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39、第四章 官匪勾结殃百姓 药王民间知疾苦

　　“让开，别挡道。”随着吆喝，几匹马跑进了晒谷场，一个随从模样的人翻身下马，正巧到了梅欣身边，他问道：“喂，稻香村皇家御苑的御苑衙在那里？”
　　梅欣看见这人来者不善，心中警惕，她白了此人一眼，停住脚步望着他而不回答。
　　“死丫头，大爷问你话也！”随从怒道。
　　“你？问我？我可有名有姓，不姓喂！”梅欣刺了随从一句。
　　“大胆，我可是现任稻香村皇家御苑奉御赵履温，现在接掌姜步云管理稻香村皇家御苑的职务。”马上着官服模样的人趾高气扬说道。
　　“奉御赵履温？我们村的奉御是姜奉御呀！”梅欣仰着头疑问马上人。
　　“哼，姜步云已经被朝廷罢官，我就是现任奉御。贱人，别啰嗦，你带我们去稻香村皇家御苑的御苑衙。”
　　“怎么？姜奉御被朝廷罢官？”半懂不懂的梅欣问道。
　　“什么姜奉御不姜奉御的，你快带我们去御苑衙。”仗势欺人的随从董虎一把抓过梅欣怒道。
　　“大爷们欺负小孩子，没羞。”看见梅欣被抓，在一旁跳房子的孩子们放下争执，围了过来嚷嚷道。也有孩子悄悄跑去稻香村皇家御苑衙报信。
　　梅斐和梅湜看见二姐被抓，急眼的他们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放了我二姐！”到了二姐身旁，他们同时去掰董虎抓住二姐的那只手，他们要护卫二姐，不让董虎欺负二姐。
　　“那来的两个野小子，滚开！”董虎怒骂着用手一推，将梅斐、梅湜推了一个大马趴。
　　董虎的粗鲁动作吓哭了胆小的孩子，也有胆大的孩子站在远处，悄悄拿出弹弓想瞄准董虎手弹射。寒梅看见情况不妙，她飞跑着去梅老爹家报告情况。
　　梅斐、梅湜忍住疼痛，他们翻身起来又去董虎那里，救姐心切的梅湜一口咬住董虎的手。
　　猛地被梅湜死劲咬住手，董虎条件反射地一松手，梅欣乘机脱身，她拉着两个弟弟离开了董虎。
　　“你们这帮小杂种，找死！”董虎拔出了腰刀，他追寻梅湜砍去。
　　“不准伤害四弟！”随着梅斐一声大喊，跑在梅湜旁边的他停步转向董虎，他要保护四弟不被伤害！
　　孩子那是董虎的对手，面对白晃晃的腰刀，手无寸铁的梅斐倒在血泊之中昏死过去。
　　骑在马上的赵履温面露微笑赞道：“哈哈，不听话，该死，董虎，再抓一个带路。”
　　梅欣扑到梅婓身前，哭喊着：“三弟，你醒醒。”
　　梅湜惊慌地叫喊：“血，三哥在流血！”
　　其他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嚷嚷着“官家杀人了！”吓得四散跑开，他们呆在远处心惊胆战地看着赵履温一伙。
　　“梅婓，我的儿呀！”闻讯赶来的金二娘，看见梅婓倒在血泊之中，她哭喊着扑向梅婓。
　　“好呀，将她抓住带路。”冷酷的赵履温头一偏，朝金二娘点一下头，他指挥董虎去抓刚刚闻讯赶来的金二娘。
　　随后赶来的孙三娘与金二娘聊了几句，知道事态紧急，她将晒谷场的孩子们带走，托付给其他人照看，随即去找王大石报讯去了。
　　走了几十里山路的孙真人，来到稻香村村口，他看见眼前这片绿海之中的农舍，于是信步走到一家农舍门前，看见被竹、树环绕的农舍徐徐飘动着缕缕炊烟，几只小鸡在房前屋后寻觅虫子，眼前的村庄，是那样的宁静、自然、美丽，他举手敲门，想要进屋向老乡询问。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官家杀人了！”的喊叫，有人受伤？职业的习惯使孙真人停手敲门，他顺着声音连忙奔了过去，他看见倒在地上的梅婓，连忙过去救人，同时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药王孙真人！正准备抓金二娘的赵履温一眼认出了这个着装游方郎中的老人，这位曾经在峨眉山采药的药王孙真人。
　　面对孙真人的突然出现，赵履温一时愣住了，看见这个被前朝太宗帝封为药王，高宗帝以太师之礼待之；又因孙真人的刚直不阿，高宗帝封他为谏议大夫；因孙真人年事已高，高宗帝特钦赐上朝面君不跪拜和面君直谏免罪的特权。因孙真人无欲无求，誓愿以医术普救含灵之苦而辞官，面对固辞不受官的孙真人，前朝高宗帝赐良马，假鄱阳公主邑司以属之，百般挽留孙真人，但孙真人假借年事已高，称疾还乡。人各有志，高宗帝挽留不住，特钦赐通关御牒给药王孙真人，并昭告天下：药王孙真人持通关御牒通行，各州各县不得阻拦，路过之州县必须满足药王孙真人的生活、医疗需求，以王侯之礼的礼遇待之。
