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40、第五章 母女狼狈谋皇权 体恤民情觐相王

　　班师回府的安乐公主正在喜气洋洋地观看放在客厅的粳谷奴稻，心中盘算着如何安排这些粳谷奴稻，她想起宫中传闻，知道粳谷奴贡米有养颜的功效，可配方如何却始终不清楚。看见四姑镇国太平公主四十余岁的年龄却依然桃花粉面，肤似凝脂。看着四姑那容光焕发，星眸生辉如同二十来岁的模样，也依然是青春年少公子仰慕的对象。只比母亲大几岁的四姑与母亲同站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母女。被岁月煎熬，原本光丽照人，曾经享誉京城第一美女称号的母亲，如今面容如此憔悴，再怎么打扮也是人老珠黄。也难怪父亲平时除了与母亲一起吃饭、闲聊，更多的时间是呆在他那众多的嫔妃之中，被温柔之乡包围的父亲，尽情享受着嫔妃们的青春年华。看来保持年轻美貌才是女子的正道，可怎样保持肤若凝脂，光彩照人我就真的不得而知，要论宫中精通驻颜术之人，应该首推四姑，看来我还得去请教四姑教我如何保养肌肤，才能青春永葆。
　　“禀告公主，长公主驾到。”一个小公公跑到客厅门前禀报。
　　小公公的禀告打断了安乐公主的盘算，“哈哈，想曹操，曹操到。四姑来得正好，我得好好接待，讨她欢心，才能套出她的养颜之道。”安乐公主打好主意，起身迎接镇国太平公主。
　　满脸阴霾的镇国太平公主一进客厅，坐在上坐，眼光扫视到地上的粳谷奴稻，她白了安乐公主一眼问道：“裹儿，地上可是稻香村的粳谷奴稻种？”
　　“粳谷奴稻种？！这明明是洋州县令献的粳谷奴稻。”自打生下来就与父母相依为命，过着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生活的安乐公主，在她曾经度过的童年时光，就知道生活的艰辛。
　　在乡下她看见过农民的春播秋收，秋天饿肚子的时候也曾去稻田拾过稻穗。刚才经过四姑询问，她才猛然醒悟到，如今是春天，不是稻谷收获季节，县令韦巨源那里来的粳谷奴稻？！持宠而骄的安乐公主明知地上粳谷奴稻的来源有问题，但她不想就此事而服软，她寻思着如何圆滑地搪塞此事。
　　“裹儿，你插手稻香村皇家御苑奉御任免事宜？将你父亲刚刚下诏褒奖升为正六品奉御的姜步云收监打入死牢？”镇国太平公主看见安乐公主不说话，她叫着安乐公主的乳名说道，她要将洋州县衙师爷周楠桐禀告的情况说出来核实。
　　“四姑，我可是公主也，一个小小的奉御，竟敢在洋州县衙顶撞我，不让我在稻香村征夫派杂徭！我可是杀鸡给猴看，让天下知道皇权的尊严！”扭曲事实的安乐公主终于找到杀姜步云的理由。
　　“什么？你大胆！你，你，你竟敢大言不惭维护皇权？！你知道吗，你父亲赦免了稻香村的杂徭，而我监管殿中省尚食局，是负责主管稻香村皇家御苑一切事务之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也不把你父亲放在眼里！你才是践踏皇权的罪人！”看见安乐公主盛气凌人，一派胡言，镇国太平公主终于按捺不住发火了。
　　从来没有看见过四姑大动肝火，现在看见她因生气而火冒三丈，翻脸无情，安乐公主有点惧怕了，于是她口气软了下来说道：“四姑，我不知道嘛，这种小事也值得你亲自过来，你派人过来说一声，我还能不按照你的意思办理。”
　　“既然这样，地上的粳谷奴稻种就由尚食局暂时保管，禀告七兄后立即将粳谷奴稻种送回稻香村播种。裹儿，你知道吗，春种一粒子，秋收万粒粮，春不播种，那来秋的收获。平时你还总是嫌发放给你的粳谷奴贡米少，现在你杀鸡取卵，到秋天就没有粳谷奴贡米可发给你了！来人呀，将粳谷奴稻种搬到尚食局去。”接过安乐公主话茬的镇国太平公主发话。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粳谷奴稻种，被跟随镇国太平公主的侍卫搬走，眼圈红红的安乐公主心中不是个滋味，可又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她楞在那里。
