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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第八章夜幕苍茫魑魅影 篡改真相陷忠良 ...

  •   夜幕下的渝州城,忽隐忽现的灯火透过层层叠叠房屋的窗户,闪闪烁烁犹如繁星眨眼。沿山修筑的道路蜿蜒曲折盘旋而上,沿路修建的店铺门前,高高悬挂着明亮的灯笼,灯笼照得店铺犹如白昼,远远望去,沿街那一盏盏灯笼发射出熠熠生辉的亮光,它们交织一起,汇聚成绵延的灯海,仿佛银河浮现眼前。山下临江的露天夜市、门口也悬起串串灯笼,民宅点亮盏盏油灯,夜幕中万家灯火倒映江中,江涛拍浪,灯火失去复明,又被滔滔江水簇拥拉长,那变化无穷的灯火勾勒出一幅幅动态的画卷,恍若天上仙境,疑是水中龙宫。此时,依山旁水的渝州城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夜景,居住在这里的男男女女避过白天的炎热,乘着夜间的凉爽,闲情逸致,逛街选购,整座城市喧嚣热闹起来,购买货物的人们,你来我往,络绎不绝,呈现出山城夜市的繁华。
      临江的好吃街上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空旷的场地摆满了桌椅,围桌而坐的人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边摆谈边品尝美味佳肴,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正冒着滚滚热汽,秋老虎的闷热天,围着火炉吃火锅,大汗淋漓的人们滋滋有味地吞咽着现涮的美食,呈现出山城特有的美食场景。
      各店的小二彼此吆喝,招徕顾客:“一文钱的叶耳粑,二文钱的牛肉面,三文钱的烩饭,四文钱的回锅肉,五文钱的鱼香肉丝,六文钱的水煮肉片。”
      “当家菜哟泉水鸡,你看中的活鸡,当场表演,一鸡三吃哟,不满意不要钱!”
      “麻辣烫哟,麻辣烫,色香味具全的麻辣烫!”
      “辣子鸡,辣子鸡,歌乐山的辣子鸡,不正宗不要钱哟!”
      那悠扬、顿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它们汇合在一起犹如银铃般彼此撞击,清脆地流泻在这秋伏天的夜晚,也成为小吃街的风景线。
      诸葛无双他们饥肠辘辘地穿行在储奇门沿街的夜市,寻找客栈,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麻辣卤肉固有的香味,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来到好吃街,只见一座客栈当街而立,巴山客栈几个金色草书写在黑色的牌匾上,格外醒目,一阵阵酒肉香气从客栈中隐隐传出。
      又饥又渴的诸葛无双等人来到巴山客栈门口,店小二连忙过来招呼,他微笑着问道:“客官住店?”诸葛无双点点头。店小二先行引导薛梅和柴禾大娘走进了客栈,随后的诸葛无双将马匹递给站在门口的客栈马夫,嘱咐拿好料饲喂马匹。柴禾大娘瘸着脚坐在临窗的座位,她要了一壶巴山沱茶,倚着窗,边饮茶边向窗外望去。薛梅选好客房,也来到柴禾大娘座位对面坐下点菜,蓦地薛梅看见行色匆匆的红衣教圣女金邀月从窗前经过,引起薛梅心中疑虑,她告诉柴禾大娘有急事,说着匆匆出了客栈。
      红衣教圣女金邀月循着教主留下的教内记号,来到客栈,正在寻找新的记号,她看见薛梅跟在身后,谨记教主命令,不得让人发现这次任务的金邀月只好转身离开,她三转两拐,走进闹市,甩掉跟踪的薛梅。
      “潘里正,去那里?”迎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潘亮面前响起。
      低头迈方步的潘亮这才抬起头向着发声处看去,只见身前袅袅婷婷走来一位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扫向自己。潘亮想不起此女子是谁?可她那明目皓齿,风姿楚楚,妩媚动人的模样确实让人喜爱,潘亮不想失去认识该女子的机会,于是他问道:“这位萧娘,你是?”。
      “我是凤仙呀,潘里正,听说较场口出大事了。”
      “哦,这位凤娘子,刚才刺史大人已经召集我们调查此案,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事情的起始、经过。”听见凤仙莺莺呖呖娇滴滴的话语,潘亮就想与她套近乎。
      “哎哟,我的潘里正,你忙碌了一晚,不敢打搅,我去较场口看看。”凤仙看见潘亮接过话茬,她假意推辞。
      “不忙,不忙,我请客,我们去茶馆边喝茶边聊。”
      “那怎么好意思,不了,我还是过去看看。”
      “那里正在抢救踩踏受伤之人,乱糟糟的,谁也没有时间陪你摆谈。走吧,我可知道得很详细。要不,我们去布衣酒楼,那里菜肴不错,环境优美。”
      “那怎能叨扰你呢,还要你破费,不好意思,要不,你去我家,大家一块闲聊。”
      “凤娘子,你家?”
