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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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恒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鼻子下方落到唇边，还没反应过来。袁彩已经抬手按住了了他的后脖颈，强迫他低下头，另一只手重新捏住他的鼻子，动作略粗暴，引得他一阵呼痛。
袁彩想起他刚才的花式作死，又好气又好笑，但面上表情依然绷着，毫无同情心地骂了一声：“痛死活该。”一边掐着他得后脖颈再次把他带到了洗手池边。止住了血后，陆嘉恒重新洗了一把脸。
年轻到底是年轻，流了这么多血，跟没事人似的，就是第二次飙血后，陆嘉恒终于收敛了一些，不敢再去碰自己的鼻子，连呼吸都透着小心，像刚造完假鼻子出来似的。说话的时候也闷闷的，鼻音很重。
“姐，我补完这场戏去就医院，你别生气。”
袁彩抱手哼了一声，“你这么敬业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越拼命，我就越赚钱，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嘉恒看着她别扭的脸色，忍不住弯了嘴角。
“笑什么笑。”
陆嘉恒又马上收了笑，指了指拍摄场地，“那我过去了。”
“等等。”陆嘉恒刚走出两三步，袁彩冲他招了招手。
陆嘉恒小跑着退了回去，“怎么了？”
本来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两步的距离，袁彩又朝他走了两步，把这最后的距离也给抹没了。她今天穿平底鞋，比陆嘉恒矮了一个头，为了迎合她，陆嘉恒自觉地弯了腰。
袁彩在他耳旁轻声道，“那个徐成辉，你待会防着点他。”
“为什么？”陆嘉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后又想起自己的鼻子，才明白袁彩这话中的深意，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刚才那只是个意外。而且我和他没有交集，也没有过节，他没理由跟我过不去。”
说这话的时候，陆嘉恒语气轻松，神色坦然，就像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彩一手叉腰，一手揉着脖子，暗叹，这个傻白甜啊傻白甜。
第二遍的拍摄还算顺利，陆嘉恒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受伤而心生畏惧，影响拍摄，几个人之间的配合也默契了很多。
陆嘉恒下场后直接来找袁彩，眼里颇有得意之色，“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你就是想太多，别疑神疑鬼的。”
“你这是在教训我？”袁彩扯了扯嘴角，笑看着他。
陆嘉恒讪讪地咳了一声，抹了下额头，又装模作样地抬头瞄了眼正浓烈的太阳，“今天好热啊。”
袁彩：……
不过那一拳把陆嘉恒打得着实不轻，没过多久又开始流血，止都止不住，袁彩便开车带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助理小南取了口罩和墨镜，打算随行照顾陆嘉恒，但她一转身，袁彩的车已经跟阵风似得开走了，留她吃了一大口尾气。她觉着自己这个助理当得也太清闲了，相当没有用武之地。
车开到医院停车场，陆嘉恒解开安全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虽然他现在跟大明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因为“不一样的烟火”的播出，以及上次那波交换角色的新闻，也算是正式迈进了大众的视线。有天小南不在，他出门去买了点生活用品，竟然还真被人给认出来了，要请他签名，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后来出门便有了戴口罩的习惯和自觉。
武装妥当，陆嘉恒正要推门出去，被袁彩一把拉了回来，伸手取下了他的口罩。
陆嘉恒不解，“万一被人认出来……”
“那不正好吗？被人认出来不正好说明你人气高？你现在不能跟人大明星比，大明星不缺话题，不缺曝光率，低调一点没问题。刚进圈子，没有知名度的，多的是炒作都要出镜的，你又不是来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袁彩把口罩塞到了自己口袋里，“你是来打胎的吗？”
陆嘉恒：……
“所以干嘛躲躲藏藏的，我们光明正大。”袁彩拍拍他的肩膀，“多在人眼前晃悠，人才能记住你，等以后你戴上口罩别人还能认出你来得时候，再戴口罩吧。”
陆嘉恒愣愣地下了车，他身上那身蓝白色校服还没换下来，看上去就是个阳光帅气的高中生，闲散地站在人群中，也能比别人多吸引几道目光。
袁彩给陆嘉恒挂号又陪他做了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毛细血管受损，医生给做了处理，让他注意，最近不要再发生什么碰撞。
