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亲吻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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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为兄家中常常备着鱼食，从此你养的锦鲤非来喂，你看上哪只非来捉……好不好？
兄长用额头抵着他的眉心，这样对他说话。
思考间张良微仰了仰头，将下颔抵到身前拥着他的人肩上，沉默良久才缓缓轻叹了一声，轻皱着眉尖笑起来：
“一直吗？”
“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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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还是右手？”
将话说开了之后二人便重新躺回到了小靠上，然而照方才那么一打岔，张良的睡意也都烟消云散了。于是想着在这小靠上干躺着也无趣，便拉着韩非玩起了小游戏。
韩非嘴上答应得妥妥的，然而却将他提出的博棋和弈棋方案都一口否决了，并强烈要求换成“左右手”。原因是那个游戏他和红莲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界内鼻祖，逢赌必胜。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耍赖胜的。
“那韩兄不准偷偷把东西塞到别处去。”
张良闻言立刻睁开双眼睨了他一眼，嘴上控诉着道，“你之前明明说好让良猜左右手的，可是每次猜中了你都耍赖！”
“是啦是啦，依你便是。”韩非面上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模样。
“也不许两只手都不放东西。”张良却拿眼角瞥了瞥他手上的小动作。
韩非偷偷扔东西的动作顿时僵住，默默将手收了回来，面上带了点被识破小伎俩的尴尬神色。
“好啦，”张良见状眯着眼笑了笑，旋即伸手按住他的双手道，“那良就开始猜啦？”
韩非被他按住双手动弹不得，只好撇着嘴点了点头：“猜吧。”
张良顿时张嘴大笑起来，乐呵呵地直将他的右手抓了起来：“就是这只啦，准没错！”
“你确定？”韩非见状却突然收了面上的尴尬神色，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给为兄定了那么多规矩，那么你错了是不是也要接受一点惩罚？”
“嗯？”张良不明就里，“良说的难道不都是玩这个游戏必须遵守的规则么？为什么还要有惩罚？”
“我不管，”韩非却昂着头耍起赖来，“子房的要求那么多，非也得提那么一两个才算公平。”
张良顿时无言以对，只好向他的厚脸皮折服道：“好吧。什么惩罚？”
韩非立刻激动得跳起来，就差眼冒白光地大吼起来：“那就罚你亲为兄一下吧！”
张良：“……”
哽了片刻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旋即立刻垂首又仔细观察了几遍韩非的双手，待将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琢磨过了之后，才终于胸有成竹地开口答应道：“就依韩兄。”
然而说着话却又突然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在韩兄没有耍赖的前题下！”
韩非闻言立刻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目光下毫不遮掩地打开了右手——
……
空的。
张良蓦地怔了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这不合理。”
韩非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眯着眼道：“诶？怎么不合理了啊？再看看另一只手啊……”说着又大大方方地张开了左手，“在这里哦！子房你错了！”
张良见状顿时愣了愣，连忙拨浪鼓一样地摇头道：“不对。良根据韩兄的性格分别计算了木简出现在左右手的概率，又仔细观察了韩兄方才交换木简时的具体动作，还具体检查了左右手骨骼承受的握力了向外凸出的弧度……分明就是右手无疑，错不了的。”
“可是你就是错了啊，”韩非笑眯眯地晃了晃左手拿着的木简，“在这个游戏上啊，子房想跟为兄比，还差得远呢。”
张良闻言顿时便生气了，心底里的好胜心瞬间被激了起来，嘴上哼道：“不信，再来。”
“咦？还来吗？”
韩非见他受了自己的激将法，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却摆出一副惋惜的口吻道，“子房若是再输了可怎么……”
“再来。”张良皱着眉认认真真地开口打断了他。
韩非顿时大笑起来，执起木简放到身后随意转了几转，片刻不到便又摆了出来：“好吧。继续猜猜？”
张良点了点头，然后凝着眉目仔细看了约小半刻钟，嘴里念念不断地计算着些什么，大约折腾了一炷香多的时间才睁了眼定定地望着他道：“还是右手。”
“真可惜……”
韩非闻言顿时大笑着打开了双手。
“……又错了呢。”
张良见状蓦然又怔了怔，旋即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再来。”
“好啊，”韩非继续将双手放到身后摆弄起来，嘴上却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一句，“两个吻了哦。”
张良的心思满满都放在那枚木简，闻言只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连他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接着观察计算了好片刻之后，才抬头郑重道：“左手。”
“啪！”韩非笑着道，“又错了。”
张良凝眉：“再来。”
“右手。”
又错。
“左手。”
还错。
“左手。”
还是错。
……
二人就这么你躲我猜地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张良不断地要求再来，然而结果却像是中了邪一样，每次都猜错。
