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37、第二章 横征苛役洋州县 假传圣旨害百姓

　　正在大家欣然拿出珍藏的粳谷奴稻种，准备播种用的农具时，韦巨源带领县衙役来到稻香村村口，闯进毫无防范的村民家。顿时，平静的村庄被这些县衙役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闯进村口梅老爹家中的韦巨源，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粳谷奴稻，他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院内放置稻种的地方，心中窃喜：“哈哈，这么多的粳谷奴稻，我可发大财了！”他大步走到粳谷奴稻种旁边，大放厥词：“这般刁民，罪大恶极，竟敢私藏粳谷奴稻！”然后旁若无人地命令道：“县衙役们，赶快将粳谷奴稻搬上马，进贡安乐公主！”张牙舞爪的县衙役如豺狼般横冲直闯到放置粳谷奴稻种的地方，将粳谷奴稻种统统搬上马背。
　　“稻种，这是播种用的粳谷奴稻种！不能拿走！！”梅老爹看见粳谷奴稻种被县衙役强行搬上马背，他喊叫着扑了过去。
　　“滚开，大胆刁民，私藏粳谷奴稻，理应拘押，现在放你一马，只将粳谷奴稻充公。”韦巨源狂吼着推开梅老爹。
　　看见被视作命根子的稻种被抢，岂能坐视不管！事逼如此，忍无可忍的梅老爹顺手抄起锄头，高喊：“你们这帮披着官衣的强盗，还我稻种！”
　　旁边急眼的大宝也拿起扁担，向县衙役冲去。父子俩要夺回稻种，夺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反了！刁民胆敢与官府作对，难道不想要命？衙役们杀呀！”韦巨源冷笑着说道，他挥舞着剑刺向梅老爹。
　　锄头、扁担怎能敌过县衙役的刀、剑，在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梅老爹倒在血泊之中，大宝也被县衙役生拉活拽，五花大绑，当作罪犯。
　　情急之下，金凤娘子冲出大门喊道：“强盗强抢稻种，乡亲们，救救当家的，救救大宝！”
　　刚刚带着梅斐、梅湜回家的梅欣正好撞上家中惨案，情急之中她返身跑出来，沿街边跑边喊：“强盗抢稻种了！大叔大婶，救救俺爹！救救俺哥！”
　　村民听见梅欣的叫喊，顺手抄起棍棒，纷纷出门向梅老爹家聚集。
　　韦巨源带领的县衙役没有抓住金凤和梅欣，又听见她们的呼叫，韦巨源知道大事不妙，他翻身上马，催促县衙役把梅老爹夺回的粳谷奴稻种放到马背上，接着他们扔下抓起的梅乾，夺路而逃。
　　家住村口的几户村民，稻种被韦巨源及衙役强抢，他们哭爹喊娘，乱作一团，眼睁睁看着稻种被抢，看着一家人赖以为生的命根子没了，心中充满怒火。心有不甘的他们，在院坝里抄起农具、棍棒，紧追在韦巨源县尉及县衙役后面，他们誓死要夺回稻种！夺回全家人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赶来梅老爹家的乡亲，看见身受重伤的梅老爹躺在血泊之中，他们七手八脚将他抬进屋，安置床上，包扎伤口。梅老爹口中声声呼叫：“稻种…，还我稻种…。”那愤慨而凄楚的呼叫让人愤懑，让人同情。
　　义愤填膺的村民看见此情此景，他们转身朝着韦巨源的马队方向追去。
　　韦巨源看见马队后面黒压压一群村民手拿锄头、扁担、棍棒，追赶上来，心慌的他频扬马鞭，催促马儿往前面逃窜，紧随其后的县衙役们也扬起马鞭，催马往前逃窜。
　　人多路笮，又是乡村小道，有几匹马马蹄踩虚打滑，落在后面，被村民追上，马上的县衙役被村民们拉下马，认出马背稻种是自己的村民将其拿下来，扛在了背上，眼看着马快的已经追不上了，没有夺回稻种的村民唉声叹气，满脸沮丧。
　　村民将捉住的县衙役押到了村长刘洋处，请求刘村长处置，他们只有一个请求：“追回稻种！！”
　　刘村长眼看事态紧急，他带着村民，带着被抢稻种的原告梅乾等人，押着县衙役一同去洋州县城，他们要找县令欧阳海评理，讨回被韦巨源抢走的粳谷奴稻种，阻止韦巨源再进村掳掠！
