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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性别不是一种处境,失权才是,而爱情也只是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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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最近我看到一个观点很有意思,性别不是一种处境,失权才是处境。你对这个怎么看?”
A:“这个观点一针见血啊。现在很多人都在混淆性别和处境这两个概念,把一切问题都简单地归结为性别问题,却忽视了真正的核心是权力关系。”
B:“能具体说说吗?我有点不太明白其中的区别。”
A:“举个例子,现在有种流行的说法是,如果把男人放在女人的环境中,那他就是女人。这种说法看似深刻,实际上完全是在转移话题。”
B:“为什么这么说?”
A:“因为这种说法把性别和处境混为一谈。问题的关键不是性别本身,而是特定性别在特定社会结构中所处的权力位置。一个男人被放在所谓的女性的处境中感到压迫,不是因为突然变成女人了,而是因为他进入了失权的状态。”
B:“你的意思是,真正需要改变的不是性别本身,而是造成某些性别失权的社会结构?”
A:“没错。现在很多讨论把矛头指向性别本身,好像性别就是原罪。但实际上,性别只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中性特征,就像身高、发色一样。真正的问题在于社会如何对待不同性别。”
B:“这让我想到耽美文化里的一些现象。很多读者会为小说里的受方打抱不平,却对现实中真实的女性困境视而不见。”
A:“这个例子太典型了。在耽美作品里,读者可以尽情地消费男性角色的弱势处境,为虚构的男性角色流泪,却对身边真实女性的苦难麻木不仁。这恰恰证明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性别平等,而是一种猎奇的心理满足。”
B:“但有人说这是在打破性别刻板印象。”
A:“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实际上这种打破非常廉价。在虚构作品里让男性角色体验所谓的女性的处境,根本无助于改善真实女性的生存状况。相反,这可能进一步强化女性就是弱势的刻板印象。”
B:“那我们应该如何正确理解性别与处境的关系?”
A:“首先要明确一点:性别不是处境,但特定性别可能更容易陷入某种处境。比如不是所有女性都弱势,但在父权制下,女性整体上更容易失权。关键是要区分性别本身和性别所关联的社会位置。”
B:“这种混淆会带来什么问题?”
A:“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模糊了真正的斗争焦点。如果把一切都归结为性别问题,就会忽视背后的经济、阶级、种族等其他维度的压迫。现实中,一个贫困的底层男性和一个富裕的上层女性,谁的处境更艰难?这根本不是性别问题能解释的。”
B:“所以你认为现在一些性别讨论过于简单化了?”
A:“是的,而且这种简单化很危险。把复杂的权力关系简化为性别对立,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制造更多分裂。就像把受压迫的女性简化为女性就是受压迫的,这既不符合事实,也无助于改变现状。”
B:“那我们应该关注什么?”
A:“应该关注具体的权力机制。比如:为什么某些工作被认为是女性应该做的工作?为什么家务劳动被贬值?这些问题的答案不在性别本身,而在性别背后的价值评判体系和资源分配方式。”
B:“这种视角转变确实很有启发。那对于耽美文化中一些受的处境,你怎么看?”
A:“那完全是一种符号化的想象。现实中男性的弱势处境和女性的弱势处境有本质不同。把男性角色放在一个被浪漫化的女性处境中,不仅不能增进对真实性别问题的理解,反而可能造成更多误解。”
B:“误解是指?”
A:“比如让一些读者产生男性也能理解女性处境的错觉。但实际上,虚构作品中的男性‘受’和现实中女性的苦难完全不是一回事。前者是经过美化的情节需要,后者是血淋淋的系统性压迫。”
B:“所以你认为这类作品无助于性别平等?”
A:“至少在当前的表现形式下是这样。它们把严肃的性别政治问题变成了可供消费的娱乐产品。就像把殖民历史拍成浪漫爱情片,看似在表现,实际上是在消解问题的严重性。”
B:“那对于真正想要促进性别平等的人,你有什么建议?”
