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为你似水流年》穆归荑

3、半暖白

　　白色是很神秘的色调，可以冷，可以暖。如果有一天，遇见一个带着暖暖的白色走入你视线的人，我想该是一种小幸运。

　　“从今天起，三位同学就正式加入C1班，和大家一起学习了。同学们要互相帮助，好了，就到这里。大家继续上课。”（辅导员）
　　“好可惜，竟然是是学FINANCE2的。”辅导员介绍完后，大家都议论纷纷，倒是台上的三位主角很是从容地走到座位上，开始上课了。“哇，我们班，我们班，竟然是我们班！”叶嘉像是中彩票一样一不小心惊呼出声，不过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是不少女生都投来白眼。“真巧啊，我们系在整个学院里算是规模最小的了，就全国来说也很少有人学F2啊。”小慧若有所思。
　　“所以啊，这么小的概率都被我们碰到了！”叶嘉
　　“还一来就来3个。”玲玲
　　“不过，更好玩的是，有人从A大交换到C大来，不知道是我们学校升级了还是学校已经不分等级了。” 小慧
　　突然，大家都默然了。
　　是啊，大家之所以如此兴奋，不仅是因为新鲜感还有A大这个神圣名字带来的激动，。A大，心头一阵疼痛感，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现在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心脏仍然会揪起来。那种黑夜到来的压抑感，那一夜一夜不眠的疲惫感，席卷心头，丝毫不留空隙。我抚上面前的书页，一个个字母排列在白色的纸张上，轻轻在一旁写上：
　　蓦然回首，物是人非。
　　耳旁，是老师带着上海口音的教学，室友带着安徽口音的私语，突然，很想念那串串蝌蚪班般的文字还有绕着舌头的话音。
　　......课后......
　　伴着铃音，老师夹着书本走出教室，我记下最后一个公式，也收好书包。
　　“今天吃什么？”小慧
　　“随便，只要不是香锅。”玲玲
　　“为什么，我还想四个人一起搓一顿呢，香锅多好吃。”叶嘉
　　“那么咸又贵，不去。”玲玲
　　“别吵了，那就去七食堂，你吃香锅，你吃其他的。”小慧指了一下叶嘉，随后又看了一下玲玲。
　　最后，达成协议的我们一路晃悠去了七食堂，祭奠彼此的五脏六腑。一个假期过去，黄焖鸡仍旧不减热度，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我和小慧有些无奈。我心虚地说：“要不吃快餐吧。”“好吧，谁让苦逼的我们下午还有课，还是第一节。”小慧很是伤心地说着，一路挤过人群，回到食堂门口的快餐窗口。
　　“C 大是怎么想的，偏偏要把下午的课调到1点开始，难道就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常常连着第四和第五节课的孩子吗？（第四节课即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在11:50下课，第五节课是下午第一节，在13点整开始上课。）”小慧一边端着快餐，一边吐槽这没人性的课表。
　　我递给她汤碗，说：“听说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教室不够用，所以不得不多排课，提高教室的利用率。”
　　一顿午餐，在四个人的闲聊中结束。她们三讨论最多的还是早上的交换生，不知道是因为见过秦楚，还是因为太累，我静静听着，却没有插话。“沐亭，你怎么了，感觉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啊。”小慧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停下擦拭桌子的手，微微一笑说：“没事，可能被早上的行列式绕晕了。”小慧点了点头，招呼叶嘉和玲玲收好东西，去专业楼上课。虽然离13点还有20分钟，但是专业楼不比教学楼近，何况学校禁止自行车通行，我们还是早点去为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快迟到还是已经迟到，那三个小魔王都当还没上课处理，所以为了不在开学就成为老师关注得重点对象，所以大家都自觉提早去教室。
　　风萧萧地过，几天前还是很寂静的学校此刻变得热闹许多。匆匆赶去图书馆的同学，一路欢歌笑语的同学，盯着手机差点撞上广告牌的同学，宣传着各种考证机构的同学......将这里一一填满了。迈进教室，已经有不少同学来了。这节课是公债学，因为是主干课，所以只有本系学生。教室也是小教室，不过还是满满一堂，看来大家都很积极。我站在门口瞥见第三排右手边刚好有空位，正想和室友说。叶嘉却拉着小慧一路走到中间第四排的位置上坐下。“那只有两个位子啊。”我不解地问玲玲，玲玲似笑又似带些怒意：“可那有熊猫啊。”语落，便抬步去了右手后排靠窗的位子，我跟在玲玲后边。路过叶嘉和小慧时只见小慧一脸歉意，并示意左边。我看了看坐在她左手边的叶嘉，小女孩倒是很认真地翻着课本，顺势抬头笑了笑。我有些无奈又好笑，不知道她和玲玲又怎么了，突然余光看见一抹白。我有些怔然，又突然明了，难怪玲玲说什么熊猫。还在盯着那抹白色发呆，玲玲却在叫我快过去，我收回目光走向座位。
　　放下书包，目光仍旧在那里停住。“真是见色就忘义。”玲玲好笑地啐了一句，“这次看清楚了吗，坐在那中间的就是今天来的交换生。”
　　我低头翻开课本，看着《公债学》那三个字，默默说：“看见了。”玲玲见我不欲接话，便也不再说话了。我提笔在第一页写上学院、班级和姓名，黑色的水迹却在扉页下淡淡画下了秦楚的名字。
　　‘秦楚，秦淮的秦，楚汉的楚。’待笔落，看着那几个字，倏而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注意。立刻用笔将其划掉，为了以防别人看清，还多画了许久墨画。“你在干嘛，平时不是把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舍不得我们在上面写写画画吗？”玲玲一副奇怪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笔尖。我呵呵笑着，“无聊嘛。”“......”
　　幸好铃声响了，公债学老师进了教室。
　　大学的课都是大课，一次便是2-3节课连上，既方便了教授们又集中了教学。有时候碰上又实验课的学科，说不定就要上一上午甚至一整天的同一门课。3节课过去，感觉自己的背变僵了。我坐在座位上伸了一下懒腰，听见小慧叫我，“我和叶嘉去剪头发，你们先回宿舍吧。”我点了点头，示意听见了。转头看了看她们身旁，已经是空空如也了。我收好书和笔记本，和玲玲说：“她们两要去剪头发，让我们先回宿舍。”玲玲提起包说：“我和王月约好了去学生会看看中，你先回宿舍吧。”

