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婶婶是个铲屎的》造梦貘

3、chapter 3

　　审神者的房间可以说是一团糟。

　　似乎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本丸内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扫。空气中飘荡着由无数灰尘组成的烟雾，丽贝卡一进去就被呛到咳嗽。地板上散落着几团白色的不明物，她并不想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

　　“詹姆斯的狗窝都比这个好不知多少倍。”脱口而出的吐槽，背后却不再响起回应。丽贝卡抿了抿嘴，挥舞着魔杖念道，“清理一新。”

　　走进已经整理干净的房间，丽贝卡拔出魔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蒂芙生产的日期还早，她便决定先四处走走熟悉环境——毕竟刚才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厨房，并没有怎么好好逛过这里。刚拉开门，丽贝卡便看见烛台切走上楼梯，正准备拐过来她这个方向。

　　本丸的寝室都在二楼，而审神者的房间刚好在楼梯口。离准备晚饭还有段时间，烛台切准备去看看待在房间里面受伤的同伴。

　　手入室的位置不够，所以基本上都让给重伤的人，受伤不重的基本待在自己房间休息。

　　他刚刚上到二楼，便看见新任审神者走出房间。抬头看见他，她眨了眨眼，开口打了个招呼：“呃……下午好？”

　　这种情况下忽略不理会显得很粗鲁，烛台切回道：“下午好。”

　　丽贝卡想了想，觉得有个人带领自己熟悉新环境或许会方便很多，便道：“如果你不忙的话，能帮我熟悉一下环境吗——比如什么地方是禁地之类的。”

　　“本丸里面并没有禁地，”对上新任审神者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的眼神（等等为什么会失望？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继续道，“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

　　二楼一条尽头是白色墙壁的走廊，两边都是装置了拉门的房间。而现在，所有房间的拉门都紧闭着，门后的房间没有开灯，只能看看隐隐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这里都是刀剑男士的房间，您房间旁边那个是近侍的房间……现在并没有人住。”烛台切似乎不是很愿意介绍二楼，“主要的功能室都在一楼，您看——”

　　正说着，走廊尽头走过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少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詹姆斯波特。

　　可是不对，詹姆斯他——他已经……！

　　——“嘿瑞可，你看起来可真蠢。”脑海中笑得不怀好意的詹姆斯渐渐跟那个男孩重叠，她微微启唇。

　　理智在她脑海里叫嚣，可那声呼唤还是冲口而出：“詹姆斯？”

　　声音带着还有些颤抖，带着犹疑。

　　然后，丽贝卡重复了一次，这次她几乎是叫嚷出来了：“詹姆斯，等等！”

　　不对，那是——

　　烛台切想要开口，可是在叫嚷出那句话的同时丽贝卡已经跑了出去，他看见她黑色的袍角随着她的动作高高扬起又落回原点。

　　他只能选择追上去。

　　他们抵达了走廊的尽头，丽贝卡转过头，那个她最熟悉的名字梗在喉咙，却说不出来——

　　刚才走过的男孩转过身，一脸警戒地看着她。

　　丽贝卡看到了男孩紫色的眼睛，那见到男孩开始便存在脑子里的幻想破碎。尖锐的碎片仿佛有形体一样，将心脏扎得鲜血淋漓。雪白的墙壁反射着灯光，晃得她有些头晕。

　　她看到男孩想要拔出腰间的短刀，在战争中锻炼出来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拔出魔杖，在男孩拔出短刀后念出了咒语——

　　凤凰社解散后，丽贝卡去了詹姆斯和莉莉藏起来的地方，那个时候哈利已经被带走了，她走进昏暗的房间，悬挂的吊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后摇摇欲坠，因为线路的接触不良闪烁个不停。

　　她看到了詹姆斯——一走进门就看到了，他趴在通往二楼房间的楼梯上，戴着的眼睛碎了，碎片将青年俊秀的脸扎得鲜血淋漓。他保持着双手往前的姿势，似乎直到咽气前的最后一秒，他都紧紧拽住某个人的袍角，阻止他上到二楼。

　　她只是轻轻推了推他，便看见他的身体翻滚着跌落到一楼，仰面躺倒在长毛地毯上——他们在商店里面反复挑选的地毯，甚至到最后莉莉都有些不耐烦了，詹姆斯仍旧不停地问哪个花色更好看。她跟西里斯躲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嘲笑着谈了恋爱就“性情大变”的詹姆斯。

　　她仿佛感觉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身体，回到了那个时候——

　　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的她跪在地上的青年身边，一点点拔掉了扎进他脸上的眼睛碎片。碎片划破了手指柔嫩的皮肤，渗出的鲜血跟青年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仍努力清理着青年脸上的碎片。

　　“詹姆斯，詹姆斯……”她听见自己呼唤着挚友的名字，最终崩溃地趴在他身上。

　　——“除你武器！”

　　药研只觉得拿着短刀的手发麻，令他握不住武器，然后下一刻短刀就飞了出去，摔在不远处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见声音，丽贝卡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空茫的眼神也似乎从遥远的记忆回到了现实。

　　然后，她鼻子动了动，皱起了眉头。“你受伤了。”她说。

　　药研：“……”

　　药研想要拿回自己的短刀，察觉到他意图的丽贝卡念了一句什么，他的本体就朝她飞了过去。

　　丽贝卡接住短刀，然后对男孩用了愈合咒跟清理咒。看着比刚才顺眼很多的男孩，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短刀，想了想，蹲下身，在男孩紧张的目光中将短刀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然后面朝着他后退转入一开始那条走廊。

　　“走吧，你不是说带我去一楼逛逛吗？”她侧过头，对一旁的烛台切道。

　　.

