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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電影姊妹(三)對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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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教廷的智祭司閣下突然來訪,指名要見您。」助理高弘敲門走了進來,臉色凝重,「這個人,不好對付,不知怎麼的,他問的問題,我竟沒想要隱瞞,他問我是誰讀得懂古教典祭文,我把雲少爺的名字說出去了……組長,對不起,跟您這麼久,我還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奇怪,他是智者,是僅次白綬與玄綬祭司的靈能力者,擁有影響人心的力量。」
高弘聽了才好過些。
夏無求進到會客室,裡頭等著他的,是一名男子,身著祭司白袍服,配帶五結白綬帶,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書。
那人抬頭朝夏無求望來,「是我拿錯經典,才讓座下的弟子與貴公司起衝突。」他將手中的書擱在桌上,「這本,才是敝教的無價之寶。」
「智者親自到訪,只是為了送本書這麼簡單嗎?有話還請直說。」夏無求在他正對面的位置坐下,順手翻看桌上的書,而當文字映入眼簾時,夏無求的手一頓。
這是──
決斂的聲音像由遠方傳來,「第一重地獄,名曰啗眼,復有鐵鷹,啗罪人目;第二重地獄,名曰鼎沸,鑊湯盛沸,煮罪人身;第三重地獄,名曰抱柱,赤燒銅柱,使罪人抱……」
「啪」的一聲,書本墜落,連同夏無求單膝跪地。
決斂俯身,將書撿起,「這是『地藏王本願經』,是非人者的剋星,光是第三重地獄,就已讓你感到五臟六腑俱焚,四肢百骸儘碎的痛苦了吧?」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夏無求咬牙道。
「我要你幫我找到第八之力。」
「為、為什麼找上我?」
決斂微微一笑,「第四重地獄,名曰火山,烊銅灌口,熱鐵纏身……」
夏無求悶哼一聲,頭低了下去。
「能讓帝凡爾發動夜宴的,必是內部高層。我找人查看了所有帝凡爾高層人士的背景,發現有一個人的身世十分離奇──一出生就是死胎,卻在七天後,重新活了過來。」
夏無求額上滾落汗珠。
「第五重地獄,名曰鐵床,百肢節內,悉下長釘。」決斂表情幾近厭憎,「死胎寄生必是有人使用禁術,穩助死靈附著肉身,雖然你外表與常人無異,但改變不了你污穢生物的本質,必須吸取人們內心的陰暗,才能維持人形。而三十五年前,你們身邊有能力行此禁術者,只有他……」
決斂居高臨下看他,「你身上有他施禁咒的痕跡,我欲借你靈魂為引,尋找他的下落。」
「第六重地獄,名曰鋸鑿,拔舌耕犁,抽腸剉斬;第七重地獄,名曰千刃,復有夜叉,執大鐵戟,中罪人身,拋空翻接……」
決斂見他仍閉口不語,冷笑道:「你可想清楚了,靈魂為引的痛遠比不上受盡十八重地獄咒的折磨。」
夏無求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可怕,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身上的三層衣衫。
「你還真是能忍。對了,聽說時代巨航也有找過你談交易,人造人……哼,真是罪孽!你不會是答應他們了吧?不過……為什麼他們知道要找你呢?」最後面一句話,已接近自言自語,決斂也沒預期他會回答,「第八重地獄……」
「等一下!」夏無求倏地張開雙眼,「我答應你。」
「肯說實話了?」
夏無求喘了口氣,「他們大概是知道,過去七人中,當屬帝凡爾對第八之力最是推崇,如果第八之力回來,必先來找我們。可若真如此,我早就找他為我鞏固人形了,今日又怎麼會落入你手裡?」
決斂一笑,「也是,玄綬派不知你的底細,當然會慫恿時代巨航合作,找你提出這樣的交易。」
