《路之迢迢，言之昭昭》玖琉散人

2、喜欢你

　　言朗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但黄昭的目光一直跟随，这到底是怎样的姑娘，好玩，少年嘴角扬起，转身离去，

　　晚上五点，要坐车回学校了，舅舅载着言朗到了路口，看见客车刚要启动，一路狂奔，真
　　后悔带这么多书回来，一字没看，现在还严重影响前进的速度，小马达根本跑不起来，本以为要错过这趟车了，刚要停下脚步看见车竟然停了下来，索性把书包抱在怀里跑过去，

　　师傅将车门打开，跟师傅道了一声谢，刚要找个座位坐下来，黄昭便把他放在旁边座椅上的背包拿起来，点了一下头，示意言朗坐下，不是冤家但也总相逢，不知为什么，每一次的遇见都这么不美好，

　　幻想自己的恋爱应该是在校园青葱的绿荫下，那个人就是透过来的光，可以照亮心房，

　　但眼前的这个人感觉很熟悉，不会有陌生感，甚至想亲近，是不是没有女孩的矜持，言朗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一路颠簸的走出农村的小路，时不时的肩碰着肩，每次坐车都是会睡过去的，但这次特别精神，好像错过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黄昭倒是睡了一觉，偶尔还有鼾声，乡下的工作也着是很辛苦的，到站了，大家陆续下车，但言朗却不忍心叫醒他，他的头虽然未倚在言朗的肩上，但只要移开他好像就会倒，

　　“到站了，拿好东西。我们要下班了，”卖票的大姐很不友好的喊着，

　　黄昭醒了，擦了一下嘴角，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言朗，微微低头道歉，言朗不语，背起书包下车，黄昭说，既然一个村的，把□□号给我吧，高考前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都已经下了车的言朗探头进来，我只说一遍，13988740***，说完就走了，

　　黄昭无奈的摇了一下头，迅速的拿出上衣兜里的笔在手掌上记下，是的，那个年纪的我们总会幻想美好的遇见，懵懂的小心情希望又怕被你看穿，

　　一切感谢琼瑶阿姨，凄凄惨惨，书桓瘸了腿，绿萍失去了腿，没谈恋爱时大家都还好好的，一碰爱情了，不是车祸就是癌症，还好现实中，我们都不是爱情大过天的人，还是别瞎想了，言朗走在回校园的路上，心想着他来城里做什么，还会遇见吗，不想了不想了···

　　她只是好奇于这样的遇见，却不知心里一份关于爱的遐想已然绚烂，

　　周末的晚自习是一定要上的，因为这是补作业最好的机会，

　　尹飞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是带密码锁的，对言朗说，马上分班的，也许就不能当同桌了，留一份纪念，

　　粗心的言朗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她从书包里拿出上车前妈妈给酱的鸭腿，“我没什么，只有好吃的，”，大家都沉浸在即将分班的小离别的情绪之中，就言朗和尹飞，两个人没心的笑着，吃着，

　　“吃也吃了，把你作业借给我参考一下啊，”，言朗拿书挡着脸说着，尹飞自觉的双手奉上，

　　“这鸭腿就是贿赂，看你怎么考上大学，”

　　这句话可刺激到言朗了，“好歹我当初也是····”话又咽了回去，心中默默的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四中的人文情怀还是很贴心的，虽然一度按成绩排座位，但是分班这个事情上，充分民主，文理各两个班，教育资源匹配均等，采取最原始的抓阄方式，一切重新开始，这次尹飞和言朗分到了同一个班，但座位却离得很远，言朗拿着笔记本到尹飞的座位上，要还给他，

　　“既然还是一个班，这礼物就不收了，”

　　“鸭腿都吃了，难道还要我吐出来？”尹飞没好气的说到，

　　毕竟那时，大家都挺穷，带密码锁的笔记本要15元的，很是奢侈，言朗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尹飞说，“你要是能进年级前十，就请我去网吧包宿，”

　　“2元一个小时也不便宜，我被你算计了”，言朗这次认宰

　　都说城市的邻里关系有疏离感，但那好像只是说大人，小孩子还是能玩到一块去的，言朗用尹飞的童子尿和过泥巴，贴过饼子，尹飞用纸盒给言格做过还珠格格的发饰，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后座拴了一个大大的吸铁石，攒了一堆破烂，都被言爸悄悄的给了一位收废品的大爷，还奖赏给他俩几元钱

