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暮舸》君夷墨

27、二七

　　接下来的事情，夜樱很自觉地不再参与。
　　山南经来后和羲和两人进行一次谈话，过程出了两个当事人无人知晓，离开后羲和显得失魂落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三天后才出来。
　　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羲和说了什么，夜樱也没有接收到什么盘查，日子看似平常的继续过下去。
　　夜樱偶然间路过羲和的住处，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羲和的心情明显不好，夜樱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甚至以往贵公子的形象都有了一丝瓦解。
　　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酒，他压着嗓子：“没想到山南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这不怪你。”
　　“要是我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可恶，我分明就是发现的，为什么就没有多在意一点。他为什么要选择未完成的药，我明明已经将药水研制出来了。”抓着头发，羲和满脸的懊悔。夜樱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拿走半空的酒瓶，往地上一扫。目光所及，都是横七竖八歪倒在地上的空酒瓶。也不知道羲和喝了多久。
　　在羲和面前坐下，夜樱拿起歪倒在地上的酒盏，颇为嫌弃的拿着袖子擦了擦，才为自己倒上一杯酒，陪着羲和慢慢的喝起来。
　　“大概不甘心吧，想要自己发挥一点用处，自从伤了手臂，山南桑最大的工作还是对为自己到第二盏，和羲和一副要将自己灌醉灌死的模样截然不同。
　　“是吗，山南也是这么说的。”羲和苦笑，“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啊……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捅刀子的。”
　　“大抵只是捅刀子的吧。我和山南桑关系并不好。”夜樱十分诚恳的说了实话。
　　两人的酒量都不错，羲和之前喝了很多也没有什么醉意，只是满脸的痛苦懊恼。
　　“我想多帮一些，不仅仅作为一个参谋——你觉得如何。”酒过三巡，两人都没有什么醉意，只是越发的清醒。羲和将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说了出来。他在某一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管是伊东咄咄逼人的紧逼，还是让他越发看不明白的情势，都叫羲和有一种东西脱离掌握的恐慌。他有些急切的想要让脱轨的东西重新回去。
　　“大哥，我们终究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的力量用在人类的战争上绝非一件好事。”普通人和他们相比差太多，她和羲和两个人不现身仅仅依靠斩魄刀的能力就能瞬间杀死一座城的人类。这样的能力用在战争上，是一场灾难。对于羲和的想法，夜樱自然不会赞同的。
　　“我知道你不想在介入党派之间的斗争。但是夜樱，你已经被拖下水了。这件事说来也是我不好。你在这里，在别人的眼中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立场。”羲和叹息，他的原意只是想让，却误估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在新选组待着的时间久了，也心软了，知道新选组总有一日会消失，却想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久久没有说话，夜樱喝完最后一杯酒，抬头看向羲和，眼里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嘲讽。底线跨越了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夜樱看的比羲和更清楚，羲和已经入局，不再是一个局外人，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感性却占据上风。
　　“还是相处的太久了。”抛下这一句话，夜樱走出门，没有理会羲和背后的叫唤。
　　一出门，被寒风吹了一脸的雪花，面无表情的抹去脸上的水迹混杂着冰渣的混合物，夜樱有些牙疼的又看见了向这边走来的伊东。
　　阴魂不散。除了这个词，夜樱当真想不出有什么能够更准确的描述伊东的行为了。
　　冬天穿的衣物多，夜樱刻意往身上多套了几件衣物，除了容貌过于精致，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小姑娘。毕竟没有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会随身带着一把看起来就不像装饰物的武士刀。
　　尤其是那眉眼间的冷厉，让那种脆弱的精致多了一种咄咄逼人的锋芒。
　　面对伊东，夜樱都会刻意收敛多余的表情，甚至让自己看上去不好相处些，以此来淡化自己的性别特征。
　　“下午好，你是来找四枫院君的吧，真是兄弟情深，让人羡慕。”看见了夜樱，伊东很自然而然的停下脚步和夜樱打了招呼，神态自然而熟络。
　　“伊东先生。”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夜樱转身准备离开。
　　伊东那肯这么轻易放过夜樱，将她叫住：“夜真桑对我是不是有误会呢？我总是感觉夜真桑不想见到我。”
