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财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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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飞的遗体在北京火化，她的父母将带她的骨灰回河北老家。宁湘怡穿着白色毛衣，黑色裙子，臂上挽着黑纱别着一朵白花，神情凝重。林风清也推掉了一个会议，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出席了告别仪式，神情庄严肃穆。
两个老人躬着身子，相互扶持着抱着女儿的骨灰盒，口中喃喃：“爸妈带你回家了。”
从殡仪馆回来，宁湘怡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桌上摊着大学期间的合照，曾经觉得八年的时间很长很长，回首却不过弹指一挥间。本来以为彼此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却不想有人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
“吱呀——”，门被打开，宁湘怡连眼皮都没有抬，“出去！”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只是那人并未应她所想把门关上。正在宁湘怡心里泛起一阵无名火，准备发泄时，脚边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毛豆躺在了她的拖鞋上。
它将自己拧成了圈，缠在宁湘怡脚上，仰着肚子撒娇，眯着眼，一脸舒适。湘怡低头看着它，其实做个猫也不错，天天吃饱睡醒就十分满足，偶尔给个箱子就能玩上一整天，没有那么多烦恼。
仿佛是感受到了湘怡的目光，它睁开眼，仰着肚子伸出两个爪子抱住了宁湘怡的腿，毛茸茸的脸在她脚踝上蹭了蹭。“喵嗷——”它讨好地叫着。
“这么粘人？你不是已经叛变了吗，嗯？”宁湘怡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尖。前阵子她不在，都是林风清在养，喂得那是一个豪爽。等宁湘怡回来，发现毛豆都胖了一个号，于是她就开始克扣它的伙食，让它减肥。在几次乞讨都无果之后，这家伙每天对着湘怡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倒是见到林风清屁颠屁颠就扑过去了。
“喵——”它还在叫唤，显然是饿了。
“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饿了也不会惦记我的。”
嘴里嫌弃，她还是起身为它去厨房拿罐头。抬头的瞬间她注意到了门口地板上投下的阴影，林风清还没有走，就在客厅里。
她拎起毛豆的两个上肢，鄙视道：“叛徒，果然又是被指使的。”毛豆做了个飞机耳，随后又一脸无辜地看着宁湘怡。
经过客厅的时候，林风清就坐在那里，茶几上放着几份文件，正装模作样地在那看。文书拿倒了也不知道，宁湘怡抿嘴偷笑，但也不戳穿，径直去厨房拿罐头。
罐头一打开，毛豆就飞扑上去，颤动着小脑袋吃得津津有味。“小饭桶，又不是不给你吃。”看着它一脸满足的模样，宁湘怡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林风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建议道：“我看毛豆的主粮和零食都吃得差不多了，不如一起出去买一些吧。”最近因为明飞的事，宁湘怡一直愁云惨淡的，他希望帮她换换心情。
他们最终去了宁湘怡常去的一家宠物商店，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林风清推着车，跟在宁湘怡身后，在货架中穿梭。罐头、化毛膏、营养膏......林风清以前并不养宠物，并不知道还要这么多东西。光是罐头，牛肉的、鱼肉的、鸡肉的......宁湘怡也是一个个精挑细选。林风清看她认真的模样，仿佛她养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孩子。想到孩子，他的眼中有片刻的落寞，只是转瞬即逝，掩埋在了微笑里。他把宁湘怡挑中的罐头同一种的又放进去几个。
宁湘怡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接起电话：“喂，什么情况。”她的目光还在货架上流连，寻找毛豆常吃的一款零食。只是她手上的动作很快停止了，表情也变得僵硬。
“好，我马上过去。”
四十分钟后，林风清的车停在了明飞公寓楼下。
“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宁湘怡合上车门，匆匆上楼。
但林风清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很快追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上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至于说话做事，你放心，我有分寸。”
到了门前，按下门铃，开门的却是小丽。严家二老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抹眼泪，杨家母子站在一旁脸色也很难看，整个屋子里氛围十分怪异。
