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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三 太子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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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楼至韦驮又到了几次中阴界,还是会到缎君衡身边,可惜缎君衡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明白楼至韦驮出现的规律,楼至韦驮更是认为因果轮回,天命自然,不愿深究原因,缎君衡只好苦巴巴的接着自己找答案,最后只发现谜团越来越多,就像他一直没有找出,同样的药,为何楼至韦驮为他上药就会效果奇佳。
倒是楼至韦驮的琴艺有了进步,可以弹出正常的声音,让缎君衡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看来自己还是很适合做老师的嘛。
这一次楼至韦驮又出现在缎君衡的房间里,缎君衡正对着桌子上的琴发呆。
楼至韦驮也不打扰他,静静坐到那人对面,等缎君衡回过神,才问道,“你怎样了?”
缎君衡点头又摇头,“其实也没什么,父亲要推荐我去为太子讲学。”
楼至韦驮点头,“那正好,你之前不是还说自己适合当老师吗?”
缎君衡被哽住,哭笑不得的摇头,“看来天上要下红雨了,昙华你居然会开玩笑了!”
楼至韦驮扭头不看他,“贫僧说错了吗?”
缎君衡暗笑,昙华没有发现,大多数他自称贫僧的时候,都是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没有没有,大师说的没错,鄙人虽然不才,但是做一个小小的太子师还是手到擒来的。”
“那你在忧虑什么?”楼至韦驮转念想到,“这件事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吗?”
“额……”
“这件事对你有伤害!”楼至韦驮肯定道。
“也不算是吧……”缎君衡趴在桌子上,“只是要将一滴血放在皇室手中。”
一滴血?楼至韦驮皱眉,眼睛锐利的盯着缎君衡。
无奈之下,缎君衡只好将话补完,“就是向皇室宣誓效忠的意思,这之后数甲子,我的命都掌握在皇室手中。”
楼至韦驮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缎君衡不可能违背他的养父,他甚至没有对养父的怨怼,这让修行至今的楼至韦驮第一次有了对于某个人的,心疼的念头。但是,即使是对待普通的陌生人,佛者也应该有慈悲心的,楼至韦驮转念想到后,心念已定,只是叮嘱道,“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回去,更不知道何时会再相见,你要多保重自己,不要受伤。”
“好。”
“不要随便去外面,万一真的受伤晕倒都没有人照顾你。”
“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要现在答应的痛快,转身就忘了!”
“好。”缎君衡答应之后小声吐槽,“我又不是出家人。”
楼至韦驮拍桌子,“缎君衡!”
“诶?叫全名多费力,叫阿衡多好听呀!”
“不要!而且请你以后叫贫僧法号!”
缎君衡哀嚎道,“昙华不要这么残忍呀!”
“哼!”
见楼至韦驮不理他,缎君衡伸手拽拽楼至韦驮的袖子,“昙华?”
“……”
“昙华——”
“恩,说吧!”
“之前也决定要回报中阴界的百姓,成为太子师正是关键的一步,进入官场才能更好的发挥。总之,我会很小心的。”
楼至韦驮点头,“我相信你。”
缎君衡笑得眼睛眯起来。
楼至韦驮看着缎君衡有些发愣,缎君衡有一双笑眼,看着人的时候,似乎都带着笑意,这却是楼至韦驮难以做到的,他平时的表情便稀少,似乎很久未曾笑过了。
缎君衡看楼至韦驮发呆,也拖着腮看着楼至韦驮发起呆来,昙华是缎君衡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即使被义父带着参加皇宫的宴会,里面的美人无数,也没有比昙华更好看的人,但是,缎君衡却没有见他笑过,最多的就是皱眉,不过,美人嘛,皱眉也好看,想到这里,缎君衡的笑容更大。
楼至韦驮回过神来,就看到缎君衡笑的开心,有种想把东西拍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缎君衡看楼至韦驮皱眉,小心翼翼的问道,“昙华,怎么了?”
楼至韦驮直白道,“不知道,总觉得你刚刚的表情不怀好意!”
缎君衡:“……哈哈哈……”
楼至韦驮和缎君衡会成为朋友,有一部分原因是两个人在年少孤单的时候,阴差阳错的相遇,但更重要的,是两人都有着对于人世的大愿,到底,殊途同归。
虽然对于义父的做法,缎君衡理解,也甘愿,却心中仍有一丝丝郁结,见到楼至韦驮,那一丝的不虞也疏解干净。缎君衡想,人生一直都是一场豪赌,只愿自己可以周全自己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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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阴界因为只有王族的体质可以平衡地气,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想要造反,毕竟,把王干掉了,中阴界也毁了,一个毁掉的中阴界,占领有什么意义?