      “潘郎,我家就住在那边不远,你过去经常从我家门前经过,还时常聊天,怎么?不记得了。”
      听见凤仙邀请自己去她家,心花怒放的潘亮忙不迭回答:“哦,记得,记得,那能不记得你家呢,走,去你家摆龙门阵。”原本不认识凤仙的他,稀里糊涂随凤仙走了。
      一无所获的薛梅返回客栈,诸葛无双正在柴禾大娘住宿的房间等候,看见薛梅回来,他关切问道:“薛师妹,发现什么情况?”
      “哎,诸葛师兄,别提了,刚才红衣教圣女金邀月从客栈窗前经过,被我跟丢了。”薛梅沮丧道。
      “薛梅,发生什么事情?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出去了,桌上给你留了饭菜,赶快吃。”躺床上休息的柴禾大娘关切地说道。
      “诸葛师兄,刚才你跟踪红衣教众发现什么情况吗?”
      “薛师妹,我发现红衣教众跟踪李政刺史,为了预防不测,于是跟在她们后面,准备随时保护李刺史。护送李刺史回到官邸,看见红衣教众离开了刺史官邸,惦记着你们我就回来了。”诸葛无双将跟踪红衣教获得的情况告诉了薛梅和柴禾大娘。他看了看疲劳的薛梅说道:“薛师妹,你忙碌了这么久,也累了,吃完饭你们赶紧休息,我房间就在你们隔壁,有什么事情大声嚷嚷,我能听见,我会马上过来。”诸葛无双细致入微地说道。
      “陈老板,你大妹子在较场口被踩伤了,现在在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那里,她让我稍话来,让你过去看看。”秦松跨进陈记绳索店,将他妹子受伤的消息告诉陈俊生老板。
      “怎么?大妹子受伤?在哪家郎中?你能带我去看看吗?”说着陈老板急匆匆安排好店中之事,和秦松离开了绳索店。
      秦松带路,他们沿街直走,到岔路一拐弯就进了另一条路,在狭小而昏暗的巷子中,他们高一脚,低一步地走着,秦松带陈俊生来到一个偏僻的房屋面前,陈俊生见势不妙,转身想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苗青云现身陈俊生面前说道:“哟,陈老板呀,久闻大名,今得一见,幸会,幸会。”说着她随手点了陈俊生几处穴位,然后吩咐:“秦松将陈俊生扶进屋里。”
      木货街里正潘亮随着凤仙进了堂屋、落座,美滋滋的他心想着今天时来运转,交桃花运了,他边打量着屋内布置,边等待凤仙招待。
      “潘郎,见笑了,家里只剩巴山沱茶。”随着话音凤仙端着盖碗茶从里屋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坐在凤仙家堂屋茶桌旁的潘亮,眼前一亮,他看见凤仙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走出来,透过纱衣,隐隐约约看见那白晰玉润的肌肤,优美的曲线,丰满的胴体,犹如一段美妙的旋律让人兴奋不已。
      “凤娘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巴山沱茶。”心醉神迷的潘亮喜不自胜道。
      笑靥如花的凤仙口中说道:“我的潘郎里正,你可是木货街的父母官,有什么事情全凭你一句话哟。”答非所问的凤仙说着斜睨了一眼潘亮,那眼光似挑逗,似怂恿,暗示着潘亮。
      潘亮欣喜若狂,看着面如出水芙蓉,眉似远山含黛的凤仙,她那双大眼似瞋似睨,波光闪闪。面对如此佳丽,潘亮只喜得心痒难搔,耳热头晕,他忙不迭道:“哈哈,好说,好说,只要凤娘子开口,郎君一定照办。”此时已是心猿意马的他,心悸难耐地在凤仙面前挑明心意。
      凤仙随手将盖碗茶放在茶桌上,挨着潘亮道:“潘郎,你自称是郎君,我就是你娘子哟,我俩就将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聊聊。傍晚神策军金彪校尉采办军需去木货街陈记绳索店,他发现店里有朝廷钦犯,于是下令士兵捉拿钦犯。是这样吧?”