「給我幾天準備時間。」
「好。」決斂不怕他會逃走,有恃無恐答應。
***
第3天,正式選角。
雲杉對著寬廣的禮堂,有些欲哭無淚。
「我覺得師傅是在整我們……不然我們也是百名評審人選啊,為什麼只叫我們兩個來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把15樓禮堂的全部椅子搬到1樓……他不知道這裡至少有四百把椅子嗎?」
「杉子冷靜!」沈敬安慰,試著把李放的指令合理化,「曉楓說,『晨暉』影劇,在暑假檔期也學我們要推音樂電影,平時默不做聲,卻突然宣布要在今天對外面試選男女主角,還在附近商店街公開舉辦百人海選……這分明是要跟我們打對台,把比賽當吸引媒體、觀眾的噱頭啊!」
雲藍從禮堂外走了進來,揚揚手中的紙,「所以師傅才會臨時改地點啊,把女主選拔賽地點改到了1樓,又向警局借了這整條街的人行道當舞台,就是要造勢,好互別苗頭. 」
雲杉氣不過,「問題是師傅早知道了,卻到剛剛才跟我們說要換地點!而且比賽11點開始,現在已經10點了……哥哥,你有在聽嗎?」
雲藍攤開手中的紙,「我在算,用載貨電梯將四百把椅子由15樓搬到1樓,要花多久時間?」
雲杉繼續氣嘟嘟道:「如果我們無法在期限內達成任務,師傅就有理由把我們辭掉了。」
沈敬心想,的確,師傅不太喜歡雲藍,所以搞不好就和雲杉推測的一樣……「不行,師父這擺明是在刁難,我去找人幫你們,十分鐘後電梯門口見!」
雲藍若有所思,「小三兒,我覺得師傅還不致於拿這麼重要的事當藉口。一把椅子大概是2公斤,四百把椅子總共800公斤,而載貨電梯載重上限是750公斤,速度是1分鐘45公尺至105公尺,所以如果要把全部椅子從15樓運到1樓,只要跑2趟,花4分鐘就夠了。」
雲杉嘟嘴,「這麼說,我錯過他了?」
「運不難,難是難在要怎麼把禮堂的椅子全數搬到電梯口,還有到了1樓,怎麼把東西快速排好,所以……師傅他老人家,恐怕還真是在考驗我們。」雲藍極其委婉道。
「哈哈──我就說吧!」雲杉大笑,可是他已經不緊張了,因為哥哥的話,讓他知道該怎麼把事情辦好,就算只剩1小時,還是綽綽有餘!
阿藍也笑道:「我們先去找阿敬,告訴他先找人在樓下待命。」
電梯旁剛好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阿藍直覺認為他是沈敬找來的人,便對他招手,「先生,這裡!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我嗎?」那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先看阿藍,再看雲杉,最後他的視線落在阿藍胸前的識別證上。
這人怎麼呆呆的?雲杉奇怪道:「你不是阿敬哥找來要幫我們的人嗎?」
「……算是吧。我該怎麼做?」年輕人道。
阿藍將推車遞給他,「能搬多少算多少。」
雲杉左右開弓,十個起落,推車上便已疊了二十把椅子,他一調頭正要去電梯,卻看到剛剛來幫忙的傢伙,正慢悠悠彎腰、雙手舉起,往推車上疊……第五把椅子。
「瞧你人高馬大,我搬得都比你多。」雲杉帶著鄙棄表情刺了一句。
「……咳,我平常不太幹這種活兒。」
雲藍跟在雲杉身後,也推了二十把椅子,笑道:「沒關係,你看起來像是編劇組的人,想必不習慣勞動身體。」
年輕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身材。他是不是被這兄弟倆鄙視了?
雲藍氣喘吁吁倚在牆上,抬手看錶,「太好了,我們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到樓下佈置。」
可突然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從走廊轉角傳來。
「錢豔妮,你實在太過分了!為了贏我,竟然使出這種卑鄙手段……你竟然偷換考題!」
雲杉奇道:「那邊不是休息室嗎?誰在裡面吵架?」
雲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往休息室走去。雲杉自是跟著他,年輕人想了想,笑笑也跟了上去。
