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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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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高外边对面街，整整齐齐摆着好几家宵夜摊。在锅里冒油泡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油炸食品，孜然和辣椒粉混淆洒在一起的烤串，以及一大锅卤水煮出来的粉和肉丸，只要风一吹，这些香气全都往学校里飘。
第一栋教学楼坐窗边的同学特别能体会这种痛苦，于是每次只能咽着口水自习，挨不得了就伸长鼻子使劲嗅。
比如罗巡。
“你他妈鼻子都快嗅断了。”封愠偏着头看他。
“饿啊……”罗巡拖长了尾音低嚎，“我想吃肉……”
“坚持住，”张部之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封愠，一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罗巡看着他说，那眼睛里明晃晃写了俩字――饿，肉。
“不去。”封愠边收拾东西边拒绝，他没有跟同学大晚上出去吃宵夜的习惯，一般放学了直接回家。
罗巡没说话，趁着封愠收东西的空档和张部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放学铃声一响，封愠就被两人架着胳膊硬生生给拖走了。
“操。”
封愠坐在街上的一家烧烤摊的店里，对着罗巡和张部之骂了一句。
“小封同志，”罗巡勾着需要烤的菜和肉，抬头看了他一眼，“注意素质。”
“对啊，”张部之说着点了根烟，“您好歹也是位高中生呢。”
“你他妈有脸说么？掐了！”封愠吼他。
张部之看了眼刚点着的烟，又扭头看了看封愠，叹了口气，把烟杵灭用纸垫着，打算一会儿再抽，不能浪费。
封愠四处瞅了瞅，目光停在了墙上的招牌上，他扭头问张部之：“这家店不是烧烤吗？还有粉呢？”
“啊，”张部之说，“早上是早餐店，卖粉的。晚上才是烧烤。”
“那现在有粉吗？”封愠问。
张部之看着罗巡，“问去。”
“啧，”罗巡抬头瞪他俩，“真是老子欠你们的！”凶完后他扭头冲外边正在烧烤的老板喊了一句：“老板有粉吗？来一碗！”
“好嘞！”
几分钟后烧烤先上来了，老板又接着去煮粉。张部之刚拆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秦野。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儿？
张部之皱了皱眉，看着封愠和罗巡说：“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说完他便拿着手机向门口走去。
张部之拿了刚那杵灭的烟又点上火，“喂。”
“出事儿了。”秦野清冷的声音响起，“鼓手和人打架伤了手，骨折了。下周的酒吧出演，怕是要砸。”
“什么？”张部之倏地敛起眉峰，“怎么回事儿？”
“对方先挑衅的。”秦野说，“当务之急是得赶快找一个鼓手来顶替……不然我上去当鼓手，你来唱。”
“我不。”张部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像他这么有才华唱歌又好听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
“啧，”那边不耐烦的说，“那你给我找个鼓手来，出高价都行。”
“不是，”张部之问，“我上哪儿找去啊？”
“我管你。”对方无情的挂断了。
张部之捏着手机，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想要当场摔了它的感觉，幸好刹住了车，不然换个手机很贵的。
啊。
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讨嫌了。
张部之回到店里的时候，就看见封愠嘴对着碗沿吸溜着粉，旁边的一张纸上是他费力挑出来的葱花。
“什么烂毛病，”张部之走过去坐下，“不吃葱会长不高的。”
“谁说的？”封愠鼓着腮帮子瞪他。
“我张某人说的。”张部之说。
封愠看着他切了一声。
吃完宵夜后已经快十一点了，三人走到岔路口便分道扬镳，罗巡和他俩的家是反方向。
张部之推着车，封愠走在他旁边，回家路程没有多远，于是两人就当散步了。
两人挨得有点近，当封愠的肩膀与张部之的肩膀相碰时，他明显一顿，然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稍微移了一小步。
怎么说呢。
张部之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两人离的很近，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稍微抬眼就能与对方对视，毕竟人家好心给他处理伤口，贸然推开太不礼貌。然后就是张部之摸他头，天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差点上去真和他打起来。
别碰他，他不想被男人碰，因为喜欢男人，所以害怕别人对他做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无心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性取向，没意义，也许还会被嘲笑。尽管是把他当成朋友的张部之他也不想告诉。
封愠低着头想得出神，忽略了一旁张部之偷偷递过来的眼神。
困啊。
封愠坐在教室里头打瞌睡，努力撑开想要闭合的眼皮，这两天终于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下午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很困？”张部之问。
“特困。”封愠打了个哈欠，有点小鼻音。
他昨晚上睡觉踢被子，早上是被冷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他总觉得身体怪怪的，说话都带上了鼻音。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封愠把衣服上的帽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盖，脸对着书倒下去准备就睡。
后颈被一只手捏住，张部之那独特且好听的声音就从上边传来，带着担心，“你没事吧，要不去医务室看看？我陪你。”他一边说一边捏着封愠的后颈根，力度很轻，封愠没有力气去揍他了，就任由他捏着。
“这节什么课？”封愠懒洋洋的问，声音隔着帽子传出来，有点闷。
“体育课，”张部之说，“他们都下去了。”
“啊……”封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那走吧，一会儿迟到。”
“你请假吧。”张部之挡在他面前，低头看他。
“哪儿这么娇气啊，”封愠从他旁边绕过去，“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