      听了凤仙这席话,潘亮一愣,心中寻思:怎么?她如何知晓陈记绳索店发生的情况?她为什么颠倒黑白,说出的情况与实际事实大相径庭?!身为里正的我,可要秉公说话。于是他收敛起色迷迷的目光说道:“我的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金彪所为是有人证的,他谎称捉拿的钦犯,根本不是张榜告示之人。最有发言权的可是陈俊生老板,事情发生在他店,他的伙计可是证人。”
      “嗯…嗯,管他谁是谁非,可别误了咱俩的好事。”凤仙嗲声嗲气地两手搭在潘亮两肩说道。
      面对花容月貌投怀送抱的美人,潘亮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他搭话说道:“好呀,娘子,那依你,按照你的说法举证。”
      “我的好里正,我的好夫君,木货街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可要记牢哟…。”凤仙用手勾着潘亮的脖子,喋喋私语,诱导潘亮,篡改证词。
      随着秦松进屋的陈俊生,听见咚,咚,咚,窗外传来更夫敲打竹筒报时辰的声音,更加惊慌,满脸惊悸的他望着面前的秦松,迷惑地听他叙述。
      “我再说一遍,是神策军金彪校尉采办军需去你店,他发现店里有朝廷钦犯,于是下令士兵捉拿钦犯。”秦松颠倒黑白让陈俊生说假话。
      陈俊生不解地看着秦松,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松要诬陷自己的恩人?!而且要自己说假话。“可事实不是这样,冰蚕丝绳确实是卖给客官了,那客官的名字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官府告示中朝廷钦犯标明身高不到五尺,钦犯为四方脸小眯眼的中年人;可这位客官的身高足足近六尺,寿眉下一对大眼炯炯有神,这位客官可是发如银丝的六旬老者,明显与画像不符,与告示钦犯的体貌特征大相经纬的他,怎么会是朝廷捉拿的钦犯?!”陈俊生申辩。
      “你真是个木鱼脑袋——不开窍,你想在这里见你儿子?!再不改口就请你儿子来教教你如何说话。”秦松恶狠狠地告诫陈俊生。
      听见秦松用儿子来胁迫自己改口诬陷恩人,孤立无援的陈俊生无奈道:“不要带孩子来这里,我听你们的,按照你们教的去说。”
      “这就对了,来,快快加入红衣教。”在一旁监视的苗青云过来边说边解开陈俊生穴位,她拿出一颗眩晕丸塞进陈俊生嘴里,捏住陈俊生两腮,让药丸滑进陈俊生咽喉。看着咽进了眩晕丸的陈俊生,苗青云在心中冷笑:“哼哼,被我控制了心智的你,难道还不随我摆布?!”正在此时苗青云感觉教主在召唤自己,她急急忙忙吩咐秦松:“你在这里陪着陈俊生,再教与他怎样叙述木货街发生事情的经过,我有急事出去。”说着出了屋门。
      看着凶神恶煞的秦松捏造谎言,步步紧逼自己,哇的一声,惊惧的陈俊生翻肠倒胃将药丸和晚饭呕吐了出来,嗅着这酸臭难闻的味道,瞅着地上一片狼藉,秦松不由得也干呕起来,他赶快拿手捂住鼻,离开了这房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陈俊生看见秦松离开,马上从窗户爬了出去。
      “圣教主福星高照!寿与天齐!属下叩见教主。”来到屋外的苗青云面向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跪拜行礼。
      “免礼,苗青云,整个事件经过你都查询清楚?“
      “禀告教主,整个事件属下已经查清。”于是苗青云将跟踪李政了解到的事件实情和自己如何安排秦松、凤仙去实施教主旨意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教主阿萨辛。
      “陈俊生现在改口没有?”戴着水晶面具的阿萨辛关切地询问苗青云。
      “启禀教主,陈俊生已经改口,临行时我还喂他眩晕丸,亲眼看见药丸咽下。他应该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苗青云恭敬回答。
      “潘亮改口了吗?”