　　刚刚支走丈夫武崇训去郊外狩猎场狩猎的安乐公主，正寂寞难耐地在书房等待情郎武延秀的到来，没承想，想曹操，曹操到，只听门外侍女报：“骠骏将军武延秀到。”
　　一听武延秀来了，安乐公主兴冲冲从书房出来，到书房旁的小客厅坐下，一迭连声宣他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英俊，脸色黑里透红的男子进了书房，他那如火般的双眼深情地望着公主，口中说道：“武延秀叩见安乐公主。”
　　“免了，免了。”安乐公主笑说道。
　　此时侍女摆好香茶，恭候一旁。
　　安乐公主与武延秀礼仪性地客套几句，公主摆摆手，恭候一旁的侍女知趣地退下。
　　“你这没良心的，才来。”安乐公主戏谑道。
　　“啊哈，小生不敢，小生与裹儿赔礼了。”武延秀亲热地直呼安乐公主乳名，他浪笑着一手揽过公主，一手轻佻地在她身上乱摸，引得安乐公主咯咯大笑；继而笑声戛然而止，武延秀的嘴压在公主嘴上，封住了笑声。武延秀怀抱公主进了小客厅另一边的休息间与公主幽欢。
　　进得屋来，武延秀将抱着的公主放在床上，公主勾搭在武延秀颈上的双手稍稍使劲，武延秀就势趴下，……，就此他们簇拥在了一起。
　　“嘻嘻，好痒痒。”公主躺在床上嬉笑道，她两手护住胸，躲避着武延秀的嘴，她口中有意无意地向武延秀后脖颈哈气。
　　“裹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武延秀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小盒子道。
　　“什么东西？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别让这破玩意坏了我的兴致。”安乐公主不屑道。
　　“你可不要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你不要呀，可别后悔哟。”武延秀媚笑道。
　　被武延秀引发兴致的安乐公主一把拿过来，打开盒子，看见盒子里面装有不大一块桃红色的胭脂，正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武郎，这是什么胭脂？难道是传说中的胭脂膏？！”公主看见这盒中的胭脂与殿中省送来的胭脂不同而猜测道。
　　“哈哈，裹儿真聪明，一猜就中，你看看我怎么用。”说着，武延秀用小拇指挑了花椒粒大一点胭脂膏，涂抹在嘴唇。
　　看着那艳若樱桃的嘴唇，给武延秀那英俊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妩媚，嗅着那沁入心扉的幽香，不知怎么地，安乐公主有了一种迫切的需要，她那樱桃小嘴贴在武延秀涂抹胭脂膏的嘴唇上，舌头轻轻地划过他的嘴唇，舌头上的味蕾告诉她从未尝过的鲜美，胭脂膏随着口腔的唾沫滑到胃中，激起她一阵无名的兴奋……。
　　“禀告公主殿下，陛下派的宣旨官到。”一个侍女壮胆在休息间门外禀告。
　　侍女的禀告打断了安乐公主与武延秀的厮混，一道圣旨打散了这对露水鸳鸯的幽会，她俩起来整理好衣服，公主到门外接旨。
　　“安乐公主殿下接旨。”宣旨官看见公主出来说道。
　　安乐公主恭敬地跪下接旨，宣旨官马上宣读圣旨上的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洋州县稻香村皇家御苑乃粳谷奴稻的重要产地，现在农忙时节，不得在那里征夫派杂徭。宣公主府家令赵履温停止在洋州县的一切作为，立即回京。为了提高粳谷奴稻产量，从现在开始，免去稻香村村民一切杂徭，钦此。”
　　洋州县令欧阳海，对安乐公主府家令赵履温，在洋州县胡乱强行征夫加派杂徭，严重干扰农忙春耕一事，大为恼火。赵履温不管不顾稻香村是皇家御苑，归由殿中省尚食局直辖，他擅自作主在那里征夫派杂徭，事关重大，不是自己这个洋州县县令能作主的事情，必须禀报朝廷，否则知情不报的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洋州县令欧阳海八百里加急，将安乐公主府家令赵履温在洋州县的所作所为禀告朝廷。此奏疏被中书省呈到陛下那里，才有了这道圣旨。