　　两个人拿着这笔巨款，就去买了一毛一袋的无花果

　　他们的父母都忙，忙到开家长会时，一个家长给两个孩子开，可是在尹飞11岁的时候，尹飞的父母离婚了，他跟着妈妈到了另一个地方生活，直到高一下学期，他爸爸才托人将他弄到了言朗所在的尖子班，老友重逢，好在久别重逢仍少年，都是熟人就做了同桌，再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妈妈，他们重新变得很熟悉应该是在尹飞希望言朗去他家超市兼职之后，他爸爸常年不在家，超市雇了一位阿姨，尹飞偶尔去帮忙，

　　期末摸底考试，本来没什么，但却被黑板上几个打字搞得紧张兮兮的，距离高考倒计时262天，在这样的氛围中，大家都像是在赶赴刑场一样悲壮，此时大声笑就是一种罪过，犹如在葬礼上，人家都哭，你却笑，绝对是来砸场子的，特别是在班主任，那个教政治的洪老师眼里看来，

　　所以，言朗被叫了出去，只因为刚才踹了尹飞一脚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作思想工作，为了防止女孩子打扮臭美，头发一律扎起，前面不许留刘海，耳侧也必须梳的光溜的，不许有一点装饰的成分，

　　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在头顶扭一个揪揪，或者用黑色卡子别一下，

　　一天，大家都在等着洪老师讲课，只见她一言不发，环顾四周，犀利的眼神像剪刀一样，扫过班级每个女生的头顶，第二天早课。班级女生的头顶抹平

　　高中三年都是这样的，以致于班上女同学一个个脑门锃亮且秃顶，既然不会是早恋的问题，那就是学习方法和心态上的问题，侧重问了好多，也给了好多建设性的意见，刚柔并济的思想教育，不低下忏悔的头再流几滴泪，真心对不起她的苦口婆心，下决心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抓紧一切时间好好学习，报答母校，报效祖国，

　　这段话在N年后看来，似乎在吹牛，能自给自足就没有给国家添麻烦，

　　那个冬季，言朗一直很安静认真的学习，兼职也不去了，这一切，尹飞看在眼里，也经常饿着肚子攒钱，期末考试，付出就会有收获，言朗冲近了前二十名的成绩，让老师吃了一惊，似乎看到升学率又涨了0.00001，直夸这孩子还是有基础的，

　　明天就是寒假，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还有人抱着和教室死磕到底的精神，决定留校，也包括言朗，

　　妈妈不在家，回去也就没意思，寝室里剩下三个人，寝室老师管的比较松懈，这绝对是逃寝也是去网吧包宿的好时机，约了尹飞，两个人开了两台电脑，言朗查了一下大学，高考报考指南，这些是一定要提前了解的，

　　登陆了一下□□，曾是尹飞帮申请的，对话框弹出一个添加好友，备注是学长，知道的，一定是他，因为言朗包括大多数同学还没有手机，大家也都是用IC卡打电话，去网吧最吸引人的就是□□社交软件及□□游戏，我们对枯燥以及单一的校园生活是很厌烦却无法抗拒的，像是被一只囚禁的鸟儿，寻找一切校园以外的乐子，乐此不疲，尽管只是碰碰对游戏，扫雷啊，甚至用键盘敲下每一个字，回车键在末尾重重的敲下，那一瞬间都是快乐的源泉，

　　“你在网吧？”对话框弹出，

　　“嗯，是的，”

　　“逃学？”

　　“放假了，来学习下，了解下大学，”

　　“看不出来，在教室吃米线的同学还有这样的觉悟”

　　“汗颜，一个表情，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一个点赞的表情，你回头，”

　　天哪，黄昭就坐在斜后方，他难道早就看见我了？言朗想着，

　　“学长来网吧是？

　　“和同学视频，”

　　啊，本来贪吃蛇还在屏幕上，言朗悄悄的关掉了，还在为自己的大蛇变得更大开心不得了，一下安静下来，

　　“同桌你怎么了？”，是的，他总是能发现言朗的异常，

　　“没事，不想玩了，回学校了，给你省钱，说完就走了，她总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想法

　　“等等，什么叫给我省钱啊？，不是说你请客的吗”尹飞很委屈的跟在后面

　　黄昭看见她离开也跟了出去，

　　“你怎么走了，蛇死了？”

　　“关你屁事，”话到嘴边收了回去，如果对方是尹飞，也许说的比这难听，

　　“我回学校了，还有功课复习，”

　　结完帐的尹飞跑出来看见黄昭也是吃了一惊，“学长好，你也在这玩？”

