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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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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厨房位于部屋一楼的角落,里面只有烛台切光忠一个人在准备午饭,在看见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丽贝卡,青年显得有些慌乱。
“姬君,马上就好了。”慌乱的烛台切甚至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来不及擦血,青年握紧拳头将伤口藏进手里。
失态了。
注重自己外表的付丧神有些沮丧。
让新来的审神者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疼吗?”丽贝卡看了一眼他的手,随即抽出了衣袖里的魔杖。
这、这是姬君的武器?
烛台切后退一步,握紧腰间的本体。
只是一个照面,便要对他动手……果然人类就是这样完全凭借自己喜好行动的生物吗?
“愈合如初。”杖尖微微一抖,丽贝卡轻声念道。
不仅仅是指尖刚刚切到的伤口,烛台切感觉身上之前一些遗留的隐隐作痛的伤不再叫嚣着疼痛,流血带来黏糊糊的感觉也消失了。
好脏,衣服也好破。
丽贝卡没忍住,又抖了抖杖尖,甩了个“清理一新”。
并没有那种手入时被灵力冲刷身体的感觉,只是一个瞬间,之前的疼痛和流血就消失不见,有些脏旧的衣服也恢复成他刚刚登场时候的样子。
看着丽贝卡好奇往厨房里面张望,烛台切微微松了口气。最起码的,现任审神者愿意为他治疗伤口,说明表面的功夫她还是愿意做的。
但这并不能说明她跟上一任不同、如时之政府说的那样,是个友好的人。
“这就是麻瓜的厨房?”丽贝卡问道,伸手准备拿起那块放在窗台上的石头。
虽然不知道“麻瓜”的意思,烛台切便看见她一手抓着放在窗边的磨刀石,似乎想把它拿起来。
“等等姬君,磨刀石不是这么拿的。”烛台切几步上前夺下她手里的扁平石头,“姬君,在下正在准备午饭。马上就好了,请去大厅稍作等待。”
“嗯……下次吧,这次我赶时间。”没有理会神色变得晦暗的青年,丽贝卡挥舞着魔杖询问道,“你们午饭吃什么,蒸饭?”
“……是。”
青年话音刚落,白米从角落的米袋飞出,合着从水缸中喷涌到空中的水流,随着她的控制落在锅里。
“配菜……有土豆啊,土豆炖牛肉可以吗?”没有管身后的米锅,丽贝卡看了一眼砧板上被削了一半皮的土豆,转头问看着米锅目不转睛的烛台切。
“可以。”烛台切伸手碰了碰米锅上腾起的蒸汽,然后转头看向正在处理土豆和牛肉的丽贝卡。
砧板上的土豆打了个滚,轻薄的土豆皮便褪了下来,随即浅黄色的土豆破裂成小块,跟同样被处理过的牛肉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弧度,落进另一个锅里。
察觉到他目光的丽贝卡嬉笑着道:“你去叫大家吃饭吧,这里我能解决。”
“那便拜托姬君了。”明白自己帮不上忙的烛台切鞠了一个躬,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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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伤并不太疼,或者说完全没有痛感,大俱利伽罗却感到很冷。
真奇怪,刀剑应该是没有冷热的感觉才对的。
刚刚被那只奇怪却狰狞的动物咬伤的手臂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身体开始痉挛。
有些糟糕了。
勉强撑着有些控制不住的身体,大俱利伽罗朝饭厅走去。
刚刚到大殿,准备见见新来的姬君的大俱利伽罗看见鹤丸躺倒在地上,双手捏着一只意图扑到他脸上的长相狰狞又身材小巧的动物。
大概有五虎退的小老虎那么大的奇怪生物,背上长着一个像是海葵一样的肿瘤,张着长有锋利锐齿的嘴,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到鹤丸脸上啃咬。
毕竟曾经同属于一个主人,大俱利伽罗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出手相助,结果却被凶猛的家伙一口咬伤左臂,在鹤丸的帮助下勉强逃脱,将它关在了大厅。
这堪比短刀的机动力。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几振刀刚刚坐定,便看见盛着白饭的瓷碗从门外飞进来,落在他们面前,然后是一锅冒着热气的土豆炖牛肉。
跟随着土豆炖牛肉走进来的丽贝卡随手关上了门,越过他们来到空位坐下。
“先吃饭还是先自我介绍?”她将魔杖往腰间一别,抬头看向他们。
“……我是大俱利伽罗。”本来就不怎么吃得下饭的刀剑男士望了望彼此,坐在最左边的大俱利伽罗首先开口,“没什么好说的,没有想和你搞好关系的意思。”
丽贝卡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却注意到青年的状态之后皱了皱眉。
这个样子,是被莫特拉鼠咬伤了吗?