见到宁湘怡和林风清，杨业的神情很不自然，但还是满脸堆笑道：“湘怡，最近为了明飞的事，你们都操了不少心了，你和林总还有小丽都一起回去休息吧。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爸，妈，这毕竟是家务事，叫外人来总是不合适吧。”杨业看了杨家二老一眼，眼神里透着警告。
严母抹了抹泪，把孩子塞到老伴怀里。“既然你还叫我们一声‘爸’，‘妈’，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湘怡和小丽是小飞的同学，她们就像姐妹一样，也算不上外人，今天她们和林总在这里就刚好做个见证。”
“这套房子，为你们夫妻共有，现在小飞已经不在了，孩子还这么小，总归要有个保障的，我希望你今天写下文书，将房子的归属权转让给孩子，你可以保留使用权，但不得变卖，十八年后，等孩子成年了，把房子转让给她。作为父亲，你本身对孩子便有赡养的义务，把夫妻俩共同的房子给她，也没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宁湘怡心里已经有数了，感情两家是为了房子的归属起了争执。
果不其然，杨母提出了反对意见：“亲家母，你这操心有点为时过早了吧？这孩子现在还不过是个吃奶的婴儿，你就已经策划十八年以后的事了，未免早了些吧。而且房子本来就是他们夫妻共有的，明飞不在了，归属权理应是归小业所有，这是合情合法的。而且孩子是我们家闺女，自然会好生照顾，不会亏待她的。至于房子的事，等她成年自然会给她的，何必上纲上线，这样弄得多伤感情。”
“既然亲家母也是这样想的，那就立下字据吧，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总归不会有错的。”严母是中学老师，有很强的文书观念。杨母这会说得好听，谁知道会不会是空头支票呢。
严母的担忧并不是没有理由，毕竟杨家老太太都计划给儿子说亲了。有了后妈之后，谁知道这个孩子会怎么样。而且明飞婚姻里的小插曲，湘怡也是略知一二的。
其实严父严母当初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严母是中学老师，严父是铁路职工，虽然也就是普通工薪阶层，但生活也还算宽裕，明飞是他们的独生女，是家里的掌上明珠。退休后各自都有一笔还算可观的退休工资，并不会给子女造成负担。而杨家家境要差一些，出身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以前是务农的，家里十分拮据。后来大女儿出嫁后，二老做了点小生意，生活才有了点起色。
而且抛开家庭，他们总觉得杨业有些好高骛远，不够踏实，不是良配，当初便不看好。但奈何明飞觉得这是人家有上进心，看好他今后发展的前景。父母拗不过，才答应了。
结婚的时候，严家都没有要彩礼，他们还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女儿买房。买这套公寓，严家拿出了50万，杨家出了8万，后续还贷，也几乎都是明飞主力。杨业赚的那点钱，也就养活自己之后面前补贴一点家用。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谁也不能说服谁，各自都不让步。
宁湘怡虽然心里有了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打圆场道：“这件事情，其实大家的说法都有道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为钱伤和气。不过这套房子现在还在还贷中，还涉及到债务的问题，也不是三五万能解决的事情。我觉得不如小业这两天把家里的债务理一下，然后再另外叫上男女方各两个亲戚过来见证一下最终商量的结果，那样比较公允。”
严家很干脆地答应了，杨业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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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处，宁湘怡就直奔书房，打开书柜门，打开墙中保险箱的门，从中找出了几份文书。
见她低头看文书，林风清打趣：“你该不是受他们影响要清点财产吧！”
“别开玩笑了。这次我要想办法帮帮阿姨他们。”她找到了明飞当年的那张借据。当年明飞下定决心留北京，也是在她的鼓励下买房子，但当时其实她的钱还不够首付，所以从宁湘怡这还借了一笔。宁湘怡无息借给她一百万，并且没有限定归还年限，由着她慢慢还。其实当初，她写不写借据都无所谓，后来还是明飞坚持，写下了这张借据。
林风清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有些明白宁湘怡的意图。“湘怡，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提醒你，你很理智，或许能从道理层面解决问题，但未必能处理好人情问题。杨业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现在明飞过世了，孩子的抚养权一定是归在父亲手里。你哪怕担心孩子以后受欺负受虐待之类的事情也需要考虑到这一问题，中国没有剥夺抚养权一说。所以，你希望你想清楚后续的事。”
林风清的话，提醒了她，她的计划能保住房子，但基本双方也决裂了。“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不如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财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