A:“首先要把目光从性别本身移开,去关注具体的权力结构和资源分配。其次要警惕那些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的论述。最重要的是,要始终把真实的人的处境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沉迷于符号化的想象。”
B:“这个对话让我想了很多。看来性别问题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
A:“是的,而且越是复杂的问题,越需要谨慎对待。把一切都归结为性别,就像用万金油治百病,不仅治不好,还可能耽误真正的治疗时机。”
B:“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说爱情会不会是男权社会编造出来的谎言?我看身边很多已婚女性,过得还不如单身时快乐。”
A:“你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事实就是,爱情这个概念本身就是父权制精心设计的骗局,目的就是把女性束缚在婚姻关系里。”
B:“这么绝对吗?可是很多人确实感受到了爱情啊。”
A:“让我们先定义什么是爱情。在男权社会定义的爱情里,女性要付出什么?要温柔体贴、要生儿育女、要照顾家庭、要放弃事业发展。而男性付出什么?简单的一句我爱你就足够了。”
B:“这个说法有点极端吧。”
A:“一点也不极端。你去看看婚礼誓词,对女性的要求永远是忠贞、奉献、牺牲,而对男性的要求呢?基本上只要不出轨、能养家就是好丈夫了。”
B:“那你的意思是,真正的爱情不存在?”
A:“不,我是说被社会定义的‘爱情’本质上是一种剥削关系。女人根本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爱情,她们需要的是平等的伙伴关系,而这种平等的伙伴关系,甚至不需要是男人。”
B:“但很多女人确实渴望爱情啊?”
A:“这就是最成功的洗脑。几千年的文化灌输让女性相信,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男性就没有这种焦虑?因为他们从来不被教导要把爱情当成人生的终极目标。”
B:“等等,现在不是也有很多恋爱脑的男生吗?”
A:“表面现象而已。你见过几个男人会为了爱情放弃事业?但女人为爱情放弃事业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就是本质区别,对男人来说,爱情是生活的调味品;对女人来说,却被塑造成主菜。”
B:“这个观察角度很有意思。”
A:“更讽刺的是,很多男人根本不需要爱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传宗接代、照顾父母的保姆。你去相亲市场看看,男人列出的条件永远是贤惠、顾家、会做饭,有几个会把有共同语言放在第一位?”
B:“确实,但也有一些恩爱的夫妻啊。”
A:“恩爱夫妻当然存在,但你要看其中的权力结构。多少所谓的恩爱是建立在女性单方面妥协基础上的?妻子放弃升职机会跟着丈夫调动工作,这叫爱情还是牺牲?”
B:“按你这么说,婚姻制度本身就是压迫?”
A:“现行的婚姻制度确实是。它起源于财产继承的需要,本质上是把女性当作生育资源和家务劳动力来规范。所谓的爱情只是给这个冷冰冰的制度披上一层浪漫外衣。”
B:“那女性应该怎么办?完全拒绝爱情和婚姻吗?”
A:“重点不是拒绝,而是重新定义。女性首先要认识到,她们完全有能力过一种不需要依附于男性的生活。爱情可以是生活的选项,但绝不是必选项。”
B:“但生育年龄限制是客观存在的。”
A:“这就是另一个陷阱了。社会一边用这些话恐吓女性,一边又不提供足够的生育支持。结果就是迫使女性在事业上升期匆忙结婚生子,最终陷入被动处境。而且,谁说女人就一定要生孩子呢?”
B:“我注意到你一直在说女性,那男性在这个体系中就是既得利益者吗?”
A:“不完全是。男权社会同样给男性套上了枷锁,比如必须坚强、必须养家。但关键在于,这个系统给男性的回报远大于女性。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叫钻石王老五,同样情况的女人却被叫剩女。”
B:“这么一说,确实很多现象都解释得通了。”
A:“最可悲的是,很多女性被洗脑到主动维护这个体系。她们嘲笑不结婚的姐妹,贬低事业型女性,用爱情至上来麻痹自己。这才是父权制最成功的地方,让受害者成为自己的狱卒。”
B:“那真正的出路在哪里?”
A:“首先,女性要经济独立,这是打破枷锁的基础。其次,要警惕浪漫爱情的迷思,认识到婚姻本质是一种法律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建立女性之间的互助网络,而不是把全部情感需求都寄托在异性关系上。”
B:“听起来像是女性主义的观点?”
A:“这就是最基本的女性主义觉醒。当女性意识到自己不需要用爱情来证明价值时,她们就迈出了解放的第一步。”
B:“但完全否定爱情会不会太悲观了?”
A:“我不是否定爱情,是否定被异化的爱情。理想的亲密关系应该建立在两个完整独立的人格之间,而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的寄生关系。”
B:“这个对话让我想了很多,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关于爱情的一切认知。”
A:“没错。记住,当社会告诉你没有爱情的女人不完整时,要反问一句:那为什么从没人说没有爱情的男人不完整?甚至于有些人说不生孩子的女人不完整,可男人根本就生不了孩子,也没有人说他们不完整啊!这个问题本身就能揭示很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