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噫》吹尽繁红

12、天才的设想

　　假装酒醉的亲吻，伴着青杏酒味，厮磨，挑逗，共舞，滋味还不错。陆斜抱起她往饭厅后的暖阁去，临进门她忽然妩媚一笑，轻轻在他耳侧留下一串吻，抬手扯了他的外袍，扔到他身后，食指尖从他左肩划到右腰，敏锐地发现他在紧张，似乎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她挑衅道：“夫君好似从未踏进过妓馆的童子，不怪以往欢好次次无趣。”她有过两个偶像，一个是武媚娘，权力游戏中赢得最多的女人，另一个则是波西米亚女郎卡门，妖娆放荡至极的坏女人。今晚她给自己的定义便是，类于卡门的控制者。
　　趁他不备她折了他的右手腕，满意地听见他痛极的闷哼。挡开他的左手她站在他脚上，鞋面凸绣的束莲令她足心微痒，她解了他的腰带放在他的布鞋上，素面无绣的腰带缓了她的痒意，她轻轻朝他耳廓呵气，左手拿住他垂在肩头的长发，仰头吻他肩窝，有些恼恨身高带来的障碍。“夫君不为我解衣？”她问得随意，媚气却百转千回进了他心间，即便她不说他亦不会甘于受制。他慢条斯理将她外衫上三枚盘扣解开，扯住一只袖子揭了她的外衫，像品尝一道期待已久的名菜时揭了厨娘扣稳的蛊盖，香气瞬时漫溢，是极香的，青杏酒、她熏衣的木兰、她的体香，都在缭绕，他忍不住咬她，额心、眼角、耳垂、下颌、颈子，她实在可恨也实在魅惑，逼得人发疯又教人流连忘返。
　　她扭身一挣，外衫坠地，她摘走他束发的玉冠、扒落他的半边中衣做补偿，退开靠在山水围屏上睨他：“书生，我比你外头圈的美人如何？”
　　“明月楼榜首合该是清辉，除你之外，庸脂俗粉，徒有淫艳。”
　　“淫？艳”她握紧手心里刚解下的细腰带，挑眉笑：“世上没有不偷腥的馋猫，不淫不艳的，何来偷的欲望？偷到后何来享用的刺激？书生你惯会花言巧语，白月可不敢信。”
　　他此时接好了右腕，扯掉半落不落的中衣，大步向她走去，她吹了声口哨，痞气十足：“小子你身材不错。”言毕转到围屏后，抓起木架上摆的影青釉描金梅瓶，待他出现举起便要砸，他举臂挡低头避，她笑着给了他小腹一记重拳，把梅瓶端端正正放回去。等他忍过那阵剧痛，她已用腰带绑紧了他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两巴掌：“陆不正，兵不厌诈，你输了。”“娘子待要如何？”他坦然承认，“为夫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也不如何。”
　　她打开窗伸手折了几枝桃花，回身将花枝放到他齿间：“送你。”他合齿咬住，不懂她要做什么。就是这个样子，她的颜遂就是这样，惹她生气后会自缚了双手，叼着花枝来任她处置，那染了花香的唇瓣会吐出数不清的甜言蜜语，每次都能让她忘记了他的过错，心动神移，迷醉不醒。她痴痴抚着他的眉眼，为什么呢，颜遂，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我？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有哪里对不住你，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我长得像你的故人？”他不知何时已经反败为胜，捆住他手的腰带散落一旁，她幽幽道：“若不是像我的故人，你以为花影园一面后你就能如愿娶到我？汪家还没有胁迫我的能力，我要做什么，仅是因为我想做什么。”
　　“既然你只能借由我怀念，那你与故人亦逃不出前尘往事。”他竟也到了做人替身的田地，怒，羞恼，嫉恨，呼啦啦全涌出来，挤得他贵公子的修养几乎无处置放。“不管他是什么人，令你多魂牵梦绕，现如今你也是我的人，住在我的宅子里，同我睡一张床榻。”此时她正脆弱，也正陷在过往难以走出来，他必得提醒她但又不能疾言厉色逼她反叛。
　　他被挑起的欲望正炽，不是她没了心情便能结束的。这回轮到他来控制她，仍用她的细腰带，仍用他吐在地上的桃花枝，她在挣扎，他笑着松开她绿地红花的肚兜，死死按住她，低声道：“娘子，夫妻之间，不必害羞。”她是脸红，但她是气的，气的！“千万别吐，若你为我腾出地方，为夫不介意从上到下。”她恨恨咬紧花枝，猛然扭头瞪视，衔着的桃花抖落几瓣，他只觉娇嗔可爱，美不胜收，哪还有心思理会她的怒气。
　　虽然温柔但他不容拒绝地问：“可以吗？”又自答道：“自然是可以的。”后来之事被迫“顺利成章”。
　　也罢，一晌贪欢正好忘记些什么。
　　云雨初歇，她微微失神倚着围屏看那树桃花曼舞，他心满意足，终于拿开那花枝允她说话。她骂道：“禽兽，小人，伪君子。”
　　“娘子也不遑多让。”
　　“去死。”她拼尽全力朝他脸上打了一拳，成功将人掀倒在地：“书生你今夜伺候得不错，日后那春宫图可以再多看些。”
　　“吟雪，备水。”
　　吟雪笑着进来为她披上浴衣：“早备下了。没想小姐那么晚才洗浴，热水都添换了几遭，厨下的婆子正同奴婢叫苦呢。”
　　“哪那么多废话。”吟雪敛了笑噤声，不曾想一夜春宵后她和陆斜之间的矛盾仍没有解决。吟雪哪里知道她是输了陆斜一着心间不痛快，不是为阮楠的事了。
　　虽累得很却了无睡意，汪白月打发丫鬟们睡了，自己挑了本鬼故事看，没劲儿，但4D效果的鬼片想再看也只有下辈子了。好不容易看出点儿味来，平福却跑来了，她搁下书出门问道：“何事？”
　　“公子说府里人手不够，要添三个丫鬟三个小厮，明日午间人牙子就领着人来，劳夫人收了他们的卖身契，费心管教一二，到了京城用人的地方还多。”“知道了。”平福要走她又说道，“回来。我对桃花过敏，找人把府里的桃树全弄走。”“是。夫人可还有事？”“没了。今晚就挖，明日再有桃花香，我就做主给你们公子换个小厮使唤。”“奴才省得，天亮前就办妥当。”平福嘴上应得痛快心里实在犯难，公子一向最喜欢桃花，这几日从雨国运来的重瓣桃花到了还说要辟个新园子种下，这会儿夫人又说要移走所有桃树，怎么是好。
　　急急报给狄野，狄野也不问公子，直接说道：“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跟在公子身边二十多年头次见公子那么在意一个人，别说府里的桃树，整个陆府都是公子亲自交到夫人手上的。
　　“是。”管它呢，天塌下来个高的顶住，平福踢醒了睡得正熟的所有小厮，忙活到天亮果然办妥当了。放小厮们去睡了，平福又强撑着回公子住的香霭园听差，做奴才的得主子信任，有事忙再累也是肯的。

　　献上小小一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