　　“嗯，跟同学视频，问问我们学校的事，”

　　“走了，快点，”，言朗趁他们说话时跑开了，我在怕什么在躲什么？言朗默想着，

　　“慢一点，大姐，我饿了，走不动啊，”，尹飞跟在后面，

　　“那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吧，去我兼职的米线店，”

　　“好主意，好久没去了，”，尹飞一听来了精神，几个小碎步就跟上来了

　　娟姐好，言朗热情的跟老板娘打招呼，

　　两人各点了一份米线，就尹飞开心的吃着，言朗若有所思，

　　“你想啥呢，一会坨了，”

　　“我想去大城市，报考外国语学校，学一种语言，感觉酷酷的，”

　　“那我也学语言，跟你学不一样的语言，”尹飞附和着，

　　“我喜欢柯南，喜欢动漫，我要学日语，”言朗很是兴致的说，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我就学英语，尹飞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就你的英语成绩还学英语，一股大碴子味，别在老外面前给中国人丢脸，”

　　尹飞好像受打击，默不作声，低头大口的喝汤，

　　“送你回学校，然后我再回家，”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早点回去吧，”说完又跑了，

　　对于她，尹飞是习惯了的，风一样的女子，匆匆来匆匆去，

　　冬季夜晚7点多，“暖冬似春花，小雪闲中过，”路灯下一个马尾女孩，言朗乐哉的走着，嘴里念叨着，没想到才走一半，雪下的越来越大，地面积雪越来越厚，行人也越来越少，言朗突然害怕起来，加快了步伐，深深浅浅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学校门口，

　　望见站在校园门口的黄昭，言朗的目光就未曾离开，也不曾回头，也永远不会知道身后远远的地方是两排脚印，慢慢的被积雪覆盖。。。。。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来打更啊？”言朗不解的问，

　　“来学校取点东西，顺便····走走，黄昭支支吾吾的回答，

　　他没想到会遇见言朗，

　　“袄，言朗听完大步向前走去，

　　“你怎么每次都是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就走啊，你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

　　言朗突然回头，撞上了紧跟在后边的黄昭。两个人那么近，5秒，10秒，屏住呼吸，言朗彷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扑腾扑腾的跳，那声音更接近咚咚咚，

　　他身上一股香烟的味道，应该是在网吧时熏的，高出言朗一个头，她不敢抬头，静静的站着，不想打破这种距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踩到我的脚了，”黄昭打破这安静，

　　言朗迅速向后退了退，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言格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攒了一个雪球，放在黄昭伸出的手上，

　　“我想报外国语学校，将来当翻译，你觉的怎么样？

　　“能考上吗？”黄昭有一点藐视的语气说，起码在言朗看来，那语气就是看不起自己，也多说无意，又转身离开，

　　这次步伐很快，有失望有愤怒，气的在地上又攒了一个大雪球，直接打在了黄昭身上，就是报复，让你看不起我，

　　黄昭在后边大声的说“我可以帮你辅导，免费的，”，

　　看言朗不再往前走，黄昭也快速走上前，

　　“作为回报，请我吃米线就行，”

　　“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喜～欢～你，黄昭一字一字清晰的回答”，

　　“哦，啊？言朗一连串的语气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以前是收到过纸条的，有的很直接，有的很含蓄，没办法，就是这样的年龄才会无所顾及的表达，无关任何，只因为喜欢，多么简单的两个字，但从未像今天听见这几个字时，这样的激动，这样的不知所措，果然，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免费补习功课，却搭上自己的初恋，

　　言朗回过神，小声的说到，“那我要作什么？”

　　黄昭突然大笑起来，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嗯，陪我走走吧，”

　　这次黄昭走在前面，言朗跟在后边，黄昭有意放小步伐，两人肩并肩的走在操场上，

　　“我们大学附近就有一所很好的外国语学校，属于本科院校，你努力一年，应该没问题的，”

　　言朗哪还有心情听这些，“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一连串的问到，

　　黄昭停了一下，“没有原因，我的心告诉我要这样说，你听着就好，”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快回宿舍吧，”黄昭指着宿舍门，手顺势落在言朗的头上，却停滞转而将她背包上的积雪弹了弹，

　　世界上可以无师自通的事情感觉就是谈恋爱，就是谈恋爱

　　“那我以后就是你女朋友了！”说完就跑进宿舍楼，

　　直至今日，言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黄昭无奈的看着消失在视线的言朗，这个像风一样的女孩，第一眼就已经不由分说的喜欢上了，谁能控制的了呢，

