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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姬从良被顾夜白那厮很是轻易地虐成了渣,我也被顾夜白那厮很是轻易地虐成了渣。
      那夜的家宴我没上得了桌,硬生生凭着在姬家大宅吃来的一干点心生出的力气在榻上同他负隅顽抗了一宿,结果自然是兵败如山倒,但我虽死犹荣。

      次日我依旧没能起得了早。
      自打我跟顾夜白那厮同床之后,简直没有一天没和他在床上死磕的,但那货总仗着比我早生的两千一百六十年把我压个彻底,久而久之便让我被压得没什么脾气,不过面上的抵抗还是要有的,否则没有角色分配这事儿岂不会很无聊?
      是以被压得透实的时候,我常喘着粗气对他一波嘲讽,昨夜的嘲讽内容便是“与你相遇时我不过四千六百八十岁换成化形年纪也就十三岁,人界十三岁的女娃连及笄里都没行算不得成年,你见我一次却竟趁未成年雉初次饮酒神志不清霸王硬上弓,简直禽兽!”
      那厮一双灼灼的眸子在上头发亮,除此之外并没什么反应。这就让打出了一张攻击牌的我不能忍了。

      “你没有什么要讲的?”
      接我如此一波嘲讽,那厮却竟然有心继续动作,犹带轻喘的声音从唇齿间逸了出来,不似常日清亮:“……我至今都很庆幸那日所为。不过小雀儿既早晚都要从我,提早享受又有什么不好?”
      我怒:“你这是一个人能说出的话吗!哪只眼睛看到我享受了?!”
      他迷离微笑:“恩……”

      回顾起后面的状况,我就很有些头疼了。本以为我看了那么多黄本,在男女之事的阅历上也当算得上一等一,谁料顾夜白的姿势比我更加的多且高超,每到此时才让我懊悔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

      我在此感慨良久,转眼就在榻上腻到了隅中,阿娘端着盆推门进来,一个劲儿地责我懒。
      “小夜都已经出去同你阿爹他们吃茶一早了,你怎还在这躺着?回头嫁进鹓雏一支,指不准要起早同你婆婆问安去……不过听说小夜他爹后院搁了百把号美人,不知是真是假?”
      我想起壮硕的十三姨和纤薄如纸的六十七姨,默不作声地打了个寒颤。
      “唔……”
      阿娘洞悉一切,很是同情地望了过来:“看来你是要受苦了。”

      急催慢赶地吃完早茶,又在房间歇了一阵,就被按在前厅坐着等接客。阿娘说那厮愿同我们同住草窝已算自主降格,再招待不周未免显得轻慢。我私下甚不以为然,料想那厮也没同我爹娘一提其家财已散尽,当下正是身无分文才上门入赘的事。
      是以我便从房间拖出一本不知什么书,歪在前厅椅子里边看边等。果不然没个片刻便听一阵谈话声响起,我从书后面探出一个头来,口中咬着梅干朝那方含糊问道:“东西给我捎回来了吗?”
      严肃老头看着我半歪在椅子上的坐姿,又一瞥我手上的书封,登时脸都绿了:“小舒!你这是何、何等失礼?!还、还不快把那些东西给我——”
      年轻男人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叠新的递了过来:“早时没空逛看书摊,只听说这些是最新的,不知小雀儿可喜欢。”
      我嘻嘻笑:“甚好甚好。”
      接过又问:“姬从良那钱你给我拿回来了吗?”
      顾夜白又从袖口摸出一把物什,摊在手上闪得我一阵眼花:“恩,早也上门掏了,他二老很是厚道,给了我这许些。”
      我心甚悦:“不错不错,不过这些日子我并不出门,便留在你身上当零花钱吧。”
      顾夜白微笑:“好。”
      我掸眼一看我父上,老爷子青着一张脸将要昏厥的样子,实在让我内心很有些愧疚,毕竟他心中端端在上的皇室一直是云尖尖上的高冷存在,顾夜白如此光明正大地和我同流合污,想来必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为避免相处时间长了,那厮愈加暴露的本性会将他激成慢性心脏病,我决定来一招以毒攻毒,彻底根治他的不实妄想。