　　送走了宣旨官，安乐公主心里火冒三丈：是谁这么胆大而多事，不仅破坏了我与武郎的浓情蜜意，还将我故意征派稻香村村民来定昆池服杂徭的事情禀告到父皇那里，我一定不能轻饶他！想到此，怒火中烧的安乐公主备辇进宫，她要去父皇那里查询是谁奏本？！
　　一番折腾，李显帝在御书房送走了自己溺爱的安乐公主，知道做事毫无忌惮的裹儿，一定会纵容她的家令为所欲为，为解决修定昆池的杂徭之事，不知会在洋州县闹出什么事来。如今登基不久，可不能闹出什么大的是是非非来！就又宣旨让拥戴自己坐上龙椅的袁恕已前来御书房。袁恕已是前大周朝的司刑少卿，因劝武曌帝禅让皇位有功，现在升任中书侍郎，让熟悉朝政刑律法规的袁恕已亲自去洋州县查看县令执政和安乐公主府征夫派杂徭情况，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当袁恕已接旨来到御书房，三呼万岁后听圣谕，得知是去查看安乐公主府在洋州征夫派杂徭一事，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处理，连陛下都不惧怕的安乐公主，怎么会服从一个正三品的中书侍郎的调查！他将自己的苦衷婉转地告知陛下。
　　李显帝一听，此话有理，于是赐尚方宝剑和调兵的鱼符令牌、调令，任命他为钦差大臣，去洋州县巡视，不遵从大唐刑律者有权先斩后奏，可调集官兵拘捕在洋州县的闹事者。
　　刘村长带领村民来到洋州县城县衙击鼓报案。在县衙役一片升堂、威武的呐喊声中，正七品欧阳海县令升堂，刘村长等人将抓住的县衙役呈送公堂，他们跪于大堂中间，状告县尉韦巨源在稻香村强抢稻种一事，告知欧阳海县令没有稻种的严重后果。
　　欧阳海县令一听急眼了，他知道皇家御苑稻香村从来都归属殿中省直辖，不由地方管辖，也知道私闯皇家御苑的严重后果，知道刚上任不久的县尉韦巨源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此罪行牵连到自己有管辖属下不力的连带责任，这可怎么办？如何处理才好！一时间他也没有了主意。
　　还没有门路面见公主府家令赵履温的姜步云，听说稻香村村民到了县城，他马上来到他们中间，刘村长告诉了他传旨官宣旨的内容，将圣旨转呈姜奉御。姜步云知道是自己递的奏章到了殿中省尚食局，经过层层上报，陛下御批，才停止了对稻香村的征夫派杂徭。现在正好将刘村长带来的圣旨给欧阳海县令宣旨，让县令奉旨行事，让安乐公主府的家令赵履温，收回在稻香村的征夫派杂徭令，也凭这道圣旨，才能讨回被韦巨源抢走的稻种！
　　欧阳海县令宣读完圣旨，得知为了扩大稻香村粳谷奴稻栽种面积，朝廷免除了稻香村的征夫派杂徭，还扩大了皇家御苑属地。既然如此，被韦巨源抢走的稻种，就应该归还稻香村！于是欧阳海县令下令将韦巨源传唤来县衙询问，随同将他抢来的稻种一同呈于大堂，准备发还给稻香村村民。此时，一个传令官匆匆来到县令公堂前禀告：“欧阳县令，安乐公主殿下驾到！”
　　欧阳海听见安乐公主驾临，他连忙整理衣冠，带领师爷、县衙役，到县衙门口亲迎。
　　安乐公主从辇车中下来，傲慢地向欧阳海县令打了个手势。随辇车的太监马上说道：“安乐公主令：欧阳海县令腾出县衙，给安乐公主殿下临时审理案件。”
　　在欧阳海县令的陪同下，安乐公主坐在县令的位置，堂上的安乐公主，手拿惊堂木在公案桌上一拍，眼睛向堂下一扫，看见了堂下稻香村御苑的姜奉御及刘洋村长，看见了县尉韦巨源及跟随他的县衙役，看见了堂下大小不一的数个袋子，她问道：“堂下何人？袋中所装何物？”
　　恭敬地站立一旁的欧阳海县令马上据实回答：“禀报安乐公主殿下，微臣现在正在审理强抢粳谷奴稻种一案，县尉韦巨源，他有违圣旨，私自去稻香村皇家御苑掳掠粳谷奴稻种，袋子内就是强抢来的......”
