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欢迎回来》严紫若

20、第 20 章

　　蓬松柔软的围巾摊在桌子上，是好看的象征着格兰芬多的猩红色和金色相间的条纹，可惜针脚的大小不一让它看起来宽度不太均匀，歪歪扭扭着更像一条蛇蜕下来的皮干瘪瘪的皮。
　　艾莎看了这条围巾一会，把它胡乱团成一团塞进了抽屉里，随后因为她野蛮的动作，抽屉里本来就有的羊皮纸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刚刚好摊了出来。
　　已经是很老旧的东西了，上面的墨水已经有些褪色，却还是清晰可辨开头最大的几个字——食死徒名录。
　　艾莎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不久之前韦斯莱先生说的话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难道还想被提起以前的事吗，艾莎？和你立下牢不可破咒的人已经离开了魔法部，魔法部已经不受到咒语的约束了，可是你还被咒语约束着。”他说，“如果魔法部想要审判你，你根本做不到一点反抗。”
　　“我不在乎。”艾莎说。
　　“即便连累西里斯也不在乎？”
　　有敲门声打断了艾莎的思绪，她下意识快速捡起羊皮纸塞进了抽屉，随后快速合上。
　　“艾莎？”门外的人开口，是西里斯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咚咚……咚咚……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艾莎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剧烈的疼痛翻江倒海一般涌了上来，她向前一步想拿桌边被木塞封着的玻璃小瓶，里面有粘稠的呈现一种棕色的魔药，却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脚下的力气而踉跄倒地，手臂重重地撞上了桌子，把魔药震到了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响，一股浓郁的不太好闻的药味充斥了整间屋子。艾莎趴跪在地上，睁着泛红的眼睛想要掏出怀里的魔杖，可是右手因为碰撞红肿了起来，没办法很好地弯曲。艾莎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很可能骨头撞裂了。
　　“艾莎？”门外的人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耐不住用手掌拍了几下门，“艾莎你怎么了？！”
　　艾莎换成左手掏出了自己的魔杖，颤颤巍巍对准了自己的右手臂。
　　“神锋无影！”
　　“咚！”一声巨响，西里斯撞开了门。
　　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药味冲上鼻头，他看见了跪倒在地上的艾莎。
　　她的右手臂袖子已经划烂了，露出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口子，正往外汩汩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地上是破碎的玻璃片和棕色的不知名魔药。
　　听到声响，艾莎抬起头看向了西里斯。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左手对着西里斯举起了魔杖。
　　西里斯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动不了半分，只能看着艾莎张了张嘴唇。
　　“阿瓦……”
　　“昏昏倒地！”卢平大喊。
　　魔咒从西里斯侧边飞出击中了艾莎，她晃了晃身子，闭上了眼睛侧倒在地，魔杖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落到了西里斯脚底下。
　　卢平从西里斯旁边飞速走过，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魔药，一把扶起了艾莎，把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接着把旁边的柜子的每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喊了一句:“薇薇安！”
　　家养小精灵“嘭”一声出现在原地，看见满身是血的艾莎尖叫了起来。
　　“闭嘴，薇薇安！”情况紧急，卢平不得不靠吼让她快速冷静下来，“去蜘蛛尾巷问斯内普要抑制药剂，快！”
　　薇薇安一个响指消失在原地，卢平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白鲜香精。
　　“西里斯过来帮我。”他说着，解开了艾莎的外袍。
　　像是大梦初醒，西里斯向前跨了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和手心全是汗，脚落地的一瞬间像是脱力一样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卢平回过头来看他。
　　“我没事。”西里斯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在床边帮卢平把艾莎扶了起来，卢平趁机拉掉了她的外袍和里面的衣服，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短袖。
　　艾莎每次都穿的严严实实，这是西里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双臂的样子。她的双手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最密集伤口的地方是左手外侧手臂，那里刻着一个西里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东西——黑魔标志。
　　他扶着艾莎的手臂颤了起来。
　　“拿着这个。”卢平把白鲜香精递给了他。
　　西里斯收起了别的想法，配合着念修复咒的卢平，把白鲜香精倒在艾莎手臂的伤口上。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后，满头大汗的卢平收回魔杖。所有伤口都止住了血，并且逐渐开始恢复，但是艾莎使用的是恶咒，撕裂的伤口并不能完全愈合，西里斯配合着用纱布把手臂包扎了起来。
　　薇薇安很快就回来了，她抱着一个牛皮做的简陋的口袋，里面装着十几支药剂。卢平掏出一支，在西里斯的帮助下给昏迷的艾莎喂了下去。
　　西里斯一直扶着艾莎的身子，防止她的手臂伤口接触到床单，即便是现在早就已经包扎好了，药也喂完了，他也没有放开。
　　“如果她一会醒过来。”卢平沙哑着对西里斯开口，“西里斯，我希望你明白，如果她还没有恢复理智，我们要击昏她。”
　　“我不明白。”西里斯的声音冷冷的。
　　“西里斯，尽管你可能没有意识艾莎的一些实力，但是艾莎是个奥罗。”卢平尽可能斟酌字句不去刺激西里斯，“她……她一直精神状态不太好，如果不是她失去理智之前伤害了自己，我根本没法在和她的决斗中胜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西里斯期望地看着卢平。
　　“可能有，但是我目前不了解别的办法。”卢平说。
　　西里斯安静了下来，他轻轻地把艾莎放平在床上，随后为她盖上了被子，特别是左手臂的地方按了按，没让黑魔标记露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站起来看着卢平。
　　“我从没想过要对艾莎举起我的魔杖。”他说，“但是我也不想让她在不清醒的时候犯错。”
　　“我去地下室看一下彼得。”