　　“裹儿，皇家的事情绝无小事，既然是公主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得执行！姜步云算老几？他怎能当众人面顶撞裹儿！难道他没有尊卑之分？没有王法了？！我看杀他还轻了，应该满门抄斩，以树皇威！”在客厅门外站立了一会的韦皇后进门说话。
　　看见有母亲撑腰的安乐公主，一把抱住了韦皇后，满腹的委屈在母亲面前表露。
　　自知私运粳谷奴稻种回京无理的韦皇后，避其要害，拿姜奉御开刀，耍耍威风，压制小姑子镇国太平公主，杀杀她的锐气。
　　“七嫂，话不能这么说，不能为了裹儿的尊严而不顾及七兄的九五之尊，七兄可是一国之君，他令行天下，谁敢不从！再说，圣旨不能朝行夕改，否则会失信于民，动摇根基！何况七兄已经免去稻香村的杂徭，裹儿不知道而到稻香村误征夫派杂徭，严重影响粳谷奴稻的播种、栽培、管理！为了粳谷奴稻，裹儿得将稻香村村民放回，这样秋后才有粳谷奴贡米的供应。”镇国太平公主为了维护李氏政权，为了粳谷奴稻的产量，也顾不得韦皇后的感受，语气也强硬了一些。
　　这么多年一直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的韦皇后，一朝得势就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她再也容不下小姑子的不同意见！当今的皇帝，自己的夫君，也事事让自己三分，现在被小姑子一顿数落，不管话语是否正确，她绝不能忍受小姑子的这番言语，她一定要拿姜步云一家开刀，树立自己的威信！主意一定的她马上起鸾驾找李显帝去了。
　　看见七嫂拂袖离去，镇国太平公主深感不妙，她迅速派遣身边跟随的人通知姜步云家眷，速速避祸！
　　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李显帝，看见一名公公进来禀告：“大家，韦娘子驾到。”
　　此时的韦皇后已经不等通报就随着这名公公进到了御书房，她来到李显帝旁边坐下说道：“七郎，你可要为裹儿作主，裹儿自打出生，就没有过上一天舒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你坐上龙椅，过去亏欠她的可要加倍补回来。”
　　李显帝听得韦皇后没头没脑的这么几句话，一头雾水的他楞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点点头道：“莲儿（韦皇后闺名），我不是已经在尽力补偿裹儿了吗，你看看她修建定昆池的规模，超过了皇宫中的昆明池，听说她还在全国征收奇珍异宝，我真担心她不顾国法，触犯刑律。”
　　“哼，国法、刑律，这些都是大唐国民应该遵守的，堂堂的公主可在其上。再说了，难道我们还没有吃够国法、刑律的苦吗？想当年你就因为要给我父亲授官为侍中的事对宰相裴炎说了一句气话：“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结果立遭母亲废黜，贵为陛下的你被贬为庶民，囚禁外地。现在我们出人头地了，凭什么还要拿国法、刑律约束自己。”
　　“莲儿，话不能这么说，刑律规定：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再说，我当年确实言语不当，怎能随便将李氏江山拱手相让外姓呢？！此事不能怪母亲心狠；再说废黜我以后，母亲心中没有芥蒂，才使大唐李氏江山得以传承。我能继承皇位，也多亏了八弟，四妹和五大臣在母亲面前美言，他们功不可没。”经过近二十年流放生涯的日日反省，李显帝也深深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母亲废黜！
　　摆谈中韦皇后将话题引到了她父亲，此时眼圈发红的她话锋一转说道：“七郎，既然谈到我父亲，我想父亲因为我而被流放到钦州。后来在那里去世。他生前没有荣光，现在你是陛下，你可以追赠国丈为王，让我死后的父亲获得荣耀，让我们家族风风光光，也不枉我与你夫妻一场。”