出了诊室，在走道里遇上两个迎面来的小姑娘，大学生模样，打量着陆嘉恒，由远及近，中途还窃窃私语了两句，直到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戴黑框眼镜的女孩开口了，“请问你是‘不一样的烟火’里的陆嘉恒吗？”
陆嘉恒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袁彩。
袁彩对他点了点头。
陆嘉恒就看向两个女孩，承认道，“我是陆嘉恒。”表情是惯常酷酷的样子，却又不失礼貌。不谄媚，不拿腔，很自然，不做作。
两个女生对看了一眼，很是激动的样子。
“哇，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诶。”女生说，“‘不一样的烟火’我每期都看，你的表演很可爱。”
另一个女生在一旁拼命点头，“我妈也超喜欢你的，可以给我们签名吗？”
“嗯。”陆嘉恒大方点头。
女生眉开眼笑地从包里翻出笔和本子递给陆嘉恒。
陆嘉恒拿笔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本来袁彩还担心他没有练过签名，字写得不好看，特意在旁边瞄了一眼。没想到这手字笔力劲挺又大气，完全不露怯。
女生拿了签名，心满意足地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在兴奋地讨论着，“竟然真的是陆嘉恒诶，我还是第一次和明星这么接近，不行，我要发一下朋友圈。”
“早知道跟他合个影了……”
在走廊拐角处转弯，女生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袁彩这才问陆嘉恒，“什么感觉？”
袁彩问得没头没尾，陆嘉恒却明白她在说刚才遇见粉丝的事情，他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有点惶恐。”
惶恐是因为感觉自己的实力配不上所得到的赞誉。
袁彩闻言抬眼看他，小孩幼稚是幼稚，傻也是真的傻，但有一点，在这个竞争激烈，圈名逐利，又瞬息万变的大圈子里，他一直是不浮不躁，头脑清醒的。
陆嘉恒觉得鼻子不自在，抬手要碰，被袁彩一个警告的眼神瞪了下去，她叹了口气，“你呀，还是好好珍惜你这张脸吧，也只有这张脸值点钱了。”
“我……”陆嘉恒本能地想反驳点什么。
“你什么……” 袁彩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我……觉得你说的对。”陆嘉恒泄气，两个肩膀往下耷拉，像只突然没了脾气的温顺的大狗。
袁彩转身继续往外走，嘴角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开车回到美院的停车场，袁彩把车挺稳，熄火，解安全带，却发现副驾驶上的小崽子靠着椅子睡着了，头朝她这边歪着，难怪好久没有动静。
小崽子睡觉的时候挺老实，不打呼不磨牙，连呼吸声都很浅。刚才流的鼻血还是有一点影响，细看脸色透着苍白。眼皮带着睫毛一起微微颤动，在眼下投出一小圈阴影，袁彩想起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词，“睫毛精”。看得她都想扯一根下来用尺子量一量。
正这样胡思乱想，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车窗半开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袁彩转身往外看，是徐成辉和刚才演他同学，在陆嘉恒肚子上打了一拳的男生。
那男生手里夹着支烟，另一只手往徐成辉肩上拍了一下，“徐哥，你刚那一拳打得真够狠啊，那小子鼻血流得捂都捂不住。”
徐成辉吐出一口烟，冷笑一声，“我就看不惯这种小白脸，什么本事没有，光靠一张脸，就演了我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也演不上角色，真是让人窝火。”
男生说：“不过你那一拳下去，我还真怕他们要跟你计较，七星也算是大公司了，真要闹起来，也不好应付。”
徐成辉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道：“拍戏难免磕磕碰碰，要闹也得有证据，如果受点伤就闹腾的话，哪还有剧组敢找他。”
“说的也是。”男生点头笑起来。
袁彩听得满肚子火，一转身，只见后视镜里小崽子睁着眼睛，但又瞬间又闭了起来。她伸手拍拍他的脸，“别装了。”
被拆穿的人睁开了眼睛，很安静，但神色却透着些失落，显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再加上缺少血色的脸色，看着竟有些可怜。
看着他这张脸，袁彩教训他的时候语气都比平常柔了两三分，“听见了吧，还说我疑神疑鬼吗？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缺心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