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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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村附近的别墅，棕色的哥特式尖顶和白色的墙壁，半圆形拱窗被淡色的窗帘半掩，郁郁葱葱的紫罗兰挂满墙壁。
红砖墙之内是开阔的花园绿地，苍苍白发的埃尔芬斯通穿着整齐的休闲服蹲在花园边上举着魔杖修理乱枝，慵懒的猫咪趴在他的肩膀上打哈欠。
“有客人来了，米勒娃。”感觉到花园外的防御魔法被触动，埃尔芬斯通头也没抬道。
猫咪动了动，从埃尔芬斯通肩膀上一跃而下，灵巧落地的一瞬间，突然飞速变形，成了一位穿着苏格兰衬衣的女巫。
她看着红砖矮墙连着的栅栏门，方形眼睛后面的眼睛闪过锐利的光。
有人停在了栅栏门前，是个披着斗篷戴着帽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巫。麦格觉得眼前的人非常眼熟，但是帽兜里漏出的金色卷发又在诉说着这个人的陌生。
“麦格教授。”
女人开口，麦格马上认出了她。
“去里面说。”麦格转了个身，挥魔杖打开了房门，移上了半掩的窗帘，吩咐自己正在修剪花园的的丈夫道，“不要剪过头了。”
埃尔芬斯通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什么都没有多问。
苏格兰格子的地毯上放着一看就非常柔软的扶手椅，细长的桌子上烛火冉冉，新鲜的花朵被完好地连枝剪下放在花瓶里靠着烛台。
麦格站在扶手椅旁边，也没有坐下，紧绷着身体看着这位她曾经最最得意的学生摘下兜帽，解除她教的变形术，露出亚麻色的短发。
“艾莎……我从阿不思那里听说了你做的事，你想让我当保密人？”
艾莎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羡慕道:“你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我以为你会为你荒唐的行为作出解释。”麦格板着脸。
“我荒唐？魔法部不分青红皂白抓人就不荒唐了？”艾莎声音高了起来，说完才突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麦格，这样的行为非常失礼，局促地低下头，“我很抱歉，麦格教授。”
“没事的，我的孩子。”麦格叹了口气，挥着魔杖给自己和艾莎倒上了冰咖啡，“你知道的，我从前在魔法部工作过。”
“是的，我知道，魔法部的前辈说过教授的事迹，他们说您非常优秀，绝无仅有。”
两人对着坐了下来，气氛一时缓和，麦格很难得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突然说起来的时候，脸上出现一种近乎温柔的情绪。
“那时候我在魔法部遇到了许多人，也经历了许多事，明白了一些道理，艾莎。魔法部不是邪恶的，它只是不是我们理想中的那样而已，如果有正确的人领导它，那么它就能渐渐变好。但是啊，成年人很少有能够改变的时候，他们愚昧无知，腐朽固执，而我能够改变的，只有那些还未曾接触这个社会的孩子，所以辞去了魔法部的工作去到霍格沃兹教书。”
麦格手捧着咖啡抬起头来，眼角细细的皱纹骤然紧缩，艾莎看见她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霍格沃兹的学堂上，年轻的麦格站在幼小的自己的面前，高大而有压迫感。
“艾莎。”麦格问，“你觉得我是个好老师吗？”
那个时候幼小的艾莎注视着这个令人生畏的女巫，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脊背都在微微颤抖。
可是现在的艾莎已经长大了。
“你是的，教授。”艾莎手中冰咖啡中的冰块发出一声小小的撞击声，她看着麦格的眼睛执着而坚韧，“你一直都是优秀的，无论是作为魔法部一员，还是作为霍格沃兹的老师。”
等艾莎离开后，麦格拉开房子的窗帘，埃尔芬斯通才乐呵呵地手里捧着剪下来的花枝走进房子。
“米勒娃。”他叫她，“你看起来有点高兴。”
麦格笑了起来。
她很少笑，严肃的时候多，严厉的时候更多，从他认识麦格开始，她就是许多人心目中高冷得不可攀登的存在。
但是埃尔芬斯通见过年轻的麦格笑起来的样子，就在多年前麦格从魔法部辞职的那天，她手捧着霍格沃兹的任职信，也是这样，笑得温和而美丽。
也是那个时候，年轻的埃尔芬斯通在心中决定下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选。
“是的，有一点高兴。”麦格说着，不太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因为那个小姑娘？”
“是的，我最好的学生，尽管年少性子软弱，现在却是比我还要果决了，埃尔芬。”她说，“我曾经害怕做的决定，她做了。”
埃尔芬斯通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麦格在说什么。
她拒绝了他几十年的原因，那个名为道格的麻瓜。
没关系的。
埃尔芬斯通没有说话，上前抱了抱麦格。
没关系的，他想，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才是一直陪着她的人。
活着的人是不会去和死去的人计较的。
莫尼尔大街13号
西里斯正坐着翻过去几年的预言家日报，看到印着自己糟糕憔悴的脸的通缉令的时候，抽出来丢到了壁炉里。
卢平昨天晚上刚刚到，今天上午一直在整理行李，才从楼上下来。
“哈利呢？”卢平问。
“和薇薇安在花园里对付地精。”西里斯撇了撇嘴。
卢平在西里斯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听见阁楼上有些动静，可能是个博格特。”
无所事事的西里斯跳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我去看看！”
卢平挑眉，拿起了西里斯放在桌上的大堆预言家日报，往下翻了一页，看见了他熟悉的人名……亚瑟韦斯莱。
魔法部工作人员得大奖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任亚瑟韦斯莱得到了《预言家日报》年度大奖加隆奖。兴高采烈的韦斯莱先生告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说：“我们将把这笔钱花到夏季埃及旅游上去。我们的大儿子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魔法银行做破咒语的工作。”韦斯莱一家将在埃及待一个月。在霍格沃茨学校开学以前回来。目前韦斯莱家有五个孩子在那里上学。