　　“——刚才那个男孩是谁？”直到下到一楼，烛台切才听见新任审神者发问，“就是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男孩。”

　　“药研藤四郎，由栗田口吉光打造的短刀。”烛台切简单介绍道。

　　“药研？就是麻瓜用来捣药的东西吗？”丽贝卡好奇地问道，“啊不对，我记得东方巫师处理魔药材料也会用到这个。

　　“他们——不对，应该是你们。你们用于魔药的工具比我们复杂很多，当然也方便很多。”她抱怨道，“像我们，处理材料的工具只有小刀——如果你遇到类似于跳跳豆这种材料，你就要花费好大的力气去抓它。”

　　烛台切“嗯”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丽贝卡说的很多他都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他那都是些很常见的东西，如果问出来会显得他很蠢。即便是在敌友不明的新任审神者面前，他也并不想露出并不帅气的一面。

　　“这里是大广间，不过现在暂时没什么用途。”烛台切站在位于楼梯口旁边，也是整个本丸最大的房间门口道，然后他看了一眼里面——

　　平常基本没有刀剑男士的大广间里面，青年顶着看上去毛茸茸很好摸的白色头发，背对着他们盘膝坐在地上。

　　“小狐丸殿下……？”他看了一眼盯着青年后背的丽贝卡，出声道。

　　青年转过身，仿佛被鲜血浸透过的红眸转向一直盯着他的新任审神者。“有什么事吗？”他语气不善。

　　“狐狸？”丽贝卡转过脸没看他，向一旁的烛台切问道，“他跟狐狸有什么关系？”

　　“因为帮打搥的是狐狸，所以叫小狐丸。”小狐丸站在原地没有动。

　　“……”丽贝卡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被烛台切制止了。

　　“姬君，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戴着单边眼罩的青年提议道。

　　“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就是狐狸，”小狐丸听见新任审神者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听上去有些沮丧，“我想要狮子的，那样就可以把他们吓一跳了。

　　“你想要看看吗？”她的声音变得跃跃欲试。

　　烛台切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听上去似乎有些为难：“不用了。”然后他换了一个话题，这次听上去似乎松了口气。

　　“姬君喜欢狮子？”他问道，总算找到一个他不会有所顾虑的话题了。

　　“我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的代表动物就是狮子。”丽贝卡兴奋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如果我的阿尼玛格斯是狮子，那么我就是学院的代表！或许还有可能证明我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血统，那样我就是全学院——不，整个学校最酷的女孩。”

　　“……狐狸也很酷。”烛台切干巴巴地安慰道，尝试着问了个听上去不那么蠢的问题，“每个巫师都是阿尼玛格斯？”

　　“不，不——”丽贝卡解释道，“阿尼玛格斯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魔法，它意思是自身能够变成某种动物，但依旧能够保留魔法的巫师。不恰当的练习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历史上就有出了事故导致永远只能保持动物形态的失败者，所以只有很少一部人——一部分很出色的巫师才有可能成功。

　　“除了我以外，詹姆斯、西里斯和彼得都是阿尼玛格斯。我们是朋友——或者说，曾经是。”少女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她咬了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穿过庭院里不带一丝水汽的阳光，她仿佛再次接触到了伦敦潮湿冰凉的风。

　　英国的天空经常都是灰色的，像是一块毫无生气的钢铁。在冬天，即便有阳光照射，阴冷的感觉仍如附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

　　——“你会没事的，伙计。”西里斯放下魔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连日来阴沉的脸总算缓和了一点——那个时候战争已经白热化，凤凰社几乎每天都有伤亡的消息。

　　她站在一旁，看着彼得低着头，躲开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可她没有在意——或许他只是跟西里斯一样紧张，成为保密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瑞可。”詹姆斯搂着莉莉，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等战争结束了，冒险还会继续的。”

　　她记得那天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从詹姆斯和莉莉身后照射进来的光透射到地上，将他们的影子拉成蜿蜒的蛇形。莉莉还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詹姆斯笑嘻嘻地拍着她的肩膀，像是每次完成恶作剧后一样。

　　似乎没有什么太不了的，只是一次了不起的恶作剧，因为他们要骗的人是伏地魔。

　　可是她等到了战争结束，却没有等到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