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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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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晚，保罗如同一只看上猎物的狼，全程跟着我转。
我拿一块蛋糕，他递上一张餐巾纸。我喝一口饮料，他又递上一块餐巾纸。我咳嗽一下，又一张餐巾纸。
在即将收到第八张餐巾纸时，我受不了了。
“你能别总跟着我吗？我只想安安静静吃点东西。”
保罗递出餐巾纸的手顿了顿，有些尴尬的收回去，解释道：“我看你吃的净是些会掉渣的。你身上的西装很好看，你穿着很合适也很迷人，弄脏太可惜了。”
我笑了笑：“谢谢，我穿的衣服都是米歇尔挑的。”
保罗点点头：“虽然西服版型不错，但风格很老旧也有点土，这种颜色也很少见，如果穿在其他人身上，那绝对就是一场灾难。”
我：“...........”
这话没法聊下去了！
我端着满满两盘子食物找了个安静的位子，保罗也跟过来，大摇大摆坐到我的对面，甚至挥挥手拒绝了围上来想要一起加入的人群，活像个皇帝。
我没搭理他，探头在场内巡视一番，见米律师还在和别人聊天，只能打电话给理查德，让他有空过来救我。
保罗只拿着一杯香槟酒在手里晃悠，眼巴巴的看着我吃。这感觉实在太不舒服。顶着赤/裸/裸/又强烈的注视下吃了几口，我吃不下去了，将另一盘食物推到他面前：“你想吃吗？我多拿了一盘。”
保罗看了看盘中的炸鸡块和薯条，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不吃油炸食品。”
我以为他是为了保持身材，也没多推辞，又把盘子拉回自己面前，继续低头吃。
自助餐很丰盛，两盘下肚我仍意犹未尽，又起身去拿甜点。保罗迅速站起来，紧紧跟着生怕被甩开。
我在巧克力喷泉前舀了满满一碗巧克力酱，将新鲜水润的切片草莓放进去，拿着小勺小口抿着吃，甜眯了眼。
保罗看的一脸惊异，举着餐巾纸的手僵在空中：“你可真能吃。”
我瞥他一眼：“吃你家大米了？”
保罗被噎的有些怔：“..........”
他有些委屈：“看到你我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样子。我以前很瘦的，和你现在的体型差不多，只有140多磅，当时还有人找我去当模特。”
我转头看向他，满脸的不相信。现在的保罗高大威猛，可以说得上是虎背熊腰，肌肉被薄薄的衬衣束缚着也能看出健壮的轮廓，肩膀尤其宽，像健美选手。
保罗察觉到我的表情，稍稍叹了口气继续说：“当年米歇尔没有联系我，我暴饮暴食，一口气胖到250磅。整天吃这些垃圾食品，结果吃伤了，留下阴影，再也不想吃了。
我：“........”
保罗：“之后再遇到米歇尔才知道原因，借着愤怒拼命锻炼，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
我：“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就这么向我袒露过去，合适吗？”
保罗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如果你听了后想要离开米歇尔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真他妈嘴欠。
在我快要崩溃之际，理查德出现了。我死死抓着救命稻草晃悠：“你怎么才来啊！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理查德：“....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这是哪位？你朋友吗？”
保罗倒是不客气，主动和他自我介绍。我悄悄在理查德旁边咬耳朵：“这是米歇尔曾经的前任之一。”
理查德震惊：“又来一个？他魅力挺大啊。”
我咬牙切齿：“可不是吗，跟我半天了，也不知道想干吗。”
理查德笑着说：“迈克和米歇尔要和其他事务所的律师一起去喝酒，我不想跟着，准备回别墅，你要不要一起？”
求之不得！
我俩动身准备闪人，保罗突然开口：“你们要走了？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吗？正好我也想走了。”
我：“...........”
理查德：“..............”
理查德有些无奈：“保罗先生你不是律师吗？不和其他律师一起去喝酒吗？”
保罗摇摇头：“那都是些需要人脉的律师，我不缺人脉，没必要去。”
理查德的表情凝固了：“...........”