卢平的目光向下，看见了那张韦斯莱家的集体照，九个人都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其中一位高瘦的男孩正搂着照片里唯一的女孩的胳膊，而他的肩膀上正站着一只耗子。
一只卢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耗子。
看到这只耗子的一瞬间，卢平脑海中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就突然想通了，心脏猛然加快了跳动速度，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生把报纸撕破了一角。
“卢平先生？”哈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卢平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快速合上了手里的报纸，喘息着平息自己的心跳，看到脸上抹着泥巴的哈利疑惑的面容以后才反应过来即便他看见了也什么都认不出来。
“哈利，抱歉，我……”手中的报纸展示着他旧友去世的真相，而旧友的孩子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毫不知情，这让卢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利疑惑地看向卢平手里的报纸。
“去洗手洗脸，我的孩子。”卢平镇静地打开报纸，吩咐道，“之后我们该吃午饭了。”
“西里斯呢？”几天的相处下来，哈利已经能亲昵地直呼他这位教父的名字了。
“在阁楼对付博格特，你去洗脸洗手，我去催一下他。”卢平说。
哈利又看了一眼卢平手里的预言家日报，确定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后，才上楼去了。
卢平抽出了那张报纸，扔进了壁炉，让真相在火焰中渐渐消散隐藏。
他太清楚西里斯什么性格了，至少现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西里斯会做出什么。
另一边，阁楼之上，西里斯的魔杖正对着躲藏着博格特的柜子。
常年没人打扫的阁楼在天窗透进的光中弥漫着粉尘，让人鼻子有些痒痒的。西里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挥动魔杖强行隔空打开了这个柜子。
阴暗潮湿的感觉弥漫开来，有东西从一团黑雾中走了出来。
事实上，西里斯在打开这个柜子之前想过很多里面会出现什么，十四年前一片废墟的戈德里克山谷，莉莉和詹姆斯冰冷的尸体，在襁褓中奋力哭泣的哈利，或者是折磨了他十四年的摄魂怪。
可是都没有。
那是个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小姑娘，脸蛋红彤彤的，脖子上围着蓝色和青铜色相间的围巾，走出来的时候还能对着西里斯笑。
那是艾莎，还在霍格沃兹的艾莎。
她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戴着拉文克劳的围巾，站在自己的姐姐莉莎旁边，脸蛋红彤彤地看着他的。
然后，艾莎微笑着的头颅就突然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到了西里斯的脚边。
这是博格特的幻象，只要挥动手臂念个咒语就会消失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西里斯觉得自己的手臂有千斤重，居然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失去了头颅的艾莎的身体还在动，大概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一步一步地摸索着朝西里斯走来，西里斯听见自己脚边的头颅发出近乎哭泣的害怕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西里斯，我好害怕。”
四周那么静，静到西里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他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感觉心脏在抽动，一下一下疼得他几乎就要叫出声。
“咚咚”敲门声，卢平隔着门在叫他。
“西里斯，我进来了？”
这像是打破魔咒的一个契机，西里斯陡然醒悟，挥手念道:“滑稽滑稽。”
阁楼的门被打开，老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卢平向阁楼里望过去，只能看见粉尘飞舞的阁楼里，瘦削的男人佝偻着身体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蒙着一层薄汗。
“西里斯？”卢平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试探道。
西里斯动了动，他脱力的手没抓住魔杖，魔杖“哐当”一下落在了地面上，咕噜噜滚到他的脚边，就像他曾经看见过的艾莎的头颅一样。
他想起了那声“西里斯，我好害怕。”
“莱姆斯。”西里斯开口，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你看见了什么？”卢平走了过去，帮他捡起了魔杖，交还给西里斯，问道，“是十四年前的事？”
“谢谢。”西里斯拿回自己的魔杖，想要随手在袍子上抹掉上面的灰尘，颤抖着的手不稳，魔杖又一次哐当落地。
“西里斯？”卢平看着西里斯弯下腰去捡魔杖，“十四年前的事不是你……”
“不是的。”西里斯的脸掩在黑发之中，卢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尝试着捡起魔杖未果，干脆跪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是的，莱姆斯。”
卢平第一次看见西里斯这个样子，十四年前的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没看见西里斯是什么模样，但是他想，应该也和现在一样，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开来。
“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卢平很耐心地，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