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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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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的扶起一把椅子:“不小心碰倒了。”
保罗环视周围:“你这走一步倒一片,破坏力堪比绿巨人啊。”
“........”,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我本来就不高兴,黑着脸扭头就要走。
“等等。”,保罗叫住我,弯腰拉起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下,从西服裤口袋中掏出一小袋巧克力饼干。
“来都来了,不坐下来聊会?”
我看了眼饼干,在走与不走二者间做了短暂的挣扎,头顶仿佛冒出只恶魔Asher甩着双叉剑在头顶疯狂拍打教育道:“你能有点出息不?看见点吃的就走不动路了,这可是米律师的风流债鼻祖,现在帅气的掉头走人!立刻!马上!”
我咽咽口水,正准备帅气转身走人,此时保罗已径自打开袋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响亮动听。
“....咕嘟。”
两分钟后,我端着杯热可可暖手,叼着饼干坐等保罗用打火机烤棉花糖吃。
“你怎么跑来这里踢椅子?米歇尔惹你生气了?”
我抿了口热饮:“本来想看个讲座,结果发现我是家属票进不去,还遇上个极其闹心的人。”
保罗问:“是那位金融大佬的讲座吗?你要想看我现在可以带你进去,我在前排有预留位。”
我摇摇头:“算了,我本来也没那个资格看。就是混进来蹭个热闹。”
保罗轻笑一声:“这事是米歇尔做的不对,他要是多花点钱给你升级成主票就好了。”
“主票多少钱?”,我随口问一句。
“六千八,不过一般律所都给报销。”
“.........”
妈呀六千八美金?!干点啥不好?
我假装淡定的擦掉下巴上喷出的热巧克力,淡然道:“算了,家属票也挺好的。”
棉花糖的外层在打火机微弱的火焰下渐渐烤的焦黄,散发出诱人的焦糖香味。保罗将一块棉花糖小心翼翼的从牙签下挪下来,推到我面前,语气虔诚道:“如果你以后想和米歇尔离婚,可不可以考虑我?你很有趣,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我望着棉花糖一脸懵圈,仿佛那不是棉花糖而是一枚求婚戒指:“.......啥玩意?”
“我之前断断续续从希曼那里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以为你就是个好吃懒做,仗着有副好面孔,摊上米歇尔这条金大腿,凑不要脸的拜金狐狸精。但见到你本人后,我发现你还挺有意思的。”
“............”
这句前后相互矛盾,先骂人再小夸一下的神奇口吻简直把我惊呆了:“咱们全程才见面不到三小时,你对我哪里敢兴趣?”,我改还不成吗?!
保罗:“你吃饭的样子特别香,看得我很开心。”
我:“....”,这尼玛还没法改。
我转念一想:“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也是吃饭特别香那种。”
保罗拒绝了:“算了,别人介绍的一般结果都不怎么好,这种事还是得看自己眼缘。”
“那你以前交往的都是什么类型的?就吃饭香一个特点就行吗?”,我突然感到无比好奇,能接受这位祖宗的,那得是个怎样的人才。
保罗皱眉思索一会,语气有些不太确定:“也不全是,只要我看着顺眼,让我感兴趣就行。”
我不甘心继续问:“.....要不你举个例子?找一个曾经的,除了米歇尔之外的男友。”
保罗想想,果断道:“没有。”
“...不好意思,风有点大,我没听清。”,我有点懵。
保罗重复:“没有了。”
“.......”
我弱弱的问:“难道你自打米歇尔以后再也没处过对象了吗?”
保罗:“是。”
我不死心:“....一次都没有吗?”
保罗想了想,道:“偶尔会有几次一夜情来解决生理需求,但我有原则的,从来不留那些人的电话,他们给我留了电话我也不打,也从不找同一个人第二次。就像米歇尔当年那样。”
“......”
我操,叔牛//逼啊,一炮把人从纯情小瘦/零/干/成/了渣渣大壮一,简直绝世/神/丁。
这个话题没法聊下去了,我火速将棉花糖吧叽吧叽吞了,转瞬扯起来另一件事。
“哦对了,你有自己的事务所是不是?如果想要创立一家律师事务所,大概需要多少钱?”
保罗挑眉:“怎么?你也想给米歇尔开一家?”
我点点头,如实道:“有这个打算,米歇尔一直想要开间自己的事务所。最近两年我也有计划过,只不过一直没有实行。”
保罗将第二块棉花糖扯下,突然问:“你们俩感情挺好的,有想和他离婚的打算吗?”
“.....暂时没有。”,这人怎么回事?巴不得别人离婚啊?!
保罗点点头,若有所思:“我第一家事务所并不是我创建的,是我从别人手里买下的。如果你想和米歇尔一起开,我建议你放弃这个念头。我们律师界有个打不破的玄学魔咒,凡是一起开事务所的人,最终都会分道扬镳。那间事务所就是我从一对离婚的夫妇手中接下的。他俩因为离婚闹得特别凶,还都想要我当他们的律师,互相压低律所价格,最后我以1/3的价格收购那间律所,还赚了一笔律师费。”
“噗嗤!”,我喷了他一脸棉花糖。
“.......”
