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顾先生》光洋_

13、第 13 章

　　<十三>
　　林自所说的联谊会是在第二天下午的三点钟，在学校对面的一家甜品店进行，我在打水回来的时候便答复他明天一起去碰个面。想到最近因为顾程生活确实很是凌乱，大脑也是如此，以及他在楼梯间所说的那番话，毅然发觉同性之间似乎还是没有未来，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彻底结束吧，曾经的那些美好那就一直停留在曾经吧，过多的羁绊只会让我们前进的步伐受到凝滞，而我也该尝试改变一下自己，迎接崭新的生活。
　　这是一家很简洁的店面，环境清幽，里边也就只有三俩张桌子，适合情侣约会抑或是举行生日派对之类的。
　　我们四人早早就到了，等了没多久一群女生也来了，其中一个女生一看就是跟林自认识的，一上来两人就打得火热。
　　“给你们绍一下，”林自扯着大嗓门，开始他的说词，“这位是王磊，我们寝室的电子产品高手，你们以后的电脑啊手机啊坏了的都可以找他来修，保证修的完好无损而且还免费。”
　　“这位是郑凯凯，这体格啊这气魄啊无论是男友力还是安全感都倍儿的足。”
　　“这位是陈光洋，我们寝室最腼腆害羞的小暖男生。”
　　“至于我呢，我叫林自，风趣幽默有责任心，十足的好男人一枚…..”
　　“得，”跟林自认识的那个女生打断他，“我跟你都认识多久了，还不了解你的为人？”
　　“肖晴，可不带你这样砸场子的啊。”林自愤愤不平。
　　“就这样子了怎么着？”肖晴回复着，转而向我们介绍她们那边的女生团。
　　联谊也算是在各自的介绍完之后正式开始，其实与其说是联谊，更多像是同学聚会般，大家互相间认识认识，然后各种聊天说笑，谈这说那。不过在这群人当中就属我最安静，大概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而我又不太会说话，所以前前后后都没说上几句，更多时候还是选择听他们说说笑笑，偶尔插上一嘴半句。
　　望着这些女生，我突然间开始晃神，大学时候的女生大概都这样，形形色色的类型都有，身上洋溢着的都是这个时候的女生本该有的半熟气息，包括凌筱筱也是如此。