「為什麼你剛剛唱的曲子,和我拿到的這份不一樣?」兩段曲子相比,高低優劣立見,星雅毫不懷疑自己拿到的是假曲,「你是怎麼串通詹導,幫你偷換曲目的?」
「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收買了詹導?」錢豔妮雙手一攤,「而且就算是我做的好了,能贏才是重點,怪只怪你……」她俯身湊在星雅耳邊,「太──笨──了!」
錢豔妮就是要打擊她,讓對方跌落谷底卻又莫可奈何,這樣待會兒的比賽,她才沒有自信與自己爭。
她大笑,沒想到門口卻早站著三個人。
錢豔妮看著雲藍,「又是你?」從雲藍指責的表情,她知道剛剛的談話已被他們聽見,隨即冷笑,「不該你們管的事,就當沒看見,這樣日子才可以過得好一點。」
錢豔妮離去前,再度睇了雲杉一眼。那眼光,充滿著貪婪的算計……這讓阿藍感到極度不舒服。
雲杉道:「哥哥,我們幫幫那個姊姊吧?那個老巫婆好可惡!」
第一次,阿藍發現自己不想去糾正小三兒對人的稱呼。
「不就是首歌嗎,不如我們去偷原聲帶吧?」
雲藍想了想,「我們去找大叔反應。如果不能讓錢豔妮得到懲罰,至少也不能讓舒小姐在這種不公平的狀態下繼續比賽。」
年輕人道:「我就不去了。」
「你怕了?」雲杉鄙夷看他。
年輕人笑了笑,指著電梯,「我得留下來收拾,否則兩位的工作,今天就不保了。」
……他真的忘記了。阿藍誠心道:「謝謝你。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不急。等你們回來,我再向你好好自我介紹。」
***
後勤組的辦公室在10樓。
高弘不在位置上,雲藍只得自己走到組長室外,正要敲門,沒想到這門沒關好,一個熟悉的女音從裡面傳來。
「雲杉是誰?把他給我吧,我有用處,我會好好訓練他的。」豔妮眼角帶媚,柔弱無骨倚向夏無求,手指輕輕覆在夏無求的胸膛。「好嗎?無求哥哥……讓我教他如何挑動觀者魂魄、如何卸下他們的心防……」
夏無求就她的胳膊輕輕一推,錢豔妮順勢轉了一圈,裙襬在空中飛蕩,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兩人恣勢極為優美,就像在跳舞一樣。
「我以為你會開口跟我要主角之位。」
「憑我的容貌、歌聲與魅力,誰能打敗我?我根本不用開口,這女主之位必是我的。」錢豔妮揚起自信的嬌笑。
夏無求不置可否,只道:「比賽快開始了,你該下去了。」
待錢豔妮離開後,雲藍才進來。
「大叔,她……」雲藍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這麼生氣了,有一股衝動想把禮堂內的椅子全都推到姓錢的頭上。
「你都聽到了?」
「大叔,我不多說什麼,只一句話,小三兒是我最重視的人,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而雲藍會說這話,等於是在跟夏無求討句明白的承諾。
一瞬間,他覺得夏無求的表情,像是哀傷。可等他再細看時,夏無求早已恢復平常的古井無波。
「我知道,我也沒興趣讓你來家裡再鬧上一齣英雄救美。」
雲藍面色微紅。夏無求因私人情感對自己格外優待,自己剛剛說話是否過分了些?「對不起,可我只想讓你知道……」
夏無求打斷他,「你走吧,不是還有事情要做?」
真是越解釋越糟。阿藍只得說起星雅的事,可從剛剛錢豔妮與夏無求的對話來看,這兩人似乎私交甚篤,他也無法確定夏無求會不會秉公處理?
沒想到夏無求聽完後,冷聲道:「我不是教過你,凡事得量力而為?你有什麼本事,能管這種閒事?」
「可是,這樣對舒小姐不公平……」
夏無求有些不耐,「你看到的,是這圈子的潛規則,除非你當我的養子,否則我又何必為了你的個人喜惡,改變這競爭法則?」
雲藍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是我高看自己了。」
夏無求看著雲藍走出門,門在他背後緩緩闔上,夏無求將臉埋入掌中。
「高看?呵呵呵……是你根本不明白……」
***
等阿藍出來,雲杉迫不急待湊上前去,「大叔怎麼說?」
「……他沒打算介入。」阿藍還在想與夏無求的爭執,有些心不在焉。
