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万家灯火为谁明 ...
-
秦淮河上秦人歌,谁家唱罢谁家和。千禧过后纤曦燃,万家灯火为谁明。
“小白乖,再来一口。”我拿着小火腿一边逗着小白,一边抚摸它柔顺的毛发。天气难得好了许多,微微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显得柔和许多。“才一周不见,它就长大了好多。”我回头和正坐在石凳上看书的秦楚说。秦楚放下书,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说:“它吃的好。”我抱起小白,向他走去。“是吗,吃了什么?”“牛奶和肉,总归是比我吃得好。”我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小白的额头“原来你就是喝牛奶的猫呀。”小白喵喵的小声唤着,很粘人地蹭了蹭我的手,痒痒的。
“小白晚上会不会吵,有没有被阿姨发现?”我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不会,挺乖的。它要是叫唤就给它一点牛奶,喝着喝着就睡着了。”秦楚伸手挠了挠小白的颈子,只听它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是吗,这么乖。”我像是个骄傲的大家长开心地抱起小白:“你要一直这么乖哦,不然宿管阿姨会赶走你的。”
“喵喵......”
“哈哈哈......”
午后的阳光就在两个人一只猫的闲聊里渐渐褪去。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把小白还给秦楚准备回西苑。
“一起去吃晚饭吧。”秦楚抱着小白,神色温柔地整理它的毛发。
“不用了,我回西苑吃。”我回道。
“你回去也是一个人,我也正好一个人。一年一次的元宵总不能过得这么冷清吧。”秦楚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今天元宵,学校放假,叶嘉她们都回家了。我尚还在犹豫,秦楚却不容置疑地拿过我放在石桌上的书包向外走去。“走吧走吧,听说北苑食堂的芝麻汤圆很香。”我站在原地,看看空着的石桌,看看空空的手,秦楚肩上的小白喵喵得唤着我。这场景为何如此似曾相识。
北苑食堂据说是C大嘴豪华的食堂,金黄色的灯光,原木色的桌凳配着鲜色的花草。我和秦楚一人一碗芝麻汤圆,凳子一边放着小白的牛奶盘。小家伙认真地喝着牛奶,看着秦楚耐心地把火腿剪碎放在小白的盘子里,我忍不住笑了。秦楚抬头,看我:“你笑什么呢?”我止住笑,喝了一口汤,“觉得你像个好爸爸”。
吃过汤圆,在秦楚的强烈推荐下又尝了北苑的炒菜。饭后,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圆了。“我真吃不下了。”看着桌上的青椒炒肉和番茄蛋,我认真地说。秦楚笑着说:“那好吧,你就该多吃点饭。瘦得像竹竿。”一边收拾餐盘,一边打趣。我站起来帮忙拿餐盘,秦楚却一起重着端走了。“你帮我抱那睡着的家伙就好。”我低头一看,一个白色绒团正在牛奶盘前一动不动。
我抱着小白,秦楚提着我的书包。走在北苑的林荫道上,夜轻轻来临。元宵节大家不是外出玩就是回家,路上冷冷清清的,只剩下路灯晕下的淡淡白光和几处斜影。快到秦楚宿舍楼,我把小白递换给他。小家伙似是梦呓喵喵地低唤,“你快回宿舍吧,小心点别让阿姨发现。”秦楚把书包还给我说:“你在这等等我,我把小白带回去就下来送你回西苑。”我笑说:“不用了,又不是小朋友。我自己回去。”
秦楚皱着眉:“不行,晚上不安全,尤其是节假日。学校里经常出现外来人员。”我还未来得及答话,身后传来葛思洪的声音,“你们俩在这干嘛呢。”我和秦楚看去,葛思洪和陈子瑾一同向我们走了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陈子瑾,她很高,相比于164的我,她高了一个头。
“你们回来了。”秦楚笑着说,话语中带着亲近。
葛思洪拍了拍秦楚的肩,看见他怀里的小白时又走远了几步。“大过节的,带它干嘛?”
