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我家对门很久了》沽川

5、5

　　没几分钟张部之就来了。
　　他骑着那辆前两天在余泰纹身店门前看见的改装摩托车，停在封愠面前。
　　可他妈帅了。

　　虽说是初春，可天气也没暖下来多少，封愠叼着烟看他，此时眼睛鼻子嘴巴被冻的通红，就那俩脸蛋儿惨白着。
　　“上来。”张部之向后示意了下。
　　封愠没说话，吐了烟，抽了下鼻子，麻溜儿爬上了后座。

　　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划在他脸上，冷得腰疼，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蓝调，”封愠问，“有两家？”
　　“啊，什么？”估摸是风太大的原因，张部之侧头问他。
　　封愠又增大了声音把问题再重复了一遍。
　　“那家……酒吧，”张部之说，“是我们这儿所有酒吧里最乱的。”
　　“…哦。”封愠点点头。
　　“你进去了？”张部之问。
　　“…嗯。”封愠垂眸。
　　张部之瞥了眼后视镜，没有说话。
　　大黑啊，你爹同学似乎有很多心事儿啊。该咋办？

　　到了后，封愠才知道自己走了反方向，怪不得会去错地方。
　　蓝调，普普通通的两个字挂在店门上，一进门就能看见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酒吧里不算暗，开了小灯，下了台阶后能看到一堆哄闹的人群，在帮余泰过生日。吧台右侧是一个台子，上边放着乐器，这儿应该有个乐队。

　　封愠眉毛一挑，问张部之：“你们包场了？”这个点儿酒吧里应该挺多人的。
　　“没有，”张部之说，“这是朋友开的酒吧。”
　　封愠点点头，没说话。
　　他过去就看见发完了酒疯睡在沙发上的封權，于是抬脚踢了踢他，“混账，回家了。”
　　旁边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来了？”余泰看着他。
　　“余哥生日快乐。”封愠说。
　　“罐子他弟挺帅啊。”一个女生说，“小弟弟叫什么啊？”
　　“我朋友，封愠。”张部之看着他说，“她是这儿乐队的键盘手，陆文熙。”
　　朋友？封愠一挑眉，从同学上升成了朋友？
　　紧接着张部之挨个介绍，他指着一个齐肩长发面无表情的，冷酷得要死的女生说：“这是酒吧老板，也是乐队主唱，秦野。”然后转头看着一个男生，“那是贝斯手……”
　　总之一轮介绍下来后封愠啥都没记着，他本来就是个脸盲，看谁都一样。除了他哥，张部之，余泰，以及从厕所回来罗巡，还有那个――很酷的酒吧老板。

　　封愠坐在沙发上，拒绝了张部之递过来的一杯酒。
　　“我们老封家的人酒量都差，”他瞅了眼封權，“我可不想跟他一样。”
　　张部之笑了笑一仰头自己喝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张部之拉着他起来，对余泰说：“阿泰，我带他回去了，他明天得上课。”
　　“去吧，把罐子带上。”余泰指了指封權。
　　“怎么着小爷刚来你就要走？”罗巡一把拽住封愠胳膊。
　　“松开，”封愠看着他，“明天学校见。”
　　“小爷我要喝到后半夜，明儿不去学校！”罗巡一脸自豪的扬了扬头。
　　“好的，”封愠抽出自己胳膊，“后会有期。”
　　“……”罗巡指了指他。

　　封愠和张部之架着封權上了出租车，把改装摩托留在了酒吧门口。
　　“车不要紧吧？”封愠问。
　　“没事儿，钥匙给罗巡了。”张部之说。

　　两人费力的把封權弄到家里后，封愠看见了窜进来的大黑，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身上全是泥，毛都打绺了。
　　“天天这么放养着，”封愠说，“你就不怕它被人抓走吗？”
　　“不会，”张部之偏头看他，“大黑很凶，除了我谁都不认，连罗巡和余泰见着它都怕。”
　　“你从小养着的它肯定……”封愠话说了一半就被张部之打断。
　　“不是，大黑是我捡的。”
　　“那它对我……”封愠愣了一下。
　　假的吧？
　　这家伙对他可是温顺得一批啊。
　　哪儿凶了？
　　“我也不知道，”张部之看着他笑了笑，“你是除了我之外，大黑最亲近的人。”
　　封愠惊讶的微微张着嘴看着他，突然脚下被重物压着，他低头一看，大黑用身子盘着他的腿趴在了他脚边，抬着黑亮的眸子看他。
　　封愠止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弯着眼笑了。
　　果然动物是最可爱的。

　　一早醒来封權就不见了，连行李也带走了。
　　封愠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封罐，你走了？”封愠问。
　　“啊，在车上了，”过了一会儿封權吼着，“你他妈叫我什么？！这种智障名字你就别跟着他们叫了！”
　　“好的罐子，”封愠说，“我去学校了，再见。”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通话结束。

　　封愠一下楼就被迎面而来的北风兜了个满怀，撞得他闭了眼，拢了拢校服，拐出了小区。
　　走出去没多远，他就看见了坐在早餐摊前啃着油条的张部之。
　　“哟。”张部之叼着油条含糊不清的打了个招呼。
　　“……早。”封愠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刚转身就被张部之逮住胳膊，一回头嘴里就被塞了个小笼包。
　　封愠嚼了几下吞了小笼包，“干啥？”
　　张部之拉他坐下，递了双筷子给他，“吃早餐。”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封愠手揣兜里缩在板凳上看他。
　　张部之把自己的豆浆送到跟前，“那不成，你会得胃病的。把豆浆喝了，”他又用筷子敲了敲装着小笼包的篮子，“吃了。”
　　“要得胃病早得了，”他意思意思低头在豆浆碗边啜了一口，“好了，喝了，我走了。”
　　“坐好。”本来非常有气场的一句话，却被张部之端着豆浆的姿势完美破功。
　　像个老大爷似的。
　　“嗤。”封愠看着他，没憋住乐了。
　　张部之无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赶紧的，吃了去学校。”
　　封愠伸手夹了个小笼包，一边笑一边嚼。
　　“乐什么，当心别噎着，”张部之喝了口豆浆说，“以后每天下来和我吃早餐。”
　　“为什么？”封愠顿时不笑了，“我不！”
　　“没有为什么。”
　　没等他开口张部之起身进去结账，从一旁的树边推着单车过来，然后将没吃完的小笼包装好。冲封愠示意了下，“走吧，去学校吃。”
　　“啧。”
　　封愠瞪着他跨上了后座。

　　到了教室后，可能第一节是语文课的原因，几乎没有人迟到。
　　张部之一坐下，就看见封愠不友好的目光。
　　“不是，吃个早餐是要了您的命么？”他伸手在封愠头上呼噜了一把，触感很好，“毛发咋这么软。”
　　“别瞎j8摸我，”封愠一巴掌拍他手背上，“你知不知道省下吃早餐的时间我可以多睡十分钟？”
　　“……猪么你？”张部之说着又飞快的在他头上呼噜一把。
　　“操！”封愠沉声骂了一句，过去抽他，“手咋这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