　　不，这不是你的感觉，而是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夜樱心里咯噔一声，她不相信伊东是来找她的，更可能的是来找她那位现在还在喝酒的兄长。
　　而羲和现在的样子被伊东看见，说不定又要起什么波折。
　　“不论是学识和才华，伊东先生都令人敬佩。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向伊东先生请教一二。”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瞎话，夜樱神情多了一份诚恳，完全看不出她说的话全部言不由衷。
　　没想到一直对自己神情冷淡的夜樱竟然会给他带上这么多高帽子，伊东有些喜出望外。他一早就想拉拢夜樱，一来看在她年纪小还思想还来得及纠正，一方面看中夜樱的身手，见对方有亲近的意思，有快速的回想一下夜樱平时都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仿佛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东西，当下决定不能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邀请夜樱去他那边坐坐。
　　夜樱自然一口答应。
　　伊东那里备下一顿不错的酒席，不知道是之前存了拉拢谁的心思，现在便宜了夜樱。
　　夜樱也不敢多吃，稍稍的动了动筷子，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吃的差不多，喝的也差不多，伊东渐渐将原本轻松的话题引到他想要知道的地方。
　　“一直没有看见山南桑，千万不要因为我那日的失言而耿耿于怀，那样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伊东先生多虑了。”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微微有些低哑又不失一份清爽的声音让夜樱更像是一个男孩子，她微微错开伊东过分靠近要握住自己双手的手，将自己的手完全的缩回袖中。
　　“当日的事情斋藤君已经向您汇报过，我相信以斋藤君的能力断不会有所疏漏。”夜樱并不想要多谈论这个话题。
　　“也不知道四枫院君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您这是在怀疑我的兄长吗？”夜樱面露不虞，扫过伊东，“看来伊东先生并不是真心想请客。而是来我这里听八卦的。”
　　“这不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有怀疑四枫院君的意思。”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伊东开始谈论现在的形式，夜樱在一边听着，一边偶尔穿查一下自己的见解，当然，她很谨慎的保持了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
　　出生贵族之家，夜樱从小受到各种教育，或者是被迫，或者是主动的看过不少书，可以说在她最初的那一段人生中，她解除的并不是刀剑，而是一本本散发着墨香的书籍。独自离家的那段时间她的老师也很注重对于政治学问方面的培养。一时半会儿，夜樱还是能够和别人坐在一起进行清谈，更能够将人忽悠住。
　　越是交谈，伊东越是起爱才之心，下定决心要将夜樱变成自己人。
　　“夜真桑这样的才华一直不能发挥，不觉得可惜吗？”
　　“谁说不是呢，可惜兄长不会乐意。”
　　“一直被人拘着，真的甘心吗？你兄长给不了你的，说不定别人能给，比如说——我？”
　　闻言，夜樱神色一动，压抑住了一点点的迫切，随即脸色有些勉强。对伊东所言动心，却有着顾虑，不愿意完全信任眼前这个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人：“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些，时间不早，我该告辞了。”
　　从伊东这里离开，夜樱确定身后并没有尾巴后，直接去找了土方。
　　听到又是和伊东有关系，土方将其余几人都找齐，这才让夜樱将刚才想说的事情说出来。
　　“又被伊东缠上了，夜樱啊，你要不要去庙里求个签？”新八一听，顿时乐了，伊东对夜樱的另眼相看已经是全组都知道的秘密。还好夜樱一向对伊东一派不理不睬，没有任何表示。
　　对此，夜樱表示你说什么我就是没听到。
　　“夜樱年纪小，看上去会好说话一些，伊东盯上她也是情有可原。”斋藤在边上淡淡的说，只是伊东看走了眼，这个看上去年纪小好说话的人，年轻的外皮下藏着的是一个快两百岁的灵魂。
　　看上去好说话，确定说的是她？夜樱挑起一边眉毛看了斋藤一眼，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过换算成人类的年纪……好吧，她还未成年。
　　“伊东对山南先生的事情还是有疑惑。他今天特意来找了大哥，顺带连我也一起试探了。”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将伊东对她的招揽之意也说了出来，“他还对我进行招揽，话里话外的意思，到还有一点是想用我做个实验，能否拉拢更多的人到他的那边去。”
　　“还有我大哥哪里，能否麻烦各位所照看一下。他将山南桑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夜樱说。将剩下的事情都留给几个人去讨论，夜樱说完之后走了。
　　从屋子里出去，夜樱愣了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真的已经入了局，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做出一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