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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寻解药 再探毒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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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毒发过一次之后,郭芙明显感觉身体被掏空,尤其在知道自己不能再思念杨过之后,她的生活变得无比无聊。
正当她第三十一次将整理好的行礼翻乱打算重新折时,武敦儒突然匆匆推门进来,“师妹,不好了,刚才我和修文去绝情谷附近想要打探消息,听到公孙止送潇湘子他们几人出来时尼摩星说几日后蒙古大军要进攻襄阳。”
“我们要立刻通知爹妈做好准备。”郭芙翻出盘缠塞给他,“我现在赶不了路,你们快去襄阳城。”
“可是你……”
“武兄不必担心,在下会将郭姑娘平安的送回襄阳。”耶律齐侧开身,让周伯通进屋,他昨夜出去了一夜,正是去寻找师父了。
“小丫头,我听齐儿说你中毒了?”
周伯通拉起郭芙的手似模似样号了半天,突然出手点了郭芙身上几个大穴,又将自己的手掌与她的相贴,郭芙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内力进入到自己体内,游走了一圈,“周伯伯?”
“别分神。”周伯通在郭芙身后坐下,双掌贴在她后背,控制着传入她体内的那一股内力时而分散时而聚拢。
过了好一阵,周伯通才收掌起身,“好了,你的毒已经被我压制住,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你切忌一点,近期千万不能动用内力,否则这毒性会反噬的更猛。”
“多谢周伯伯。”
“真烦人。”周伯通最烦这一套,推开窗子直接跳了出去,声音远远传来,“老顽童走了,齐儿可要照顾好这个小丫头。”
“师父放心。”等耶律齐扑到窗边的时候,周伯通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得知郭芙的毒性暂时不会发作,武敦儒才放心地带着弟弟修文快马离去报信。
午饭之后,郭芙想着父母身在襄阳,心急如焚,等不到第二日,赶快理好东西去找了耶律齐,“耶律公子,麻烦您了,我们这便出发吧。”
“郭姑娘。”他顿了顿,“其实昨日在去绝情谷的路上我一直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我想,杨兄弟应该一直就在你身边不远处,所以才能那么及时的救了你,不如你……”
“算了。”郭芙惨然一笑,“以他的功夫,只要不想见我,我就是翻遍了方圆十里,也找不见他。”
一直以来主动权都不掌握在她手里,不是她要不要找杨过,而是杨过要不要让她找到,很显然结果是不想。
耶律齐身为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轻叹了一声便去唤了两个妹妹启程前往襄阳。这一次却是他料错了,因为自绝情谷离开后杨过就没有再出现在郭芙周围过,他独自一人跑到了一个荒野里头去发泄。
在去襄阳的路上,郭芙不断看到有流民在迁移,她前去找了丐帮弟子打探才得知蒙古人抓了很多百姓,说是要推到阵前去挡箭。
“他们,一贯如此。”听到消息的耶律齐毫不意外。
“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回襄阳。”郭芙着急欲起身,刚立直了身子就觉眼前一阵晕眩。
“郭姑娘。”
耶律齐稳稳扶住了郭芙,却见她已经晕了过去,可叹自己功力不足,又不懂医术,探上郭芙腕脉,只觉她内息紊乱,便立刻带着她赶往襄阳城。
就这么躺着,看云朵一片片飘过,溪流声滴滴答答,星辉代替了西山下最后一抹红,可惜了,今晚没有月亮。
任由马儿在身侧打着转,杨过仿若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在野外接连躺了好几日。
他不愿醒来,更不想去面对。
自小善待自己的伯父伯母竟是杀父仇人,自己认定的未婚妻子也不断编织谎言对自己隐瞒,他们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愤恨,难过,不可置信……所有的负面情绪在那一刻统统爆发出来。
当他头也不回的丢下那个满脸泪痕的姑娘时,心若刀绞,但回去再面对她,依旧如鲠在喉,找不到一个两全之策,他只能躲。
只有在天地间给予的宁静能稍稍安抚他的心。
晨昏交替,不知躺了多久,打断这份静谧的是一双雕儿,它们是郭芙的爱宠,自然也与杨过亲近,它们在此,是否意味着郭芙也在附近?
