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46、第十一章 贤妃带儿觐陛下 裹儿怒骂贱婢儿

　　退朝后，韦皇后随着李显帝在南熏殿稍事休息，等候轮值御医前来请平安脉，随时侍奉李显帝身边的内侍总监钟公公禀告御医马秦客还在尚药局听药王孙真人授课。于是李显帝与韦皇后起驾来到大明宫后廷的蓬莱山旁，他们在清醉阁落坐。韦皇后回想刚才第一次临朝参政，给五大臣一个香饽饽，就收服了他们，只要他们不作对，其余朝廷大臣谁敢跟当今的皇后作对！想到此，美滋滋的韦皇后与李显帝谈笑风生。
　　离开了事事需要自己拍板定舵的朝廷，离开了那个使自己黯然胆怯却不得不去的权力中心，离开了如履薄冰而不得不面对的群臣讨论朝政，李显帝有说不出的轻松。在清新的空气中，释然舒展心扉的李显帝离开了困惑的嗜睡，恢复了清醒的头脑，浑身充满了活力。
　　李显帝与韦皇后在清醉阁谈论一阵，韦皇后提议尚药局需要增加典御，专司陛下御药的方剂、药材监管。李显帝想到了药王孙真人曾经谈论过药材的十八反十九畏，知道药材相克会危及性命，他也极力赞成尚药局增加典御，对御药的方剂、药材加强监管。
　　李显帝夫妻二人边议论增加典御事宜，边等候今日轮值的御医马秦客，等了一会，还不见御医踪影，按照惯例，定好今日日程的他们顺着集天下美景浓缩而成的蓬莱山溪流前行。清澈溪水淙淙相随，和煦春风习习相依，五彩风筝翩翩相舞，灿烂阳光灼灼相迎。心旷神怡的李显帝携同韦皇后穿行在奇花异石之中，在春光无限的宫廷园林中流连忘返。
　　“陛下、皇后，恕微臣来晚。”本应在南熏殿候医的御医马秦客，战战兢兢疾行赶来李显帝面前叩拜。
　　韦皇后看见御医马秦客叩拜陛下，遮掩不住的一股笑意浮现面颊，“爱卿，免礼，起来回话。”
　　马秦客起身肃立一旁解释道：“药王孙真人今日授课放学晚了，因此，微臣来迟。”
　　“马爱卿，孙真人给朕开的醒脑明目汤剂，尚药局安排煎药了吗？”李显帝盯视着马秦客问道。
　　马秦客看着韦皇后，唯唯诺诺不敢正面回答。知道李显帝病况的他，也知道韦皇后为了参政而在吉祥饼馅和红参茶中做了手脚，而提供发作性嗜睡病配方的人就是自己，鉴于此，药王孙真人给李显帝治疗头晕目眩病的药方就根本没有交尚药局。虽然现在阻止了不煎醒脑明目汤剂，却不能长期阻止！今天正是自己奉韦皇后懿旨前来，以给陛下请平安脉为由，聚集一起，实施自己挖空心思，穷尽其智，想出的妙计：诱导陛下任命自己为尚药典御，专司陛下御药的方剂、药材监管。谋得此职位，才能阻止药王孙真人的醒脑明目汤剂不能真正煎服，并且不引起尚药局质疑。也使自己由御医擢升为尚药典御，官职连升三级。
　　此时，蓬莱山拐弯处传来阵阵欢笑声，李显帝听见那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容光焕发的他离开前来请平安脉的御医马秦客，喜气洋洋地迎向声音之处走去。
　　看见李显帝离开的马秦客，马上来到韦皇后身边，韦皇后身边的宫女、公公心中明白，他们一个个识趣地随同李显帝而离开了韦皇后。
　　马秦客眼睛一瞄四周，眼下只有韦皇后一人，他从药箱中拿出珍藏的时令果品塘栖枇杷，小心翼翼剥去皮，眉目含情地把枇杷递给韦皇后，口中亲密地低声呼叫着韦皇后小名关切道：“莲儿，时值春末夏初，气温无常，常食枇杷能润五脏，滋心肺。”
　　蓬莱山拐弯处是一片草坪，贤妃正带着儿子李重俊及几个宫女、公公一起蹴鞠，圆圆的鞠在他们脚下有了灵气，随着鞠在空中翻滚、腾跃，随时准备接鞠的蹴鞠人摆好架势，他们要用最美的姿势，最佳的动作来赢得贤妃的赞叹、赏赐。
