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倒霉女主最致命》桃枝儿

14、真相解 药师出手

　　地洞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寒之气，杨过落地时屏气凝神，悄然无声，所以洞内三人并无察觉他的来到。
　　恶臭的源地，坐着一位衣着破烂的老者，伏在他腿上嘤嘤哭泣的女子正是那公孙绿萼，她不断的低唤着“娘”。
　　难道这老妇人是公孙止之妻？
　　书房里的地道下关着自己的结发之妻，这公孙止也够无耻了。
　　杨过掩身在一旁细细听着，老妇人在确认了公孙绿萼的身份后又开始盘问耶律齐，听得他是为绝情丹而来，不由分说便以枣核攻击。
　　耶律齐的功夫不如裘千尺，一连闪过两颗枣核，第三粒却直冲他膝下三寸而去，洞内光线黑暗，他一时无察。
　　正当裘千尺自信欲得逞时，一枚石子击中了枣核，同时一道白影站到了耶律齐的身边。
　　“杨兄弟。”
　　“你是何人？”裘千尺警惕地望着杨过，这人是何时来到？她竟丝毫不察。
　　“娘亲，他们二位不是坏人。”公孙绿萼急忙拉住裘千尺的胳膊劝道，“耶律公子与杨公子是一同前来求药的。”
　　求药？既是正经来讨要，又为何会落得来着地洞里？裘千尺嗤笑一声，并不在意女儿所言。关于绝情丹的数量，裘千尺是再清楚不过了，而她也正是因为绝情丹而被丈夫暗害，关在洞里多年。目前绝情丹世上仅有一颗，岂能随意被两个小子拿了去？
　　“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晚辈助您先离开此地。”耶律齐早在公孙绿萼她们母女相认时已仔细观察过这里的环境，他拍了拍杨过，又指指周围的藤条，示意他可以从洞顶爬出。
　　依照杨过功力，又有藤条借力，攀爬而出并非难事，只是这儿还有不会功夫的公孙绿萼和双腿残废的裘千尺。
　　到底承了人家姑娘的情，杨过点头表示同意，愿助她们母女出去。
　　无奈裘千尺的防备心太重，等杨过将吊篮放下来后便一把推开公孙绿萼，提出自己要率先离开。
　　耶律齐心中不忍，上前将公孙绿萼扶起，低语安慰了几句，“你母亲长久居于此地，心中难免郁结，一时无法疏解，你不必介怀。”
　　公孙绿萼本性善良，岂会在意这些？耶律齐的体贴让她心中一暖，便冲耶律齐一笑，“多谢耶律大哥。”
　　等他们四人都从洞里离开后，公孙绿萼才注意到谷内有浓烟飘出。
　　火势没有及时控制，除了公孙止的书房之外还一连烧了几间屋子，虽然公孙止被樊一翁舍命救出，却毁了一双腿。
　　听闻这个消息的公孙绿萼匆忙赶去了父亲身边，而裘千尺却发出了低沉的笑意。
　　公孙止此人卑鄙无耻，又与蒙古人勾结，本来死不足惜，但他又是公孙绿萼的父亲，耶律齐轻叹一声，以示惋惜，想必蒙此大劫，将来也是废人一个，不能再作恶。
　　想来也是可笑，这样一对心狠手辣的夫妻，竟生出了公孙绿萼这样恪纯的女子。
　　公孙止悠悠转醒时望见了三步外狞笑的裘千尺，再得知自己双腿已废，不由心中怒意滔天，竟是不顾弟子阻拦，劈手夺去一人手中兵刃，直朝发妻投掷而去。
　　裘千尺轻易闪过，回以枣核，直击公孙止脉门，“公孙止，如今你已是废人一个，还妄想逞凶？”
　　一向风流的公孙止望向面前眉目可怖的女人，又看向自己已废的双脚，不由心中悲凉不已，拂手推开公孙绿萼，飞身上前扯住裘千尺就往火场里去。
　　纠纠缠缠了一辈子的两个人，顷刻间被吞灭。
　　公孙绿萼被公孙止推出去数丈，险些摔入情花丛中，幸得耶律齐相救。
　　这场火，终究是因杨过而起，但最后的结局是公孙止所选，也怨不得旁人。公孙绿萼在他们二人的劝说下同意烧去所有情花，让这毒物与绝情谷的主人一同去了。
　　绝情谷之地已经被蒙古人踏访，恐怕将来也难以平静，耶律齐不放心将公孙绿萼一个弱女子留在此地，便诚邀她一同前往襄阳去见郭芙。

