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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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骤然闪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年轻的霍格沃兹学生的脸庞，同时也隐隐约约照出了抖擞着枝条的打人柳。
黑暗中，有不明生物在禁林方向厉声啼叫，惊起的雀鸟在满月的光下密密麻麻地飞起。
黑色的大狗站在打人柳下通往尖叫棚屋的通道里，远远地望过去，看见那两个戴着蓝色和青铜色相间的围巾的小鹰们哆哆嗦嗦聚在一起。
“梅林啊，我真不敢相信斯拉格霍恩那个老头居然真的让我们去禁林！”为首的年轻女孩虽然一样脸色苍白，但还是皱着眉头义愤填膺，“只是为了一份失败的迷魂药！”
“霍格沃兹禁止迷魂药的，奥利维亚。”旁边比女孩矮了半个头的另一个女孩哆哆嗦嗦道。
“我又没有做出来！”奥利维亚争辩道，转过头去按着身后女孩的肩膀，“拜托，虽然校规说不准制作迷魂药，可是那一坨不明物体根本算不上迷魂药啊！”
奥利维亚手上的魔杖光一近，西里斯就看清了那个矮个子女孩的模样。亚麻色的长发和琥珀色的眼睛，这个特征太过于明显，西里斯立刻认出了这是格兰芬多的莉莎克里娜的妹妹。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他堆在桌子上的巧克力也再也没有吃完过。詹姆斯一直在抱怨抄他的论文还要费脑子改，怀念艾莎认真又秀气的字。
“可是，你的坩埚还把一楼盥洗室炸了啊。”女孩小心翼翼道。
“艾莎，你站在哪一边！”奥利维亚尖叫了起来。
“好吧，你这边的。”艾莎妥协道。
奥利维亚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着禁林方向:“不过我还挺好奇的，艾莎你居然会陪着我一起瞎胡闹。”
“你也知道你是瞎胡闹啊。”艾莎嘟囔。
奥利维亚假装没听到，边挽着艾莎往禁林走，边继续道:“迷魂药，除迷情剂以外最有效的爱情魔药，我很好奇如果做出来了，你想给谁用，艾莎。”
两人靠的太近了，避免打人柳把人误伤，西里斯举起自己的狗爪子按在了打人柳伤疤处，阻止了打人柳的骚动。
“啊……这个啊……”
靠的实在太近了，近到西里斯那样清晰地听到艾莎小小的声音。
她说:“我只是，奢望一下下一个从来不曾看见我的人。”
两人结伴进入禁林，西里斯前脚离地飞速变成了人形，对着通道内的牡鹿道:“我有些放心不下，莱姆斯这边拜托你们了。”
牡鹿看着西里斯，点了点头，西里斯再度趴下变成黑狗，快速窜出了通道，向着禁林跑去。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隆隆的，西里斯不知怎么的就很在意艾莎的话。他想，她不来格兰芬多休息室大概是有原因的，比如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所以一心扑在这上面无暇顾及来格兰芬多休息室玩。
这个年纪的女巫总是这样的，似乎能很轻易迷恋上一个人，西里斯想起他桌子上无止境的巧克力，突然觉得平常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有些索然无味。
他跟在两个女巫后面进了禁林，魔杖尖端的荧光在昏暗的禁林中一闪一闪，看着她们一路收集斯拉格霍恩教授所要求的魔药材料。
“嗨，看这是什么！”奥利维亚突然叫了起来。
禁林深处，有柔和的银色光芒停驻在那。温和而又圣洁的生物扭动自己的头，向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四蹄跨开向更深的林中跑去。
“奥利维亚，我们该回去了。”面对兴奋的奥利维亚，艾莎有些不安。
“得了吧，艾莎，那可是独角兽啊。我敢保证错过这次机会，都不会有下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见的机会了。”奥利维亚没有管艾莎，举着魔杖毫不畏惧地循着足迹线索向前。
满月的月亮半遮半掩在云层之后，外出巡逻的马人们发现了自己的地盘闯进的不速之客，在四周徘徊着，尖叫棚屋里传出狼人凄厉的声音。
卢平在发狂……得知这个事情的西里斯陷入了犹豫，他必须赶快回去帮助他的朋友们，可是却又没法放着眼前的人不管。
西里斯狂躁地用前爪在地上刨了两下，随后毅然决然回头奔向打人柳的方向，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自己错过了什么。
等狼人形态的卢平平静下来，伤痕累累的西里斯走出尖叫棚屋，禁林的边缘已经围了好几个举着魔杖的教师，包括邓布利多。
平静的月光似水银汨汨流淌，西里斯的目光穿过挥舞着枝条的打人柳，停驻在被教师围住的披着毛绒斗篷的纤弱身影上。