他淡定的抽出手帕擦脸,面不改色继续说:“一开始我也不信这个,直到开了第二家事务所。我特地选了个和我差四届的同校后辈,那人的长相外形完全不合我的口味,性格大大咧咧,特别有活力特别热情那种,是我最看不上的类型。当时我想着和后辈一起开那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是爱人,不是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顶多是生意伙伴。谁知律所刚开俩月,我俩不知道怎么莫名起来就滚上了床。之前他在我第一间律所里干了4年,一点事都没有,结果一起合开律所后就出了这种事。搞完他还先翻脸,和我整天吵架,单反面撕破脸,半年后直接抛售自己的股份,一个人移民加拿大去了。”
“........”,我有些无言可对:“你确定是人家单反面撕破脸,而不是你事后没搭理人家?”
保罗特别无辜:“我当时想着都是一起开律所的伙伴,那肯定不能再故意不理他。特地买了花和巧克力送到他楼下,还特别贴心的写了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了啥?”
“附上了我空闲的时间表,说既然大家要做互帮互助的好伙伴,要不干脆选几个固定时间算了,这样以后也好安排。”
“...........”,这可真尼玛是凭自己实力单的身。
保罗以为我是被法律界的玄学震撼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目前我所知打破这个魔咒的只有两家律所,夫妻合开,坚持到现在都没散伙。但也有传言说那两家的丈夫都出轨过,只不过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离婚,依旧一起做生意。”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米律师出轨,那段记忆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可我却始终难以忘却,总会时不时猛地想起,吓自己一身冷汗。我对希曼的嫉妒来源也是他的职业,他是律师,他会赚钱,他很厉害,他和米律师有共同语言。
我寻思片刻:“可我想和他一起开。如果米歇尔有天要开自己的律所,我希望和他一起开的那个人事后我。”
保罗笑了:“哪怕到最后分道扬镳也不怕吗?一个人拼尽全力想要赶上另一个人的脚步,是很累很累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米歇尔。”
我也笑了:“这有什么?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除了癌症,什么都不怕。”
保罗一怔,嘴边微微的笑僵在脸上。
我将吃完的点心袋收集起来扔掉,拉起椅子摆正,保罗起身跟着我的动作一起收拾,等一切恢复原样,听见他在耳边小声说:“对不起。”
我笑了,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当年治病的时候听太多了,仿佛全世界都因为我自己糟糕的饮食习惯所产生的过错向我道歉。
我们一前一后离开房间,我突然想起,转头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罗乖巧的应答:“我演讲的时候不小心说错一个单词,特别难过。我一难过就喜欢找偏僻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呆着。”
“...哦,这样啊。”
“可是见了你后,我就不难过了。特别开心。”
“............哦,这样啊。”
“和你聊天我很开心,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古怪孤僻,不喜欢和我在一起。Asher你是个好人。”
我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啊。”
其实,保罗并不是那么古怪
保罗开车送我回别墅,米律师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车子还没停稳人就像只等主人回家的金毛,迫不及待的破门而出,还附带一连串喜极而泣的汪汪汪。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也没留个信!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这里这么大,你一个人别到处乱跑,中午饭也没吃就走了,我让管家给你留的会场指南和地图你也没拿,要你下载的app也不下。真是愁死个人咦咦咦!!!!!!!”
这串汪汪汪在米律师看见保罗那一秒火速中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人呆若木鸡,安静如鸡。
我冲驾驶座里的人摆摆手道谢,保罗发动车子,临走还不忘提醒:“明天中午十一点,可别忘了。”
“放心吧,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忘的。”
米律师一脸吃了屎的狰狞表情眼睁睁望着车子拐进隔壁别墅,等人进门后,二话不说拉着我奔回房,关门,锁门,上保险锁,动作无比快速一气呵成。
随后叔一脸崩溃的冲我咆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明天中午十一点可别忘了又是什么?你们要去哪儿?做什么?噢不对,你先说你们今天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他怎么还会送你回来?”
我慢悠悠的抿了口管家端上来的汤,悠悠的答:“今天下午偶然遇到的,他说这度假村有家牛排店不错,不过只提供给会员,正好他有年卡,邀请我一起去试试看。”
米律师立刻嚷嚷起来:“不行!我不许!你不许去!”
我瞥他一眼。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大狼狗瞬间蔫了,低声嗷呜:“你别和他去嘛,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你明天不是要参加5个讲座吗?”
米律师不说话了,眼泪汪汪的望着我,表情委屈的恨不得就地开始大哭。
我不忍心再逗他,笑着解释:“一顿饭而已,再说还有理查德,我们三人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吃完晚饭,米律师吩咐管家放了一缸热乎乎的洗澡水,准备一桶冰镇的香槟,邀请我一起泡澡。谁知这一泡就泡到了明天。
早晨我抖着手艰难的抓起手机,哆哆嗦嗦的趴在床上打字:“不好意思,今天我不去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实在起不来....”
米律师一身正装打扮齐全,笑眯眯的走过来俯身凑过来留下一个告别吻:“亲爱的,你可别忘了我是法国人,Vive la France” (法国万岁)”
我对着叔得意洋洋的背影愤恨的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