他隐约觉得应该是兄长做了什么手脚，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按照概率来看，他也怎么都不可能会一次也猜不对。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让他瞠目结舌，他简直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不玩了，”感觉到自己怎么也不可能猜对之后，他便推开了兄长的双手重新躺回到了小靠上，“韩兄一定是做手脚了。”
“冤枉啊子房，”韩非闻言却是立刻便嚷嚷起来，只是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你明明亲眼看着非打开的双手，光天化日之下为兄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
张良也知道是自己亲眼看着他打开双手的，但是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他没动手脚，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好倚到一边不搭理他。
韩非见状顿时眯着眼笑起来，丢开了木简倚到他身侧，好言好语地哄着：“乖，子房，不要闹了。兴许是今日老天作弄人呢，为兄可一点也没有骗你……我发誓。”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将右颊凑到了张良唇边，笑嘻嘻地道：“还有啊，你欠为兄六十五个吻呢，一个也不能少。”
“……”张良顿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眼瞥见他面上怎么看怎么像是狐狸得逞的笑容，顿了片刻才无奈地仰了仰头，启唇在他颊上印下极轻的一吻。
得到他那一吻的韩非蓦然笑得更加放肆，旋即换了一面脸颊又凑了过来：“左面。”
张良抬手捧着他的左颊，仰头又亲了亲。
“额头。”
张良依言继续亲。
如鸿羽沾雨般轻巧的亲吻在面上蜻蜓点水般拂过，韩非顿时轻笑着闭上眼，继续叮嘱着：“还有眼睑、眉心、眉角、眼睫、下颔……”
张良见他闭上了眼，便索性伸手将他抱住，再不用他吩咐，认认真真地在他面上一寸一寸地亲吻起来，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
然而还剩下二十三个吻的时候，韩非面上却再找不到没有亲过的地方了，他便睁眼问了一句：“接下来是哪里呢韩兄？”
韩非闻言也将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沉默地看了他半晌，才突然笑意吟吟地问了一句：“累吗？”
张良此时是仰面躺着的姿势，为了能够亲到自家兄长，自然是要费力撑起上半身去接触他的脸，所以一番折腾下来手都酸了，便点了点头道：“有一点呢。”
韩非便笑了笑，伸手将他推着平躺在了小靠上，旋即将双手覆上了他的双眼，嘴里轻笑起来：“为兄总舍不得子房受累的。那么接下来的二十三个吻，便由为兄勉为其难地代劳吧。”
张良顿时“咦”了一声：“还可以这样的么？”
“又没有人规定过不可以，”韩非轻吸了一口气在他眉尖辗转留下了第四十三个吻，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法无禁止即为可行……”
“……哦。”张良眨着眼应了一声，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在小靠上不安分地蹭了蹭。
“别闹，”韩非在他眉尖缱绻厮磨着，见他不配合便索性伸手将他按住，待见他不再动了，才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俯身又继续起来。
这一动作便不知过了多久，然而被蒙着双眼躺在靠上的张良却感觉到他亲吻半晌始终只在眉心，顿时疑惑地问了一句：“韩兄，这是第几个吻了？”
韩非咕哝着唇不清不楚地道：“……第四十三个。”
张良顿时惊讶了：“怎么这么久？”
韩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为兄在给你做示范呢。所以以后你也要照我这样做，不能像方才那样敷衍了事，你要仔细体味……懂吗？”
张良“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用心感受起来。
他感觉到兄长轻浅的呼吸洒在他的眉心，然后温软淡薄的双唇悠悠地印靠下来，传来了一丝丝细细的、微痒的触感。他感觉到兄长的动作无比缓慢轻柔，像是他捧起锦鲤时那样的小心翼翼，好像在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宝，害怕有一丁点的缺失。
鼻尖传来桂子恬淡悠远的香气，季夏的凉风穿透厚重的墙角缓缓而来，也像是亲吻一般拂过他的衣角发丝。然而在这样平和安宁的气氛里，他却莫名感觉到心底有些烧灼的热意，还有自心底深处升起的复杂至极的情绪。
——想就这样下去。
——就这样被珍视地亲吻下去。
他恍惚地想着。
然后或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适合，他胡乱地想着想着，便禁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有三个吻，”
察觉到身下少年熟睡过去的韩非无奈摇了摇头，目光在他面上流连半晌，最终停留在他浅色淡薄的红唇上。
“要留到你开了心窍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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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许多年间，韩九公子用这个“左右手”的游戏向留侯大人索过无数次吻。而即使聪明如张良，那样能通晓天下智冠古今的人物，却也始终解不开那个游戏的必胜要诀。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韩非的佩剑逆鳞拥有“冻结时空”的逆天能力……
……
于是韩九公子在别院里跪了两天两夜的搓衣板。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亲吻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