「那姊姊怎麼辦?」
「我們自己來幫她吧。」阿藍下定決心道:「我們幾個為了當評審,昨天不都聽過那首歌嗎?再找阿敬哥來,三個臭皮匠頂過諸葛亮,我就不信我們湊不出一首曲子。」
15樓的休息室,沈敬、竹曉楓、雲藍、雲杉又聚在了一起,在他們對面,還坐著大美女舒星雅。
星雅開口,聲音有些消沉,「謝謝你們幫忙,可我想還是算了吧,只剩15分鐘了,改變不了什麼……」
「怎麼可以讓小人得志!」曉楓往桌上用力一拍,「就算贏不了,我也要惡心惡心她!」
阿敬白她一眼後,才柔聲對星雅道:「放心,我們都聽過那首歌,而且我們之中還有個記憶驚人的杉子呢,絕對沒問題!」
小三兒得意洋洋站了出來。「那我就唱給你們聽吧!」
可等他一開口──
曉楓差點滾下椅子;沈敬驚得掉下巴;阿藍露出呆愣表情。
良久,星雅小聲道:「真是這樣的旋律嗎?我怎麼覺得錢豔妮給的版本,還比較正常?」
雲藍這才深刻體會到,人,真的沒有全才。
沈敬整個人崩潰大喊:「是我錯了!!!」
「還是我來吧。」阿藍拿著歌詞,憑著印象中的旋律,對歌曲的感觸理解,還有聽歌時心中的悸動,他,唱了出來──
***
評審臺上,于導問大家的評分標準是什麼?詹導道:「我要的聲音是一開口就能吸引眾人的注意,唱喜歌,能勾起人心底快樂的回憶,唱哀歌,能讓人感同身受,久久無法自己。」
「那我覺得你乾脆合成算了,或許再加上一點催眠?」李放就事論事道。
詹導卻以為李放在諷刺她,本來她被按排坐在李放身邊,氣呼呼想搬到其他位置。
于導只得再當和事佬,「你們都別吵了,這裡是戶外,不是我們自家辦公室,大庭廣眾之下,幾百雙眼都在看,你們不會想在各論壇網站上被人瘋傳《姊妹》的指導不合吧?」
詹導擒著最優雅的微笑,踩了李放一腳,這才坐下。
李放:「……」
于導起身對臺下的觀眾道:「感謝各位佳賓撥冗來參加《姊妹》女主的選拔!兩位參選人之一,錢豔妮小姐,是司國國家音樂廳首席的弟子,小提琴造詣極高;而另一位舒星雅小姐,是帝凡爾知名服裝品牌《天|衣》的設計師,亦是從小學琴。等一下這兩位會先後演唱同一首歌曲《微光》,而在場的各位佳賓,都是評審,我們的工作人員會發給各位兩張牌,紅牌代表錢豔妮小姐,白牌則是舒星雅小姐。究竟誰會是《姊妹》的女主角?就完全掌握在各位的手裡了!」
臺下人群頓時掌聲大作,鼓噪聲四起,現場氣氛完全被于導炒熱起來。
而就在此時,錢豔妮一襲紅衣,坐在盪鞦韆上,翩然從天而降,紅紗長裙盪開,在空中劃過如夢似幻的弧度,完全吸引注了眾人目光。
她把小提琴架在肩上,優雅地側著頭,引弓劃過琴弦,撒出了動人的旋律。
錢豔妮完全不須要樂團的輔佐,她一個人自彈自唱,表演出了《微光》。
當雲藍、沈敬等人趕到現場時,全部的觀眾都已如癡如醉,張大嘴,仰望空中的女孩。
年輕人夾雜在人群中,笑著朝他們招手,「給你們留了位置。」
年輕人抬頭,繼續看著錢豔妮,眼神清明,沒有旁人的迷醉,「這女孩不簡單,舉手投足,曲調音轉,便將『攝魂』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說什麼?」雲藍眨眨眼。
年輕人看著他眼底的困惑,笑了,「沒什麼。」
雲藍在年輕人身邊坐下。「你怎麼不問我們,為什麼錢豔妮還能登臺?」
「錢小姐敢這麼做,自然有恃無恐,我早料到你們必會無功而返。」
「你也不早說一聲……」雲杉嘟嚷,「還讓哥哥在冷臉大叔面前,受了一身氣。」
年輕人微微一笑,「老人家可以想得開,可如果連你們年輕人也能忍受這種不公平的話,那對這個世界,反而不是好事。」
雲杉嘀咕,「說得自己有多老……」
「找到其他的路了嗎?」年輕人繼續對雲藍道。
阿藍一愣,這才與沈敬相視而笑,「嗯!」
錢豔妮已經表演完了,可仍然不見舒星雅,卻是編劇海晴站上臺,柔和堅定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向全場撥放。
「這是一對姊妹的故事。妹妹眼盲,但是過耳不忘,極具歌唱天賦,姊姊則是拉得一手好琴。本來感情很好的兩人,姊姊卻因為某種原因,轉而嫉妒妹妹……」
就像在說書一樣,海晴將故事娓娓道來。
錢豔妮眼神一瞇。先以情節勾起觀眾的好奇心……這是舒星雅的主意嗎?