      “教主,女奴凤仙去诱惑潘亮了,想来他应该听我们指挥。”苗青云揣测道。
      阿萨辛听见派遣女奴凤仙诱惑潘亮,于是说道:“是以前在嵊州剡东迷惑神策军的凤仙吗?这个女奴不错。”接着阿萨辛想到,别看里正潘亮官职微小,他可管辖木货街那一片的一切大小政务,这次较场口事件发生,一切事务归他打理,他的证词可是左右案情的关键!想到此,阿萨辛不放心地说道:“对于潘亮,不可大意,我们去那里看看。”
      “属下遵命。”随着话音,苗青云带着阿萨辛去了凤仙那里。
      被诱惑得亢奋无比的潘亮在床上神魂颠倒,脑子被激情燃烧融为浆糊一般糊糊涂涂,嘴巴犹如孩儿学语,跟随凤仙说一句学一句,完全篡改了木货街事件的真实情况……。
      正在此时,床外响起苗青云喊叫凤仙的声音,“妈拉个巴子,是谁这么不长眼,坏我好事,还不滚开!”牙牙学语,共度春宵的潘亮骂骂咧咧道。
      凤仙听见苗青云的声音,她马上将潘亮推开,抓起床上的纱衣,披在身上下床,出了蚊帐的她抬头看见戴着水晶面具的教主亲临,吓得她咚的一声跪拜在地上,双手前伸,口中恭敬地高呼:“圣教主福星高照!寿与天齐!”
      苗青云看了看披着纱衣的凤仙,笑眯眯道:“潘亮,你好艳福,这么漂亮的女奴想要吗?你加入红衣教,凤仙就是你的了。”
      看着眼前犹如尤物一般的凤仙,潘亮抢着回答:“我愿加入红衣教。”说着他下床跪拜,口中也跟凤仙一样恭敬地高呼:“圣教主福星高照!寿与天齐!”
      阿萨辛从身上取出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一颗金色的药丸,说道:“潘亮,很好,把金蟾丸咽下,你就是红衣教一员。”
      懵懵懂懂的潘亮,接过药丸,当即吞服,随之,感觉腹中有一股热烘烘的气息升将上来,缓缓弥散,遍布五脏六腑,渗入四肢百骸之中,整个人有说不出的舒服。
      凤仙看见潘亮获教主赐予金蟾丸,马上说道:“圣教主福星高照!寿与天齐!恭祝圣教主再收家奴。”
      阿萨辛接着问道:“木货街事件是怎么回事?”
      “禀告教主,傍晚神策军金彪校尉,采办军需去木货街陈记绳索店看货,他发现店里有朝廷钦犯,于是下令士兵捉拿钦犯。”潘亮将凤仙教唆的话复述一遍。
      看见木货街里正已经改口,阿萨辛放心道:“嗯,说得对,很好,明天就照这样回答,凤仙就是你的了。”
      “谢教主赏赐,潘亮感激不尽。”看着眼前的美女将归自己,心满意足的潘亮恭敬道。
      阿萨辛看着凤仙满意道:“凤仙,办事有功,本教主犒赏你两粒抑蟾丹。”说着,她又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瓷瓶,小心翼翼地从瓶里倒出两粒抑蟾丹递给凤仙。
      凤仙听见教主满意的语气,看见她赐予抑蟾丹,马上叩头谢赐,脸露喜气的她,恭敬地接过药丸,迫不及待送进嘴,咽进喉,吞入肚中,她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
      看见凤仙咽下抑蟾丹,阿萨辛继而又说道:“凤仙,你将红衣教教规及家奴规矩告诉潘亮,我们走了”话音落地人已不见。
      凤仙与潘亮钻进蚊帐里,她浪声浪气与潘亮讲解红衣教教规……。凤仙讲解完教规又告诉潘亮,金蟾丸服下当时浑身舒畅,那是药物的毒性在身体四处扩散,在服药者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含有毒素的药剂渗透四肢百骸之中,平日里没有任何感觉,当毒发时则浑身奇痒难熬,若没有抑蟾丹解毒,则熬不过三日,皮肤溃烂流脓,折磨得死去活来。只有忠心于红衣教主,完成红衣教任务的家奴,才能获得抑蟾丹解毒,抑制金蟾毒发。
      潘亮一听,吓得他连连高呼“圣教主福星高照!寿与天齐!誓死效忠圣教主!”他遥向空中作揖。
      “潘郎不要怕,有娘子我呢,只要你全心全意按照教主指令完成任务,我包你获得抑蟾丹,别忘记刚才教给你的一番话。”说着怕潘亮忘记说词的凤仙,又一旁让他背诵熟练。
      夜幕深沉,刺史官邸书房,李政正在秉烛伏案,奋笔疾书,他的书案上凌乱地摆放着木货街里正潘亮呈送的《关于木货街事件的调查报告》,被调查人按手印的《笔录》,渝州司法参军事王益民调查较场口事件后依据本朝刑律写给朝廷的奏章:《较场口惨案调查报告》,王益民在奏章中将事件的起因、经过,造成的人员伤亡都详详细细写于《较场口惨案调查报告》中。回想自己亲自参与调查当事人,目击者和探视死伤者,在调查中获得知情者签字画押提供的证词,看着这些一式两份的证据,愤怒的李政在奏疏中列举了神策军在渝州的诸般罪状,他要上书陛下,奏请陛下对于目无法纪的神策军必须绳之以法!
