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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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凌筱筱，这个名字从我听到的那一刻开始便横亘在后来我和顾程的故事当中，换言之，在故事的后来她也参与了一部分。其实她早就存在着了只是我一直未发觉而已，或许说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太过于单纯，完全沦陷在与顾程的幸福海洋中，同时也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也便造就了其实在这片海洋深处的底部有一小块阴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在慢慢变大，开始占据着其它光亮的部分。
她是在我还没认识顾程以前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角色，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羡慕她的地方，她有我所没有过的顾程高中时候的那段光阴。据说他们是从高一时候就开始认识的，一直到高三，在一起整整有三年，于是在我的脑海里开始替他们脑补无数种高中生校园恋爱时的场景，抑或是另一种另类的嫉妒——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么可怕，尽可能的希望占据他人生中绝大部分的时光，哪怕自己压根就没参与其中，似乎只要想象和模拟也可以分毫不差的体会到，即便那是虚假的也心有戚戚。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发觉我落败了，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落败了，刹那间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和卑微，又或者是愚蠢至极，自尊心在那一刻被侵袭的体无完肤。
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寝室，坐在书桌前。很奇怪的是此时此刻我并没有什么眼泪想流，只是想一个劲儿的傻笑，被一种屈辱以及上当受骗的感觉占据着，这种感觉在内心愈演愈烈，也便丝毫不会有伤心落寞到想掉眼泪的冲动。
兜里的手机早被震得翻天覆地，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他的名字，脑海里浮现着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隐忍许久的眼泪顷刻间就快分奔离析。
我没有摁接听键，而是选择关机，准备上床睡觉。
躲在被窝里我迷迷糊糊的熟睡着一声不吭，五月的天气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被子还是被盖的满头是汗，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湿答答的糊成一片。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也没在意时间，睡梦里都是想象的他们高中时候在一起的场景，想的我瑟瑟发抖。
寝室门外持续不断的传来敲门声，我从被子里探出头，黑暗中的这间寝室就我一个人呆着，室友应该都去上晚自习了。我艰难的跑去开了门，迎面就撞见顾程那张愤怒到通红的脸。
“陈光洋！你他妈怎么回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一打开门他就一顿破口大吼。
“……”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知道吗！想折回去找你但又怕在路上跟你错过！于是跟个傻子似的在校门口等了你好几个小时！”
“……”
“有事你就不能马上联系我吗？不想出门你直说好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还在校门口等你！”
“…”
“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把人当傻子一样耍很好玩是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
“你说话啊！怎么跟个死人一样不说话了！”
……
我就像根木头一样站着，什么话也不说，任他在我面前大声咆哮着，声音能穿透整幢楼。抬起眼的瞬间看着这个对我来说很熟悉的男生，突然之间又觉得他特别的陌生，明明被骗的人是我，被蒙在鼓里的也是我，但我却像个做错事需要躲起来的小孩。
“你说话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继续在我头顶炸开。
“凌筱筱….”
我从哽咽的喉咙里冒出一个名字，抬眼的时候果然看到他瞬间的怔住。
“谁？”
“谁？”我反问。
“这….是谁？”他的声音开始打寒颤。
“凌、筱、筱、”我一字一句的再次复述给他听，“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听过…..是谁？”他的眼睛开始躲闪。
“是谁？还需要我来替你说明吗？”我冷冷的回应他。
“你从哪儿听说来的？”
“如果我没听说来你还打算欺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默不作声。
“所以把人当傻子一样玩的是你还是我？”
他没说话，反手把门一关，把我和他关进这间黑暗的寝室里。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眼眸，只听到他一阵一阵开始急促的呼吸声。
“陈光洋，你听我说，我可以跟你好好解释清楚….”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打断他，“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也已经很明白了！所以我不想从你嘴中再重复一遍你俩之间的关系！”
“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
“你在跟我交往的同时也有一个从高中时候就谈起的女朋友，你们俩在一起有三年了，”我又打断他，企图抢过他要说的台词，比起亲耳从他口中承认一遍我更愿意接受自己陈述一遍，“这样算什么？脚踏两只船？”
“不不不…”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哦，我是男的，她是女的，我们性别不一样所以算不上脚踏两只船，对吧？”我冷笑。
他把手搭在我肩头企图摁住我即将爆发的情绪，“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好好听我说。”
“我现在很冷静！不需要你来说让我冷静！”随即我甩开他的手。
“……”
“所以我这样算什么？你的玩物？别人眼中的‘第三者’？”此时此刻我已经不需要顾及什么形不形象，反正在黑暗中他压根就看不出此时的我哭丧着一张脸，“哦，不对，我是男的，怎么会是‘第三者’，听起来都觉得很可笑。”
“你胡说！”他遏止我。
“那不然是什么？你说！”我也用很大的口气回执过去。
他没回应。空气里回荡的都是我们对峙的气息。
“你看你多高明，这半年来隐瞒的这么好，我却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
“..….”