　　等他们三人准备妥当，刚一出谷就被一青衣老者拦住了去路。
　　那人不由分说直击杨过面门，杨过苦笑，自知不敌，勉强过了两招，又强撑着与那人对上一掌后便被对方一掌打出数丈。
　　耶律齐与公孙绿萼都被这惊变吓了一跳，急急下马去查看杨过的伤势。
　　杨过轻轻摇头，示意二人自己无恙，同时朝向自己走来的青衣老者喊了一声“外公”。
　　黄药师不答，沉着脸走向杨过，说道，“脱下软猬甲。”
　　“……是。”
　　在比武之时郭芙硬是要杨过穿上的软猬甲，一直在他身上。
　　这是桃花岛的宝物，从前是黄蓉在用，后来给了郭芙，杨过既拒了与郭芙的婚事，也不该再穿着它。
　　杨过强撑起身子解下软猬甲还给黄药师，眼瞧着黄药师欲再次出手，杨过赶忙叫道，“外公且慢，待我将这绝情丹交到芙妹手中后，要杀要罚任由您老人家处置。”
　　“这是何物？”
　　“外公不知芙妹中毒一事？”
　　黄药师还真不知道郭芙中毒，他之所以会寻到这里，是因为听说了杨过当众拒婚。
　　在郭靖黄蓉离开了桃花岛之后黄药师又折返了回去，偏巧在黄蓉的信送达前两日他才从岛上离开。
　　刚一上岸就听闻过路的几个江湖人士说起大侠郭靖的爱女被其弟子当众拒婚一事，而且言语之间多有侮辱郭芙之意。还有一人信誓旦旦说自己就在场，当时那杨过态度决绝，而且眉目间怀有恨意，指不定是那郭芙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这事可当真？”
　　“我亲眼所见，自然当真。”
　　“你们说，那郭大小姐今后还怎么嫁人？”
　　“天下间谁不想当郭大侠和黄帮主的女婿，依我看，就算那郭大小姐名声再不好，求娶她的人照样多的是……”
　　……
　　话音未落，这人已飞出去数丈，身子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口中呕血不断。
　　同座几人也在未来得及反应之中便同样飞了出去。
　　这几人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留下他们一条命在，黄药师也算手下留情了，但身为习武之人，竟对一女子名节之事嚼舌根，施以惩戒也不为过。
　　黄药师的脸色此刻已是寒到极点，好个杨过，亏得郭芙从小就处处维护他、为他打算，他竟然做出如此侮辱郭芙之事。
　　由此，黄药师才沿路追踪杨过至此，大有杀了他为郭芙雪耻之意。
　　听得耶律齐帮忙解释，黄药师才知郭芙竟中了毒了。
　　“小子，姑且信你一回。”黄药师夺过杨过手里的白瓷瓶，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以内力将一枚针推入他体内。
　　“嗯……”杨过知晓附骨针的威力，却不防还是痛疼难忍闷哼了一声。
　　“三日之后，前来襄阳向芙儿请罪。”留下这一句话后，黄药师已经不见了踪影。

　　以黄药师的脚程，加之他又挂念郭芙，不日便抵达襄阳。事关郭芙性命，他到底慎重些，研究了一番之后才将绝情丹喂给郭芙吃。
　　“多谢外公。”郭芙不知解药由来，还以为是黄药师替她取到，冲外公柔柔一笑。
　　“可感觉好些了？”
　　郭芙试着让内力游走一周，发现异常顺畅，惊喜地点点头，“运气舒畅不少。”
　　“那便好了。”黄药师取出一白瓷瓶给郭芙，“这里是十粒九花玉露丸，你暂且不要服用，恐与绝情丹药力相冲。你中毒日久，身子需要好好调理，待毒素全祛之后再服用。”
　　“谢谢外公。”
　　“还有……”黄药师取出软猬甲，“穿上，若再让我瞧见你将它给了别人，你便不要再叫我外公。”
　　黄药师是有些恼的，当年黄蓉都不曾将这宝贝给郭靖穿过，没想到这个外孙女，胳膊肘拐的更厉害了。
　　“是。”郭芙知晓黄药师脾气不好，想问问关于杨过的事，又不知怎么开口，拿着软甲揉啊揉的，一脸担忧。
　　“哼。”黄药师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冷哼一声朝外走去，出门之前终于提了一句，“那小子还活的好好的。”