　　原来，得到线报的贤妃避开了韦皇后的眼线，悄悄来到这里，预先进行蹴鞠热身，随时准备接驾，身在蹴鞠的她，眼睛余光却瞄向蓬莱山拐弯处，瞄向预先安排宫女隐藏的方向，。
　　一棵小树在蓬莱山拐弯处倒下，贤妃知道，陛下马上驾到，她一个燕归巢动作，将鞠盘桓在自己掌控中，轻飘飘的鞠在贤妃肩、胸、背、头、腰、腹、膝以及小腿、脚面、脚尖、脚跟移动，随着贤妃一个个花哨的斜插花、叶底摘桃动作，如长眼般的鞠黏在贤妃身上随同她的姿势而移动，不愿离去的鞠一会在贤妃头顶旋转，仿佛玉佛顶珠，一会又在她双肩及背之间盘桓，仿佛背负一轮明月，紧接着鞠转到贤妃胸前，随着贤妃双肩的倾斜而来回滚动，鞠从胸前轻轻滑过，来到手臂，滚动不停的鞠马上就要滑出手背掉落地上，引发围观的人群紧张万分，可鞠又顺着来路滑了回去。
　　“好，好，好一个风摆荷！不要停，继续戏鞠。”随同叫好声，喜爱蹴鞠的李显帝，看着眼花缭乱，不离贤妃身体而去的鞠随着她的粉肩而来回摆动，最后一个双凤戏珠，鞠驻在胸前后又随着贤妃的动作跃上额头，旋转的鞠在额头跳跃、颤动，人随着鞠而摇曳生姿。
　　李显帝看着这撩人的一幕，回想起当年那个少不懂事的宫婢，也是这样的姿势，使得自己情不自禁，迎向那含苞欲放的少女而共度春宵，在热情似火的激情中度过贤妃的花样年华。
　　被母皇流放房州后，作为良娣的贤妃随同，在不堪承载的重压下，是她用蹴鞠排解了自己心中的郁闷与惶恐不安，在共赴巫山云雨的耕耘中孕育了儿子李重俊，如今岁月流失，可贤妃那娴熟的蹴鞠技能不减当年，她那丰满的胴体依旧使自己情迷，使自己留恋。今天重见贤妃那高超的蹴鞠技能，激情依旧的李显帝拍着手出现在这群蹴鞠人面前。
　　贤妃，这个往日蹴鞠的宫婢，以鞠为媒，造就了她贤妃的身份，现在看见自己目标到来，遵从李显帝的旨意，贤妃没有停顿戏鞠，她将自己精心导演的最后一幕演绎，一耸胸将鞠传给儿子李重俊。
　　安乐公主带着两三岁的儿子去蓬莱山看望父亲，想让父亲封儿子为爵，正巧看见贤妃母子在白打蹴鞠，心中早有芥蒂的她十分不满，她匆匆前去，准备训斥、制止贤妃母子蹴鞠，制止他们向父亲献媚！离不开娘的儿子挣脱奶娘，追随着安乐公主颠颠小跑。
　　深藏不露蹴鞠技能的李重俊，现在得以在父亲面前一展才华，他与母妃专心致志白打蹴鞠而进入忘我状态，鞠在母子之间来回飞奔，他们运用蹴鞠动作拐、蹑、搭、蹬、捻，构成一个个赏心悦目的蹴鞠特技，就在贤妃一个拐将鞠稳稳地递到儿子李重俊脚尖；李重俊一个转乾坤技能，将鞠蹴到肩尖，然后一耸肩，鞠离开李重俊肩尖，高高弹向空中，李重俊看准鞠落地点，迎向前去，准备一气呵成，展现高难动作金佛推磨技能将鞠传回给母妃时，正在移动中的他不知道被谁重重地推了一下，他一个嘴啃泥，跌倒地上。
　　“是谁不……。”贤妃长眼二字还没有出口，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清楚地看见来者是安乐公主。
　　正在迎着贤妃母子而去的安乐公主被突然窜过来的李重俊挡住去路，吓得她伸手推开李重俊斥骂道：“瞎眼的狗奴，谁借你胆？想暗害本公主！。”紧跟其后的小儿也被惊吓得哇哇大哭，安乐公主随即本能地将跟随而来的儿子抱在怀中，抚慰着啼哭的孩子。
　　李显帝看见蹴鞠的儿子犹如犬马鹰鹘般敏锐、机警，鞠随着儿子蹑来跷后而不离其身，突然鞠飞蓝天，李显帝仰头看着乘风而上的鞠，鞠映衬着蓝天，欲与翩翩飞舞的风筝一试高低，正准备叫好的他却突然听见安乐公主的斥骂声。
　　李显帝连忙把视线移回来，看见李重俊摔跤，他紧走几步，准备扶他，同时说道：“裹儿，李重俊是你皇弟，他纵有千错万错也不该你这样说话难听。”