　　尽管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但是卢平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他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了。
　　地上还是一片狼藉的样子，空气中是药味混合着血腥味，被卢平翻找过的柜子里面的文件掉了出来。
　　西里斯挥动魔杖清理了血迹和魔药，复原了打碎的玻璃瓶，接着捡起了掉落的文件——文件上写着《食死徒名录》，他想着应该是魔法部的机密，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翻开，放回了抽屉里。
　　抽屉里还有一条一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的针织物，因为是代表格兰芬多的猩红色和金色相间，西里斯没忍住好奇把它拿了出来，展开以后才发现，可能是一条围巾。虽然已经进步了不少，但是西里斯还是认出来这和那个歪歪扭扭的毛线帽是同一个人手笔。
　　是送给斯内普的。
　　西里斯脑海中先是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斯内普和格兰芬多势不两立，身为好友的艾莎根本不会这么膈应他。
　　他把围巾尝试着戴在自己脖子上，把抽屉推回去后，又看见了再下一层抽屉里面的照片。
　　已经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有着无数熟悉的面孔，包括邓布利多，卢平，彼得，韦斯莱夫妇，隆巴顿夫妇……还有詹姆斯和莉莉。
　　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着看着西里斯，让西里斯仿佛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事件之前，大家聚在一起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颤抖着手指拿起了那张照片，近了以后才清晰看见躲在角落的艾莎。因为矮小的原因，她站在第一排，却是离自己站的位置最远的最侧边。
　　她以前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岁月好像不会在她那张娃娃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西里斯努力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凤凰社成员在一起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艾莎是什么样子的。他从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明明留意过艾莎，想着他和斯内普走的很近，还隐隐有些生气。可是毕业了以后，大家一起进了凤凰社的日子太惊险也太忙碌，而且艾莎有很长时间因为邓布利多单独给的任务，根本没有出现在凤凰社，所以他对艾莎的印象就几乎消失了。
　　照片上的艾莎穿着墨绿色的袍子，戴着蓝色和青铜色相间的蝴蝶结，站在那里甜甜地笑着，站在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膀的是莉莎克里娜，再后面是恩威斯特夫妇。
　　西里斯刚想把照片放回去，随后就看见了抽屉里因为拿走这张照片而露出来的另一张更老的照片。
　　照片上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温暖的炉火旁边，詹姆斯和卢平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这些什么，而年轻的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扶手软沙发上，微微抬着下巴，高傲且稚嫩。
　　咚咚……
　　一瞬间，记忆飞速旋转在西里斯的脑海中，他清晰地环顾自己生命中的好多个回忆，经常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艾莎，盯着他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的艾莎，好几次看见他迎面走过来以后飞速躲开的艾莎，他变成黑色大狗挤过阿兹卡班的监狱铁栅栏，在走廊上看见的瘦瘦小小的身影。
　　她回过头来，眼眸中仿佛是星辰闪烁，比一旁的守护神还要令人温暖。
　　咚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快，西里斯想起来了，当时艾莎身边环绕着她的守护神，那是一只银色的大狗，除了颜色以外，和他的阿尼马格斯一模一样。
　　“嘭——”一声，卢平粗暴地破门而入。
　　西里斯心虚地背过身子，把照片藏在自己身后。
　　“莱姆斯？”
　　面对被自己吓到的西里斯，卢平已经没有了说抱歉的心情。他脸色苍白得不正常，仿佛今晚就是月圆之夜。
　　“西里斯。”他说，“彼得不见了。”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让西里斯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卢平的呼吸声，他清楚地知道彼得不见了意味着什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了。
　　西里斯无可奈何地开口，“艾莎现在这个样子明天也不可能去魔法部交报告，彼得逃了也是命运的一种吧。”
　　“我要去的。”
　　他身后，艾莎冷静地开了口。
　　西里斯猛地回头，随后就看见床上半坐起来的艾莎。
　　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可能是因为起身牵动了伤口，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渍。
　　“彼得不见了，魔法部我更要去。”她虚弱地开口，“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彼得的行踪，没有魔法部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抓到他，所以魔法部一定要去。”
　　薇薇安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看见醒过来的艾莎扑倒她身上大哭起来。
　　“都是薇薇安的错！都是薇薇安的错！薇薇安没有按时给地下室的人喂药，薇薇安该死！”说些，薇薇安开始朝柜子上撞自己的头，表示对自己的惩罚。
　　艾莎伸手去拉她，但是虚弱的她根本拉不动反而还扯到了伤口，哼了一声。
　　西里斯掏出了魔杖:“统统石化！”
　　石化的薇薇安仰面倒在了地上，艾莎轻声向西里斯表达了感谢。
　　西里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上前帮艾莎把枕头垫在她后腰上，让她坐得舒服一点。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卢平严肃地开口。
　　“走过去。”艾莎半开玩笑道。
　　“谢谢。”西里斯上前为她垫枕头的时候，艾莎贴着他轻轻地再次表达了感谢，“你不说点什么阻止我吗？”
　　他当然想阻止，也觉得艾莎的身体不适合去魔法部，何况他们现在还丢了人证。
　　“我知道我劝你没有用。”西里斯说，“所以我选择尊重你。”
　　艾莎笑了起来，她的目光停留在西里斯脖子上的围巾上。
　　西里斯感觉有点窘迫，赶忙伸手想要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对不起，我擅自……”
　　“没事。”艾莎说，“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你不觉得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