意识到事态有点严重的她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大俱利伽罗,你跟我来一下。”
“有点事,你们先吃。”顿了顿,她补充道。
室内的几振刀对大俱利伽罗报以怜悯同情的目光,鹤丸出声道:“姬君,我也……”
想起那只从箱子里面窜出来的奇怪动物,鹤丸有些担心。
豢养那样可怕生物的新任审神者,无论怎么想都跟善良美好这种词搭不上边,反而像是童话故事里面有着怪癖的阴沉女巫。
丽贝卡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有些戒备:“不,你待这里不准动。”
已经说了不准靠近箱子的,她是疯了才会让他跟着。
况且这几个家伙看上去就非常不友好,看到那些动物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我明白了。”拦下还要继续说话的鹤丸,大俱利伽罗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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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丽贝卡神情有些糟糕。不善言辞的大俱利伽罗即使想要开口缓和气氛却也找不到话题,正为自己刚才的话语感到懊恼,丽贝卡便转过身道:“你在这里不准动。”
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往前跑了几步,拉开了大厅门。
猛然意识到什么的大俱利伽罗刚要开口,便看见那只袭击了他的动物从大厅里窜出来,却被丽贝卡拽住尾巴拎了起来。
那东西仍在竭力挣扎,却伤不到她一丝一毫。
大俱利伽罗看着新任审神者一边拎着那只动物走进大厅,一边软声哄劝,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知道那个东西是新任审神者豢养的……不,就算知道他也会出手的,毕竟当时受袭击的是他的同僚。
大厅里面隐隐传来一些声响,因为审神者没有新的命令,青年只能站在走廊里,感觉自己的手脚一寸寸变得冰凉。
大概是准备着责罚他的事情吧。
因为性格孤僻,前任审神者认为他是“会影响群体作战”的刀剑,曾有好几次想把他碎刀——就跟江雪左文字那样,不过好在跟江雪作为长兄,底下只有小夜一把短刀不同,他有鹤丸和烛台切前期战斗力还算可以的同僚,才勉强拦住了前任审神者。
“进来。”或许是隔着一扇门,丽贝卡的声音有些含糊。
他走进大厅,看见丽贝卡背对着他摆弄着什么。
那是惩罚他的刑具么……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的付丧神僵着脸,丽贝卡转过头看向他:“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找个位置坐下。”
“把我叫过来是想做什么?”大俱利迈开长腿走过去,坐在丽贝卡身边同时也是大厅唯一的椅子上。
其他椅子去哪里了?
这样的疑惑在他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好吧,你哪里被咬了?”继续回头点着草药,丽贝卡问道。
“……别管我。”即便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大俱利还是避开了少女的问话。
前任审神者完全是个无知又傲慢的家伙,他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她因为毕业自军校,所以对下属会持以比较严格的态度。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寻找自身的原因,努力达成前任审神者那些荒唐的要求。
(只要自己做好了,那么她也就不会用对江雪的方法来对待自己吧?)
他们这样猜测着,努力地做好手里的工作,但是情势却变得越来越严酷。
然后,噩梦开始了。
“你确定?”丽贝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没等大俱利伽罗的负面情绪再次涌上来,她继续开口,“被莫特拉鼠咬伤,严重的话会四十八个小时屁股喷火……你确定不要我看?”
大俱利伽罗似乎张嘴想说什么,然后又闭上了。最终,他喃喃地开口:“左臂。”
即便他并不像烛台切那么注重自己的外表,但这样子也太糟糕了,更何况他并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那样的行为会与别人形成联系,也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把袖子拉高露出伤口。”丽贝卡走到他跟前,看着付丧神的慢动作,催促,“快点。”
“是。”左臂的袖子被他自己拉上去,露出黑色的纹身。大俱利伽罗垂着头,没去看新任审神者的神情。
反正都是露出厌恶的神情,然后冷笑说“不过是工具而已,往身上纹这些无聊的东西真是碍事”之类的。
无所谓了,他又不在意。
“的确是莫特拉鼠的咬伤。”丽贝卡起身走到桌边。大俱利伽罗才注意到,那些以为是刑具的东西,其实是一些草药和一个装着白色药丸的瓶子。
丽贝卡动作熟练地把瓶子里的药倒出一颗,点了点一张空椅子将它变成杯子。经历过食物自动飞到自己面前的大俱利伽罗没有露出太惊讶的神情,只是把它当成了新来审神者的能力。
“清泉如水。”丽贝卡将药丸和清水拿到青年面前,然后将几种草药混合在一起,“这药可以停止痉挛,然后这个——”
将揉成泥的草药小心翼翼的塞进伤口里,她接着说道:“可以停止流汗。”
大俱利伽罗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药丸,没有和水吞下去。仍未想出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耳边便传来了清脆的击掌声。
“吞下去,你在等什么?”丽贝卡盯着青年犹豫了一下,把药丸吞下去之后,便接着处理他手臂上的伤。
“别动。”她看了一眼有着黑色纹身的古铜色手臂,“东方龙的纹身?你喜欢龙?”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感受到冰凉黏糊的东西被糊到咬伤上,大俱利伽罗微微转头,“不过是刀匠的趣味而已。”
“不,你喜欢龙。”;丽贝卡肯定地说道,“不喜欢龙的男生很少见。”
看着新任审神者像是掌握了什么秘密一样的神情,大俱利没有理会,自顾自放下衣袖便起身离开了。
丽贝卡没有在意,随手将用剩的草药扔到垃圾桶,看着青年走出门。
桌上的药草似乎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样,青翠的叶片上仍留有水珠被擦拭过的痕迹。大厅原本空空如也的垃圾箱里是刚刚被丢弃的多余的药草,此时仍旧散发着奇怪的跟青年右臂上一样的味道。
伤口有点凉,流汗和痉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这让大俱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转身朝房间走去。
反正午餐也快结束了,还是回到房间一个人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