　　“莲儿，我刚刚继位，你也不要性急，先追赠太师，至于追赠国丈为王吗…先等等，大唐还没有追赠异姓为王的先例。”
　　“什么？！想当初，不是我，你早完了。你忘了你当初说的什么话了：‘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哼，刚刚荣登宝座，就把此话忘了！”
　　就在韦皇后步步紧逼，要李显帝追赠死去的国丈为王的时候，突然听见御书房门外公公禀报：“大家，长公主求见。”
　　正想摆脱皇后纠缠的李显帝马上说道：“宣四妹进殿。”
　　“四妹来到正好，我正想请陛下为我们苦命的裹儿作主……。”韦皇后无理搅三分地说道。
　　看见孙真人与金二娘来到王家，朱夫人一眼就认出仙风侠骨的孙真人，他乡遇故人，使朱夫人暂时忘却了忧愁，她感慨道：“孙真人，时间过得真快，峨眉山一别几十年，你老还是这么康健。”
　　“哈哈，朱夫人见笑，你是…？”孙真人看着依稀有点面熟的朱夫人辨认着说。
　　“我就是峨眉师太的小师妹朱珠，还得感谢你，制服了我们师姊妹俩抓住的通缉犯赵履温。”
　　“啊，想起来了，朱夫人就是峨眉师太的小师妹，对呀，是你们俩抓住了杀人越货的赵履温，正巧那年我路过峨眉山下，阻止了赵履温这个无赖，欺负你们是女流之辈，耍拉屎撒尿的流氓手段。峨眉山一别几十年，当年的朱珠小娘子如今却成为了朱夫人，你不提醒，我还真认不出了。”药王孙真人与朱夫人摆起了龙门阵。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王家停住，镇国太平公主府的一个亲信府兵在梅欣的带路下跑了进来，梅欣将朱夫人指认给他后离去。
　　“朱夫人赶快离开这里，韦皇后要满门抄斩姜奉御一家！时间紧迫，我不能停留，这是镇国太平公主给你的盘缠。”说着这名府兵留下银两离开了王家。
　　在飞来横祸面前，朱夫人看着夫君倾注毕生精力撰写的《粳谷奴稻的栽培、管理》书籍，看着夫君辛辛苦苦耗尽心血培育的粳谷奴稻改良品种，有点不知所措。
　　孙真人刚才经过一番摆谈，得知稻香村现任奉御赵履温就是当年的通缉犯，知道了稻香村陷入灾祸的原因，也知道了姜奉御一家实情，他看着为难的朱夫人面对危险正在踌躇而犹豫，知道她担心在避祸的路上稍一不慎，会将夫君姜步云的手稿、稻种付之一炬，明白朱夫人心思的孙真人说道：“朱夫人，你信得过我就将姜奉御撰写的书籍和培育的稻种交给我保管，你先离开这里，暂避灾祸，等你安定后我定将原物奉还。我现在就去京城面君，申述你们的冤情。
　　朱夫人听孙真人愿意保管夫君毕生心血，这样也解决了自己的顾虑，她欣然将这两样物品交给孙真人，又将御苑招待皇亲国戚而预留的一点粳谷奴贡米送给孙真人作药材药性研究。
　　来不及与抱恙在床的师爷郭吉平辞行的朱夫人，将在官邸花圃实验粳谷奴贡米一事告诉了王大爷，请他代为转告师爷郭吉平，不要辜负夫君的心血，将试验田管理好。
　　吩咐完未了之事，朱夫人匆匆拿起包袱离开了王家，离开了稻香村。
　　送走了朱夫人，孙真人重返京城，到京后先到相王府落脚，正巧临淄王李隆基也在那里向他父亲请安，孙真人将随身行李托交相王，又与相王父子摆谈了洋州县的种种情况，也谈及自己要去面见陛下，替洋州县百姓申冤的想法。一贯懦弱的相王唯唯诺诺，谈东西而言其它，明哲保身的他就是不接孙真人的话茬。
　　李隆基听见洋州县城百姓为了逃避安乐公主的额外杂徭，为了躲避安乐公主府兵的横行无忌，他们纷纷离开家宅，现在洋州县城已经十室九空。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安乐公主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假冒陛下圣旨将洋州县令欧阳海罢免，将稻香村六品姜奉御打入死牢。不经三省起草，陛下御批，就随意任用自己府内家令，隐瞒杀人犯身份的赵履温为朝廷命官，纳皇家御苑为一己操控，这岂不是让陛下朝令夕改，失信于民，动摇国之根本！大唐的江山社稷岂能容安乐公主胡闹？！至此，义愤填膺的李隆基拍案而起道：“父王，孙真人不是外人，从太祖武帝、太宗文帝到高宗帝，他都先后朝见过，也给他们治过病，因为药到病除，医术高超，获得先祖钦赐药王的美誉。现在为了洋州县百姓的疾苦，不顾年迈，风尘仆仆来到京城，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挺身而出吗？！”
