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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归家 ...

  •   日子还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天一天过去,眨眼又是两年时间匆匆而过。
      西岚山上还是旧时模样。只是山上的弟子们,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山门里年轻的女弟子们都知道了,晨韵是温素的弟子,是将来接任剑圣的人,虽然不甘,但是她们还是断了心里那旖旎的幻想。
      这当中,自然也有温素几分功劳。每当有女弟子组队上门寻找晨韵请求指导的时候,温素就会从屋子里走出去,板着眼,一一指点她们。一来二去,女弟子们每次都这样被温素破坏好事,也颇有言辞。加之她们发现晨韵与她同住一屋,流言就这样飞满了整个西岚山年轻弟子当中。两人虽有心制止,但也无力而为,直到晨韵被爆出曾经是温素的弟子,将要接任温素的剑圣之位,这样的流言,才截止了。
      “晨韵师弟为什么会是大师姐的徒弟,啊!我的梦中情郎啊!”
      “诶诶诶,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是大师姐骗我们的?”
      “怎么说?”
      “你们看,大师姐都和晨韵师弟住在一起了,你们说会不会......”
      “不会吧,大师姐可是大了晨韵师弟七十多岁的诶!”
      “修道之人,哪里在乎岁数!”
      “有道理,讲得对!”
      “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
      有时候,有些事就算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
      自那以后,山门上的年轻一辈女弟子们也不再纠缠晨韵,但还是有一些尘心为泯的女弟子,会去悄悄打听两人的关系。
      春去秋来,晨韵眨眼间已经在西岚山上过了四年之久,心中对家的挂念,是越来越激烈。虽然他也有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但是,他还是与家中的妹妹有联系。
      他也只能从自家妹妹那里得知家中信息了。这么多年了,西岚山也上了,什么怨什么恨,也了了,如今,他只想回家里看看。
      身处西岚山,与外界一切隔绝掉了,心中的牵挂与忧虑,免不得越演欲裂。
      接近年末,山上不少弟子已经选择了回家,只留下一部分真正一心修道的弟子。晨韵也打算回家里看看,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和温和玉申请的时候,和玉居然也没有阻止,直接就应允了。
      “回去以后,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他?还能或者再说吧。”
      留下这样的话,他转身离开山门。
      快马加鞭七日之久,晨韵终于从西岚山一路狂奔到了白国南镜最东南边的一处沿海的小村落里。
      翻过一座矮山,就能看到这个小村落,在山脚处一望无尽黄色的沙滩中静静伫立着,仿佛一个安静的美人。
      “好徒弟!这就是你的家吗?”温素静静地看着那个村子。
      晨韵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然后激动着、颤抖着、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晃动缰绳,马儿收到指令,缓缓地走了过去。
      晨韵不知道温素为什么就忽然给跟了过来,不过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意见,路上有个人相伴,也是件好事。
      村子用大木桩和篱笆围了起来,大约有十来户人家,只有一个村口。
      当两人行到村口时,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出海捕鱼了,尚未回来,只留下一群妇人和孩子还有几个驻守的男人在村里。
      在村口处拿着竹竿劳作的三个妇人,看到两人御马缓缓走来,纷纷叫孩子们藏起来,然后又嘱咐个孩子去报信,然后三人才走到村口处。她们三人手里都拿着一根不长不短的竹竿,那竹竿虽然说是用来劳作的,但温素还是察觉道了,竹竿里藏着异物。
      待两人接近后,众人看清他们两人,她们稍稍皱起眉,但是看到两人马上的剑后,如临大敌。
      “不知二位来到这个小村子,是干嘛来的?”一个中年妇率先踏出半步,拦下两人询问。
      晨韵率先御马走到几个妇人面前,然后下马,激动地看着几人。
      “二婶、三婶、大姑!我是晨韵啊!”他匆匆走向那个带头的妇女,激动地去抓她的手。
      那妇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他,然后细细打量他。
      圆润的脸颊,白里透红的肌肤,丝毫没有当年那个黝黑瘦弱孩童的影子。
      “你说你是晨儿?”那妇人上下打量他,语气里透露着浓浓地怀疑。
      “二婶!是我啊,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偷偷跑到你们新房里,掀你头巾,为此我还被二舅打了一顿啊。”
      “真的是你!”被唤为二婶的女子难以置信地看晨韵,她靠近他,拽住衣袖,左右晃动着他这个人。
      “真的吗?是晨儿吗?”
      她身后那个两个女子惊喜地走了上来,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他。
      “三婶,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到你家里偷偷吃你给三舅做的糕点了。”
      “诶哟,臭小子!还真是你!”三婶惊讶地看着他。
      “诶诶诶!我呢?”晨韵最右手边那个女子赶紧说。
      “大姑!大伯他还好吧,肩膀处的剑伤,好点了没?下雨天还会痛吗?”
      三个妇人各自抹了一把泪,然后拉住晨韵,问长问短,关切至极。
      村子里忽然走出一大帮妇人,还有几个留守的男人。他们大老远就看到四个个人那亲切的样子。
      “娘呢?娘还好吗?”晨韵在关切的问候里,忽然问。
      三人忽然沉默,然后各自后退一步,离开他有一步距离,接着便是扬起手里的竹竿,向着晨韵狠狠打过去。晨韵也不敢躲开,只能任由竹竿甩在身上。
      “晨儿!”温素低声惊唤,想上前阻止三人。晨韵却阻止了她,示意她不必插手。
      三个妇人下手一点也不轻,反而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你个毛孩,你还记得你娘啊!你父亲死得早,家里就剩你娘和你还有你那个不懂事的妹妹!你倒好!瞒着你娘偷偷跑出去,一走就是十几年,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娘啊!被你气得眼都瞎了!”