　　“给我一杯奶茶，加糖加布丁，谢谢。”柜台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很好听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短发微微卷的女生，围着一条粉色围巾，笑着在点奶茶。
　　我一惊，这不是凌筱筱吗？下一秒，顾程那抹熟悉的身影也一同进入我的眼帘。
　　“你也要来一杯吗，顾程？”
　　顾程面无表情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来一杯嘛～这家店的奶茶还是蛮好喝的哦～”
　　凌筱筱开始撒娇，用那种能瞬间把人酥化掉的嗓音，但顾程依旧面无表情，吐了一句，我不喝甜的。
　　“hey！凌筱筱！”我们这桌的一个女生突然对着柜台那头喊去。
　　在柜台他俩的眼神即将投向这头之际我迅速低下头以免被撞见个正着。
　　“若希？肖晴？你们怎么在这儿？”凌筱筱问道。
　　“我们在这边跟其他系的几个男生有个联谊会来着，”叫若希的女生回应着。
　　“这样啊～听起来好好玩哦～”凌筱筱笑着回应道，脚步声一同跟进，也顺道跟我们打招呼，“你们好呀～”
　　我在抬起眼的瞬间就对上顾程的眼睛。
　　“哎呀～你们这波大队伍可热乎了。”凌筱筱连连称道。
　　“可不是，要不是你名花有主了也会把你给一同叫上了，”肖晴看了看凌筱筱身旁一同站着的顾程，开始八卦的问道，“这位就是你那高中时候的男朋友吧？”
　　“是呀～”凌筱筱一脸洋溢着幸福的挽着顾程的手臂，“他叫顾程。”
　　“很帅呢，筱筱你真幸福，有这么帅的男朋友。”
　　“那是肯定的啦。”凌筱筱害羞的躲闪着脸。
　　“肖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林自插嘴，“在坐的我们怎么也就不帅了？”
　　“哎呀，你真没情趣，”肖晴白了林自一眼，转而问向凌筱筱和顾程，“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坐下来聊聊啊？”
　　“行吗？”凌筱筱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不行了？大伙都聊半天了也都认识了，”林自说道。
　　凌筱筱礼貌性地笑着，突然有想到什么，转而问向身边的顾程，“顾程，要一起坐坐嘛？”
　　顾程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阵势一下子变得很庞大，似乎能把这家小小的甜品店给挤破。他们依旧开始从头到尾的聊着，说着，笑着，而我彻彻底底安静下来，低着头，双手反复揉搓。我不敢望向顾程在的那一头，似乎多看一眼我内心的那块悲伤就会被继续放大，幸好在我身边坐着的是块头很大的郑凯凯，能替我抵挡一部分视线，但窒息的空气还是像气球般能瞬间爆炸。
　　也是在交谈的过程中我才发现，他们几个彼此间都互相认识，就算不认识，挨个挨的也都知道名字，顺然而然的也就能知道顾程和凌筱筱这一对的事儿。
　　我突然很瞧不起自己，扯笑自个儿社交圈太过于渺小以至于是个明眼人都知道的事但我丝毫不知，回头还要责怪事件中的主人公为何有所隐瞒，也是可笑到了极点。
　　“哎，筱筱，跟我们讲讲你俩的事呗？”肖晴突然八卦的问道。
　　“以前的事情啊？”
　　“是啊，比方说怎么在一起的啊，谁追的谁啊之类……”
　　“嗯……”凌筱筱故作回忆状，“当然是我追的他咯。”
　　“是吗？”肖晴兴致上来了，穷追不舍，用对她来说很小声的调调在凌筱筱耳边说着，但其实这嗓门大伙都听得见，“应该很难追吧，看起来就冷冰冰的。”
　　“确实有点，“凌筱筱眯着眼边打量着身旁的顾程，边继续回应着，”他以前很喜欢打球嘛，我就每天跑去篮球场上看他，他很喜欢喝的饮料我也天天买给他，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偷偷躲在被窝里联系他，虽然他都很冷淡的回复，不过了解到天蝎座的男生都外冷内热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啦，而我巨蟹座的，正好可以跟他互补。”
　　“男生话不多确实很吸引人，”肖晴应着，“那后来呢？就这样追到了吗？”
　　“对呀，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幸福呢，我以为我在做梦，居然能跟自己喜欢的男生在一起。”
　　“哎呀，真的好羡慕你。”
　　“你也可以啊？我看在坐的几位男士都还挺不错的。”
　　肖晴脸一红，“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才是……”
　　“我觉得林自蛮不错的啊，够义气，够仗义，蛮有男子气概，肖晴还是蛮适合你的。”那个叫若希的女生说着。
　　林自和肖晴纷纷表示一惊。
　　“我也觉得你俩挺般配的，”凌筱筱笑着附和道。
　　王磊随之插上一句，“回头我也可以帮你俩牵牵线。”
　　“别闹了你们几个……”肖晴做委屈状，脸马上一红，不知所措，而这会儿的林自也跟以往爱说笑的性格恰恰相反，跟个闷葫芦似的愣在那头。
　　“那不然我看腼腆一点的陈光洋也是蛮适合你的，”她们女生中另外一个女的继续说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就像是被老师点到名似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怔怔地看着他们几个。
　　“光洋，你还没女朋友吧？”王磊开口问道。
　　“还没….”我用一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应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跟顾程的眼睛对上，几秒时间的对视，我马上收回。
　　“别害羞，”林自像是终于可以找到尴尬的突破口似的，马上过来搭上我的肩，“在座的这些女生都蛮不错，看中哪个回头跟哥们说。”
　　“哦…..”我有气无力应着。

　　时间在后来慢慢流逝中度过，但我觉得更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先前在内心笃定的要重新面对新生活似乎在巧遇见顾程他俩之后瞬间变得干瘪气馁到没丝毫的底气。大概是感觉到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若有所思，在后来的谈话中我也变得彻底透明化起来，就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凝滞的空气也一同进行排挤，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
　　“不好意思，”我鼓起勇气打断他们，“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我在即将爆炸的前一刻终于还是选择起身，面对在场人的疑惑，我再一次对他们略带抱歉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跟逃命似的逃离现场。