　　在黄药师的调理之下，郭芙身子日渐大好，黄蓉也放下心来专心待产。
　　临近预产期，郭芙每日都要陪着母亲在院子里走上一圈，每当这时候她总有被人窥视的怪异感觉，但环顾四周，却又无人靠近。
　　“怎么了？”黄蓉察觉出女儿的异样，握着她的手询问，“在瞧什么？”
　　“没什么。”郭芙拾起一个橘子边剥皮边问，“爹已经接连好几日没回家了，是否蒙古人势头过猛？”
　　“唉。”
　　黄蓉轻叹一声，不愿女儿刚刚身子恢复便为此忧心，但身在襄阳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还不止如此，我一直怀疑襄阳城内恐有奸细，否则蒙古人来的不会这样快。”
　　“奸细？妈妈可知是谁？”
　　“城内如今除了一些不愿逃走的老百姓之外都是各大帮派的弟子，若要仔细查找，难免动摇军心，我也不知……究竟是谁。”
　　“会不会……”郭芙心里一惊，“当日蒙古人将百姓推在阵前，爹冒死开城门让百姓入城，那时候进来的，也许不是大宋百姓？”
　　此一事，黄蓉自然也想过，但那些百姓数以十计，根本无从查起。
　　“守城一事有你父亲，还有你外公也在襄阳，你不必过于担忧，为娘就快生产了，到时候还要依仗你照看这个孩子。”
　　郭芙摸了摸黄蓉的肚子，没敢直白告诉她，这里有两个呢，“妈妈，夜深风凉，进屋吧。”

　　她们母女回屋后，掩身在走廊后的杨过转到石桌前，拿起了郭芙剥了一半的橘子。
　　他真如黄药师所言，在三日内赶到了襄阳，却并非为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忧郭芙的状况。
　　他也想亲自与郭芙说说话，但郭芙身体刚好，短期内不能接受刺激，杨过只好终日到城墙上去打发时间，只有晚上才敢偷偷回来瞧一瞧郭芙。
　　在他回来的第二日，郭靖黄蓉便与他恳谈过，将当年杨康之事据实以告。
　　杨过听完后，只觉五脏六腑像是被人以内力震碎了一般痛疼难忍，他竟因为一个误会而让郭芙受尽委屈。
　　“郭伯伯，郭伯母，都是过儿的错，你们二位要杀要罚，过儿一力承担。”
　　郭靖怎忍杀他？自然是亲自将他扶起，好一番劝说，“此事也不全然错在你，我与你郭伯母一直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你当年的事，这才让你听了几句去生出误解，至于芙儿，她从小待你就好，怎舍得让我们罚你？”
　　郭靖有心偏颇杨过，黄药师却不以为然。当众拒婚，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大的侮辱，无论是否事出有因，决不能轻易饶。
　　杨过也自知负了郭芙一番情谊，自觉去见了黄药师，让黄药师不必取出附骨针，他自愿以此为戒，若将来再有对郭芙不好，尽可取了自己性命。
　　黄药师听闻有几分动容，看他这会儿的表现到还是个硬汉子，便允了他去。
　　至此，杨过又过回了几个月前的日子，明明就在郭芙身边，却没有理由好好与她见上一面。
　　苦涩的笑凝在嘴角，杨过不禁向黄蓉的房间望去，因为那里传出了一声惊叫，紧接着郭芙推门而出，似是没看清院中站着的是谁，便匆匆忙忙喊道，“快去叫大夫，我妈要生了。”
　　府内的人刚刚歇下就被一阵混乱吵醒。
　　郭芙陪在床前给黄蓉擦汗喂药，紧张的手忙脚乱，“怎么办？怎么办？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啊？”
　　黄蓉好笑，取过女儿手里的毛巾反过来替她擦汗，“产道还没有打开，你急什么，当年你不也是这样生下来的，别怕。瞧瞧你，比我还激动。”
　　郭芙握着黄蓉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压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妈，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你生，是我生。”
　　“呵，傻丫头啊。”
　　好在黄蓉身体不错，还有经验，很快便产下一个女婴来。
　　郭靖偏偏在这时候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金轮法王带着几个江湖败类闯入了襄阳城来，直冲这座府邸而来。
　　在院内正担心女儿的黄药师一甩袖子，立起身来，“一帮宵小，不足为据。靖儿，你在这里陪着蓉儿生产，我去解决了他们。”
　　“外公。”杨过几步追上黄药师，与他一同朝外走，“我来帮您。”
　　黄药师瞥他两眼，不点头也不拒绝，足底用力，运气朝府外而去。杨过苦笑一下，努力追上他老人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