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寒寒

28、尾声

　　两个月后，在艾文忌日这一天，左晞再度来到母亲墓前。
　　一束同样的秋水仙，一个同样的阴雨日子。不同的是，母亲旁边，添了一座新坟。
　　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在台湾逝世。临终前，父亲执意要求舅舅把他葬在母亲身旁。
　　这两座墓碑之下，躺着他的父亲和母亲。
　　一切……都过去了。狂人，也全都离他而去。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种幸运？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教他一直心情坏透了？
　　「晞儿，你实在是个口硬心软的家伙。」
　　是舅舅。左晞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了也手持一束秋水仙的艾飞。
　　艾飞把花放在艾文碑前：「拿这种花来扫墓实在有点奇怪，毕竟这花奇毒，春天时也没有花，只有叶子和蛋形果实。不过……没办法啦，谁教当年文儿只对这种花有过不屑以外的感觉？」
　　左晞叹息。
　　「舅舅，知道秋水仙的花语吗？」
　　艾飞摇头，并挑眉等待甥儿的答案。左晞浅笑：
　　「它的花语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已经过去。」
　　「晞儿——」
　　「你不明白吗？舅舅。」左晞截断艾飞的话，「对我来说，或许『狂人』们已经离去，那是好事。但，我失去的，是我的父母，还有我对『爱』的一切信任。他们——」
　　左晞抬手指着眼前的两座坟：「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爱情』。」
　　也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失去」。
　　终于，明白了那教他高兴不起来的是什么。因为——躺在这两座坟下的人，始终，是他的父母。
　　迎着绵雨过后的和风，左晞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墓园。
　　而被留下的艾飞呢？他呆着、呆着……直到天空再度下起了细雨，他才回神，却还是没有想到要找个有片屋顶的地方来避一避。
　　「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