秦楚神秘地笑了笑,抱着小白就朝葛思洪跑去,吓得葛思洪拔腿就跑。“我的妈啊,快把这小祖宗拿开。”葛思洪搞笑又不失惊异的声音回荡在路上。
不远处陈子瑾慢慢走了过来“你好,我是陈子瑾。”我看着这个大气又优雅的女孩,心中油然一种自卑感。波浪般的秀发在蓝色围巾后安静地带着,杏色的大衣衬地她皮肤白皙。即使是在夜色下也显得细腻美丽。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应该是那抹恰到自然的笑容,不会太夸张,不会淡的没有,让人看着就不自觉也想微笑。“你好,我是沐亭。”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何那种微笑让我心生淡淡的自卑和羡慕,后来才慢慢懂得,那个笑里融着女孩自内心散发的优雅和......自信。
远处打闹的两个男孩还玩得不亦乐乎,子瑾微微裹紧了大衣。琉璃般的眼睛看着两人,闪烁着点点笑意。葛思洪逃难般地跑来,躲在子瑾身后,子瑾像个雅典娜女神笑着挡着秦楚。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白杨木里,我看着他们,既寂寞又快乐。小白似是不满几人的吵闹,发出喵喵的抗议。秦楚笑着停下来,顺着小白的毛发。葛思洪仍旧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缩在子瑾身后。“葛思洪,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怕猫怕成这样。”子瑾好笑地戳着葛思洪的额头。葛思洪吐着舌头跳了开“谁说男子汉就不能怕猫,而且本少爷是不喜欢它好吗,记住,是不喜欢。”秦楚走到我旁边,把小白抱给我。“是是是,不知道是谁昨天吓得不敢上床。”秦楚笑着揭短。葛思洪气愤地说:“谁让它上我的床啦,我有洁癖好不好。”子瑾噗嗤笑了,接着忍不住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我们都愣在原地,嗯,怎么说呢,看见一个优雅的女神如此不顾形象地大笑,让我有点吃惊,尤其是有时刻注意保持形象地叶嘉做先例。葛思洪先是怔愣,后是满脸不屑地说:“哼,笑什么。我有洁癖这么好笑吗?”秦楚挑了挑眉说:“有洁癖不好笑,关键是一个好几天不换一次袜子,桌上一堆垃圾的人说自己又洁癖有点好笑。”我惊讶地看看秦楚,再看看葛思洪,最后看看沉浸在笑声里的子瑾,也放声笑了。“哎呀,好啦好啦。别笑了!”葛思洪走来扶起直不起腰的子瑾,“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老是以拆我的台为乐。”子瑾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忘了上次篮球赛被内务班喊回去整理内务的事了,你的“洁癖”可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葛思洪愤恨地甩掉子瑾的手,指着秦楚咬牙说:“还不都是这个腹黑男,为了整我,竟然在我床上放榴莲!还要挑在篮球赛那天!关键是内务老师还来查寝!”秦楚云淡风轻地说:“我说过不要在房间里吃榴莲。”“所以你就这样整我!害得全校女生都难过。”我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为什么全校女生都难过?”葛思洪痞笑着靠近我,秦楚像拎小猫一样拎住了他后领。而葛思洪像是习惯了的猫,仍旧无所谓地说:“因为她们深深崇拜与喜欢着的篮球明星葛思洪因为整理内务提前退场了。”呃。。。。。。原来是这样。
“当年想看我在球场一展风姿的女生们可是排了好长队才拿到门票的。”葛思洪一脸自豪地回忆着。
还要门票......
“也没什么,后来秦楚不是替你上场了吗?你不知道全场还燃了几个度呢。”子瑾好心安慰。不过我好像听见什么碎了。
“啊!秦楚,陈子瑾我杀了你们!”
“哈哈哈......”
人们常常说我性情凉薄,其实我也曾想要融入人群,只是也许女娲娘娘在给我造心的时候少了些什么。所以我常会在丢手巾的圈围外看小伙伴们唱着歌,在皮筋的高度里退到后面,在贴膏药的等待里既期待着被贴住又惧怕着。可是即使是如此看着,也会深深地喜悦着。为什么呢?因为也被注视着,拥抱着,期待着,温暖着,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