是艾莎。
几个教授结伴进了禁林，搜寻失踪的奥利维亚，只剩下邓布利多留下来守着。西里斯不确定地向前探了一步，转换成人形，走近邓布利多和艾莎。
“教授？”
“哦，西里斯，我都忘了今天是满月。”邓布利多脸上难得有了一丝严肃，语气也毫无意外的感觉，“你的朋友还好吗？”
“他很好，教授。”西里斯看着艾莎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是影怪，西里斯。”邓布利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一种用独角兽的幻影吸引生物，并且将其吞噬的邪恶怪物……禁林本不该有这样的生物的。”
“那和艾莎克里娜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凶多吉少。”
西里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他想，他本来是有机会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只要那个时候多向前一步，伸手阻止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孩继续向前。
他在艾莎面前蹲下身子，很想安慰一下刚刚经历了不好记忆的女孩，但是他毕竟是高傲的布莱克家族走出来的人，这种时候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西里斯。”
大概是从噩梦中醒过来，终于察觉到了西里斯的存在，艾莎苍白着脸色抬起头来，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她的拉文克劳围巾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斗篷底下漏出来的脖子上有一道道的血痕，伸出来抓住西里斯袖子的手背上是什么生物留下的抓痕。
“西里斯。”
她又叫了一声，受了伤的手连一片袖子也抓不紧，反复扒拉了好几下才终于握紧掌心。
她说:“西里斯，我好害怕。”
卢平从冥想盆中抬起头，他的对面，坐着的西里斯的脸色和刚刚他看到的西里斯的脸色一模一样。
他只知道大概四年级的时候，拉文克劳有个女生因为意外死在了禁林。变成狼人的时候，意识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
“西里斯，你……”卢平不太确定，“你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件事。”
“因为我很快就忘了。”西里斯苍白一笑，“你瞧，谁都不会去记住一个不熟的人是死是活不是吗？”
“那你现在……”
“我不知道。”西里斯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把脑袋埋在两边手肘中间，“我不知道，莱姆斯。”
其实，西里斯想，他也不是没有突然想起过这件事。就在詹姆斯被杀之前一段时间，伏地魔和食死徒肆虐，恩威斯特一家除了艾莎以外尽数去世后，艾莎第一次走出自己的房间，西里斯也是想到过禁林那天的事的。因为那天的艾莎，就和他在禁林外看到的艾莎一样，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同的是，她那一日没有和他说:“西里斯，我好害怕。”
她是害怕的，就和那个时候一样。但是因为西里斯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做，所以她也就知道了，和西里斯说害怕是没有用的。
“西里斯。”卢平问，“你因为内疚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四年，为什么突然想出来了。”
“……我想要照顾哈利。”
卢平打断了他:“那你为什么以前没想过出来。”
西里斯抬起头来，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我原以为自己会在那里过一辈子，但是……但是……”
卢平问:“但是？”
“我听到了艾莎的声音。”西里斯说，“我听到了艾莎的声音，然后我就走了出去。”
西里斯大概永远也没法忘记那一天的情景，比他第一次进霍格沃兹，被分院帽分进格兰芬多，第一次遇见詹姆斯，第一次进凤凰社都还要更难忘。