　　韦巨源一听欧阳海县令如此说法，他连忙打断欧阳海县令话语奏道：“启禀安乐公主殿下，微臣今天去稻香村皇家御苑维持治安，发现这些刁民私藏粳谷奴稻，于是就征集来，正准备给你送去，不知因何缘故，被欧阳海县令拘押。安乐公主殿下，你要给我做主呀！”
　　安乐公主一听是粳谷奴稻，马上眼睛发亮，视线射向那些袋子，她招手随行的公主府府兵去搬稻种，同时说道：“县尉韦巨源无罪。”
　　站在县衙门口的稻香村村民一片哗然，他们听见公主宣布县尉韦巨源无罪，又看见公主府府兵将稻种搬走而忐忑不安，继而愤愤不平，他们眼光齐刷刷地盯视着奉御姜步云，期望姜奉御能为他们争取回稻种。
　　看见稻香村村民期盼的目光，堂下的姜步云禀告：“微臣殿中省尚食局稻香村皇家御苑姜步云叩见安乐公主殿下。”
　　一听是稻香村皇家御苑姜奉御，还没有等姜步云启奏，公主就迫不及待发话：“哦？你就是姜步云？！本宫要找的就是你，不曾想你却乖乖来了，府兵们快快拿下姜步云！”
　　为征夫派杂徭一事而来的姜奉御，面对安乐公主突如其来的拘押，毫不畏惧，甘冒生死,为民请命，于是继续说道：“安乐公主殿下请慢，微臣有几句话要讲，现正值小春收获，大春播种的农忙时节，需要人手忙收割，忙春耕！你能否高抬贵手，缓一缓服杂徭的时间，等春耕忙完，一刻也不耽误，立马去你府中服杂徭。”他继续为皇家御苑村民申诉暂缓服杂徭的理由。
　　安乐公主根本听不进姜步云的申诉，她一招手，公主府府兵一窝蜂涌向奉御姜步云，将他五花大绑，押到堂下。
　　安乐公主怒气满面指责道：“大胆姜步云，你知罪否？就因为你的奏章，将延误我定昆池工期！”
　　稻香村百姓看见安乐公主不问青红皂白，将朝廷命官姜奉御如同犯人对待，他们跪在门口说道：“公主殿下，姜奉御是好人，为了粳谷奴贡米，他可没少花功夫。”
　　“公主殿下，韦巨源进村破坏村中治安，他如强盗般杀害村民，强行抢走我们马上就要播种的粳谷奴稻种，没有稻种，秋天我们怎么完成圣旨规定征收的粳谷奴贡米数量。”
　　“公主殿下，你高抬贵手，还我们粳谷奴稻种，秋收后我们一定给你送去比这还多的粳谷奴贡米！”
　　在百姓的苦苦哀求中，安乐公主一声冷笑道：“哎呦，姜步云，你使了什么妖术？蒙蔽民众，让他们给你求情，大唐律法，使妖术者死罪！”
　　洋州县令欧阳海双手高高举着陛下的圣旨道：“公主殿下，这里有陛下褒奖姜奉御的圣旨，圣旨说：褒奖姜奉御管理粳谷奴稻有功，由从七品升为正六品。”
　　“是呀，公主慈悲为怀，饶恕六品姜奉御之罪。”跪下的稻香村村民一起叩头，纷纷替姜步云求情。
　　“好呀，胆大包天的刁民，吃了熊心豹胆，你们敢拿父皇圣旨压我，看看我这里也有父皇圣旨。”恃宠而骄的安乐公主口无遮拦，随口乱说。
　　看见衙门外黑压压跪地求情的村民，更激怒了刚愎跋扈的安乐公主，她从怀中掏出父皇签字并盖有玉玺印的一张空白圣旨纸，就着大堂公案桌上的笔墨，提笔似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步云妖术惑众，着革去正六品官职，贬为庶民。任赵履温为殿中省尚食局正六品奉御，接管洋州稻香村皇家御苑奉御之职。现将妖术惑众的罪犯姜步云押解回京，关入死牢，即日执行，钦此。”安乐公主在洋州县衙，当堂提笔炮制假圣旨，提拔自己府的家令赵履温为朝廷正六品奉御，上演了一场当今朝廷最荒谬的闹剧。