　　出来甜品店后我不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只是一直沿着学校这条马路往西走着，漫无目的的。
　　途径车站，想起大一寒假时候回家，顾程送我到车站，替我提着行李，他在我上车之后叫我记得想他，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道阳光暖暖的照射进我心窝；经过夜市，我想起我们刚认识没多久在这边闲逛，他嫌我挑橘子像他妈，但一会儿又说很喜欢夜市这种熙熙攘攘的小地方……过往纷纷就像记忆碎片，追随着一路，那个时候的他好像已经被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带着一股久远的气息，叫人怀念，叫人心酸。
　　或许从今往后这些记忆真的也就成了记忆，再也没办法被拾掇起。

　　十字路口处，我垂着眼帘，在丝毫没注意到眼前信号灯的情况下准备穿越人行道，突然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拉回去，一头撞进一个宽敞的怀抱里头。
　　“找死是不是？”一阵很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这人，此时阳光当头照射，他背着光，视线全都被打了回来，但仅仅依靠这充满磁性的声音我依然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我那颗裂开到已经化脓的心因为他的出现渐渐开始有了愈合现象，但依旧还是故作镇定，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跟了出来？”
　　顾程不说一句话的拽起我的手臂就往相反方向走，也就是学校方向。
　　我甩开，低吼，“放手！”
　　“跟我回去。”
　　“你回去吧，我要去散散心。”
　　“去哪？”
　　“你管不着。”
　　他没再说话，只是跟我一起肩并肩等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
　　绿灯亮起，我走上人行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吧，林自以前提起过，虽然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一次酒吧，但这一回却怎么都想任性妄为一次，似乎是因为他就在身边，我可以不顾一切的作，内心的那一点奢望在进一步扩大，就像溺水者一样，盲目挣扎。
　　刚到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就被顾程拎住。
　　“你说的散心是这地儿？”
　　“怎么？”
　　“你要干嘛？”
　　“来酒吧不喝酒不然做什么？”
　　“谁让你喝的？”
　　“我喜欢。”
　　“不准。”他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随后再一次牵住我的手臂，胳膊的力度让我有些心软。
　　我再度想甩开但丝毫甩不掉，“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你中途这样出来你那女朋友会怎么想？她不是要开始讲述你俩高中时候是怎么在一起的过程了吗？你应该在场，顺道跟着回忆回忆，跟我出来做什么？”
　　顾程冷着脸，“你说什么？”
　　“没听见我可以再给你复述一遍。”
　　顾程放开手，“既然你这么想进去那你就去吧，我不拦着你了。”
　　我一听，好啊，现在你连管我也不想管了是吗？那我就偏偏进去给你看。于是自顾自的鼓起气冲冲的腮帮子，就像快爆炸的气球，忿忿的赌气跑进去，但没过几秒钟就灰溜溜的退出来，这家酒吧居然没营业。
　　他依旧还是站在路边，侧对着我，嘴角挂着一丝丝笑。
　　我就像是个想做坏事却没办法得逞还要被他嘲笑的小丑，生气的在这条路上继续快步走。

　　渐渐的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辉开始洒满这座城市，同时也洒满这时的我们。
　　身后的顾程继续跟着，倾斜的倒影重叠在一起，让我开始回忆起以前好多回也是在这样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俩肩并肩走在一起，心里边渐渐的开始泛酸，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顾程依旧用以前那种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我，只是这回似乎带了点温暖，夹杂着些许忧伤，他坚毅的下巴布满黑黑的胡渣，似乎有好几个礼拜没有清理，全身上下除了一股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你又开始抽烟了？”
　　“嗯。”
　　“抽吧，你的烟瘾这辈子是戒不掉了。”
　　“你也是我戒不掉的瘾。”他淡淡的说着。
　　我默然。
　　周遭车来车往，在我们身旁纷纷流逝，就像穿梭的旧时光。