十四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待在阿兹卡班，重复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他母亲亲手把他从族谱上抹去的那一日，雷古勒斯成为食死徒的那一日，最多的就是詹姆斯和莉莉死的那一日，那一日戈德里克山谷的风冰寒彻骨。十四年来，快乐的事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在听见艾莎声音的那一刻，他还是那么清晰地回想了起来第一次遇见艾莎的时候，霍格沃兹大礼堂里温暖的烛火，长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嘴里冰镇南瓜汁的味道，还有分院帽喊出的“拉文克劳”。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浑浑噩噩向着声音的方向，接着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艾莎，和她身边明亮温暖的守护神。
守护神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没看清，只是能看见站在那里的艾莎。
她剪去了长发，可是依然是瘦瘦小小的样子，就像是从前她站在他面前，问他要巧克力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心口微微的跳动。
从前没有注意过这种感觉，甚至是忽略了的东西，在绝望的日子中被无限放大了出来。
咚咚……
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熟悉的眼眸望向他，西里斯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欣喜若狂。
“我知道，我如果被艾莎带出去，势必会连累艾莎。我从前的不成熟就连累了许多人，想着如今的岁数，也该稍微成熟一点……可是我没能克制住自己，莱姆斯。”他说，“我想跟着眼前这个人，走出阿兹卡班的心情，胜过了所有的一切。”
西里斯不太明白地用拳头抵住自己的胸口。
“莱姆斯，为什么？”
答案明明就在眼前，西里斯却觉得自己抓不住他。
沉默了很久的卢平终于开口:“西里斯，你……”
“砰”一声，阁楼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艾莎脸上带着两个明显的红晕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印着霍格沃兹校徽的信封，身后跟着一脸懵逼的哈利。
“莱姆斯！”她叫道，“真不敢相信，邓布利多真的瞒着董事会给你发来了教师录取书！”
“这真是太好了。”卢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我们得做一顿晚饭庆祝一下，梅林啊薇薇安！”
随着一声爆炸声，薇薇安凭空出现在阁楼，鞠了一躬，吓坏了哈利。
“您找我吗，恩威斯特小姐。”
“哦，是的是的，我们可能需要准备一些丰盛一点的晚餐。”艾莎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赤胆忠心咒无疑给了她极大的安心，“不知道现在开始做姜糖馅饼还来不来得及……”
她说着就跑下了阁楼，仿佛脚下有风。
“梅林。”还站在门口的哈利目瞪口呆，“她简直……”
“像疯了一样？”卢平接了下半句。
“今后我就要叫你教授了吗？”哈利问。
“我想是的。”卢平说。
哈利注意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西里斯:“西里斯？”
西里斯转过头去，他已经很好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卢平都差点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在做梦。
“我得去看看。”他一脸轻松，“不然一转眼，桌子上该都是甜派了，她今天高兴坏了。”
三个人结伴下楼，隔着老远就听见艾莎乒乒乓乓指挥锅碗瓢盆的声音。
“让我想想，姜糖饼，黄油啤酒，南瓜馅饼，蜜汁布丁……”
“艾莎。”西里斯及时开口制止了报菜单的艾莎，“我想我们需要一点……盐分？”
“哦，抱歉。”艾莎兴奋地红着脸，双手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毫无愧疚感地笑着，用魔杖指挥羽毛笔在旁边写菜单，“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煮马铃薯……”
“我们才吃过午饭，根本吃不了这么多！”哈利在后面对西里斯小声说道。
“不能阻止兴奋中的女人，哈利。”西里斯耸了耸肩膀。
“你居然还没被她喂胖，西里斯，不可思议。”哈利说。
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脏那里跳了一下，下意识捂了捂。
“唔。”他想了一会，“其实可能被喂胖了一点的。”
只是阿兹卡班的生活早就打垮了他的身体，想要养回来没有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