「在履次登台遭受阻撓後,終於,有人告訴了妹妹,是她的親姊姊不要她成功。妹妹大受打擊,到教堂找好朋友修士尋求慰藉。就在這極度迷惘的情緒中,她,唱出了《微光》──」
一道空靈的女音倏地貫穿全場。
「我曾經混沌,
我曾經迷惘,
我曾經尋尋覓覓找不到方向。
我熱情付出,卻得不到讚賞,
我真誠待人,卻總換來嘲笑的目光,
一顆心被傷得體無完膚,無處躲藏。
這人生太黑太長,有誰能來為我點亮一盞微光?」
一──盞──微──光──四個字,那吶喊的女音,充滿茫然,是發自內心對命運的質問。
聽到這裡,錢豔妮臉色變得不是很好。是「共鳴」!舒星雅竟能在此情況下領略突破?
「是你教我要挺起胸膛,是你讓我學會堅強。
是你給我勇氣,面對不公不義敢於挺身反抗,
是你給我力量,勇於實踐心中的正義理想。
當世界不再友善,當誠信樂於助人,只換來嘲笑的眼光,
是你告訴我,這些事物,仍然美好的值得我去信仰。
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的方向,我的希望。」
星雅完全放開情感,唱了出來。
而沈敬還特別從三號攝影棚,搬出立體環繞音響,更是完美地將星雅空靈的聲音,傳達到眾人耳邊,造成了繞樑三日的效果。
「請大家開始投票!」
在場四百名觀眾,爆出了激烈討論聲,紅牌、白牌翻飛不定。
臺上,詹導翻出紅牌,「有幾個地方,舒小姐沒有完全照曲譜演唱,所以我就『記憶面』及『表達面』扣分。」
海晴則翻白牌,「不,『表達面』反而該加分,因為她的詮釋更令人感動,更貼近《姊妹》的宗旨,傳達出不氣餒的勇氣。」
于導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很是為難。
李放則翻出紅牌。
「投票結束!總投票人數404人,紅牌有206票,白牌有198票……恭喜錢小姐,將出演本公司《姊妹》女主衛雪的角色!」于導大聲念出投票結果。
錢豔妮帶著自信傲然的笑容,登上舞臺,纖手一翻,優雅向眾人行了個謝幕禮。
「還有另外一個人,我想請她上臺。」海晴接過了麥克風,「雖然她沒有錢小姐那般魅惑耀眼,但她對衛雪心理變化轉折掌握之精,令我佩服。現在,我更期待的是,有這份了解的她,要怎麼去演出一個懂得妹妹的苦,卻又狠心對待她的衛綺?」
臺下的星雅愣住了,沒想到,競爭落敗的她,還能得到編劇這麼高的評價。
又或許這份驚訝同時存在眾人心中,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人做出反應。
「啪啪啪!」雲藍站起來,第一個帶頭鼓掌。
他身旁的雲杉立馬跟進,再來是沈敬、竹曉楓……掌聲像漣漪一樣,當有一個開始,便層層擴散,久久不停歇。
錢豔妮無疑是魅惑的,以凡人無法擋的魅力,襲捲人們的感官,傾刻間便令所有人對她棄甲投降;可星雅帶給了人們的,則是對人生的共鳴,還有一點對生活的期待──那是即使歷經磨難,仍然不想放棄的一絲美好。
錢豔妮帶著笑意,看著星雅走上臺來,與她併肩站在眾人面前。
但她面具下的臉孔卻是扭曲的。竟然讓我贏得這麼難看……你們……很好!
臺下,李放板著臉朝雲藍等人走來,「我交待你們要佈置場地的!可你們鬼混到哪去了?還叫個外人……」
可等他看清站在他們身邊的年輕人後,李放頓時頓大了眼──
「你不會是……」李放右手指著他,抖得像風中落葉。
「我是。」年輕人微笑。
前方人群傳來騷動。身著白袍的年輕祭司信解,一言不發,雙眸無不透著冰冷,從外走來,身旁的觀眾紛紛自動讓路給他。
信解眼神像把刀,掃過了雲藍與李放的面孔後,他站定到年輕人面前,彎腰行禮,「智者閣下明安!」
雲藍懵了。
智者……智者……他記得,教廷在西方大陸的最高主政者,好像就叫智祭司……他剛剛還指使人家去搬椅子……
他都幹了些什麼?!
年輕人將信解扶起後,對已經呆掉的雲藍笑道:「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決斂,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