杨过拍去身上的草屑,任由雕儿落在自己肩头。
久等不见有人靠近,杨过这才瞧见雕儿的脚上绑了布条,上头透了墨迹,似乎是写了什么。
“你们是来传信的?”
等他取了信,雕儿才从他肩头离开。
写信的人是黄蓉,上面寥寥几句话,自然不能详尽当年旧事,只说让他即刻前来襄阳,到时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以及在末尾处的一句“芙儿中毒,危在旦夕,速回相见”,让杨过的心几乎提到嗓子口。
芙妹中毒了?难怪自从绝情谷一会后再未见到她追着自己而来。她如今怎么样了?是什么毒?可有解法?
杨过收起布条,翻身上马,朝空中盘旋的雕儿吹了声口哨,迅速往襄赶去。
且说郭芙自那日在城外晕倒之后便一直未曾醒来,黄蓉从耶律齐口中知晓爱女所中之毒极为狠辣,心痛不能自已,显着伤了腹中的孩子。
她立刻让丐帮弟子将消息传递给黄药师,希望父亲能及时赶来相救,又让雕儿去寻杨过。
黄药师一向难觅踪迹,即便是丐帮弟子也难以寻其踪影,率先赶来的是杨过,但他却在进城前被耶律齐拦下了。
“杨兄弟。”
“嗯。”
杨过勒住马儿,冲他点了一下头。
耶律齐将郭芙中毒的经过,以及情花毒的厉害之处悉数道出。
杨过一愣,随即问道,“芙妹毒发了几回?”
“暂未毒发,我师父虽用内力暂时压制住郭姑娘的毒,可她……”耶律齐轻叹一声,“她忧思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只怕再拖下去,等毒素压制不住爆发出来,致命不过顷刻而已。”
已经如此严重了?杨过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解药在绝情谷?”
“黄帮主已经派人去寻黄岛主,她让我在此等你,与你同去绝情谷取解药。”
黄蓉倒是会打算,不过此刻什么也比不上郭芙的性命来的重要,杨过朝襄阳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掉转马儿,与耶律齐一同前往绝情谷去了。
许是心有灵犀,杨过刚到襄阳附近郭芙便醒了。
黄蓉被她细微的咳嗽声惊醒,急忙倒了水来,“芙儿,你现下感觉如何?可有哪儿难受的?告诉妈妈。”
“妈——”郭芙一见黄蓉就哭了,连水都来不及喝就往她怀里扎。
“乖女儿,你受苦了。”
“……襄阳,蒙古人的军队如何了?”
“有你爹,还有几位叔伯在领军镇守,你就不必担心了。”
“那些百姓……”
黄蓉说的有些犹豫,“你爹爹……救了一部分。”
救了一部分,说明还有一些没能救到。战乱起,在上位者的争权游戏中,最为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郭芙垂眸不语,心里满是悲凉,到底还是没能阻止。
黄蓉扶着郭芙靠坐起来,瞧女儿憔悴的小脸可真真心疼极了,再次将温热的水仔细送到她口边,“妈已将让人去寻你外公了,你别怕。”
“嗯。”咽下温水,郭芙觉得干涩的喉咙舒爽不少。
情花毒的解法,她是知道的,先前忧心襄阳之困,没空去寻,现下母亲临盆在即,她不忍母亲担心,只好半真半假说道,“妈,我和耶律公子追着周伯伯进绝情谷之前曾在外逗留过,我发现情花似乎很怕在谷外的一小片毒草。”
万物相生相克,情花有毒,解毒之物必在不远。这个道理黄蓉自然明白,她急急追问,“是什么毒草?”