      是以我轻描淡写:“哦,阿爹,忘了同你说,他这回上门,是为了来咱家入赘的。”
      老头踉跄一顿,顾夜白眼明手快地抢身一扶,下一秒就扶着他安然落座。
      “阿爹小心。”
      他气理不顺,噎着气望了过来:“许、许久不见……你是当真无法无天了!一张嘴整天里说得什么胡话!舒小米教你教得当真不像样!”
      顾夜白笑:“阿爹莫急,灵均说得是皆为正理。前段时日府上稍出些许差错,而今我已家财散尽,一身清白。我听灵均说她这里还缺个上门夫婿相妇教子打理内府,因得前来毛遂自荐。这回上门,便确是要向父亲您问上一问,请问舒家还收这个上门女婿吗?”

      此番对话后来被偷听墙角的舒于飞知晓了,便连声在我面前夸赞他这妹婿真乃禽鸟界一等一的厚颜无耻,打破了他活了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不要脸之人的记录,实在让他敬佩不已,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他与顾夜白简直是相见恨晚,不知何时有空能与他共饮一杯。

      他说此话的时候我正在他肩上踩着往上上,很是艰难地扒住二楼窗户的一边角往里偷瞄动静,舒于飞那蠢货就在底下嗷嗷地叫,“三妹啊,你、你快点……二哥一夜没睡,撑不住了……话说你怎、怎么不用个术法变一变听呐?”
      我向天翻了个白眼:“舒于飞,你傻了?屋里那两个哪一个是像你一样的不学无术?就你那极烂无比的障眼法,被老头子一眼识破少不了一顿揍。”
      他顿时哑了。

      艰难抠住墙壁上伸出来的一截窗框,依稀见得竹帘后头有两个人影对坐,考虑到这两货无论是哪一方都有着惊为天人的洞察力,是以我只能选择暗中观察,保命要紧。

      “——阿爹请我来此,断不是只为喝茶的吧。”
      “……殿下是聪明人,想来应知道老朽对你们婚事的意见。”

      “……”
      “想来殿下你也有所知晓,灵均是我舒家第三子。彼时因她破壳出生晚寻常禽鸟几百年,因而自出生起便被我们舒家视为掌上明珠。在内有姐母相衬,在外有兄父相帮,小女活到了四千六百八十岁,除了姬家退亲一事,从未受过甚么委屈。”

      “我这打小被惯得无法无天的三女儿,脾性算不上淑良,没什么心眼,也没什么大智慧,纵有一张好皮相诱人青眼,但以殿下您的阅历,这等姿色也当算不得什么绝艳出众。凭小女之资历,到底有何值得殿下你如此费心?”

      “殿下昨日还告知老朽,此生非灵均不娶。我在这里作为一位亲眼目睹过你二人纠葛往事的父亲,倒很想问一问这话真假能有几分?殿下又要拿什么作赌?”

      房内一片沉默。
      我正听得聚精会神,挨不住脚下人肉垫子一阵摇晃,还没站稳便听舒于飞那不争气的在下面瞎叫唤:“三、三妹啊,快下来,二哥坚持、坚持不住了……”

      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自然是不干的。
      “嘘!再忍忍……马上就完了。”
      “呜呜呜……我昨儿喝多了,当下很尿急啊……”
      “哎呀,尿急你就给憋回去嘛……舒小米以前尿急的时候我都叫他忍忍来着,这对锻炼你们的膀胱很有好处啊……这事儿完了我把舒小米借你睡一个月,别动啊,乖!”

      拿舒小米做筹码果真是个正确的选择,下面的地立马不再扭了。然而但凡偷听都要讲那么个好时机,略过他憋尿的那一会再攀回窗沿,里面密谋的两人早没了个影子,气得我简直要捶胸顿足。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毕竟胸口也是肉长的,更况当下胸口那个窟窿还没长齐,倘挨上我那一拳,指不准又要失血过多晕个两天三夜的。我低头瞅了瞅自个儿攥紧的拳,果断选择了顿足发泄一腔怒火。
      “诶?!三、三妹,你做什……唔啊啊别踩别踩!别跳啊!!把哥哥的肩膀当成什么了你——呜啊啊啊!!”