于是太子可以安稳的继承他的中阴界之主的位置,有恃无恐。
初初见到太子,只觉得太子气势非凡,下一秒,缎君衡对于太子就只有一个评价,这是一个熊孩子!
而且是一个带着点精神病的熊孩子!
“缎卿的能力不凡,想来将来定会继承缎家灵狩之位啊!”
“太子赞缪了,缎君衡能力平凡,全赖父亲的推荐,才能得见天颜,已经是万幸了。”
“诶?缎卿的意思是,你不配做孤的老师吗?”
“这……全蒙王上不弃,缎君衡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子翘着二郎腿,挥挥手,“你的血在王族的手里,要你的命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啊!”
缎君衡:“……”呵呵!
“来,把酒端上来!”太子对仆人招手,“用孤新得到的酒杯。以此祝咱们师生相敬,君臣相得。”
缎君衡看着人头酒杯,忍不住低头抽抽嘴角,抬头时,已经面带感激的微笑,“多谢太子赐酒。”
楼至韦驮再次来到时,缎君衡已经当了两个月的太子师,看着缎君衡的样子,楼至韦驮十分肯定道,“你不欢喜。”
缎君衡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脸,“咦?难道我没有在笑吗?”
楼至韦驮摇头,“在笑,但是眼神不对。”
“诶?看来缎某的修行还是不到位呀,下次争取眼神也正确。”
楼至韦驮皱起眉头。
缎君衡转移话题,“上次你言道要闭关,完成了吗?”
说道修行之事,楼至韦驮的话就稍稍多了一些,“有一点进展吧,其实这次闭关还未结束,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再次来到这里。”
自上次入定,见到灵台上的石莲,楼至韦驮就一直试图再次入定,因此而选择闭关。他与师父谈起,师父也未见过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楼至韦驮自己的机缘,果然他佛缘深厚。但是,大概越想做到,越是求而不得,闭关显然没有效果。
而且,他也有些担心缎君衡,这倒是顺了他的心意,让他顺利的再次魂游中阴界。
缎君衡眼睛一眯,这次是真的笑起来,“还用说嘛,肯定是因为昙华想我了!”
修佛者不言诳语,楼至韦驮扭头看向四周,“这是你在皇宫中的房间。”
咦?没有否认!缎君衡愣了一下,决定照顾好友的面子,顺从的转移话题,“是啊,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
楼至韦驮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对于房间的好坏并没有什么感觉,因此反问道,“不知道,这里很好吗?”
缎君衡叹口气,顺势往楼至韦驮身上靠,“一点也不好,特别的无聊!而且啊,每天都要斗智斗勇,太子不想上课,我还要自学易容术假扮成王,吓他来准时上课!”而且每天面对脑洞巨大的太子,心好累!
楼至韦驮反应迅速的躲过去,缎君衡直接摔到楼至韦驮身后的床上。
缎君衡:“……”
楼至韦驮:“阿弥陀佛。”
缎君衡直接倒在床上不起来了。
楼至韦驮点头,“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昙华……”闷闷的声音传出。
“恩,我在。”
“再念经给我听吧。”
楼至韦驮坐到缎君衡身边,双手合十,开始轻吐梵音。
太子是个神经病,具体表现在没事喜欢杀个人,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但好在将来也能当一个称职的王,对于大事上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喜欢给人下马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算是成事的一种方法。
唯一可惜的地方,当就是君臣之间难有善果了。
缎君衡只为太子讲学半年,就提出辞职,借口是父亲身体愈加不好,要回去侍奉。
本来,重点也不在于讲学,而在于通过成为太子师,将血奉上,向王显示自己的忠诚,以此达到顺利接任缎家族长之位的效果。
而且,这半年足以让王与太子知晓缎君衡的能力,以后也方便缎君衡行事。
王也就没有挽留,十分爽快的将人放走。
时隔半年,再次回到缎家,缎君衡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屋中微有灰尘,大概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他看着摆在书桌上的琴,广袖一挥,抹去尘迹,坐在那里,忍不住想起楼至韦驮,手轻轻拨弄琴弦,叮咚优美的琴音响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哈,下次昙华来,就教他这首凤求凰吧!”缎君衡面带狡黠的笑容,至于曲名,就不告诉他了!想来好友也不会执着于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