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千年雨

4、章四 红潮

　　刚刚要打坐的楼至韦驮打了个喷嚏，然后就愣了，自从修行有所小成，已经很久不会生病了，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
　　恩，大概是坐下的时候嗅到灰尘了，楼至韦驮找到答案，闭目打坐。

　　这段时间，闭关一直没有得到楼至韦驮想要的结果，他大概明白自己的心不静，急于求成只会失败，于是放空自己，静下心来，希望重拾最初的修行之心，不再执着于功成。
　　这次，他成功的再入识海，看着灵台之上的石莲，距离他尚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心知识海中的距离，不是用脚能走到的，于是，他在识海中摆出相同的姿势闭目入定。

　　在楼至韦驮入定之后，石莲上有点点金光飘入楼至韦驮身上，一朵石莲在他身下渐渐成型。
　　在楼至韦驮睁眼之前，身下的莲座已经消失不见，楼至韦驮看着远处的石莲，默念佛号，这五朵石莲总给他一种无限熟悉之感，楼至韦陀忍不住向前一步，再次踏空，从入定中醒来。
　　“执着此身，遑论此身，执着成佛，遑论成佛……”楼至韦驮心有所悟，静如止水，再次闭目打坐。

　　察觉到环境的变化，楼至韦驮心知自己又到了中阴界，睁开眼时，只见缎君衡正在舞剑。
　　君子之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楼至韦驮更喜欢近身之战，未曾对剑法多有研究，但也能看出缎君衡的剑法十分高超。
　　见缎君衡还要再练一会，楼至韦驮盘膝而坐，闭目默念佛经。忽而后背一暖，正是缎君衡与他靠背而坐。
　　剑被随意的插在地上，缎君衡放心的将重量压在后背那人身上，闭目休息。
　　良久，楼至韦驮肯定的说道，“你累了。”
　　缎君衡轻笑一声，“哈……舞剑而无琴声相伴，缎某当然没有兴致了。都怨昙华你不配合。”
　　楼至韦驮不语。
　　缎君衡享受片刻的平静，然后解释道，“我义父病亡了。”
　　“节哀。”
　　缎君衡无奈，“大师，你作为和尚，应该多说几句开导我呀，太不称职了！”
　　楼至韦驮认真的解释，“我所修为负业法门，超度亡魂，非我所长，而且，我对于中阴界的超度方式也不了解。”
　　“安心，我义父也是天命已至。”缎君衡对于生死之事看的很开，义父病亡，他确实有些伤心，但也仅仅是有一些而已，毕竟义父求仁得仁，更重要的是完成义父的心愿。
　　即使，这个心愿完全违背了缎君衡自己的心。

　　“你要继承缎家吗？”
　　“是啊，我以后可就是缎家族长了。”
　　楼至韦驮却并不想恭喜缎君衡，他知道缎君衡对于成为族长并不开心，但也不排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头衔。
　　缎君衡却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未竟之言，“其实，缎氏作为中阴界五大控灵家族，灵狩之名，即为守护，若缎某真能守护住中阴界，也不枉此生。”
　　“中阴界一直紧守境界之门，封锁境界，会有什么危机吗？”楼至韦驮不解道。
　　缎君衡想了想，站起来，然后，将手递给楼至韦驮，“你来中阴界这么多次，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来都没有出去见过中阴界的风景吧。”
　　楼至韦驮借着缎君衡的手起身，点头。
　　“所以，昙华，我们私奔吧！”
　　楼至韦驮：“……”
　　“走啦走啦。”
　　正当楼至韦驮犹豫着是应该一掌劈过去，还是一脚踹过去时，已经被缎君衡拉着走了不短的距离，鉴于机会已失，只好随那人一起。
　　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任何人，楼至韦驮有些奇怪，“此时正是白日，为何不见有人影？”
　　缎君衡说道，“我带你去见识一番，你就明白了。”
　　两人走到了郊外的某处，只见无数红色飞虫呼啸而过，急忙躲开。
　　“这就是红潮。”缎君衡指着不远处的红色飞虫，“是中阴界特有的一种灾祸。这些红色的虫子，聚集而生，成群结队的飞掠过中阴界，所到之处皆吞噬殆尽，只余白骨。”
　　“这……”
　　“更主要的是，红潮不分昼夜。我曾经一试，所掌控的灵能却难以灭除如此大范围的红潮。”
　　“那平常中阴界的子民要如何生存？”
　　“只能在红潮来临时躲入洞穴等封闭之处，待红潮飞过后，才能出来。”
　　“这便是你一直悬心之事。”
　　“是呀，其他的方面皆易解决，唯有红潮，始终是祸患。”
　　“总会找到办法的，一日不行，便千日，我相信你。”
　　缎君衡无奈道，“昙华你对我的信心倒是很强，不过，我确实会尽力的！走吧，你身份不能暴露，我们还是回缎府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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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楼至韦驮回到房间，缎君衡突然想起一事，“昙华，你等我一下，很快！千万不要现在就回去啊！”
　　楼至韦驮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是否回去非我能定……”
　　缎君衡：“……”这么好的气氛不要说煞风景的话呀！算了，“恩恩，我很快就好！”
　　说着就走到屏风之后。再出来的缎君衡，换了一身紫色的新衣服，张开双手转了两圈，对自己竖起大拇指，“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在缎君衡转圈时随之飞舞的袖子甩到自己脸上之前，楼至韦驮机敏地先行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是我接任族长的时候要穿的衣服呀，昙华你又不能来参加，所以我先穿给你看！”
　　楼至韦驮认真想了想，说出了第一感官，“感觉太多层了。”
　　缎君衡：“……”
　　楼至韦驮补充一句，“日常穿着不会不方便吗？”
　　缎君衡：“……”似乎听到了胸口中刀的声音！