      ……
      晚宴时舒于飞没来。
      阿娘瞅着少了一边的桌子,表情很是发愁:“小飞这孩子真是的,妹婿都上门了怎也不见他露个面……”
      我也很愁,桌上的清蒸裹馅青团都凉了,待会儿下手肯定要黏在盘上不好取下,如此美食都这样糟蹋,舒于飞着实是个混蛋。
      父上皱眉:“不用等他了。这个不肖子能成什么事?来,殿下先请。”
      他手臂一展,我一声欢呼,筷子还没够到盘子,碟里便先被夹进一只。
      顾夜白笑:“盯了许久,饿不饿?”
      我埋头苦吃顾不得应话,只有父上在一旁直叹气。

      碍于这段时间以来顾夜白同志都表现得十分出色,基本已做到了开口就知道我想吃什么,对视就知道我上茅房要几张纸的地步,是夜我便在屋里好好将他夸赞了一番,顺便又一提若是他将下午和我父上偷偷谋划的一事也一并告知,那我则是更加得满意。
      那厮把下巴放在我头上笑:“听了那么久也没听齐,嗯?”
      我虎躯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送到窗门口的动静那么大,再听不到怕是聋子。”
      我抖:“我父上也晓得了?”
      “嗯,这个嘛……”
      我瑟缩:“完了,回头我又要被训了。”
      他张了张嘴,下巴扫得我头顶有些痒:“嗯……阿爹看起来不似蛮不讲理的人啊。”
      父上原来确实不是这样的,不过在舒小米诞生之后,仿佛一夜间提前进入更年期,以前常板正的脸更加地板正了。
      我瘪了瘪嘴:“都是舒小……”
      话出一半,突然想起这厮的到来似乎取代了舒小米的位置,并让老爷子的更年期综合症愈发地变本加厉了。
      “恩?小米怎么了?”
      我噌地坐起身,方拿了枕头哐哐锤他,那货便一边躲一边哭笑不得:“怎么了?”
      榻顶布帐被扇得飞起,三锤两不中,我便丢了枕头合身一扑,那厮怕我把伤口撞裂了倒也不躲,只老实地任我骑在腰上,一面扶住我的腰好笑:“怎么了?”
      我气喘吁吁地揪住他的领子,恶向胆边生:“你到底怎么收买的我家老头子?”
      接着又很委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你来了才对我格外严苛!”
      顾夜白从下面看着我,一双桃花眼黑亮无比,“我当什么深仇大怨,合规半天是醋了。”
      “谁醋?谁、谁?”
      他似笑非笑地瞥过来,也不说话,只唇角一勾似是挑衅,看得我更加恼怒。
      “姓顾的你不想活了,胆敢挑衅我?快说,下午你们到底说什么了?从实招来,饶尔不死!”
      那厮临危不惧,继续微笑,我只好扑过去咬他耳朵。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因得我在教训顾夜白的时候自然是关门合窗的,外传出去总归对他这鹓雏皇子的风评不好。不过舒家大部分人都是极有眼见得,在我二人相处的时候向来都是主动远离房门十四尺外,因而我也不甚锁门。
      这个一疏忽,便让了只漏网之雉飞了进来。

      “——三妹、三妹,你在吗!你托二哥办的事哥哥办好了!出门之前先给你说一声……”
      舒于飞推门进来的时候不巧,我正把顾夜白的腰带抽了往外一抛,准准给他砸了个正着。
      “唔哎?这什么??”
      “啊,那是……”
      话没出口,先被极快地倒了个身压在下面,然后便有棉被劈头盖脸兜了下来。
      我心中暗骂顾夜白他大爷的怕是想把姑奶奶闷死,然而纵使反抗也是收效甚微,是以接下来的舅婿相见的场景我没能亲眼目睹,只被按在被里听了个七七八八。