　　相王也为儿子的慷慨激昂所感动，于是他带着孙真人和李隆基去了镇国太平公主府，他要与四妹商议如何处理洋州县突发事件。
　　沮丧的镇国太平公主正坐在书房烦恼七兄偏听偏信七嫂一面之词，不为洋州县百姓谋福祉，更是担忧李唐江山落入旁姓之手，此时听见相王、临淄王及药王来府面见自己，她重新振作精神，亲自到客厅门口将他们迎进，进了客厅一番寒暄，大家切入主题，纷纷谈论起安乐公主为了新建定昆池而横征暴敛的种种劣迹。
　　大明宫立政殿内，安乐公主与韦皇后一番亲热，她将从洋州县城搜刮来的民间珍奇，采集百鸟羽毛制作的百鸟裙拿出披在母亲身上比试，安乐公主近看，远看，身前身后打量着母亲，观看百鸟裙穿在母亲身上什么位置最恰当，母女俩贴心的互动，美不自胜地欣赏着民间瑰宝。
　　韦皇后抚摸着色彩灿烂，五光十色，幻若彩虹的百鸟裙，喜上眉梢，她来到铜镜前，将百鸟裙放在身上东比比，西试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在恍若彩虹般的百鸟裙的装扮中却凸显岁月流失，青春不现。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容颜，那京城美女第一的形象还历历在目，不由感叹在房州受尽折磨，年华虚度，容颜不在，如今虽拥有至尊地位，随同夫君临朝，在御座右侧隔幔而坐听政，享受着无上荣光，回到后宫，却人老珠黄，再也引不起夫君的激情而夜夜空房。值得庆幸的是，懦弱的夫君在精神上却离不开自己的支撑，一切政务没有主见的他，还需要自己拿主意，定乾坤。
　　安乐公主献与韦皇后百鸟裙，母女之间贴心交谈，公主庆贺母亲在父亲那里压制了四姑的言论，除却了母亲心中一直受四姑压抑的闷气，也感谢母亲将自己在洋州县一行的所作所为轻描淡写一笔勾销。
　　韦皇后听见裹儿赞叹自己与太平公主交锋而大获全胜的美言，笑声朗朗的她好不得意，她复述了自己与小姑子的一番唇枪舌剑后，心存怨念的韦皇后不满小姑子而议论道：“裹儿，你四姑从小受到先帝的宠爱，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像我们全家颠沛流离近二十年，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祸从天降，朝不保夕，命归黄泉。现在你父亲虽然掌握朝纲，可你四姑仍然把持权力。想我堂堂皇后，掌管三宫六院，皇宫内我说了算，朝廷大事，你父亲也言听计从于我，可你四姑，至今仍然担负着前朝武曌皇帝，你阿婆委任的掌管皇家御苑事务，凭什么她掌管皇家御苑，按道理应该由我皇后亲自掌管才对。可你父亲却说，我初任皇后，好多事情不明事端，要我好好熟悉，不要与你四姑争权，你四姑经过你阿婆的栽培、训导，办事果断，对于处理朝廷之事，也很得体，要我好好向她学习。哼，初任皇后怎样？！我照样将三宫六院的嫔妃管理得服服帖帖，我说一不二，她们一切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我让嫔妃不得侍寝，她们就得乖乖想法婉转推辞掉你父亲的临幸。朝廷内外我也安排了不少亲信，他们唯马首是瞻，只要我一句话，他们敢不照办？！”
　　“母亲英明，我也替母亲鸣不平，天下是父亲母亲的天下，凭什么要四姑处理朝廷之事？多管闲事的四姑处处刁难母亲，不压压她的威风，将她削权夺位，只怕将来她会骑上我们脖子作威作福。”
　　“你四姑骑上我们脖子作威作福？！哼，谅她没有这个胆量，只要我在你父亲身边，她就休想有好果子吃。”
　　“是呀，是呀，母亲一定可以像阿婆一样成为女皇，到时候你可得封我为皇太女哟。”
　　“唉，想想你那苦命的兄长、姐姐，他们为了你父亲荣登宝座而英年早逝；现在身边就剩下你这饱经磨难的独苗苗，你父亲不立你为皇太女连我都不答应。”韦皇后想到自己亲生的大儿大女之死而伤感道。