他又找了个借口：“但我们住在别墅区。”
保罗：“正好，我也住在别墅区。”
我惊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保罗：“一个人就不能住别墅了吗？”
我：“...............”
你有钱你好棒棒哦！
五分钟，我们三人共坐一辆车，鸦雀无声。
我和理查德都喝了不少酒，没办法开车，等车的队伍很长，保罗主动提出开车送我们回去。我犹豫一番，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到别墅，我和理查德下车，保罗从驾驶座探出头叫住我道：“Asher，等等。\"
“今天打扰你很久，我很抱歉。我没有恶意，就是对你很好奇。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还有很多关于你的事，今天总算见到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臭着脸，勉强笑笑道谢：“这没什么，也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路上小心，晚安。”
保罗脸泛红晕，模样有些害羞：“我也知道我不会说话，不好相处。我挺想多了解你一些的，如果你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我脸上笑咪咪的点头答应，心里巴不得他赶快走：反正律师座谈会就这么几天，会场这么大，今晚过了指不定再也不会见第二次了。
保罗启动车子，缓缓开车拐进了隔壁的别墅，停好车后和我打了个招呼才走进别墅。
我原地懵圈：“...........”
日球哦。
回别墅里卸下一身装束，管家已经放好热水，浴池旁还摆了一只放满酒瓶的冰桶。我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直到把酒喝光才醉醺醺的起身，走出浴室就看见床上摆着丰盛的宵夜。
米律师回来了，他自己心里虚，破天荒地允许我吃宵夜，还主动端到床上。热乎乎的海鲜拉面里藏了只水汪汪的鸡蛋。
叔怂的一比，安静如鸡，静悄悄的等我开口。我将半熟的鸡蛋黄和海鲜就着汤喝光，留下一大坨面在碗里，满意的擦擦嘴。躺回床上，米律师颠颠跑来伺候，又是擦头又是揉脚，小心翼翼的问：“今晚玩的开心吗？”
我把保罗的事和他说了，米律师听完俊脸一拧，小声嘀咕：“我的妈，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这样。”
我对保罗也挺好奇，问，“他哪样？”
米律师见我面色和蔼，没有要生气的前兆，老老实实招了：“保罗很聪明，法典他翻了一遍就能全记住，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他性格孤僻，不太合群，说话也很直，行为也很幼稚，以前在学校经常得罪人，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找保罗来做挡箭牌气希曼？”
米律师声音弱了一度：“我一直隐约能感觉到保罗可能喜欢我，他总是偷偷看我，小组活动如果被分到和我一组他很特别特别高兴。希曼当时为了拿到转正机会陷害我，保罗知道后还找希曼打架来着。”
我：“...........”
米律师继续：“希曼练过擒拿术，他被希曼揍掉了一颗牙，我觉得过意不去，请他吃饭。吃着吃着就想出了带人回家让希曼现场捉//奸的主意。保罗喜欢我，长得也不错，我问他要不要和我回家，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我：“.............”
我：“...........你真是个渣男！”
我突然有些理解保罗对米歇尔的怨恨，一个你暗恋许久的人突然愿意和你交往，谁知居然只是利用自己去报复前任，不仅如此还拔丁无情，再无音讯，圣人都会想杀人。
米律师见我有点不开心，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估计也不会再见保罗第二面了。别气别气。”
我瞥他一眼，悠悠说：“你知道人家就住咱别墅隔壁吗？”
米律师：“........”