　　“乖孙孙，不哭啊。”不知什么时候，韦皇后也来到这里，心疼外孙的她连忙怜爱地逗弄着安乐公主怀中的孩子，早就不满贤妃的她，随之转身对着李重俊叱骂，严词厉色地谴责庶出的李重俊：“贱婢之子李重俊，你好大胆，大好时光，不好好读书，却跑来这里鬼混，婢女生的儿子就是没出息。”
　　李显帝听了韦皇后的言论，心中甚是不满，自己的母亲，大周武曌皇帝不也是低微的才人出身。带着情绪的他说道：“嗨，朕的女人，不管过去出身如何，只要朕乐意，后宫的至尊位置都可以封。”
　　“哟，陛下，后宫的至尊位置都可以封，难不成我这皇后的位置也要让出去？！在房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吃着吉祥饼说：‘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看看，刚刚坐上龙椅就翻脸不认人了。”伶牙俐齿的韦皇后，一席话将李显帝堵得哑口无言。
　　知道因意气说错话的李显帝满面羞愧，愣怔地站在那里。
　　“父亲，看看你的乖外孙。”安乐公主打岔，将自己的儿子递到李显帝面前，她想借此让儿子与父亲亲近，好让父亲封儿子为爵。
　　摔在地上的李重俊感觉鼻子热烘烘的痛，他拿手一擦，手上脸上涂满了血。贤妃看着鼻子流血的儿子，连忙心疼地拿出绢帕塞上止血。
　　李显帝看见自己一贯溺爱的女儿将外孙送到面前，正好缓解与韦皇后的言辞冲突，他就势接过外孙逗弄着。眼睛却关切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李重俊。他看见流鼻血儿子的脸上挂满了屈辱。
　　贤妃知道韦皇后从中作梗，致使自己这段时日见不到李显帝，眼线告知：李显帝要来与蓬莱宫毗邻而居的蓬莱山游玩，明知皇后随同陛下同在一起，可她宁愿冒犯皇后也要让陛下与自己儿子李重俊相聚，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以父子情深来打动李显帝，在皇嗣之争中获得一席之地。
　　可贤妃万万没有想道，韦皇后竟然敢当着陛下、众人的面叱骂身为贤妃的她为婢女，为了儿子贤妃忍下了韦皇后的龌蹉言语，可她忍不下韦皇后与安乐公主咒骂自己的儿子是狗奴，没出息，如此欺凌侮辱李重俊，这口气可不能忍！贤妃又一想，为了儿子我得韬光养晦，想个万全之计，让儿子成为皇太子，母凭子贵，韦皇后母女就不敢欺侮，也奈何不了我们母子了。想到此，贤妃一把拽起儿子，他们紧走两步，来到陛下、韦皇后面前跪拜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们不小心惊吓了安乐公主，惊吓了外孙，请恕罪！”
　　“是弟不好，吓着姊、外甥，请恕罪！”
　　隐藏心思的他们匍匐地上行大礼叩拜，请求恕罪，也暗暗点明了安乐公主是嫁出去的女儿，她的儿子不是孙子！
　　“陛下请平安脉需要安静，你们这样大胆？来此喧嚣，打搅陛下，知罪吗？！”莫名火起的韦皇后不依不饶继续发难，迁怒于贤妃母子在蓬莱山蹴鞠。
　　“李重俊，师傅教习的功课如何？”李显帝岔开韦皇后的发难问道。
　　“我不知陛下在此请平安脉，请恕罪。俊儿和我在蓬莱殿恭候陛下，请陛下检测俊儿学业是否长进？我与俊儿这就告退。”机灵的贤妃以儿子学业为题，邀请陛下去蓬莱殿，一来使陛下与李重俊共叙父子之情，增加李显帝对儿子的感情，二来自己也可以吹吹枕边风，给李重俊进阶皇嗣添加筹码。说着贤妃拉起李重俊毕恭毕敬准备离开蓬莱山。
　　“慢着，贤妃单独留下，蹴鞠的宫女、公公及其余随从离开，李重俊去学馆备考。”韦皇后不满李显帝面对贤妃的表现，醋意十足而发话。
　　“哈哈，难道皇后看见贤妃蹴鞠的神技而想犒赏？!”