      “禀告王参军事,山南道巡察御史韦巨源命令神策军金彪校尉,拘押崇山街吏。”狄秋捕头将去神策军军营,所见的最新情况禀报司法参军事王益民。
      “什么?神策军金彪将渝州城的崇山街吏缉拿!”王益民先是惊讶,继而愤怒,然后强压怒火道:“按刑部司法程序,应该照会我这个掌管渝州司法的参军事,凭什么不通过程序,就直接让制造惨案的疑犯缉拿我的属下,具体负责渝州城商贾交易市面治安的街吏崇山。”感觉问题严重的王益民,带着狄秋捕头,连夜禀告刺史李政。
      刺史李政听完王参军事的禀报,他捻髯思索道:“狄捕头,你带领捕快们连夜将神策军金彪校尉和渝州城崇山街吏等证人传唤,我需要仔细核对较场口惨案实情。”
      狄捕头接李刺史传唤令牌,他马上带领一帮捕快传唤金彪与崇山去了。
      分析形势,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李政,追根溯源,知道神策军的所作所为是来者不善,为了大唐江山社稷,他提笔疾书。在奏疏中李政列举了这几年韦皇后指使堂兄韦温,将原御林军晋升为神策军,违背建制的神策军擅自扩大编制,没有朝廷兵部行文却去地方调集府兵,更有甚者,神策军替代天策军驻扎全国各地,甩开朝廷兵部,自成体系。神策军,成为凌驾朝廷之上,听命于韦皇后的御用军队,与朝廷分庭抗礼。新组建的神策军在韦温的包容下,在地方胡作非为,欺压百姓,强取豪夺,致使百姓怨声载道……。李政在奏疏中罗列了韦氏集团干预朝政的种种事实,为确保大唐江山社稷,谏言陛下不可不防!李政要在奏疏中冒死进谏,弹劾野心膨胀的韦皇后!奏疏书写完毕,他亲自将奏疏及较场口事件的调查材料密封交与信使,他让信使八百里快马加鞭,星夜赶赴京城,交予安国相王府,请堂兄安国相王李旦转呈陛下。
      在巡察御史韦巨源临时官邸,阿萨辛告知韦巨源,红衣教已经按照他议定的方案,将木货街里正潘亮和陈记绳索店老板陈俊生控制,他们一定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口供,瞒天过海,在审讯中栽赃渝州官吏,如有可能,将按照密旨行事,一步到位。
      韦巨源听后,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眼前,他与阿萨辛密议后,按照分工各自实施。
      阿萨辛率领金邀月、苗青云与韦巨源告辞:“韦御史留步,我不方便来此,以后由我教的圣女金邀月、苗青云与你会面,转达我们之间商议事情的下一步进展。”
      韦巨源看着带着水晶面具的阿萨辛,知道这个不任朝廷一官半职没有官俸的红衣教教主,却是由韦后创建的,是她掌控、利用红衣教,操控江湖的得意之作。韦后亲自掌控红衣教的秘密也只有太师韦温,刚刚升职为中书令的宗楚客和自己知道。韦巨源知道红衣教主可以不经过任何程序直接面见韦后;划归红衣教管辖的寺庙都在最富庶之地,每年寺庙庙产所获物资都归红衣教所有,除此而外,红衣教所有收入皆免赋,细细算来,红衣教获得的各种收入,就相当于大唐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这也让财大气粗的阿萨辛有足够的实力与当今陛下任命的任何地方官员抗衡。知晓这一切的韦巨源,小心翼翼地表忠心说道:“一定竭尽全力办好你吩咐之事,为了韦皇后,不惜肝脑涂地!”说着他将红衣教教主,圣女金邀月、苗青云送出了官邸门。
      天刚麻麻亮,薛梅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影一闪,“是谁?!”她一个翻身起来,警觉的眼睛扫视房间,看见柴禾大娘的蚊帐微微晃动,“大娘,没事吧?”