　　缎君衡放弃了，“没办法，毕竟缎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族长还是要穿的有气势一些的。”
　　楼至韦驮想了想，安慰道，“挺好看的！”
　　缎君衡感动地问道，“真的？”
　　楼至韦驮点头，“只是你手上拿着一个骷髅做什么？”
　　缎君衡挥了挥手上的水晶骷髅，“这个？这是我选择的法器，有很多用处哦，平时与人见面，手上拿着骷髅可以吓唬人。战场上，可以用它来收集死灵，收集鬼气灵气，还有尝试用它来收红潮等等。平常可以用来当杯子，喝酒啊果汁呀都没问题。”
　　楼至韦驮顿时有些嫌弃，“装过虫子再装水？”
　　缎君衡扶额道，“我会刷干净的……”
　　楼至韦驮十分怀疑地看着缎君衡。
　　缎君衡想了想，补充道，“如果在你面前用它喝酒的话……”
　　楼至韦驮：“……”

　　缎君衡转移话题道，“今日难得你可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
　　楼至韦驮算了下时间，确实比之从前有所增加，“确实……你成为缎氏的族长之后，就要入朝了吗？”
　　缎君衡摇摇头，“只是继承灵狩之位，是否入朝为官，要看王的意思，我想可能要稍稍等一段时间，毕竟王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也许他会选择在太子登基之后，由新任王召我入朝。你呢？”
　　“我大概很快就要出去游历了。”
　　“游历？”
　　“嗯，遍访天下寺庙，了解所有法门。”
　　“你不是已经有自己修行的法门了？是因为有疑虑吗？”
　　“非也，”楼至韦驮摇头，“只有了解其他，才能更坚定自己的路。”
　　“但是……”缎君衡优先想到了安全的问题，“若你游历之时，神游到这里，会不会有危险？”看楼至韦驮面无表情，缎君衡叹口气，“昙华，你不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没想过。”
　　“……”

　　缎君衡拖着腮沉思，开始想办法，“带着随从随身保护吧！”
　　楼至韦驮无奈的指着自己，简单明了的反驳，“和尚。”
　　“那还是学会设置防御结界更好……”
　　“事出突然。”摇头。
　　“那制作一个防护用具呢？中阴界这种法器倒是不少。”
　　“和尚，灵体，带不走。”
　　“……”缎君衡换个姿势趴在桌子上，然后猛然抬头，“虽然中阴界的都是灵力法器，但是，不代表佛力没有法器啊，能量都是想通的，同样的做法用不同系统的力量而已。”
　　楼至韦驮：“……”啊？
　　缎君衡笑起来，“因为我答应义父，让缎家子嗣可以平安的退出朝堂，所以最后整个缎家只可能剩下我一人，我早就想好了办法，所以一直将重心放在制造灵武之上。”
　　楼至韦驮看向缎君衡，浅灰色的眼眸自带的冷漠被疑惑冲淡了不少。
　　“意思就是，”缎君衡笑嘻嘻的说道，“昙华，我要教你制作灵器。”
　　楼至韦驮：“……”
　　“嗯……本来打算先教你弹第一首琴曲的，我曲子都选好啦，不过还是安全更重要，一定要学会了才可以出游！”
　　楼至韦驮默念一声佛号，张口就要拒绝，却被缎君衡打断，只见缎君衡拉起楼至韦驮，“走啦走啦，我先教你如何选承载灵力的材料。”
　　楼至韦驮皱起眉头，复又放下，算了……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