　　回到寝室的言朗，刚才的那一切像梦又很是真实，真实到窗外他离去的背影，和那一串脚印，

　　果然这些留宿的同学都有一颗逃寝的心，一个都没回来，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放假食堂也不开，言朗也不怎么饿，洗漱完毕直接向教室走去，教室里，尹飞已经坐在那了，看见言朗就摇了一下她的桌子，餐盒里放了好几个小笼包，旁边还有一杯小米粥，本来不饿的她看见有包子吃，肚子率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一口一个的，噎着就喝口粥，

　　经过昨晚的事，她自己心中彷佛有了一道光，时而微弱，时而光芒万丈，总比以前好吧，

　　翻开自己讨厌的英文试卷，认真学习起来，抬起头时，已经快12点了，回头看尹飞还在，就叫他一起去吃饭，到学校对面的快餐，一人点了一份炒饭，结账时，言朗拽开尹飞，你请我吃早餐，哪有不回请的道理，付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饭店，一脸蒙圈的尹飞似乎知道了，言朗可能误会早餐是他买的了，追上去解释，

　　“早餐是学长买的，你进教室前他刚离开，走时让我把早餐放在你桌子上，我以为你知道呢，”

　　言朗听完，撂下一句记得下次你付钱，就跑起来想去找黄昭，可她该去哪里找他呢，她连他的电话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现在是不是还在这里，言朗才突然发现原来她对黄昭知道的太少了，

　　很失望的回到教室，高考倒计时赫然醒目，安心学习吧，文综试题做了一套又一套，却不见尹飞回来，昨晚逃寝的同学陆续的进到教室，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却似乎又很兴奋，言朗，把寝室钥匙给我，要回去补觉，转身几个人走出教室，此时教室的安静让言朗感到孤单，

　　好希望一个人的出现，他明早还会来吗？

　　尹飞抱着篮球进来了，原来他不好好复习功课去玩了，

　　“你还想考大学不？”

　　尹飞也不客气的呛回去，之前是谁不好好学习的，这刚进步一点点就开始教育起我来了，

　　言朗沉默，对啊，本来自己也不是考重点院校的料，将来能学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就行，尹飞以为自己开的玩笑伤到了言朗，忙说对不起，言朗拿起书准备回寝室，

　　“走，我请你去吃水煮串，当补偿，你省点钱吧，万一将来你考不上大学，没有好工作，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顺路去学校超市买了一个面包和几袋方便面，寝室的几个人睡的正香，到学习桌前悄悄的放下书本，打了一壶热水，准备她们醒来时泡面用，自己洗完睡下，

　　从来没有这样盼望自己快点睡着，早点醒来，闹钟定在了六点，闭上眼，五点多就醒了，床头有一张爱心卡片，上面写着谢谢，爱你呦，

　　这就是寝室的友谊，足以温暖每一个外出上学远离父母亲人的学生，

　　早早来到教室却没有进去，在走廊里插上了MP3 的耳机，听起了英语，快七点，尹飞和寝室几个人都已经来了，突然在操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过了一会，黄昭走进教室，黄昭对尹飞说，辛苦，尹飞刚想问他点什么，黄昭转身离开教室，

　　“这两人怎么一样，急匆匆的，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尹飞感叹到，几个同学跟黄昭打着招呼，他点头微笑，

　　“做好事不留名，重点大学学生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早已在楼梯口等待的言朗笑嘻嘻的说到，

　　黄昭惊愕，看向言朗，两人目光相对，

　　“我不在这等你都找不到你，”

　　黄昭心一酸，走近，

　　“最近会一直在市里，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得就问我，我准备完自己的考试过来给你补课，”

　　“说到做到，不许骗人”，言朗委屈的说到，

　　黄昭想搂她入怀。可这毕竟是校园，有些事情控制不了，有些却必须控制的，摸了一下言朗的头，

　　“好，快回去学习吧，把早饭吃好，”

　　“嗯，我们怎么联系？”，黄昭用拳头拍了一下心，离去，靠，耍帅，不过真帅，言朗花痴中

　　回到教室看见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径直走向尹飞，伸手，--拿来，--什么？不知道啊，将尹飞的头按在书桌上，掏走他藏在怀里的早饭，新的一天，要好好学习！！

　　“不对啊，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怎么就成了你女朋友”，言朗用尹飞的手机登录□□,给黄昭发了一条信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