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贱》老衲放个大招

5、第 5 章

　　我们一听何医生在毛遂自荐了，形势一片乐观。
　　何医生说：先说我这不是为了赚钱，我这是助人为乐。你想这个人啊，总会有困难的时候，我不伸手帮一把，你们很可能就度不过眼下这个难关。我这是善意的谎言。虽然也许有人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但只要能帮到人，我也不在乎这些是不是。至于被帮助的人给我钱，那都是自愿的，给多给少也是自愿的，会做人的就会多给些，但我也不强求是不是。我主要目的是帮助他人，这个人啊，不管能力大小，总还是要回报社会的。
　　我说：没想到医生你的思想境界这么高，受教了。
　　何医生说：哪里哪里，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帮助他人，不然为什么会走上行医的道路。
　　汪凡说：医生你们这家医院就是好，个个都很友善，不像市医院里的那些医生。
　　何医生说：你们刚从市医院过来啊？
　　汪凡说：是啊，我去那看病，那里医生骂我神经病。
　　何医生气愤道：这也太缺德了，仗着自己生意好不愁客源，就这么对待患者，我看他们赚钱太多忘了本，把医生的原则都丢了。医生，那是患者的朋友和亲人，是共患难的知己，你来我们这就对了，绝对不会出现骂人的情况。
　　汪凡说：我就觉得不公平啊，你们这态度这么好，病人却这么少。
　　何医生叹气：没办法，现在是大医院缺病床，小医院缺病人。
　　汪凡说：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都往大医院跑？
　　何医生说：这你就不懂了，你看现在那些大医院的小护士，一个比一个漂亮，新进的男医生，一个比一个像模特，没病的人都想去输两瓶液，好的资源都被大医院提前瓜分了，剩下没吸引力的全塞给我们，我们生意能好吗？
　　我说：这倒是，简直成垄断了。
　　何医生说：这有什么办法，大医院工资高，挣得多的护士能抵我们这儿的好多医生，大家都到处找关系往里面跑。
　　何医生又说：但也不要小看我们医院，我们去年刚进了几台B超机，未来几年还准备购置一台CT机，马上就可以照CT了，到时候我们的竞争力不输那些大医院。
　　这让我想到了某东亚小国造核弹，我说：我们还是谈谈正事。
　　何医生说：对，这样，我给你们写个单子，你们选一个病。
　　汪凡说：好好好。
　　几分钟后，何医生把写好的单子给汪凡，上面全是可以短期花两万上下的病。
　　汪凡看着单子说：医生，你这些病都是外伤，全是断腿断手的，让我怎么演啊？
　　何医生说：你看你，脑子不会转个弯，你就用绷带把腿缠着，一瘸一拐地来医院，到时候一切交给我，我自然能让付钱的人明白这个病情有多严重，让付钱的人把钱花得心甘情愿。
　　汪凡说：但是我身上没伤口又没流血，身体健康气色红润，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医生说：气色可以化妆，表情可以伪装，一切靠演技嘛，我建议你去多看两场足球比赛，为什么好多球员一碰就倒，就是通过夸张的表演博得裁判的同情，得到有利己方的判罚，你要会表现自己。
　　汪凡若有所思。
　　何医生说：那我们就约个时间，今天那个付钱的人来得了吗？
　　汪凡说：这么快？我们都还没心理准备。
　　何医生说：择日不如撞日，兵贵神速，收债这种事越快越好，落袋为安是上策。
　　汪凡和我一听有道理，商量了一下，决定就今天。
　　我说：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这段时间你就做好准备工作，我就先回避一下。
　　汪凡问：你为什么要回避？
　　我说：她一来看见我在这，万一说自己没钱让我先垫着怎么办，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汪凡说：你太机智了，就这么办。
　　何医生起身说：我去拿点绷带和红药水。
　　我说：医生，一会儿辛苦你了。
　　何医生摆摆手说：哪里的话，助人为乐而已。
　　我看到汪凡拿起手机给他女朋友打电话，我懒得听了，想到厕所抽根烟。
　　我走进二楼的男厕所，里面臭气熏天，四个坑里三个坑有没冲走的大便，剩下的一个外面挂着暂停使用的牌子，我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坚持不住一根烟的时间，于是决定到医院外面去。
　　我点燃了烟，蹲在医院大门口望着不远处的杂草和平房，开始想拿到钱后的事情。
　　虽然我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汪凡，但我也不能否认，其实是被他分钱的提议有所打动所以才如此有干劲。