　　可孙真人从不假借历代帝王的封赐而倨傲，也从不倚仗历代帝王的礼遇而特殊，他总是不惊动官府，默默地来，默默地去，行走江湖，为百姓治病；为研究药材药性而千里迢迢，足迹遍布东西南北，深山老林，江河湖泊。
　　赵履温从未想过，今天会在稻香村遇上孙真人！赵履温想到药王孙真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过去经历的人，故而不愿与他照面，碰见孙真人的赵履温如泄气的皮球，那耀武扬威、专横跋扈的气焰顿时一泄千里。赵履温向董虎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抓金二娘。随即董虎及其他随从翻身上马，走马上任的赵履温绕开正在救治梅婓的孙真人，一队人驱马向村中驶去。
　　孙真人围着梅婓一阵忙碌之后，将他伤口匆匆止血、包扎完毕，随后药王用银针将梅婓救醒，抱起梅婓跟随金二娘去了她家的农舍。
　　稻香村皇家御苑的御苑衙是前衙后官邸，官邸内住着姜奉御一家，今天因为抢春播，御苑衙只有一名衙役留守，其余衙役去向阳坡协助村民播种。时值晌午，官邸内朱夫人正在安排侍女将做好的饭菜打包，准备运往秧田，给春播的人们送去充饥。
　　接到赵履温一伙前来稻香村御苑衙的消息，朱夫人打发走送饭菜的侍女和家丁，她将姜步云撰稿的《粳谷奴稻的栽培、管理》的书籍，将前几天播种实验育秧畦后剩余的一点改良粳谷奴稻种，打成包袱背着离开了官邸。
　　朱夫人知道，作为死囚犯的家属，是无权住在官邸，只因前几天在官邸花圃播种实验育秧畦太急，一时顾不过来，何况刚刚被褒奖的夫君，无缘无故怎么会成为死囚犯！是否安乐公主搞错了？存有疑问的朱夫人想等春播一完就去京城询问，所以就没有从稻香村御苑官邸搬出来。现在新官上任，她必须将官邸腾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夫君花费一生心血撰写的《粳谷奴稻的栽培、管理》书籍。
　　朱夫人抚摸书籍，回想自己参与其中改良、栽培粳谷奴稻的全过程，想到夫君利用官邸花圃做实验，将锈斑泥沙土壤，从向阳坡搬回家的不易，栽培粳谷奴稻的艰辛。经过不断摸索，将粳谷奴稻从依赖特定的冲积沙质黄壤类的锈斑泥沙土壤生长，到逐渐掺杂进一般土壤，直至不需要依赖特定锈斑泥沙土壤就能生长的改良粳谷奴稻，其中经过漫长的筛选，无数次的失败，夫君在挫折面前没有屈服，终于在他精心培育下，通过数百次实验，无数次挫折后获得了这些珍贵的改良粳谷奴稻种！
　　可不要小看这点稻种，这些来之不易的粳谷奴稻种，这些可以不依赖特定土壤就能生长是新品种的一大优势。改良粳谷奴稻种比粳谷奴稻种早几天播种，改良粳谷奴稻种从发芽到成秧期比其它粳谷奴稻早几天，提前成秧这是新品种的第二大优势，提前成秧可以提前几天在水田插秧，插秧时值筼筜谷阳光明媚，能提早促进秧苗生根，有利秧苗生长，避开梅雨天移栽稻秧后，因日照不足生根困难而发生的烂秧，避免村民辛辛苦苦付出的心血，因烂秧而化为子虚乌有。由于提前播种成秧而提早插秧，因此，成熟期比传统的粳谷奴稻要提前，可以提前几天成熟收割，避开了大春收割时忙乱的弊端是它的第三大优势。
　　朱夫人知道，改良粳谷奴稻种是夫君倾尽毕生精力而获得的成果，他视此稻种如生命，准备今年扩大试验，在普通稻田试种，可谁曾想会出现夫君被诬陷，身陷囹圄。这些播种剩余的改良稻种一定要保管好，决不能让夫君花费一辈子心血培育的改良稻种丢失！
　　朱夫人匆匆来到王大石家，进了门，看见王大石八十余岁的正在忙乎家务，几句话一聊，她放下包袱，又离开了王家。
　　朱夫人又匆忙回到官邸，她将家中的一些细软收拾，将侍女和家丁遣散，正准备离开官邸的朱夫人被赵履温一伙人围住，赵履温看见一直念念不忘的仇人，费尽周折才打听到落脚稻香村的朱夫人，春风得意的他说道：“哈哈，朱夫人别来无恙，你还认识我吗？”
　　面对趾高气扬的赵履温，看着他那陌生的面孔，朱夫人迟疑地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正六品奉御会认识她。