“这半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傻？特别的好笑？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天底下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样愚蠢至极的人了吧？”
“陈光洋！别再说了……”
“或者说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我变本加厉，他越不想让我说我就越想说，绞尽脑汁把我所想到的统统说出来一睹为快，似乎这样才能释放出我内心堆积的愤怒，“你压根就不把我当一回事！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反正我是个男的，也不需要负不负责…..”
啪！
黑暗中我只看到他右手一扬，然后瞬间我的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我只听见耳边一阵耳鸣，发出嗡嗡的声响。
在这一刻，我似乎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此时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变得异常的悲伤，我已然没办法确定这是我心中的一种幻想贪念还是实际存在，抑或是内心的一点小小乞求，然而他并不给我任何机会确认，转身狠狠的摔门就走，消失在这一片黑暗中。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晚上他走后给我遗留下来许许多多的绝望和落寞，我很想追出去抱住他不让他走，就好像他这回走了之后从此以后也从我的世界里走了一样。我甚至可以告诉他我可以接受我可以原谅，只要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但这一切仅在脑海中盘旋再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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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洋，醒醒，教练说该轮到你了。”
我被一阵急促的声音给叫醒，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过来。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揉了揉眼睛，此时正好在驾校练车场，阳光暖暖的从车窗外洒进来，照在车后座位上。
2012年的九月末、十月初的入秋时分，眨眼间大一的时代悄然过去，带着一些前所未有的悲伤和遗憾。我忘记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在没过之前还觉得很漫长，但在过完之后觉得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在大二新学期来临没几个月，我就报考了学校旁边的这家驾校，每礼拜一三五下午一点到四点进行训练。进入大二以后课程也没大一那么多了，早晚自习也都被取消，时间一下子空出来了许多许多。我于是让自己尽量很忙，参加各种的社团活动、演讲活动，没活动的时候我会躲在寝室里玩游戏睡午觉，也就没什么闲情想其他一些令自己心烦的琐事。
想起了顾程。
这几个月来我无时不刻的在想他，想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想他朝我时的笑，想他对我时的好，夹杂着一点模糊不清，却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
自从那晚上之后我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不想再听到更多关于他俩之间的细节，对我来说我所知道的这些就已足够能将我彻底击垮，所以我选择逃避，保护好我的自尊心，第二天照样跟没事人似的正常上下课，正常吃饭睡觉，正常和室友一起开黑玩游戏，只是生活开始变得异常的简单化和平淡化，平淡的有时候写日记都写不了几行字。
偶尔会在校园某些地方撞见他，不过都是老远的时候我就选择抄其他路避开，或者直接掉头反方向走。他渐渐的就像黑暗中的一小粒星辰，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茫然，我把他小心翼翼的和我们这半年以来的记忆存放在一起，珍藏在内心最深处，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挖出来想一遍，只是为了自己更好受一些，然而每次都事与愿违。
练车练到五点多钟，比平常多出了一个小时，我背着包准备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陈光洋，这个月月底有一场考试，要不要给你一同报进去？”
王教练在我想离开的时候把我叫住。这是一个已经上了五十岁的老头子，和蔼可亲从不会骂学员的个性在这所驾校是出了名，冲着这一点许多学生都在他那边报的名，包括我。
我这会儿朝他傻笑了一下，然后回应道，“暂时还不太想去考，现在还不是很熟悉。”就此辞别了教练。
夕阳西下，我披着此时橙红色的余晖走回学校，这种余晖让我想起许多次我和顾程走在一起的时光，换算到现在显得既哀伤又落寞。
路过学校篮球场，我习惯性的朝里边望了望，依旧还是有一堆人在那边打球，轰轰嚷嚷，我在那堆人群中努力找寻我所熟悉的那个人影，也同样的还是改变不了以往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他的习惯。
他的身姿依旧矫健，他的个头依旧高大，就算只是远远的一眼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弥漫在球场四周围。
料到一会儿七点钟的晚自习还得参加新一届学生会的入团面试，也懒得再去餐厅，选择钻进学校超市，寝室里已然没了备好的干粮了，于是一口气买了好几包方便面和一堆零食，捧着一大堆走去付款区排队结账。
超市入口处时不时的就进来一波波人，我的眼角骤然瞥到一抹很熟悉的身影，条件反射般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睛。
