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为你似水流年》穆归荑

4、金色暖阳

　　忘记是谁说的，世上的女孩子都喜欢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那些阳光的男生是每个女孩少女心的小确幸。尤其是对于一个时常会感到寒冷，期待金色暖阳洒遍全场的人。

　　篮球场上秦楚和葛思洪的身影总是吸引着众多女生的目光，和欢呼声。“哎，我们班总算也能打出手了，哈哈。以后学校运动会，再也不用听金融那几个小婊砸在旁边叽叽喳喳讽刺个不停了。”玲玲坐在我台阶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打量球赛，一边得意地说。我掠过宽大的球场，因为风吹得眼睛眯起了一条缝。这么冷的天，这些男生还能穿着短袖打篮球，我也是很佩服的。今天下午是体育课，原本是选修了不同科目的，但是由于需要体测所以仍旧按照班级集合。好巧不巧，今天我们班和金融班是同一节体育课。原本是班上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热身，结果金融班班长兴起提出来场班级赛。因为距离体测开始还有1个多小时，所以班长就同意了。原本只是一场小小的友谊赛，结果金融班太厉害一开场就打得我们班扛不住了，后来班长见秦楚和葛思洪也是篮球组的，就让他们两上场了。幸好两人很厉害，硬是把局面扳了回来。现在是7比7的平局，原本就很引人注目的两人更是一战成名了。不仅引得我们班欢呼雀跃，还让对面金融班不少女生变成我们阵营的了。想想还真是好玩，很为场上打得辛苦的金融系男生不平。想着想着，我不觉笑出了声。“笑什么呢？”玲玲问我，我笑着说:“觉得金融系的男生挺可怜的，在场上打得汗流浃背，场下的女同学还在为对手呐威。”
　　“那是他们自找的，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叫我们班打球赛的？不就是看着我们班体育差，每次比赛都最后一名，所以想借着球赛欺负我们吗？你没看见李耘一开始是不愿意参赛的。不还是彭宇说话难听，气得班长拉着大家上场的。”李耘是我们财政班班长，彭宇是金融班班长。我看着球场，点了点头，以示赞同。财政和金融原本是一家，不过我们这届，不知是因为什么，两个班总是犯冲。彼此看不上眼，金融系认为财政系是学校科目设置的畸形产物，此语出自于金融系一位教授。财政系觉得金融系太过骄傲，带着不可言喻的自傲。不过对于整个金融行业来说，金融系的确是佼佼者。对于整个学院以及学校来说，金融和会计一直是王牌专业，他们骄傲也是自然的。然而说我们是畸形产物就有点目不视物了。所以两个系一有机会就喜欢较量一番，尤其是我们两个班。老实说我也不太喜欢金融A班，因为里面有个我实在喜欢不起来的人物。原谅我厌屋及乌吧。说曹操，曹操到。那位“屋”，正站在对面面红耳赤地为金融班助威呢，难得她忍住美色不被诱惑。哈哈，又被自己的内心都笑了。篮球场右手边的红衣女生叫央宗，不仅是金融A班的团支书还是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几乎所有体育活动你能能看见她，所以我以前从来不看球赛。
　　耳边响起一阵掌声，从那抹红色转到球场上，看见我们班的男生都兴高采烈地碰拳，再看金融队精神头貌似不太好，看来是我们赢了。嘴角划过弧线，我站起身准备走了。衣角却被拉了一下，我转头原来是玲玲拉着我，朝赛场方向努了努嘴。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不少女生围着场上男生，送水。那抹红显得那么明显，正站在秦楚和我们班生活委员小黎中间，手上拿着一瓶脉动。她身后的小黎拿着矿泉水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我眯了眯眼睛，心里一股不快飘过。“她还真是老样子，不知道孙泽要是看见她给别的男生送殷情会作何感想？”玲玲笑着说。
　　“她从来对自己看中的东西都是得不到就极力追求，一旦得到了就厌倦了。”我冷冷地说，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她还特别喜欢抢东西。比如小时候我们表演舞蹈，她一定要做领舞的那个。即使老师更看重康秀。比赛拿到的糖果，也总是喜欢抢拉姆喜欢的水果糖。以及，她还抢了我的前男友。我抬头看着遥远的天空，眼眶涩涩的，其实唯独这个也算不上抢，不过是她喜欢他，然后他也喜欢上了而已。只不过刚好在我和孙泽交往的时候。
　　玲玲也站了起来，“看来被拒绝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只见秦楚摇了摇头然后礼貌地绕过了她，拿过了小黎手上的矿泉水，小黎如释重负地跑开了。
　　我和玲玲正准备去塑胶跑道集合，准备热身测试800米。却被秦楚叫住了，我站在原地见他跑了过来。他的有些喘息地站在我面前，“你有带餐巾纸吗？”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上面满是汗水。我有些好笑地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他，他拿过抽出一张纸擦着汗。“刚刚就想问黎可欣同学借用餐巾纸，结果还来不及开口她就走了。幸好你在，不然我就得牺牲我的T恤了。”秦楚笑着说。我看了看他的白色体恤衫，提议说:“你还是快些把外套穿上吧，这样容易感冒”。未及秦楚开口，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原来你们认识。”央宗从不远处走来，看了我一眼，又走到秦楚面前笑容可鞠地说着:“秦同学，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好了。正好这次高校篮球联赛是由我们学校作为主办方举办，你篮球打得这么好，不参加太可惜了。我代表校体部再次邀请你的加入。”
　　“谢谢，不过我真的不感兴趣。还是不给校体添麻烦了。”秦楚带着礼貌和梳理的嗓音淡淡流动。