　　许久之后我再度开口，平淡的语气就像秋天吹过的风，“我就只想问你两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认真诚实的回答我。”
　　“好。”
　　“当初，你是以什么心态同意跟她在一起的？”
　　“……”
　　“你们接过吻吧？那做过吗？”
　　“……”
　　“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才在一起？”
　　“……”
　　“或许你是想试着跟她在一起，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
　　“还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喝醉酒不小心跟她上了床，然后要对她负责？”
　　“……”他白了我一眼。
　　“OK，你们的事我可以不管不问，那我就想知道我自己的，”我顿了顿，“你当初为何选择跟我在一起？”
　　“……”
　　“你是真心的吗？”
　　“……”
　　“还是只是玩玩的？”
　　“……”
　　“也不能说是吗？”
　　“……”依旧无动于衷。
　　我已经不想理他了，扭头就开始大步大步的向前走，这次是真的想把他狠狠甩掉。
　　他快速追上我，然后站定在我面前不让我继续向前。
　　微风轻轻吹拂过我们的脸颊，我望着他，这张让我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的脸，在这半年来的每个夜晚都被我反复咀嚼起。
　　突然间很想伸过手抚摸他，踮起脚尖亲吻他，好久未见他嘴唇的味道了，甚是让人想念，已然，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子能肆无忌惮的拥有他，在我俩之间出现的凌筱筱就像是一块隔阂，只会把我俩之间的距离越隔越大。
　　而最可笑的是在那一刻我才发觉我怎么样也没办法对他下狠心，就算恨他恨得要死，或者埋怨责怪他的谎言但依旧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放手，不知不觉间他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割舍也没办法做到分崩离析。
　　“所以你要答复我哪一个问题了是吗？”这次是我打破我们之间突然沉默的气氛。
　　“你只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那就够了……”
　　…….
　　汽车呼啸而过，他的声音就像磁铁般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一股原始的吸引力，将我牢牢吸附着。

　　回去的路上我俩沉默的走着，互相都没再说话。
　　这次我没有再作，也没再闹，而是选择乖乖的跟他回学校，再爆炸再疯癫的情绪似乎碰到他都会瞬间熄灭。我只是一直在回想他说的那句话，反复咀嚼反复斟酌，虽然觉得温暖，甚至甜蜜，但隐约间感觉到他话里行间的无奈，堵的让人心慌。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时我们也走到学校门口不远处，也是在这一刻，我骤然拉住他衣角，不让他继续向前。
　　他停住，转而看向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告诉我？”我问他。
　　他盯了我一会儿，语气很淡定回答道，“没有。”
　　“撒谎！肯定有！”我声音开始响起来，“从以前到现在你每次都这样，都是一个人担着，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以至于我并不是很了解你。”
　　“我了解你就够了。”
　　“不够！”我忿忿，“既然你都不想让我了解你，那你也不许了解我。”
　　“别闹。”
　　“可以，那我需要你跟我坦白清楚。”
　　他一脸拿我没辙的表情看看我，深邃的眼神透露着许多复杂的含义，我没办法读懂，只能继续盘问，“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程——”
　　不远处的校门口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瞬间打断我们这头，声源处渐渐被拉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凌筱筱。
　　“你去哪儿了？”凌筱筱问道。
　　“就出去兜了一圈。”顾程淡淡的回应道。
　　“这样啊…..吃饭了没有啊？”
　　“吃了。”
　　“人家还没吃，肚子好饿，你陪人家去吃好不好呀～”凌筱筱开始摇晃着顾程的手臂撒娇。
　　顾程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答应了咯？”凌筱筱笑得很灿烂，语气中也同时带了点女生惯有的嗲味，“那我们去吃什么好呢？那家米线店怎么样？”
　　顾程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
　　“咦？你不是刚刚联谊会上那个男生吗？”凌筱筱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我，脸色一皱，转而看向顾程，“你们…..认识？”
　　此时此刻虽然我很想掉头就走，不仅是受不了她那撒娇嗲样还是不想看到他俩在我眼皮子底下有过多的接触，但料想到我要掉头翻白眼就走指不定凌筱筱怎么临摹怎么遐想，于是假装很随和的跟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陈光洋，跟顾程是在一个社团认识的，刚路上巧遇，顺道的就一同回来了。”我尽量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跟她说着，生怕稍微参杂着一点私人情绪就会暴露其实我是她男朋友出轨对象的事实。
　　“这样啊，”凌筱筱瞬间展开笑脸，笑的特明媚，加上本身就白皙透红的皮肤，觉得是个正常男生都会被她吸引。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我像挤牙膏一样的在脸上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心里早就难过的快死掉，在说完的那一刻，我瞪了一眼此时正好顾程投射过来的目光，头也不回的朝着学校跑。
　　不管怎么样休想让我看到你俩手牵手一起背对着我渐渐走出视线范围外。

