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tsofia

2、第 2 章

　　如果不是何希雯亲自去学校门口等她下课，李卓雅想，她是绝对不会踏入万荣的大门，更别说是做练习生。很久以後，李卓雅问过何希雯为甚麽会选上她，何希雯只是笑了笑说，你的对答很自然，感觉你是一个真诚的人。

　　李卓雅不知道何希雯是怎样得到这种的印象，但她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成为了练习生的一员。走进万荣内部，李卓雅几乎看不出这是一间娱乐公司，只是在行政部那一层见到墙上挂了几幅艺人海报。

　　第一张是电影《烟火》的海报，第二张是杜云深的海报，李卓雅的脚步就停在它前面，杜云深侧身而立，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身姿优美，五官白皙俊雅，却带着几分要挑错似的样子，通身气质高冷，不容易接近。

　　这个人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因为《烟火》的效应，这届练习生的数量有点多，和李卓雅一起上舞蹈课的女生就有二十人。

　　李卓雅对舞蹈室并不陌生，她进门时已经有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就位了，她悄声无息站到最后一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舞蹈老师是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三十多岁女人，短发，看上去很凶。

　　“我是你们的舞蹈训练老师阮美霞，在我的课上，你们不能迟到，不能偷懒，不能抱怨。你们练不好的话，就会随时被淘汰，记住了吗？”

　　“记住了。”孩子们大声地回应。

　　李卓雅也跟着高声喊着。这种情况太像她以前学跳舞的模样了。

　　阮美霞转过身面对镜子，说道：“你们之中可能有人从没学过跳舞，但进了万荣，一切都不是藉口，要尽快学会。”

　　果然，有很多人跟不上阮美霞的动作，跳得笨手笨脚，李卓雅当然能应付到节奏快速的舞步，站在她两边的女生也跳得很轻松，看来本身就有舞蹈功底。

　　能进来当练习生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两小时之後，阮美霞才说休息十五分钟，让大家喝水和上洗手间。

　　“我叫徐世贤，你呢？”站在李卓雅左边的女生主动跟她搭话。

　　“我叫李卓雅。”李卓雅微笑说。她稍微打量一下徐世贤，手长脚长，穿着宽松的蓝色上衣和黑色运动裤，长发束成一条马尾，笑起来很甜美，眉目美得像是拿画笔一笔一笔仔细描画出来。

　　徐世贤说：“你记舞步很快，老师跳了一次，你就记得七七八八。”在老师教导舞步期间，徐世贤一直留意着李卓雅的动作，学得又快又准确，一看就是自小学舞蹈的人。

　　“也没有，我还没记全呢。”李卓雅谦虚地摇了摇手。

　　“喝水吗？”

　　李卓雅转身，见到是右边的女生脸无表情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又给徐世贤递了一瓶。

　　“谢谢。”李卓雅说。

　　“别客气，我叫袁希，应该都比你们大一点。”袁希说。“我是九零年的。”

　　“我是九二年的。”李卓雅指着自己说。

　　“我也是。”徐世贤笑说。

　　“那就多多指教了。”李卓雅向袁希和徐世贤微微欠身。

　　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之後，李卓雅总算明白做练习生跟学跳舞是两回事。单纯地跳舞和又唱又跳是两个世界。

　　“李卓雅。”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李卓雅转过身，见到徐世贤小跑过来。

　　“你坐公交还是地铁？”徐世贤站在李卓雅身边问。“一起走。”

　　“地铁……”李卓雅没想到徐世贤会这样自来熟。

　　“跟我一样。”徐世贤笑眯眯说，“我们以後一起回家。”

　　“好呀。”李卓雅也乐意在万荣找到朋友。

　　“跳舞挺好玩。”徐世贤说，“不过老师很严格。”

　　李卓雅拉了拉衣领，也说：“她也是希望我们可以出道。”如果老师不严厉的话，恐怕大家都会很松懈。

　　“为甚麽你会来万荣做练习生？我觉得你像上舞蹈学校的人。”

　　“就是来玩一玩。”李卓雅诚实地说，“当作课外活动，也没想过要出道，你是想做歌手吗？”

　　“我是为了追星才来。”徐世贤笑说。
　　“追星？”还有这种原因吗？
　　“我是宋星河前辈的歌迷。”提起偶像，徐世贤的表情立即变了，十足十的怀春少女。
　　“哦，也许你会在公司碰到他。”

　　李卓雅成为练习生之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前往香港，为参加MV的拍摄工作。虽然只是去三天两夜，但李卓雅已经觉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你们也去香港吗？”徐世贤回到练习室，第一件事就是悄悄问李卓雅和袁希。
　　“对呀，你会去吗？”李卓雅问。
　　徐世贤坐在李卓雅和袁希对面说：“当然去了，女生这边挑了十个人，男生那边挑了十个人，我们还能拿薪水。”她早就把整件事打听清楚。
　　“有多少钱？”李卓雅没有问太多的事项，一听到能出门，就立即答应下来。
　　“一天五百块。”
　　“日薪五百块？商场保安一个月才赚八百块。”李卓雅对於这样的高薪，感到相当惊讶。“我们只是跑龙套也能赚这麽多吗？”
　　“我们一会儿拿到合约仔细看一下。”袁希不敢相信万荣有这麽好的福利。她还以为只有出道的艺人才有薪水。
　　合约到手之後，袁希从头到尾非常仔细地检查一次，发现真的是日薪五百块，还包食宿。
　　李卓雅非常满意这个薪水，“公司的待遇真的不错，我们要努力工作。”
　　徐世贤笑说：“如果可以出道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赚更多钱吗？”
　　袁希说了大实话，“真的能出道再说，公司又不只是在上海挑人。”万荣在全国各省都设有分部，只是上海市的资源相对比较丰富，大家的机会较多，“老板是香港人，估计香港组的出道机会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