　　百姓们看见安乐公主当堂提笔，由她根据自己的意愿，假冒陛下圣旨，颁布诏令，不经过政绩考核，就随意安排自己的亲信，府中家令赵履温为朝廷命宫，担当监管皇家御苑稻香村的奉御，听见安乐公主草菅人命，随意将有功之臣以莫须有的罪名拘捕定死罪！如此荒谬的圣旨，引起百姓一片哗然。心中十分不满的民众，畏惧公主权势，不敢当堂抗议，他们在县衙门外窃窃私议。
　　主管一县县政的欧阳海县令，其职责是：一方面要负责刑狱治安，征敛赋役；另一方面要宣扬德化、劝课农桑，务知百姓之疾苦。现在亲眼目睹安乐公主恃宠骄横，干预朝政，随意炮制、假传圣旨，根据个人的好恶，任意判定朝廷命官生死，人微言轻的他无法可施。
　　安乐公主硬将自己似就的旨令让欧阳海接，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安乐公主亲手似定旨令的他，唯唯诺诺，呆站一旁。
　　看见欧阳县令貌是心非的样子，更加惹恼了安乐公主，她拿出另一张空白圣旨纸，大笔一挥写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廷除在稻香村征夫派杂徭外，在洋州县加派杂徭，征夫，二夫征一，即日启程去安乐公主府挖定昆池。稻香村刁民私藏的粳谷奴稻，由安乐公主收缴，回长安后转交殿中省尚食局，立即执行，钦此。”
　　“将粳谷奴稻种由安乐公主收缴，转交殿中省尚食局。”这句话，岂不是要断百姓的活路，照此，被断生计，生活无着落的百姓可怎么活呀？！“在洋州县加派杂徭，征夫，二夫征一！”这岂不是激化洋州县百姓对朝廷不满，铤而走险，官逼民反而闹事吗？！洋州县令欧阳海见势不妙，出于对稻香村村民的关心，心系洋州县百姓的安危，迫使他出险棋，他暗中打手势，让师爷周楠桐悄悄离开县衙去京城长安禀告朝廷。
　　安乐公主知道，自己在稻香村强行征夫派杂徭修建定昆池一事，就是县令欧阳海禀告父皇的，她早就有心惩办欧阳海，只是初来乍到洋州县，还需要他配合捉拿不给自己进贡粳谷奴贡米，却让父皇下旨免除在稻香村皇家御苑征夫派杂徭的姜步云。看见姜步云就是气的安乐公主，早就耿耿于怀他听命于皇姑，不给自己上贡，这次在稻香村强行征夫派杂徭，也是自己故意找茬，想要皇姑难堪。现在，她想杀鸡给猴看，让欧阳海知难而退，不要再过问公主府在稻香村皇家御苑征夫派杂徭一事。更想透过这件事，让欧阳海认同自己派出的亲信赵履温为稻香村皇家御苑奉御，以免节外生枝。
　　经过刚才假传圣旨，安乐公主看见欧阳海不但没有顺从自己的意思，反而心怀不满，拒不执行自己刚刚似定的旨令。
　　县尉韦巨源看见欧阳海默不作声，拒不执行安乐公主似写的旨令，马上越俎代庖说道：“微臣领旨。”
　　看见欧阳海接旨令而拒不执行，大为生气的安乐公主又拿出一张空白圣旨纸，手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罢免欧阳海洋州县令，晋升县尉韦巨源为正六品，接任洋州县县令。着正六品奉御赵履温立即接替姜步云，监管皇家御苑稻香村，即日执行，钦此。’
　　早就想升官发财的韦巨源，看见自己由从七品县尉轻易连升三级为正六品县令，喜不自禁的他接了县印，下令自己属下的县衙役，马上执行安乐公主所似的假圣旨。
　　早就想接管稻香村皇家御苑的安乐公主，今天终于假借自己从父皇那里拿到的空白圣旨，又一次下达了升任家令赵履温管理皇家御苑稻香村的诏令，让稻香村成为安乐公主府的私家御苑。她看见高压下的百姓无缚鸡之力，只有屈从。猖狂放肆的她，好不踌躇满志。