　　听见李显帝加重语气的戏语，早就知道李显帝想护卫贤妃的韦皇后，脑筋急转弯，想出了一个妥善的处理策略，她不慌不忙说道：“贤妃，陛下身体虚弱，最近我陪同陛下同上朝廷处理朝政，疏于管理后宫，管理后宫事宜需要你多担待，现在得给陛下请平安脉，你先去我的立政殿等候我回来安排。”韦皇后以委任贤妃管理后宫为由，将贤妃诳进立政殿，同时也让李显帝不起疑心，安心让御医马秦客请平安脉。
　　李显帝让御医马秦客请完平安脉，听完马秦客虚头滑脑的一番诊断，看见韦皇后与马秦客眉来眼去，毫不顾忌自己，骤生醋意的李显帝心怀不满地说道：“马秦客，马上去尚药局催问醒脑明目汤剂何时煎好？朕等着服用。”李显帝调开马秦客，想眼耳清静。
　　“马爱卿，马典御，还不谢恩。陛下擢升你为尚药局尚药典御，专司陛下御药的方剂、药材监管，让你有权过问尚药局，询问他们为何不将药王孙真人进献的醒脑明目汤剂煎好送来？”韦皇后就着李显帝的话语，借机提拔马秦客为尚药局专司御药的尚药典御。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想到盘算已久的尚药典御，就这么轻飘飘被陛下任命，大喜过望的马秦客匍匐地上叩头谢恩。
　　自己言语不当，被韦皇后借机擢升御医马秦客为尚药局典御，成为专司御药的尚药典御，奈何不了韦皇后的李显帝好不懊恼，心情不佳的他，眼不见心不烦，他起身准备离去。
　　“公公、宫女，侍候陛下移驾惠嫔宫中！马典御留下，商议如何监管陛下御药。”韦皇后看见李显帝起身，自信满满的韦皇后安排李显帝去自己调教的宫女惠儿那里，以此调开李显帝，又找个商议监管陛下御药的理由留下马秦客，趁此机会，这对露水鸳鸯得以亲近。
　　李显帝盯视着韦皇后说道：“韦皇后凡事劳心，你告诉惠嫔，朕今晚不去她那里了。朕御药的事情就交与你处理。我亲自去过问李重俊的学业。”接着李显帝对内侍总监钟意说道：“宣贤妃、李重俊来御书房。”
　　韦皇后利用李显帝宠幸自己调教的宫女惠儿，将惠儿擢升为惠嫔，使得李显帝喜新厌旧而不去其它嫔妃宫中。如今，却因自己一时疏忽大意，让李显帝旧情复燃，重新回到贤妃身边，不甘心的韦皇后又一次阻止李显帝，提醒道：“陛下，惠嫔还在她宫中等候你呢。”
　　看着李显帝阴沉的目光，对自己的提议拒不回答，韦皇后知道，现在找不到理由不让李显帝与贤妃、李重俊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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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显帝看着这撩人的一幕，回想起当年那个少不懂事的宫婢，也是这样的姿势，使得自己情不自禁，迎向那含苞欲放的少女而共度春宵，在热情似火的激情中度过贤妃的花样年华。
被母皇流放房州后，作为良娣的贤妃随同，在不堪承载的重压下，是她用蹴鞠排解了自己心中的郁闷与惶恐不安，在共赴巫山云雨的耕耘中孕育了儿子李重俊，如今岁月流失，可贤妃那娴熟的蹴鞠技能不减当年，她那丰满的胴体依旧使自己情迷，使自己留恋。今天重见贤妃那高超的蹴鞠技能，激情依旧的李显帝拍着手出现在这群蹴鞠人面前。
贤妃，这个往日蹴鞠的宫婢，以鞠为媒，造就了她贤妃的身份，现在看见自己目标到来，遵从李显帝的旨意，贤妃没有停顿戏鞠，她将自己精心导演的最后一幕演绎，一耸胸将鞠传给儿子李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