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臣》麟子九

3、第 3 章

　　柴霁之的高二上学期，开学不久后的某一天，遇着一节体育老师开会的体育课，破天荒地没有被迫上语数外物化生，整个班都乐坏了，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打篮球的打篮球。柴霁之空有一身体育细胞但是对这些球类运动不怎么感兴趣，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要玩儿跳马。
　　没想到吴冬春马失前蹄一下从背上摔了下去，看样子是头朝下，说实话场面有点搞笑，几个人笑得直不起腰，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把脸埋在胳膊里缩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这时几个人才意识到可能真是摔着了，赶紧凑过去拉他。拉了两把没有拉起来，大伙面面相觑，心说真不会是摔出毛病了吧。
　　易蓉赶紧低下头去问，没想到他一下翻身朝上，从手里扔出一把什么东西，几个人一挡，就听见他“哈哈哈哈哈……”
　　柴霁之一看，原来是球场草坪里的塑胶颗粒，心说还敢吓我们，也开始蹲下来抠地上的草坪，其余几个人也跟着开始报仇。吴冬春暗叫了一声：“卧槽。”然后翻身爬起就跑。
　　然后跳马就变成了塑胶大战。
　　彼时，陶望舒同学正坐在草坪和围栏的一角安静地看书，吴冬春被追得到处跑，正瞄见了陶同学，一阵狂奔过去躲在他身后。陶望舒吓了一跳，结果一队人马已经冲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狂扔。
　　陶望舒半分不躲，那些黑色塑胶就这么落在他头发上衣服上书上。柴霁之后来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面。
　　柴霁之看不下去了，对着吴冬春喊：“吴冬春你出来！”
　　吴冬春伸出头来说：“就不！”
　　过了一会儿就剩柴霁之和他在这儿死磕，吴冬春也觉得没劲，从他身后出来，对着她说：“先休战啊！”
　　柴霁之点点头表示同意。吴冬春看了一眼陶望舒的书说：“哎哟哥喂……好不容易有一节课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你还看书，没劲了啊……”说着就要去抢。
　　陶望舒抓着书，吞吞吐吐低着头说：“我不……”模样活像个受气小媳妇儿。
　　柴霁之忍不住翘了嘴角。吴冬春眼看奸计不得逞，就用塑胶颗粒扔他，边扔边说：“还不……我给你说，你这样读书要读傻的……”
　　陶望舒还是死盯着书。
　　柴霁之看不下去，踢了他一脚说：“行了，别打扰人家。”
　　吴冬春更来劲，掏出裤兜里的子弹大把大把地扔，说：“我就不信你不来追我！”
　　柴霁之看着陶望舒无奈的样子，脑子一热，伸开双手直接挡在他面前，豪迈地吼道：“要扔他！先过了爸爸这关！”
　　这下转移了他的目标，马上追着柴霁之满操场跑。
　　柴霁之回想起来当时的陶望舒。即使在一个班一年了，她对这个人的映像也是少得可怜，那时陶望舒还算不上很高，成绩很好有点呆，甚至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和现在讲台上穿着白衬衣，瘦瘦高高，棱角分明，气宇轩昂的人差别甚大。
　　不过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很有看头，柴霁之偷瞄着他，这样想。
　　陶望舒叽哩哇啦讲了一大堆，柴霁之根本没听，只听到一句话：“谢谢各位家长，我们的家长会就结束了，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等下请大家有序离开。谢谢……”
　　柴霁之马上松快，太久没有上学，这样一坐大半天真是吃不消。正准备收拾收拾离开。台上的人发话了：“请丁子曰的家长留下来。”
　　柴霁之一个眼刀甩过去，结果他根本没注意到。而且讲台周围一圈儿家长，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正有条不紊的一个个解答。
　　丁子曰走进来紧张地拉着她，怯怯看着讲台说：“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了他会把你留下来的！好阴险呐！”
　　柴霁之白了他一眼，拧着他耳朵说：“你他妈是不是惹事儿了？不然他怎么只留我？”
　　这情景让周围的同学都发出了笑声。
　　丁子曰疼得龇牙咧嘴，两个眼珠子转了一圈，拍她的手，歪着脸赶紧说：“放……放……放手！有同学！你给我点儿面子！”
　　柴霁之环顾一圈，笑说：“同学？我看是有你的小女朋友吧？啊？”
　　“没没没！”说着挣脱了她的魔爪捂着耳朵说，“哪儿是我惹事啊？我看是你和他有恩怨吧！”
　　柴霁之忍住一句国骂，改口：“你瞎说！”
　　“刚刚在外面我看他老是看你！结果物理老师说你俩是高中同学，说你俩高中就关系不好了！你还敢怪我？分明是你拖我后腿！我这高三可不好过了……真是不争气！我还以为能开小灶呢，现在看来不毒死我就不错了！”丁子曰气愤地说。
　　柴霁之也不反驳了，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多说。默默等了二十分钟，台上的人不减反增。她马上心火乱烧，心说我走了又怎样？
　　说着和丁子曰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一笑，正欲从后门溜走，讲台上的人发话：“丁子曰的家长留步。丁子曰，你可以走，家长留下。”
　　讲台周围的家长好奇地看过来，发出零星的笑声。柴霁之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还一口一个丁子曰家长。
　　丁子曰无声地仰天长笑，光明正大地从后门走出去说：“祝你好运，丁子曰家长。”
　　柴霁之一屁股坐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狠了讲台上一眼。
　　陶望舒不动声色接住那个充满怨念的眼神，转而低头对家长们说：“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有问题的话可以再和我打电话，今天就到这里好吗？”
　　无人敢不理解，这是要教育差生家长了。
　　最后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学生和他们俩，陶望舒对其中一个学生说：“等会儿把门窗关一下就可以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几个学生应了，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陶望舒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对柴霁之说：“柴霁之，你和我到办公室来。”
　　她心说，哟，这下想起我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有错误麻烦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