　　我站在一旁有些无奈，走吧不知如何告辞，打断别人谈话好像不太好。不走吧，又像是观摩别人谈事。只听见央宗说:“你先不要这么斩钉截铁，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而且你的朋友葛思洪也答应说回去考虑一下。你不防也考虑一下。”我以目光向秦楚示意我先去操场了，秦楚却皱眉摇了摇手里的纸巾。意思是让我等等，还没还我纸巾。我心中好笑，一包纸而已。不远处葛思洪和几个男生也漫步走来，看来是来找秦楚的。“秦楚，还在和我们央宗美女说什么呢？”一个男生调侃着，嘴边挂着似是嘲讽的笑。那是我们班的袁亦，院会体育部部长，按理说，也就是央宗“同事”，不过一个校级，一个院级。看来央宗想拉秦楚进校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旁的葛思洪笑说:“同学，你就别费心思了。我们不会进校队的。”我闻言很是奇怪地看着葛思洪，不是说他答应考虑吗？一行人走到我们身边停住，“你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不认识我，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啊。”葛思洪一脸奇怪又心痛的表情，夸张地让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大家都不约而同笑了，左手边李耘笑着圆场说:“沐亭别理他，他就是这样喜欢逗别人。”袁亦也跟着说:“尤其是女生。”又是哄笑，我无奈地看着这群像孩子的男生，“我知道，我们班的葛思洪。你好，我叫沐亭。”
　　“你好，听说你会书法，我也学过几年。有时间一起探讨探讨”葛思洪略带认真地说。我点点头道好。然后葛思洪走到秦楚身边，拍了一下他肩膀，似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就这么一件小事，你怎么还跟人家女孩子半天牵扯不清。”话语间带着暧昧，搞得旁边人都忍俊不禁，央宗似是气恼又是害羞，脸也有些红了“葛同学，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而且你不是也说会考虑的吗？”葛思洪像是没有骨头般靠着秦楚，我觉得他像个地痞。“我当时是说会考虑进球队的，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你就匆忙来找秦楚了。我进球队也是进院队，校队就不用了。”央宗该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看得出她有些恼了。“既然你愿意进球队，当然是校队最好了。你们学院的球队谁不知道是全校最差的。”我皱了皱眉头，这话有点盛气凌人。袁亦压着怒火说:“央宗，你注意你的言辞。”央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随后来的两个女生扯了扯衣服。有些面生，估计是她朋友。她顿了顿说:“我不过就事论事，不过还是劝葛同学你慎重。不要为了一时的义气错过了好的机会。”说罢还朝袁亦看了一眼。哎，这个女孩怎么还是老样子。袁亦是个火脾气，顿时恼了“益西央宗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是你们校队占了联赛参赛资格，哪来这么多好机会。”
　　“我们是凭实力！”央宗回应道。
　　场面有些失控了。
　　“实力，你们校队利用联赛参赛资格挖了多少院队的人，以为我们看不见吗？参加联赛就必须退出本院球队，转入校队。这样对学院公平吗？”袁亦几乎带着怒吼了。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李耘拉着袁亦不让他再说了。沉默了很久的秦楚突然说:“央宗同学，很感谢你和的邀请，不过我和葛思洪刚来学校就很喜欢院队氛围，参加院队是我们自己的意愿和旁人无关。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切磋，进步也不一定非要进校队。更何况我们两个打篮球也没什么高远的志向，就是图个开心。”
　　央宗冷笑了声“校队有的是优秀的运动员，既然你们不愿意参加，我也不勉强了。”
　　秦楚点了点头，和葛思洪一起向我们走来。袁亦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们。想也是，全国高校篮球联赛对于他们这些爱打篮球的人来说，是很向往的殿堂吧。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放弃了参赛，校队和院队和院队之间选择了院队。想到这点，我也很感动。一阵欢呼声响起，大家比刚刚赢了球赛还开心。秦楚递给我纸巾，我未接笑说:“你拿着吧，一包纸巾而已。一会跑步说不定还用的到。我身边都是女孩子，随身都会带纸巾的。”秦楚也不推拒，笑着收下了。班上一群人说说笑笑一起向塑胶操场走去。袁亦好哥们似的拍着秦楚肩膀，一边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俩明天就来院队，不，今天就来，咱们给你们开欢迎会。”身边不少人应和。我慢慢走到了最后，玲玲不知去了哪，忍不住回头，看见央宗身边围了不少人，说着话。她的眼睛红红的，却就那么看着我，以及我的身后。心里一阵酸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我站在原地，风吹着头发飘扬，央宗似是感受到我的视线，突然收了视线看着我，有些怔愣，然后微微笑了。只不过那笑里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冰冷的嘲讽。她的嘴唇缓缓动了，我看着那唇语，心头一颤，看着她突然笑得灿烂起来。转过身，我有些发抖地朝前走着，竟然有些晃荡。一只手突然从右侧扶住了我，我抬头却见秦楚穿着黑色羽绒，目光带着担忧地看着我。“没事吧。”我缓缓呼吸了一口气，想说没事却发不出音。抓住他手臂的手心里渗出了汗意，我闭了闭眼。站直身子说:“没事”，然后笑着继续向前走。益西央宗，看来我们还真是注定了是冤家，一辈子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