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玄城

7、第 7 章

　　那件箭袖长袍被拿走之后，静姝似没了生机一般。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仿佛一切又有所不同。

　　她机械地绣着手下的针线，却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样提起兴致了。师父不明所以，她以为静姝是生了什么病才这般面色发白。于是请了大夫过来诊治。静姝被迫喝了半月的苦药，却也不见任何师父期待的好转迹象。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恰逢花朝节，师父觉得有必要带静姝出去走走。于是师徒二人提着一壶酒和毡毯，去山上春游。

　　这一日来踏青的人很多，山下还能看到为花朝节准备的各种花朝灯。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要往树枝上挂彩带，企求找一个好郎君。

　　远处有几人在放风筝。静姝呆呆地看着慢慢升腾起的风筝，视线突然间定住了。

　　那随着奔跑飘扬的江牙海水曳撒，那天青色的铺陈设色，那光彩夺目的玉带蟒袍，那人不是陆公子还会是谁！

　　本来坐在地上的静姝瞬间直愣愣地站了起来，吓了师父一跳。师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恍然大悟。

　　一位衣着华美的姑娘正牵着风筝线奔跑，一位公子在她身旁。风筝扶摇直上，姑娘渐渐无法掌控急速上升的风筝，一旁的公子忙靠近抓住了那风筝线。姑娘笑靥如花，公子长身玉立。简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师父从静姝眼中看出了她的落寞。

　　终于又一次看到了他。他穿着她用心绣的箭袖长袍，果然很合身，很熨帖。他应当是过得很开心吧？金家小姐果然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就如她送出去的锦衣那样。他们是如此地般配，倒显得她的心思有些龌龊了。其实，公子喜欢的或许就是金小姐本人，而不是那些送出去的信物。她的手艺只是给那些无关紧要的物件们锦上添花而已。就算现在告诉公子那些东西其实是她做的，又有何用？

　　只是一瞬间，静姝的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她好不容易才从师父的叫声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方才失神了许久。

　　“姝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公子了？是你给做箭袖的那位公子吗？你应该告诉我啊！白让你喝了这么些天药了！”师父关心地问她。

　　“师父，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静姝低下头来，眼泪瞬间滑落。

　　师父将她揽入怀中，叹息到：“哎呀，我的傻丫头啊！女人最难过情关了。师父也是过来人啊，不然师父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姑苏来到这京城谋生啊？你这样只会害苦了自己啊！”

　　静姝对着师父大哭了一场。师父伸出手静静地在静姝的肩膀上轻拍，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那天，她们师徒二人在山上一直待到日暮十分。静姝觉得，她似乎把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原来，情窦初开是这般滋味。

　　“姝儿啊，从此以后，就把陆公子放下吧。”

　　“是，师父”，静姝啜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