“断肠草。”
情花之毒并不常见,但断肠草绝不罕有,许多人都知道这等毒物的毒性之可怕,仅凭着郭芙的说辞,黄蓉是断不敢让爱女轻易尝试的。
“且先等等,周大哥用内力封住了你的毒性,暂时不会有危险,等你外公来了再说,他看遍天下医书,就算是要用断肠草解毒,也要知道准确的用量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好。”
杨过与耶律齐脚程快,加之挂心郭芙的身体,两人一路不停歇,昼夜赶路,不日便到了绝情谷之外。
“杨兄弟,绝情谷中毒物丛生,进入之时千万小心。”
“多谢。”杨过冷眼看着那一片鲜红的花朵,心想着等拿了解药便一把火将其烧了,免得再害了旁人。
公孙止为人奸滑,上门硬取只怕又会着了他的道儿,耶律齐转念一想,脑中浮现那抹浅绿的身影,不由弯了下嘴角,示意杨过跟紧他。
以他二人的功力避开绝情谷弟子再简单不过,只是里头房屋众多,装饰雅致不说,还都有花草围绕,寻觅多时才找到公孙绿萼的闺房。
公孙绿萼虽是大小姐,但母亲已逝,父亲宠爱新纳姬妾,她在谷中的地位并不高,就连许多地方都不能随意走动。
乍见屋内闯入两个大男人,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耶律齐上前一步轻轻掩住了她的口,轻声道,“公孙姑娘勿怪,在下耶律齐,那位是杨过,我二人绝无伤人之心,前来贵谷只为求解药。”
公孙绿萼还记得他,那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起初她还以为耶律齐与郭芙是一对,后来瞧见郭芙紧抱着另一名男子,又追着他而去,公孙绿萼只觉一头雾水,这两日闲来无事总想起他们几位“不速之客”,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了。
“耶律公子。”公孙绿萼朝耶律齐微微颔首,往他身后望去,只见被他称为“杨过”的男子正是那日郭芙所拥抱之人,微微一惊,她转而问道,“不知二位是求何解药?”
“郭姑娘不慎被情花刺中,中毒已半月,还请姑娘赐药。”
“郭姐姐中了情花毒?”
公孙绿萼微讶的模样让杨过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往前一步,朝公孙绿萼拱手拜道,“在下杨过,请公孙姑娘救……救我师妹,他日杨过赴汤蹈火必报姑娘大恩。”
师妹?耶律齐瞧了杨过一眼。
公孙绿萼托起他二人的手,“二位公子不必多礼,并非我不肯相帮,只是情花毒的解药因种种原因迄今所剩不多,唯一一颗收藏在我爹的书房里,那里爹爹一向不许我靠近,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药取出。”
“可否请姑娘带我们前去你父亲的书房?”
公孙绿萼算了算时辰,此刻父亲大概还在姨娘屋里,便领了二人出门,“你们跟紧我,切莫让人发现了。”
杨过内力高出耶律齐许多,他自愿留守在屋外,让耶律齐陪同公孙绿萼一起进屋找药。
公孙止心思深沉,连亲生女儿也是诸多防备,公孙绿萼到了屋内亦是抓瞎,连翻了几个柜子都没有找到解药,正着急之时无意间碰到了地面的开关,木板移开,没站稳的公孙绿萼惊叫一声滑落其中。
耶律齐连忙一同跃入其中抓紧了公孙绿萼的手,与她一同跌入一池子中。
在附近与爱妾调笑的公孙止听到了异样声响,急急推开身上衣裳半露的美人,起身前往书房查探。
杨过冲进屋时已经不见了公孙绿萼与耶律齐,但他在桃花岛所学奇门之术已久,对于机关暗道的排布十分清楚,循着地面敲击几下,已找到了开关。
眼看公孙止已到门口,杨过拿起一壶药酒肆意泼洒,随意从书架上抓了两本,用火折子点燃后再扔回书架上,在公孙止推门前掩身到了架子后。
书房里具是珍贵孤本,引燃的速度非常快,公孙止已来不及细细查问是哪儿走了水,赶忙奔向自己藏着的情花毒解药,这可是书房里最为珍贵的东西。
当他刚一拿起白玉瓷瓶,掩身在架子后的杨过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一掌劈在他后颈,夺了解药后也从地洞跳下,任由晕倒的公孙止独自在火势越来越大的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