顾程的眼睛变得既冷淡又深沉，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盯着我，我被他灼热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舒服，只一秒的对视我就慌张的别过脸，任由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待他过去之后我才嘘了一口气，这半年来我都选择躲避他，无论是在任何场景的任何时候，但我还是很贪恋的用眼角偷看他的背影以及侧脸，他身上的那件白色T恤的背面被汗水湿成一片，印出很好看的肌肤，高大挺拔的身影依旧能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踪迹。
“同学，你的卡余额不足哦。”收银员好听的声音把我拉回思绪。
我回过神，问了一句，“还差多少？”
“十块两毛。”
“好，我现金给你。”
话落我从包里开始找皮包，找半天也没找着，场面瞬间尴尬和僵硬，脑袋这时候也开始乱的很想不出任何对策，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
“刷这个吧。”
耳旁突然响起一阵久违的声音，这声音似乎穿越层层时空，隔了好几个世纪般再度降临，伴随着视线中毅然决然地出现那张我朝思暮想许久的脸。
顾程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侧对着我，他的身上除了一阵我所熟识的荷尔蒙气息之外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烟草气息。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我不太敢用力呼吸，心脏砰砰砰跳动的特别厉害。我看着收银员手脚麻利的在顾程的卡上刷完那数字之后便甩下一句“不好意思，我不要了”，于是疯一样的跑离超市。
空着肚子从寝室里出来，还没到规定的七点钟我就早早的来到面试现场，不过我并不是第一个到的，除了部长徐文静、副部长王飞飞，居然陈启航也早早的到了。学习部的面试就在部长徐文静的教室里进行，原本这些都是部长级别的人该参与的场面，但徐文静说是学习部的都该过来看看，坐在底下哪怕给点意见也是好的，于是在教室后边都坐着我们这些虾兵蟹将，阵势也算是有点浩荡。
“不知道新成员都是一些什么来历？”
陈启航在开始前的几分钟同我谈论着，我朝他笑了笑，想当初我都没进入这个环节直接走后门进来的，瞬间觉得这个问题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没过多久面试正式开始，应试者排队一个个的进来，把申请表提交给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审核员，开篇通常让应试者进行一段两分钟的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后接受部长们的提问，副部长王飞飞倒是问的都是些很平常的问题，倒是部长徐文静问的那叫一个犀利，有种瞬间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应付的那种。
“这个女生还不错。”陈启航夸奖起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的来自会计系的女生。
“好像是不错的样子，”我所有所思的回应着他。
“她也会计系的，是你的学妹。”
“嗯。”
“光洋，一会儿结束我们一起去吃点宵夜吧？”
我一愣。
“你的肚子从你进来叫到现在了，我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陈启航责备的口气有点像顾程。
我默然。
面试结束后我和陈启航来到学校餐厅的二楼，各自点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刚端上面，陈启航边搅拌边说着，“其实我也没吃晚饭，下午忙着帮徐部长整理今天的面试表什么的，可把我给饿坏了。”
“这样啊，”我笑着附和他，“怪不得你今天那么早就在了。”
“你不也早来了吗？”
“我是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那也不能晚饭也不吃就跑过来了吧。”
“学车学得太晚，来不及再吃个饭赶过来了，”我边挑着面，边若无其事的撒着谎。
“你们教练很行啊，能练到这么晚，想当初我的那位三四点就差不多结束了。”
“可不是，所以我才找他报的名，比较靠谱。”
“怎么样，学的？”
“现在还在学科二。”
“打算什么时候去考？”
“还不太熟练，还没打算，”我默默吃着面。想起之前好几回在这里都是跟顾程一起吃的面，我们会相视一笑，他会替我擦去我镜片上的雾气，他的笑就像阳光般温暖，蔓延在我心底最深处。
“别急，其实还是很简单的，相信你肯定一次就过，”陈启航鼓励我说道。
“嗯，那肯定的。”
面吃到一半，我就在窗口的排队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顾程双手插着裤袋，背对着我，身旁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凌筱筱，标志性的微卷短发，双手挽着顾程的右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视线这会儿跟吸铁石般牢牢注视着他俩的背影，内心的那抹悲伤被无限放大到好几倍，即压抑又难受，但我还是固执的盯着。
没几分钟，大概是他们也都点完了，我在他们回过身的瞬间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默默的吃着面。随着他们交谈的声音愈加清晰可闻，我便清楚他们此时正向我这边走过来。
“顾程～我们要坐哪边呐？”
凌筱筱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顾程默不作声，我用斜眼瞥到他们就坐在我和陈启航的邻桌，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而顾程就坐在跟陈启航并排处，也就是我的斜对面。
“顾程～你不知道下午的那场球赛多好看呢～精彩极了～”
“哦….”
