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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故人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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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一身鲜红嫁衣被人用铁链绑在一座宫殿门前两根石柱中间,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头黑发,一身黑袍的苍术站在一旁,殿门前石阶下,远远的,离忧正向上走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残留着血渍,身上衣服也破了好几处,沾染着鲜血,一手持着一把剑,目光坚定,步履却颤颤巍巍地沿着石阶一步一步上去。
苍术居高临下地望着离忧,双手抱胸,摇头叹道:“啧啧,果真是姐弟情深,真真叫本君于心不忍啊!可惜,只怪你姐姐偏偏长了颗玲珑心。”
“放了我姐姐!”离忧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过后,立即双手举剑向上跑去。
白茶闻声微微睁眼,看见离忧向上跑冲来,出声喊着:“阿离,别、别……”本想叫他别上来,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发出如苍蝇扑翅般大小的声音,于是眼睁睁看着离忧跑到一半时,苍术轻轻一挥手,一团黑气便向他袭去,将他瞬间打回地上,嘴角溢出一股血后便两瞪睁着一动不动了。
“阿离……”白茶用尽毕生力气嘶喊,几乎不曾山崩地裂。
“阿离!”白茶唤了一声,满头是汗的惊醒了,睁眼一瞧,眼前又是石阶,一路向下铺去。
“怎么样,想起来了?”
白茶转头望着苍术,恨恨道:“一刻也不曾忘记!”白茶将身向前,欲向苍术扑过去,却发现自己又被铁链绑着。
“你一刻也不曾忘记,本君却是看见你有玲珑心才想起。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仙,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白茶只咬牙狠狠瞪着苍术,红了眼,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不管你是人是仙,今日本君都会取出你的心来。”说着,苍术向前一步靠近白茶,几乎贴着她的脸,阴笑道:“而且,本君会让你临死前再回忆回忆当时的情景。”
“苍术!”苍术话音才落,便听得底下有人叫他,转头望去,果然是离忧,于是喊道:“果然来了!”
“放了她!”离忧剑指苍术,以命令的口吻道。
“哈哈,放了她?”苍术冷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了!”
话不多说,离忧脚向地面一瞪,飞身向上而去,苍术向下迎战,两人便在空中交手斗法,白茶在上面看着,心中又急又怕,无奈双手被束缚着,因此只能干看着。
两人几个回合斗下来,离忧不敌苍术,受了重创,被狠狠地摔到地上,将地面都砸裂开了。
离忧挣扎着要起来,苍术落在他面前,提掌向下毫不留情又是一掌劈去,一瞬间,离忧直觉心肝俱裂,向上猛吐了一口血,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眼见苍术抬手要再补一掌,白茶拼命喊了声:“阿离……”然而苍术丝毫不受影响,掌上集力,一掌向下劈去,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带着灵力的箭向苍术射来,苍术连忙收掌,向后退去。
白茶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与自己装扮一样的女子,手握弓箭而立。见此,白茶立马想起,来人正是云乐,自己曾在素女天神处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也正是画上的女子,难怪自己看着她画像时觉得眼熟。
云乐向白茶连射两箭,射断了她左右手上的链子,然后箭就地消失,转眼又回到云乐手中。白茶见没了束缚,立即向离忧跑去。
再说苍术,向后一退,重新站稳后,向来人望去,眼中神色竟是极度复杂、纠结,甚至可以看见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苍术,我劝你及早收手才是正途。”云乐开口说话,语气淡漠。
听了这话,这等语气,苍术不禁皱了眉,眼中竟生出幽幽怨恨来,口内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茶跑到离忧身边,忙将他扶坐起来,红着眼眶连唤了,失声喊了几声“阿离”,离忧才微微睁眼,却是喘不上气,支撑着缓慢举起满是鲜血的左手,说了句:“你的玉牌,我给找到了。”话音未落,两眼一合,头一偏,举着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手中摊着鲜血淋漓的玉牌。
白茶眼中泪珠滚落,将离忧紧紧抱在怀里,口中喊不出声,心底再次涌上当年的那份悲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千年前,白茶为当时的魔界之主所伤,元神俱损,不得不投入凡尘,以修养元神。
那时,白茶投生于一个名叫商丘的小县城里的一户杭姓人家,与她一同出生的还有一双生胞弟,小字“阿离”。姐弟俩自小一同长大,可谓形影不离,感情自是要好,旁人都道,从未见过感情如此要好的姐弟,而商丘杭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之家,一家人却也衣食无忧。因此,姐弟俩在父母的宠爱呵护下平平安安地过了十七年。两人十七岁那年,商丘忽然来了个妖怪,将白茶抓了去,最终,阿离为了救姐姐,惨死于妖怪手中,那时,白茶体内被封印的仙力忽然爆发,苍术因此重伤而逃,而白茶竟因此劫成了上仙。
倘若、倘若我早一刻恢复,哪怕只一刻,那他便不会死了,我也不会多年难以释怀,每每入眠,梦中皆是他的身影,我拼尽全力,却只能看着他倒下,而后梦中惊醒。
白茶回头再找阿离时,阿离却消失了,无影无踪,连一丝气息也未留下。此后,她用了整整一千年时间将天上人间、四海八荒寻了个遍,却是毫无消息。最后,因帝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她带回去了,可是随后的两千年她也从未放弃过寻找,直到在点苍山遇见离忧,她才恍然大悟。这些年,她寻遍天上地下,却唯独从未去过魔界。因此,她虽无法确定离忧是否就是阿离,但当她看着离忧与阿离一般死在她面前时,她心里便将他认作阿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