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tsofia

7、第七章

　　公司把机票和宿舍地址扔给李卓雅，就要她自行前往香港工作，李卓雅看着写了自己名字的机票，满心以为会有工作人员随行，却没料到要独自上路。

　　正当李卓雅在排练室苦苦思量时，顾心怡主动走过去询问：“你是李卓雅吧？我们一起去香港好吗？”

　　顾心怡来了万荣不久，跟其他练习生都不熟，惟一知道TEAM B有个跳舞特别棒的李卓雅，将会和她一起参加杜云深前辈的演唱会。

　　“好啊。”李卓雅第一次和顾心怡见面，感觉对方挺和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脸上还带点婴儿肥。

　　顾心怡问：“你知道他为甚麽选上我们吗？”

　　“不知道。”李卓雅也是一头雾水，决定到了香港，一定要好好问杜云深。

　　到了香港，公司的人就接二人前往排练室，排练室里只有杜云深一人，杜云深正靠在镜前喝水，此时此刻的他不似平时在电视上那般端正，而是带着一丝丝随意，贴在身上的白色T恤衬出了他的肌肉线条，窄腰下两条大长腿交叠着。

　　“来了。”杜云深向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走进来。

　　李卓雅和顾心怡先把行李放在一旁，然後走到杜云深面前。

　　“辛苦你们走一趟，这次就是跳开场舞，还有四五首歌吧，好好练习。”杜云深比李卓雅和顾心怡高得多，所以弯下身跟她们说话。

　　李卓雅第一次近距离跟杜云深接触，哗，皮肤真是没有毛孔，到底大明星可以花多少钱来保养呢？发现杜云深幽深的眼睛还在盯住她，她连忙问：“为甚麽您会选择我们来参加您的演唱会？”

　　杜云深笑了笑，“喜欢你们的名字而已，别想太多了。”挑上李卓雅是因为她的舞蹈，挑上顾心怡是因为她的歌声，不过这些原因不需要让小妹妹知道，免得她们自以为是。

　　顾心怡歪了歪头，倒不觉得原因是这麽无聊。

　　杜云深说：“跳开场舞的还有两个香港组的练习生，你们待会儿就会碰面，好好相处。”

　　“知道了。”二人同声说。

　　“你们会听广东话吗？”

　　“我不怎麽会......”顾心怡有上公司的粤语课，但说得不好。公司对练习生的要求很高，一定要纯熟掌握普通话、英语、粤语和一门外语，方便与传媒沟通。

　　“那我一会儿说慢一点。”杜云深没打算迁就两个小姑娘。

　　娱乐圈就是这样子，只有你去适应世界的规则，除非你已经强大得可以打破固有。

　　当林诗颜和崔惠文走进排练室，见到杜云深已经带着两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和练习生在练习开场舞，就知道她们的对手来了。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要登上舞台，先要把对手干下去。

　　“人齐了，好好练习，先跳think of me。”杜云深不会管练习生之间的明争暗斗，要出道不是看谁的心眼多，而是看你有多少本事，真的能唱能跳，就在前辈和观众面前展现出来。

　　“知道了。”林诗颜和崔惠文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好是李卓雅和顾心怡的前面。

　　李卓雅对这两个晚来的练习生并没有第一眼的好感，大概女人都是这样子，对女人天生就有敌对感，并不会轻易释出善意。

　　林诗颜和崔惠文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出道的话，待在公司里都会被人暗中嘲笑，所以必须要争取每一个机会。万荣的练习生太多了，多得可以随时改朝换代。站在她们前面的杜云深才是十七岁，已经是巨星，而她们还没有站上起跑线的资格。

　　只要音乐一响起，杜云深就会全情投入在工作状态，跳完一首之後，就跟编舞师一起翻看排练结果，神色严谨，连带周围的人都不敢放松。

　　“我说，还是不行，重新再排副歌的部分。”杜云深皱眉说。他觉得出来的效果不够大气，还有练习生们的动作太松散，一点都没力度。“你们要注意自己的表情，要跟歌曲合得上，记清楚节奏，我看见有些人的拍子乱了，有第二次的话，直接出去。”

　　杜云深的耐心不算多，不会手把手教练习生如何做事，有些东西得靠自己领悟出来，老是要别人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就说明你的资质不足，可以认真地考虑转行的可能性。

　　李卓雅听到杜云深的话，说实话她的粤语也是只能听懂几句的水平，但从他阴沉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大概、应该是在生气了。

　　杜云深重新编排了舞蹈动作，他做事很迅速，又让大家跟着跳了一遍，希望所有人能记熟舞步。
　　李卓雅咬紧牙关跟上杜云深的节奏，他做事非常讲求效率，说做便做，说改便改，而大家也像习以为常，没有说出半句怨言。

　　练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终於记熟舞步，杜云深才大发慈悲让他们回家。李卓雅和顾心怡不知该去哪儿，只能呆呆地站在练习室里。

　　“不知道住处吗？”杜云深拿起毛巾抹汗，见到两小孩傻里傻气，不敢作声，忍不住笑问。

　　“那个，没有人告诉我们。”李卓雅回答说。

　　“我找经理人送你们去宿舍。”杜大少决定做一次善事。

　　“谢谢前辈......”顾心怡和李卓雅连忙说。

　　“明早八点训练，别迟到。”虽然杜云深要上学，但演唱会的伴舞排练可以继续。

　　“我们会准时过来。”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李卓雅心想，她们还能歇几个小时，真好。

　　当姚培德来到排练室时，见到杜云深坐在地上温习课本，两个面生的女生坐在远处安静地吃盒饭，完全不敢打扰杜云深。

　　“云深，你还不回家吗？”姚培德收到杜云深的短讯，以为工作狂回头是岸，明白健康的重要性。

　　“你送她们去宿舍，我在公司复习就好了。”杜云深抬头看着姚培德说。一来是他懒得动，二来是不想劳烦姚培德跑两趟。

　　“好吧，那你记得吃晚饭和早餐。”姚培德对杜云深的学习态度是十万个放心，只要杜云深在做功课或温习，谁也不能令他分心，真是不折不扣的好学生。

　　李卓雅和顾心怡只能把盒饭赶紧吞下去，跟在姚培德身後离开，李卓雅在关上门时，见到杜云深认真地学习，忽然对他的尊敬又多了几分。

　　明明是比她大三岁的人，却比她所认识的成年人更加沉稳踏实。

　　去到宿舍时，顾心怡终於卸下在外面装出来的平静，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李卓雅打量宿舍，二十平方米左右，配备了免费网络连接和独立浴室，有点如家和七天的感觉。

　　“今天只是第一天......卓雅，我快死了。”顾心怡以为公司的训练已经够呛，没想到杜云深的排练更加可怕，一点喘息的空间也不留，她们在後面跳得上气不接下气，杜云深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边唱边跳。“前辈实在太强了。”

　　“所以他这麽受欢迎。”李卓雅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说。

　　业务能力强大，长相又这麽好，如果他不红的话，简直是令人发指。

　　“没错，所以人称北宋南杜。”顾心怡算是打从心眼服气杜云深的实力了。

　　她一直以为杜云深是被香港组硬捧出来，与内地组对抗，名不副实，今天一见，着实是她一叶障目，不识泰山。

　　“宋师哥也挺厉害。”李卓雅拿出沐浴用品和睡衣。“你也赶紧准备洗澡，要不然明天起不来。”

　　顾心怡捶了捶酸痛的腿，翻起身子，懒懒地打开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