　　我不知道后来这一路我是怎么走回寝室的，只是一直在奔跑，跑的累了也是选择快速的走。从校门口到宿舍楼几乎贯穿了整一座校园，我跑的气喘吁吁，就好像跑的越快越不会跟他们沾上一点边际似的，我也不知道此时心里头开始泛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我甚至不知道为何我要退出，似乎潜意识觉得他们才是原配，而我就该属于成全他们并退出的角色。
　　还没到寝室坐稳林自就过来了。
　　“陈光洋，你老实告诉我，刚联谊上有看中哪个妹子吗？”
　　我被他的开门见山问的瞬间怔住，支支吾吾半天，“没…..”
　　“少来，我看你一直在看那个叫凌筱筱的。”林自一针见血。
　　“…….”
　　“喜欢就直说，也不是没机会。”林自振振有词。
　　“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的…..”我都不知道我在回答些什么，似乎越往那个坑里边跳。
　　“有男朋友怎么了？现在就算是结婚了不也可以离婚的吗。”王磊也跟着数落。
　　“别瞎说了，我没那个意…..”我努力辩驳。
　　“我看你一直在往她那个方向看，不是对她有意思是什么？”林自继续，“虽然他那个男朋友确实不错，不过你也不是没机会。”
　　我发觉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转而转移话题，“我看那个肖晴挺不错的，林自你不考虑考虑？”
　　“吓？她跟我从小就认识了，我们要有那方面的意思发展早就成了。”
　　“我看不见得，”我继续掰，“肖晴还是很不错的，既开朗又活泼。”
　　“我也觉得很不错，”凯凯发话了，“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胖子你可以啊，”王磊拍拍凯凯的肩，倒是林自在那边不爽快了。
　　“林自你不知道有一种叫做青梅足马的爱情吗？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然后都很熟悉彼此，最后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王磊开始在那边头头是道，我趁他们没注意，提着我的热水壶逃之夭夭。

　　刚打开寝室门就一头撞见顾程。
　　我没理他，转身管自己走。
　　顾程不说话，也没拦着我，就只是跟着我，一直跟到打水处，在我打水的时候他也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型似乎带有一种压迫性，但除了这种感觉之外更像一种透明人般的存在。
　　许久之后他开口，“我们谈谈。”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一口回绝，转而塞住热水壶瓶塞，准备提着走人。
　　他抓住我的胳膊。
　　“你又想怎么样？”
　　“跟我谈谈。”
　　“我说了我没什么跟你好说的。”
　　“那你需要我们在这里谈？还是去你寝室里？”他开始拿出他惯有的威胁人伎俩。

　　宿舍楼外，某个树荫底下。
　　“说吧，你要跟我谈什么？”我不耐烦的说着，“我很忙，没多少时间。”
　　“你要忙什么？”
　　“我也该为我的下一份幸福而有所忙碌了吧？不像某人，丢了这个还可以找另一个……”
　　“陈光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淡淡的口吻问道，“说，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
　　“那天之后其实我很想跟你好好解释清楚，但你为何把我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这是不是代表你并不想给我这个机会？你已经选择放弃我了？”
　　“最先放弃的不是你嘛？”我反问。
　　“我承认，我瞒着你是我的错，但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这个事实。”
　　“告诉我这个事实？告诉我了之后呢？希望我坦然接受？”我开始脸色铁青。
　　“我不奢求，但至少我想试试，也许我们还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我的血压一下子上来，斩钉截铁的打断他。
　　“所以，你是真的没办法原谅我了是吗？”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原谅吗？”
　　“如果我够爱你，我会的。”

　　又是一股冷风，突然在四周围肆意吹起。
　　我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至少你应该先听我解释。”
　　我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呼吸，“那你现在可以解释了，我听着。”
　　“她的确是我高中时候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确实也有三年了，”顾程用他一贯带有磁性的嗓音诉说着，好像跟我讲的不是关于他的事似的，“但对于她我真的没什么感觉，只是双方父母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她也确实不错，很适合做女朋友，所以交往看看。”
　　“哦…所以这个交往看看一交往就是三年？”
　　“这我没办法反驳，我只想说对你我才有感觉，不管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现在，此时此刻，一直都有。”
　　“所以呢？”
　　“所以我还希望我们能够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我脸一冷，“你还想脚踩两只船？”
　　“不，我会试着跟她提分手，不过这需要时间。”
　　他坚定的语气在这个入秋的夜色中渐渐被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