　　我答好，目送她出了教室。空空的教室，一下安静了许多，只剩下我一个。缓缓起身，背起书包，走到后面将灯关掉，锁了门；又走到前面关掉白板的灯，看渐渐暗下的教室，我也转身出了教室。刚出教室，却止住了脚步，面前的白色背影遮住了身前阴影。
　　男生转过身来，带着明媚的笑，“等你好久。”然后从书包里找出一张绿色的卡递给了我。我结果，看着卡片，愣在原地“这是？”
　　秦楚笑说：“这是在你上次给我的塑料袋里看到的，我想应该是你买完牛奶以后顺手将苏果卡放了进去，然后又直接把袋子给了我。”我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麻烦你了。我还不知道丢了积分卡。”
　　“本来还在后悔当时没问你班级，不知道怎么还给你。没想到，我们原来是一个班的。”男生淡淡的笑里带着礼貌和暖意。
　　“你上次说也是C大学生，我还以为你是学长。没想到原来是交换生。”我尽量像平常一般和他寒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他将是我的同班同学以后，就忍不住疏离。在这个学校里，我只想安静地度过四年就好。像这样自带光环的人，还是远离微妙。
　　正在我思考着要找什么借口离开时，秦楚温润的嗓音在耳流过：“还要去辅导员那里拿学生证，我就先走了。”暗呼一口气，我笑着说：“好，辅导员办公室就在二楼，201。”
　　“好，谢谢。”秦楚很喜欢笑，就像他身上的白色毛衣一般，每个笑容都带着说不出的暖意。我也被感染般笑了，“不客气。”
　　秦楚转身向楼梯口走去，我看着那抹白色和旁边的芭蕉错过，也转身向楼外走去。刚走出一步，却听见秦楚叫我。“沐亭......”,我转身看见他面向我，微微笑着。“以后，请多指教。”秦楚挥了挥手，又转身走开了。我站在原地，耳边仍旧回荡着这句话。记得......早晨的概率课上，他也说过这句话。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笑着转身继续向外走，‘请多指教，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