      “二哥?”
      外头静了半晌,才听舒于飞的破音:“妹、妹婿啊?!!咦?三妹怎没和你在一块?”
      我在被里拱了拱,立马被顾夜白按住了:“在下久闻二哥大名,这回随灵均上门本想拜访,却因二哥事务繁忙一直未得见,今次见了才知二哥果真是如灵均口中一般的人物。”
      “哦?!!小妹夸我了?”
      顾夜白缓缓:“恩。她夸你恬不知耻。”
      “恬、恬……恬不知耻是这么用的吗?”
      我在被里捂脸,实在觉得认他当哥太丢人。
      “不过方才二哥口中所言之事是……”
      舒于飞傻呵呵:“啊,看我都忘了。灵均昨日托我做的事已完成,若不给她看证据,回头又该与我闹。我一会便要出门续场,这回没工夫找她,你若见着她便帮我将这物转交给她,隔日我再请你喝酒!”
      一阵脚步逼近,便又响起一阵布料悉娑的声响,我心中暗觉不好,刚一蠕动便被那厮伸来的手点住了穴,只能又耳张张听着舒于飞那蠢货拖着鞋道了声别又撤了,然后在那阵掀纸的声音中瑟瑟发抖。
      气氛凝了半晌。
      眼前被子又霍地被掀开,冷不丁撞上一截光洁白净的诱人胸膛。
      那诱人□□的主人摊开掌心的那一团包着灰的纸笑意晏晏,很是亲切地凑近我问:“小雀儿可否告知在下,这是什么?”
      拉屎他能闻出来味道我便不说了,若连焚纸化成的灰都能看出来原先上面写得是什么,那我便把名字倒着给他念。
      “哦,小事小事,前程往事皆已化灰,施主便不要追究了。”
      他俯身同我商量,“你有如此卓见我确实感动。不过为夫想要知道的是,这包着灰的纸上的字是个怎么回事?”
      眯眼一瞥那纸,不是我那千百份画他像诅咒其不能人道云云的其中一张又是哪个?舒于飞简直是个猪!
      我咬牙切齿:“舒于飞那王八蛋敢画像咒你?你放我下来!我现在就出去拾捯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厮简直太无法无天!!”
      顾夜白沉吟:“看来是我目光短浅。都道兄弟同心,如今一见,才知世上还有兄妹同字的道理,此番一见,却是让在下开了眼界了。”
      “说来我已许久未曾见你写字了?”
      “窗外明月高悬,又伴微风几许,却正是怡情养性的好时节,不若小雀儿也将这几字照着描一遍,让在下欣赏欣赏如何?”
      我呵呵干笑:“这不好吧?”
      顾夜白也笑:“有何不好?”
      那厮俯身将我一捞,便给我强行放在了案几前面,铺了两沓空白的纸又摆上砚台和书镇,抱肩在一旁看道:“小雀儿动手吧。”
      我看着那压在书镇吓得斑斑罪证头皮发麻:“你来真的?”
      美人斜眼一睨:“怎么?”
      他既如此强求,我也只好应了。
      不过当然不可能会蠢得用右手描。

      “小雀儿今个儿是转了性了?换手行书,恩?”
      “啊、啊哈哈哈哈……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左撇子。”
      “哦,那在下还当真要见识见识了。”
      他一展袖子:“请吧。”

      我心下一阵冷哼,想来字迹不同谅他也无法找茬,这便很是欢欣雀跃地将那一张摹完了,临了还不忘添油加醋地在他那张好脸上多来了两笔络腮胡和王字头,拎纸一看简直杰作。
      “大功造成!”
      我十分地满意。
      顾夜白见状俯身,长指一拈便将那画入手。
      我很是自得:“怎样,画的不赖吧?”
      他默不作声地瞅了一阵,再抬头将视线移了上来,看得我浑身发寒:“……你骂我?”
      “什么?”
      那厮抖了抖手下的纸,表情很是和缓:“脱发便秘不能人道——这不是你写的,恩?”
      “……”
      身子在一僵见被一转,桌上宣纸砚台书镇统统被推到一边一团乱,那货挺着张好看的脸抱我在桌上坐着,微笑:“写字条骂我的这趟事儿,准备怎么还,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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