      “嗯,薛梅,怎么了?”柴禾大娘睡意盎然地回答,接着她警觉道:“有事吗?!”说话的同时急忙起身,紧接着“哎哟”一声,继后‘噗通’声响,仿佛倒在床上。
      “大娘,怎么了?”薛梅闻声下地来到大娘床前,只见大娘额冒冷汗躺在床上,她手指脚,倒吸冷气,嗷呦唏嘘。
      看见大娘如此状况,被吓坏的薛梅连忙面向诸葛无双房间喊道:“诸葛师兄,不好了,大娘脚出问题了!”不放心柴禾大娘的她又回到大娘身边,查看大娘伤脚的地方。
      “薛梅,刚才发生什么事情?让你惊呼。”柴禾大娘忍痛询问。
      “大娘,我刚才仿佛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可能是眼睛看花了。”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薛梅不好意思地回答。
      “诸葛无双呢,怎么喊他还没有回答?你看看诸葛无双去,他那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情况?”
      听大娘提醒,心系诸葛无双安危的薛梅心无旁顾,跑到诸葛无双房门前,“诸葛师兄,诸葛师兄!”她连喊带敲门,可房间里面毫无动静,连急带担心的她使劲撞门,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她冲到床前,撩开蚊帐,薛梅看见诸葛无双睡在床上人事不省,她急忙上前施救,一阵忙碌,可发烧的诸葛无双仍旧昏迷不醒。
      “诸葛师兄,你醒醒!”乱了方寸的薛梅带着哭音呼叫着诸葛无双,她不知道为什么诸葛无双突发高烧?她看着满脸通红的诸葛无双昏迷而束手无策。
      听见客房乱哄哄的,客栈店小二闻声前来,看见有人病在床上,他急忙跑前跑后张罗。
      “薛梅你带的清热散呢?赶快给诸葛无双服下,退了烧,诸葛无双就清醒了。”闻声赶来的柴禾大娘瘸着脚来到诸葛无双面前,一语提醒薛梅,她连忙拿出绝情谷秘制的清热散,给诸葛无双服下,又将手绢浸在店小二送来的冷水中打湿、拧干,放在诸葛无双额头。一阵忙碌后,诸葛无双慢慢睁开眼,他看见泪眼汪汪的薛梅正在给自己换额头上的湿手绢。
      “薛师妹,谢谢你,让你受累了。”
      看见诸葛无双醒来,薛梅脸庞犹如带露梨花,绽开笑容,小手轻轻拿开他额头上的湿手绢,耍娇道:“师兄,你坏,你吓唬我,我不要你生病呀。”
      “唉,师妹,是我不好,吓着你了。”诸葛无双看见泪痕满面的薛梅,心中甜丝丝的,他用手轻轻沾干薛梅脸上的泪水,轻言细语安抚她。
      “咳,咳咳。”柴禾大娘在旁边轻轻咳了几声。
      听见柴禾大娘的咳嗽,薛梅的脸蓦然一红,她连忙说道:“药王孙真人还等着我们报信救他呢,我们赶快雇车赶路回万花谷。”

  • 作者有话要说:  凤仙的触摸引得潘亮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定,看着潘亮的急促呼吸,凤仙亲昵而富含磁性的低语:“只要你坚持说,你亲眼看见神策军金彪校尉采办军需,去木货街陈记绳索店,他发现店里有朝廷钦犯,于是下令士兵捉拿钦犯,嗯…,好嘛…。”说着撒娇的凤仙依偎在潘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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