　　“朱三娘，你还记得峨眉山下的赵履温吗？哼哼，想当年，你们师姊妹二人合伙将我羁押官府，你可没想到我还能有今天！”耀武扬威的赵履温趾高气扬道，他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们将朱夫人围在中间。
　　赵履温？这个峨眉山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地痞、恶棍，他是杀人越货的通缉犯，如今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正六品奉御？朝廷派他来稻香村，稻香村可要遭殃了！朱夫人记起了当年与师姊一起抓获赵履温的往事，没想到，事隔多年，赵履温还念念不忘当年之事，看来绝非善茬的他绝不会放过我！可是夫君目前正在死牢，我得想办法救他，我不能束手待擒，我得想办法离开此地！想到此朱夫人道：“我不认识你，我只知道当年我和师姊一同在峨眉山下抓获了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通缉犯赵履温，这可是在剑南道府记录在案，赵奉御，难道你与他同名？!”
　　经过朱夫人这么一点拨，赵履温暗暗埋怨自己心太急，也太狂，他知道大唐刑律：杀人放火的通缉罪犯，不得在朝廷为官。自己虽然经过多番钻营，也是隐瞒了杀人放火通缉犯的这段履历，谄事安乐公主，被安乐公主看中，才任命为公主府家令的，这次跟随安乐公主到洋州县城，由公主府家令一跃飞升正六品奉御，又被安乐公主亲自委任管理稻香村皇家御苑的美差。自己离开繁华的京城，来这偏远的稻香村，无非是想凭借粳谷奴稻发财，为买更大的官位敛财。唉，今天怎么了，看见了当年将自己送入大牢的朱夫人，这个念念不忘的仇人，竟然沉不住气，让她将自己通缉犯的履历，不点明地在随从面前抖露出来，一会还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更多往事，抖露出自己过去的恶行，小不忍则乱大谋！怎么能将自己过去刻意隐瞒的履历让这个仇人透露出来，要想报复朱夫人，不在这一时，还怕找不到其它理由杀她？忐忑不安的赵履温不由得后悔地沉默深思。
　　看见无话可说的赵履温，朱夫人说道：“赵奉御，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可要离开这里，现在将官邸交给你。”说着，朱夫人将钥匙递给旁边的随从。随从看见赵履温没有阻止的意思，接过了钥匙。乘此机会，朱夫人拿着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赵履温，离开了官邸。
　　孙真人来到金二娘家，他仔细诊视梅婓父亲的创伤，给他治疗、包扎，通过聊天孙真人知道了稻香村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姜奉御蒙冤的情况，于是他在金二娘的带领下去奉御官邸看望朱夫人。
　　阳春三月还夹杂着阵阵寒意，梯田中的泥水依然刺骨冰凉，鲁大爷在育秧畦播撒稻种，他脚在刺水踏泥中一步步移动，一阵阵寒气由脚底传递到身上，不时引起浑身寒颤，可他依然保持身体前倾，腰脊弯弯向前的姿势，执著地继续撒播稻种。
　　到底岁月不饶人，鲁大爷在育秧畦不时地直直腰，用手捶打着因过度劳累而腰酸背痛的地方，现在顽疾部位又传来一阵阵酸疼，他知道明媚的天气将变天而降雨也。
　　“吃饭了，大伙趁热吃饭了。”姜步云家的侍女和家丁，在育秧畦边将饭菜放下，招呼着大伙趁热吃饭。
　　鲁大爷对于吃饭的招呼充耳不闻，他又抓起一把稻种撒向育秧畦，继续抢播，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现在是人与老天赛跑的关键时刻，必须赶在下雨之前播种完育秧畦！正在田边的梅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歇息，又挎着一竹篓稻种给鲁大爷送去。参与抢播的男女老少对于吃饭的呼喊置若罔闻，为了秋天的丰收，大家怀着憧憬的心情忙碌在春播育秧的方方面面。