“我们寝室的小姐妹们都要沸腾死了，纷纷说要对你圈粉了呢～”
“嗯….”
“不愧是我老公啊～这么受欢迎～不过我不太喜欢你被那么多人喜欢着～”
“好吧….”
“下一次比赛是什么时候啊？”
“现在还不清楚。”
“那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呗～我带着我们寝室那群疯狂的小姐妹去给你加油助兴好吧？”
“好。”
……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都是什么心情在驱使着我，一边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一边还要顾及左斜方一股炽热的视线，我仿佛就像一座雕像，一动不敢动，拿筷子的那只手已然不听任何使唤，碗里的那些面被我捞了许久都没捞起来。
“怎么了？”
陈启航的声音把我拉回思绪。
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张笑的很灿烂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面味道还可以吧？”
“嗯。”
“吃饱了吗？”
我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好。”
我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起我的包就随着陈启航准备离开，从头到尾我都不敢再看那边一眼，或许只是为了维护我内心的那个伤疤不要再被扩大好几倍。
回到寝室后，我有气无力的坐在书桌前发呆。
“光洋，”林自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们明天下午跟艺术系的几个女生有个联谊会，我把你也一同算进去了，到时候一起去捧个场呗。”
我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联谊啊？你没女朋友吧？”他笑着说，“就算有也去捧个场吧，就当作帮兄弟们一把，凯凯和王磊也会去的。”
“可我明天下午有事的….”我支支吾吾，心里还是有所抵触这种场面。
“就抽两个小时，兄弟都请你去了你还不给面子？再说大学生活这么无趣，大二了又这么空，找个女朋友也不错啊，”他笑呵呵的说道。
”容我想想，“说完，我就提着热水壶逃离寝室。
依旧还是一楼的打水处，安安静静的有些不像话，入秋时分的气候到夜晚还是会有点冷。
看着水从龙头里慢慢流出来，我又忍不住对着水龙头发呆。
他们这样算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关系了吧？男才女貌，一高一矮的搭配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特别般配，也不必像跟我在一起时候的那样需要遮遮掩掩，注意许多的言行举止，他们这样才是最好的，也是最正常的。
内心的那道伤痕在想到这样场景的时候又多裂开一公分，我能感觉到它的隐隐作痛，逼得眼角开始酸痛。
我抹了一把眼角，大概我还需要时间来度过。
打完水正准备上楼梯，迎面就撞见那张熟悉到不行的脸。
顾程面无表情的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我，高大的身躯投射下来的影子把底下的我掩盖的一无是处。我掩盖掉我内心的创伤，也同样用一种很冷淡的眼眸回应着他，但没过几秒我就选择很快的别过脸去，准备绕过他离开。
他不说话，挡住我的去路。
我抬眼瞪着他，他随即把一大袋零食丢我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傍晚我在超市挑的那堆零食吗？怎么会跑到他这边来？但在这一刻我顾不了那么多，快步追上走在我不远处的他，一想到我所忍受的和我所怨恨的我拎起那袋零食加倍力气的狠狠摔在他背上。
那袋零食在撞击他的背脊之后转而滚下楼梯，他站定，转身用力的把我摁在墙边，用胳膊肘子抵住我的脖颈处。
“嗷”——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我忍不住叫出声，但随即我改换成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想死是不是？”
“放开！”我挣扎。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用一种我很陌生的语气质问我。
我不说话，只是继续瞪着他。
我们就在这无人的楼道间对峙着，互相不谦让彼此，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浓浓的火药味，近距离的，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竟然觉得一丝丝伤感，但在下一秒，他骤然附下身吻住我的嘴唇。
防不胜防，他的吻带着最原始的欲望，如狂风暴雨般降落，我用力抵制，也用力挣扎，甚至咬破他的嘴唇，他都不为所动。
半年未见，他浓浓的荷尔蒙气息依旧让人沉沦沉醉，嘴里多出的一股许久以前我所熟悉的烟草味依旧让人怀念。
许久之后他放开，眼眸转而我所熟悉的眼眸。他用手指抹去在我嘴唇边遗留下的他的血痕，我才发觉我居然把他的嘴唇咬的这么破，心底的一小点防线开始被击垮。
半晌，他开口。
“陈光洋，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
“你真的会让我抓狂，会让我奔溃，也会让我失去理智。”
……
“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哀伤，在我耳畔特清晰。
我默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