　　“那……，听说贤妃最近与父亲交往很密切。”安乐公主迟疑地将宫廷传闻婉转地说了出来。
　　“那个贱婢，她还不是为了想让她儿子李重俊继承皇位而绞尽脑汁，使尽手段，蛊惑你父亲立她儿为皇嗣。哼，这事呀她想都不用想，一个婢女的儿子岂能做皇太子？！有我呢。”
　　“母亲，婢女的儿子就是奴才，奴才岂能继承皇位？！目前得将父亲的心思从那妖魅身上拉回来。”
　　“哈哈，裹儿，母亲已有办法。”说着，韦皇后拍拍手，从立政殿门进来一位婀娜多姿的宫女，她跪拜地上，三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韦皇后说道：“惠儿，免礼平身。”
　　宫女惠儿盈盈起身，毕恭毕敬站立一旁。
　　安乐公主在宫女惠儿身前身后转悠，细细打量，明白母亲心思的她心中窃喜。
　　在镇国太平公主客厅，镇国太平公主听了临淄王的一番论述，她对于李隆基的聪明、睿智又有了进一步的感受，对于晚辈中出现了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感到欣慰，对李隆基也更加刮目相看。谈论到陛下对于韦皇后的言听计从，又有点无可奈何，她们毕竟是患难夫妻，但不能因为这样而放任韦皇后损害李唐江山社稷！大家一番商议，事情商定，孙真人先去皇宫，再由镇国太平公主出面，一面派人去洋州县联系钦差大臣袁恕已，一面联络朝廷重臣张柬之、崔玄暐、桓彦范、敬晖，向陛下禀告洋州县发生的状况，大家一起共同奏请陛下秉公处理。
　　客厅内大家畅所欲言，议论安乐公主在洋州县鱼肉百姓，使得民不聊生，联想到不知道韦氏母女在其它地方，还有多少诸如洋州县般横征暴敛钱财的恶行！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李唐江山社稷，临淄王李隆基决定云游天下，体恤民情，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和四姑镇国太平公主，得到四姑的赞同，决定向陛下禀报，奏请通关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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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孙真人重返京城，到京后先到相王府落脚，正巧临淄王李隆基也在那里向他父亲请安，孙真人将随身行李托交相王，又与相王父子摆谈了洋州县的种种情况，也谈及自己要去面见陛下，替洋州县百姓申冤的想法。一贯懦弱的相王唯唯诺诺，谈东西而言其它，明哲保身的他就是不接孙真人的话茬。
李隆基听见洋州县城百姓为了逃避安乐公主的额外杂徭，为了躲避安乐公主府兵的横行无忌，他们纷纷离开家宅，现在洋州县城已经十室九空。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安乐公主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假冒陛下圣旨将洋州县令欧阳海罢免，将稻香村六品姜奉御打入死牢。不经三省起草，陛下御批，就随意任用自己府内家令，隐瞒杀人犯身份的赵履温为朝廷命官，纳皇家御苑为一己操控，这岂不是让陛下朝令夕改，失信于民，动摇国之根本！大唐的江山社稷岂能容安乐公主胡闹？！至此，义愤填膺的李隆基拍案而起道：“父王，孙真人不是外人，从太祖武帝、太宗文帝到高宗帝，他都先后朝见过，也给他们治过病，因为药到病除，医术高超，获得先祖钦赐药王的美誉。现在为了洋州县百姓的疾苦，不顾年迈，风尘仆仆来到京城，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挺身而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