      “娘她!”晨韵脱口而出,随即惭愧地低下了头。“是我不好。”
      “发生了什么?”村里的人这时候赶了上来,当头的几个男子赶紧扯住那三个妇人问。“怎么了呢?刚才看你们还挺亲热的,怎么忽然就打人了呢?”
      “夫人家孩子回来了。”
      “不是,夫人家孩子回来了你们打人干嘛?”那领头的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等等!你说谁家的孩子回来了?”
      “我说!夫人家的孩子回来了。”二婶眼神里带着鄙视看着那个问话的人。所以说这些男人,整天就会打打杀杀,就不会动动脑子的吗。
      “晨儿?晨儿回来了?”妇人堆里忽然有人问。
      “是啊!她回来了。”三婶说。
      “晨儿回来了?走!赶紧进村子里说!”之前问话那人看了一眼三婶,然后看向晨韵,热泪盈眶地迎了上去抱住他,然后扯进了村子里。
      “等一下!有客人。”
      一众人闹哄哄地进了村子。
      晨韵带着温素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妹妹正在晾着鱼干。和村子里其他人不同,晨韵的妹妹要更加文静、精致一点。村子里的人都在海边生活了十多年,大家都变得皮肤黝黑,不管男女,只有晨韵家两母女还是皮肤比较白的。大家都较为尊重她们,一般都不会让她们干一些粗重活,毕竟他们今年能够在这里活下去,多亏了晨韵的父亲。
      “润年。”晨韵站在院子门口,试探性地喊着院子里穿着青色纱衣的女子。女子一呆,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门口。“哥!”她猛地冲了过去,把手里的鱼一撒,死死地抱住晨韵。
      惊喜和委屈的泪水把晨韵的衣襟打湿,他连忙拍打着女孩的脑袋。
      “不哭,哥哥回来了。”
      “你这四年去了哪里?一点音信都没有?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小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屋内传来担忧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一路摸索、蹒跚着、匆忙地走了出来。
      “娘!哥哥,哥哥回来了。”润年带着呜咽声,回头看向母亲。
      “晨儿?晨儿回来了吗?”妇人颤巍着,激动不已。她急忙伸手摸向门框,然后迈步走出房门。然而终究还是太着急了,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
      润年大惊失色,猛地冲向母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依偎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母亲的身前,把她扶住了。
      “晨儿?真的是晨儿吗?”妇人心中带着惶恐,被人扶起后,连忙顺着扶着她的那只手,一路摸索到那人脸颊,却被泪水打湿了手。
      “母亲,我回来了。”晨韵哽咽着,缓缓吐出这句话。
      “孩子!我的孩子!是你吗?”妇人小心翼翼地问,然后激动地握住晨韵的衣襟,晨韵急忙握住她的手。手心里的温度无时不刻不再提醒她,有一个孩子,站在他身旁,不管是真的,还是骗她的。
      “对不起,娘,如果不是我当年任性地擅自离开,你也不必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晨韵握着那双手,眼泪不停地打在那双手上。
      “娘!是哥哥哦!真的是哥哥哦!”润年走到妇人身旁,激动得紧紧地抱住她。
      妇人脸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笑容,泪水从她脸颊滑落。“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温素站在院子看着三人,心中免不得一阵唏嘘、感叹、以及丝丝的尴尬。
      晨韵把人迎进了屋子里,才和母亲开始寒暄。
      妇人也不问什么,晨韵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再离开。
      “娘,家里还有客人呢,你这样抓着哥哥的手,让外人笑话了怎么办?”润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对母亲说。
      “啊?有客人吗?为什么不说话?”妇人惊讶地一问,然后赶紧松开晨韵的手,正襟危坐,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没事,没事,我不碍事。”温素连忙说,生怕自己打扰了两母子。
      “啊!女孩子啊。”妇人听完温素的话,忽然皱起眉,伸手过去摸住自己儿子的手,然后微微一捏,然后把他拉起来,拉到屋子角落里,小声道:“带了这么重要的人回家,也不说一声,也不介绍一下,就这样晾人家在那里,像什么话?”
      润年捂着嘴偷笑,母亲自她幼时起就特别看重礼节,小时候哥哥无法无天,却怎么也不敢对母亲放肆,如今这一幕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她转过身对着温素,瞪大了那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
      温素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开口问:“怎么了?润年......小妹?”她语气里有些不自在,毕竟让她这么大一个人,这样称呼一个小孩子。
      “没什么没什么,你叫我小年就好了。”她摇摇头,然后满意地起身,到厨房里端出一些零食和水。她放好东西后,就给她倒了一碗水,然后就坐好。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温素:“姐姐,你和哥哥什么时候成亲啊?”
      温素刚端起碗喝水,被她这么一问,直接把水给喷了出来。恰好这时晨韵两人也回来了,刚要坐下,这下倒好,晨韵和温素两人直接杵在了那里。
      “小年!不许胡闹!”妇人厉声呵责她。
      “我哪里有胡闹吗?哥哥这么久没回来,一回来就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回来,一定是要成亲的!”小年嘟着嘴,理直气壮地说。
      别看她一副温婉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她骨子里和她哥差不多,都是无法无天的货。
      “胡闹!”妇人不痛不痒地骂了她一声,显然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温素不好接话,只能假装噎住,转身咳嗽起来。
      晨韵内心苦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他连忙解释:“你们啊!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什么吗?哥哥你今年也二十多了,不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吗?”小年不满地说。
      “这位姐姐是我师父,小年你可不要那么放肆。”晨韵无奈地说。
      “什么?”小年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的地看着温素。
      妇人也没想到这茬,惊讶地握着儿子。
      “她是我在外边闯荡的时候,拜的师傅。”
      听到晨韵再一次确定,两人心中瞬间凌乱了。
      扭过去装作咳嗽的温素,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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