　　山区的天气孩儿脸，一会晴来一会雨，刚才还是微风习习，突然之间天色暗淡，忙碌着上上下下背稻种上山的王大石放下稻种，冲姜步云家的侍女和家丁点点头，用极度疲乏的声音说道：“现在正在忙于抢在雨前将稻种播下育秧畦，吃饭的事情先搁一搁，你们将饭菜放在那里，现在趁没有下雨，赶快下山，以免雨湿路滑。”说着他转身下山继续搬运稻种，他也要抢在下雨路滑前将稻种搬运完毕。
　　“王大郎，不得了啦，村里新来一伙自称是稻香村皇家御苑的人，他们去了姜奉御官邸。”孙三娘将村中发生的事情简要告诉了王大石。
　　听此消息，王大石大吃一惊，他放下手中的稻种，匆匆向其他人交待几句，转身返回稻香村。
　　在稻香村皇家御苑官邸，孙真人撞见了赵履温，看着似曾相识的赵履温不由得上下打量。早已心虚的赵履温满脸堆笑，自我介绍道：“药王孙真人，你好！我是朝廷派来管理稻香村皇家御苑的殿中省尚食局正六品奉御赵履温，你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凡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按照你老的吩咐办理。”
　　看见假笑的赵履温正在讨好自己，可自己也想不起曾经在那里见过赵履温的孙真人问道：“赵奉御？原来住在这里的朱夫人去了那里？我们是找她而来的。”
　　一听此言，赵履温知道孙真人没有认出自己，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毕恭毕敬道：“朱夫人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奉御官邸，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搅赵奉御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孩子何罪？！你的属下为什么如此狠毒、凶残，竟然下手用武器砍伤手无寸铁的孩童！”
　　“药王孙真人教训得太及时了，我已经将此人查办，你看，此人已经被关在皇家御苑牢房，准备按律判罪，请你前去视察。”赵履温张口就是满嘴谎言，蒙蔽孙真人。
　　看见赵履温已经秉公处理属下，孙真人也不好过多插手，他说道：“赵奉御，希望你按照刑律判罪，已禁后效，我们就此告辞。”说着，孙真人和金二娘离开了稻香村皇家御苑官邸。
　　朱夫人来到王大爷家，她想暂时在这里先住下，等忙完了春播就去京城，她准备去京城为自己的夫君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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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朱三娘，你还记得峨眉山下的赵履温吗？哼哼，想当年，你们师姊妹二人合伙将我羁押官府，你可没想到我还能有今天！”耀武扬威的赵履温趾高气扬道，他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们将朱夫人围在中间。
赵履温？这个峨眉山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地痞、恶棍，他是杀人越货的通缉犯，如今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正六品奉御？朝廷派他来稻香村，稻香村可要遭殃了！朱夫人记起了当年与师姊一起抓获赵履温的往事，没想到，事隔多年，赵履温还念念不忘当年之事，看来绝非善茬的他绝不会放过我！可是夫君目前正在死牢，我得想办法救他，我不能束手待擒，我得想办法离开此地！想到此朱夫人道：“我不认识你，我只知道当年我和师姊一同在峨眉山下抓获了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通缉犯赵履温，这可是在剑南道府记录在案，赵奉御，难道你与他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