　　由于一直没有正式工作，所以我非常缺钱。如果能拿到那份钱，我又可以在自己的追梦道路上多挣扎一会儿了。我相信只要写下去，我一定能够看到曙光，虽然我不知道这份底气到底来自哪里。我相信过早退出是一切失败的根源这句话，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这句话是我在一个□□里的一篇情色小说里看到的，当时我已经脱掉了裤子，但那篇小说的内容将我吸引了进去，我提起裤子把它看完了。它有别于普通的情色小说，情节非常精彩又引人发思，成人片段只是其中的辅料而非主菜，我震惊一个□□里还能有如此质量的文章，就像是看到一个漂亮有内涵的女孩去做小姐一样，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该高兴。
　　我后来甚至想过，如果我写不出来，那么我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去写情色小说。先赚一点钱，然后再去追求梦想。但我一直没有那么做，心里始终有道栅栏拦着我，脑子里的最后一条路，最好还是不要去走，因为一旦选择了，似乎有些东西就变了。
　　我想了很久的事情，在我腿快蹲麻了的时候，我看见一辆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我以为是汪凡的女朋友柳亦菲，我站起来想要回避，但从车里走出来的是个陌生人，显然又是一个被出租车司机诱拐过来看病的人。
　　我意识到已经很长时间过去了，柳亦菲居然还没有来。
　　我回到医院二楼，二楼的走廊也很冷清，一个病人都看不见，所以站在一间病房前的何医生就非常显眼。
　　何医生看见我，问：人来了？
　　我说：还没有。
　　何医生说：哦，我已经和收费处的医生交流好了，到时候收到钱肯定会还给你们，收费处的那个小姑娘才来医院没多久，现在要瞒着医院这么干压力很大，所以到时候……
　　我连忙说：我了解我了解，到时候一定雨露均沾，出过力的人人有份。
　　何医生微笑说：这就好，我先去办公室了，人来了记得叫我。
　　送走何医生，我走进病房，看到汪凡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床上，左腿上缠着绷带，绷带外还绑着固定夹板，为了增加可信度，汪凡脑袋上也缠了几圈绷带，看上去像是出了车祸或者打群架打输了。
　　汪凡说：人来了？
　　我说：还没有。
　　汪凡说：怎么这么慢。
　　我说：你再打个电话。
　　汪凡拨通了柳亦菲的电话，过了几秒，汪凡说：你怎么还没来？你迷路了？哦哦哦，这个地方是有点难找。你临时有事啊，什么事啊？哦哦，那来不了了？也没多大问题，可能要做个手术，可能要花点钱，哦，好吧，先叫我妈来也行……那就这样吧，你有空还是过来一趟吧，拜拜。
　　汪凡挂掉电话，骂道：瓜婆娘，居然说闺蜜出事了她来不了这边，是不是察觉到了？
　　我说：应该不是，最大的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汪凡说：我还不在乎她呢，我只在乎我的钱，不然谁鸟她。
　　我俩一时无语。
　　过了会儿，汪凡说：你饿了没，都快中午了。
　　我说：有点，要不先去吃饭吧。
　　汪凡把绷带和夹板拆了，说：我们明天再来。
　　我说：不用来了吧，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你，估计是已经想分了，不可能为了你掏那么多钱。
　　汪凡说：那我们再想法子。
　　何医生见到我们从办公室外走过，立即追出来，说：你们怎么走了？
　　汪凡说：不好意思啊医生，那个给钱的人今天来不了，我们先走了。
　　何医生说：你们明天还要来吧？
　　我和汪凡有些不好意思，但肯定不能直接说出真相。
　　汪凡说：要来要来。
　　何医生说：哦哦，那你们先把那个绷带钱和固定夹板的钱结一下。
　　汪凡说：这还要钱啊？
　　何医生说：那是医院的，都是要记账的，原本是你们拿到钱后我们从里面扣除……你们理解一下，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啊。
　　汪凡说：多少钱。
　　何医生说：绷带加夹板总共三十块，固定夹板你们可以带走。
　　汪凡付了钱，本不想要固定夹板，走了几步觉得不划算，跑回病房把固定夹板拿上了。
　　我们出了医院，才发现这里很难叫到出租车，公交车也没有，可能市场实在太小，连黑车都没有一辆。
　　我说：叫滴滴吧。
　　汪凡用手机呼叫了滴滴，过了一会儿，司机打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叫我们取消订单。汪凡骂了一句，又呼叫了一辆，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司机也打电话说有事来不了，叫我们取消订单。
　　汪凡说：这个地方太偏了吧，连滴滴司机都不想来。
　　我说：我们走路吧，路上随便找个餐馆解决，顺便商量要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