我啧啧嘴：“今晚还是他送我回来的，人可比你绅士多了。”
“..........”，米律师不说话了。
次日，米律师一早出门，我赖床到中午才起。和理查德一起吃了饭后无所事事，实在无聊，随手翻了翻座谈会册子，发现一位在金融界相当有名的股票大佬居然也来了，还是特邀演讲嘉宾。
这位大佬讲座基本一票难求，而且贵的要命。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错过，火速跑回别墅换上正装，兴高采烈的去会场排队。会场里人头涌簇，排队等大佬讲座的人数不胜数。
我举着杯咖啡淹没在人群中，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就打电话给米律师让他帮我占个座了。
“Asher？”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下意识回头看，奈何人太多实在找不到来源。
“Asher，是我啊。”，一只手搭在肩膀，我顺着那只手望去，惊讶的睁大眼睛。
“约瑟夫？好久不见。”
约瑟夫是我大学同学，中美混血，随父姓王。专业导师喜欢按姓氏首字母分组，我这个姓张的总是和他一组。他也是我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可惜毕业后没多久我得了病，一下子和所有人断了联系，虽然我们互加过facebook，但毕业后再也没有沟通。这次居然遇见了，实在难得。
他笑着拍拍我的后背：“毕业后就没见过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之前听人说你前阵子得了癌症？还结婚了？过得挺滋润啊。”
我也笑着答：“还行吧，就那样过吧，真是巧了，你也来参加这个活动，也是专门来听科特先生的讲座？”
约瑟夫笑笑：“我现在是科特的助理，也是弟子。科特说今天让我负责一段演讲，最近我们公司正在和一些律所合作。倒是你，一个学商的来参加律师座谈会做什么？还是你是哪间律所的代理？”
我举了举脖间挂的牌子：“我爱人是律师，我陪他来的。闲得无聊，正好发现这个讲座，顺便过来凑个热闹。”
约瑟夫看到我的牌子，面色一僵：“你怎么是家属票？我以为你自己注册来的。”
我愣了：“有什么区别吗？”
约瑟夫指指周围的人：“你看他们身上的票，蓝色底的是正式注册的人，绿色低是代表公司或者律所的，黑色底是工作人员和嘉宾，这些演讲啊，讲座什么的，只有这三个颜色的人可以参加，其他什么家属票，低级工作人员，见习的，实习生等等都只能去那些游乐spa活动。”
我环顾一圈，发现真的只有我的颜色与众不同，仿佛自己与他们之间隔了道墙。这些精英在上边，我在下边眼巴巴的望着。
约瑟夫见我不说话，主动将自己牌子上的附票撕下来贴在我的牌子上：“老同学一场，难得见一面，我还想和你多聊聊。有了这个就可以进去了。我会给你在前排留个好位子，一会入场后你去前头找我吧。”
说完他又拍拍我的肩膀，抽身走出队伍，背影潇洒的像一只雄鹰，让我有些羡慕。曾经的同学如今成了座谈会的演讲嘉宾，我却是靠着律师家属的名义勉强挤进来混吃混喝。这落差比较，实在太大了。
米律师近年越干越好，年薪翻了三倍。理查德悄悄告诉过我，迈克决定在今年年底的圣诞派对上宣布米律师晋升为律所合伙人这个消息。
毕业后这几年，我一直在同一间公司工作，虽然职位升了一级，每年会加薪两次，但现在的工资仍只有米律师的五分之一不到，也只是名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员工，公司没了我照样转。
叔很宠我，什么都依着我，养成了我花钱大手大脚的喜好。我喜欢好东西，光饭钱一天就能花两三百美金。家里的奶酪，冰淇淋，蛋糕还有红酒都是法国或者意大利进口的。有阵子我迷上一家米其林餐厅的寿司，天天去吃，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直接刷爆了米律师一张白金卡。如果不是米律师，我根本没办法维持现在奢侈的生活。
阶梯室大门敞开，人们有序的检票入场。走到门口，刚将贴了黑色票的牌子递过去，还没等扫码，又被我瞬间抽了回来。
“对，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事。”，我迅速从队伍里离去，只觉得满腔尴尬和羞耻冲上头顶，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我在会场里跑了半天，找到个偏僻的小隔间，走进去关上门，发泄的踢了踢周围的椅子，噼哩啪啦引起一声巨响。
正当我抬脚准备再踢几下，背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转身望去，“米律师的风流债”从房间角落旁的椅子上冒了出来，正坐在地上望着我，满脸好奇。
“........”
这他妈的，都什么倒霉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结局会怎样？呵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