　　刘洋村长看见安乐公主接连炮制、发出三道假圣旨，气焰如此嚣张，知道事情不妙，他急忙将手放背后做手势，让村民撤走。
　　如虎似狼的韦巨源接任后，派出自己属下的县衙役，将门外观望的百姓，统统作为杂徭拘留，又将刚刚动身撤离的稻香村村民拦截，留在原地，只有矮小、机灵的梅乾从县衙门口疏漏处溜走。
　　韦巨源将拘留的百姓集中在县衙，编造成册，等候公主府新任掌事韦辛桐带走。
　　“安乐公主殿下，你忙活了大半天，可别累坏了身体，微臣家中有主饪杨钧，烧的一手好菜，善做烧尾宴，若不嫌弃，恭请去微臣家中品尝。”韦巨源媚笑道。
　　“哎，在县衙坐了半日，本公主也乏了，就去你那里散散心。”安乐公主十分满意韦巨源的表现，她也借此机会考察韦巨源的忠心。
　　县衙门外有那机灵的百姓，看见韦巨源接了县印，就知道事情不好，马上拔腿溜走。他们躲在暗处目睹了韦巨源指挥属下县衙役抓捕观看审案百姓的过程，于是纷纷将在县衙发生的情况告诉熟人、朋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洋州县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们，沸沸扬扬地传播着，议论着县衙发生的一切荒谬之事，议论安乐公主在县衙随心所欲地下达假圣旨，当得知假圣旨的内容是为了修定昆池而在洋州县强行征夫派杂徭，二夫征一的消息，他们匆匆回家，收拾东西逃去外县，暂避这一横祸。实在没有地方可投奔的人们，只得拖儿带女去了恶人谷。
　　就在小春作物成熟需要收获，大春作物需要播种的关键时候，洋州县壮劳力霎时间人间蒸发，留下的妇孺老幼承担了全部的劳作，眼巴巴盼着小麦、油菜籽丰收的人们，面对飞来的横祸，面对人祸造成的小春作物无人收割而歉收的状况大为不满，他们聚集一起联名写下万民状，状告安乐公主假似圣旨，倒行逆施，横行无忌，强行征夫派杂徭，爆敛稻种，致使洋州县十室九空，导致劳力严重匮乏，丰收在望的小春无人收割，任其烂在地里，大春无人播种，土地因此荒芜。由于安乐公主强征暴敛，祸降洋州县百姓！万民状中描述了逃亡在外的百姓，被逼迫去了恶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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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衙门外黑压压跪地求情的村民，更激怒了刚愎跋扈的安乐公主，她从怀中掏出父皇签字并盖有玉玺印的一张空白圣旨纸，就着大堂公案桌上的笔墨，提笔似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步云妖术惑众，着革去正六品官职，贬为庶民。任赵履温为殿中省尚食局正六品奉御，接管洋州稻香村皇家御苑奉御之职。现将妖术惑众的罪犯姜步云押解回京，关入死牢，即日执行，钦此。”安乐公主在洋州县衙，当堂提笔炮制假圣旨，提拔自己府的家令赵履温为朝廷正六品奉御，上演了一场当今朝廷最为荒谬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