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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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仙女被绑上天庭的时候，恰巧东华靠着柱子打盹，看着李靖托着塔走的虎虎生风，脸上的表情也是少见的轻松，赶忙凑过去询问：“李天王，这是……”
“七公主私自下凡，我亲自下界捉拿了一番。”李靖说，“只是不巧，没能抓到那个凡人。”
又是一个思凡下界的仙子？东华拱手让他们进去，却察觉到了熟悉的金山银山快步飞往南天门而来。他叹了口气。
天奴大人，麻烦您把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收一收，总看这些小仙早就看腻了。他准备好了迎接天奴，却忘了提醒李靖，两人干脆撞了个满怀。
七仙女在背后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被东华轻轻扯了扯袖子：“仙子说话要小心，前车之鉴。”
七仙女扬起下巴，怒道：“还不需要你一个小小守将来教我怎么和父皇母后说话！”
说罢，她挺直了腰，在天兵的押送下进了南天门。天奴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有些事还是别管的好啊，免得里外不是人。”
天奴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走，被东华叫住。
“天奴大人这又是去哪？”东华问，“莫怪东华多问几句，万一出个什么事，东华也不好交代啊。”
天奴不耐烦地说：“八公主乔装打扮，下凡去了。”
“八公主也去了？”东华一时震惊，心想玉帝王母是怎么教的孩子，一个两个都对凡间有那么大的兴趣，但还是恭敬道：“您下去是把她带回来？”
“主要还是去三界巡查，没有办这事的人，只好我去了。”天奴的脸上露出一个骄傲的笑，“上仙，你也不想一辈子当个守将吧，不如跟着我去……”
“多谢天奴大人提点，但是小仙觉得，位置越高责任越大，小仙承担不起啊。”东华习惯性地拍马屁，把天奴哄得乐起来。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他比谁都清楚。卷帘天将的事情并非是个意外，而是天奴故意安插人手在那里，不然怎么会在琉璃盏刚打碎的时候，天奴就出现把人带走了？
天奴虽然本领不高法力不强，但拉拢人心勾心斗角的本事，还是三界少有。
东华送走了天奴，掐指算了算时辰。八公主的确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的，但已经许久了，为何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如天奴所说……
他焦急难耐，正准备再渎职一次的时候，梅山老大突然带着八公主出现在了南天门外。
“上仙。”康老大把昏迷的八公主放下，向东华拱了拱手，“二爷让我把八公主交给你，还让我带句话。”
“请讲。”东华道。
“从今往后，看好八妹，不要让她私自下凡。”康老大说着，伸手在八公主的穴道上轻点，叹了口气便消失在了云海中。
东华甚至能够想到杨戬说这话的表情，必然是万般无奈，又有些不舍。他摇头，伸手把还在恍惚的八公主拉起来，说道：“八公主，我送你回瑶池。”
八仙女没说话，只是一味流泪。
走到五重天的时候，八仙女突然开口：“上仙……”
“八公主？”
“你是从凡间来的，对吧。”
“是。”
“你告诉我，凡间的情和爱，究竟是对是错？”
东华他扶好八仙女，思忖再三后说：“凡间的情爱，是人之常情。而我们是神仙，不是凡人。”
“那你是神仙还是凡人？你现在，还有凡心吗？”八仙女看着他，泪盈于睫。
东华一时语塞。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凡间的时候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他从小流浪，经仙人点化，早已将斩妖除魔和修仙问道当做一生宏愿。十三四岁还未入道的时候，他也是会对青梅竹马的女子好的。
动凡心是什么感觉？天长日久，他已然忘了。或许他这颗心，也早就不是凡心了。
八仙女见他不说话，兀自摇了摇头：“这天庭之上，竟无一人能懂我七姐。”她含恨看来：“就连凡间修炼而来的你也不能懂，如此天庭……”她望向九重天上高耸巍峨的宫殿，苦笑道：“我竟生在如此天庭……”
“八公主。”东华说，“您方才是去灌江口了吗？”
“你怎么知道？”八仙女有些惊愕，“可是我那二郎表哥，他……他说他不肯救。”
“他不是不肯，是不能。”东华说。
“你……你和他说了一样的话！”八仙女慌然失措，“我问他是不是怕我父皇，他说他不怕，但我问他肯不肯救我七姐，他说不能。可是为什么？他不是显圣二郎真君吗？他不是这三界最有能力的大英雄吗？为什么连我七姐都不能救？”
“你想他死吗？”东华轻声问，“八公主，错的究竟是真君，还是……”他轻松一笑，抬眼看了看头上的灵霄宝殿，“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八仙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杨戬遣康老大送走了八公主，转身正欲出门，继续去和三妹探讨正事，便被寸心叫住了。
“二爷！”寸心拉住杨戬的袖子，问道：“二爷为什么不去？”
“去干什么？帮玉帝拿七仙女，还是帮七仙女违抗天庭？”杨戬叹气：“三公主，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但是，不管你帮哪边，我都能回西海了啊。”
杨戬一时有些错愕。他不知道寸心究竟是他想的那样，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与他同结百年之好，还是只是为了回家。他垂眸道：“三公主是在担心你的罪名？”
是了，治理弱水之后，所有人的通缉之名都被清除，唯有寸心仍在。说到底，王母是想用寸心逼他，让他去坐那个他不愿坐的位置。
“罪名不算什么，只要待在真君身边，有一时的快乐都好。”寸心轻轻握住杨戬的指尖，勾着杨戬的指，说道：“只是，我这样无媒无聘地待在灌江口，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西海的笑话。”
没错，对于寸心这样的女子来说，孤身一人待在一个未成婚的男人家里，着实不太好。
“不然……”杨戬开口，“杨戬再去伏一头上古凶兽，去为三公主求情。”
寸心一跺脚：“杨戬！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哮天犬从门口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在杨戬身边蹭来蹭去，直把寸心蹭离了杨戬，寸心瞪了哮天犬一眼，板起脸来：“连你也欺负我！”说着便跑回了屋子，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哮天犬茫然道：“主人，三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生我的气而已。”杨戬说，“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等老大回来之后，把梅山兄弟召集来，我们商讨一下对策。”
“是，主人。”
杨戬本是想借以压制了东海凶兽的名头，去给寸心消罪，却不料自己先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杨婵已经和寸心把玉帝的赏赐都丢了出去，分给了灌江口百姓。他若是还想帮三公主正名，或许只有娶她这一条路了。
反正，杨戬本就是逆天之人，加上一个寸心，天庭又能怎么样？
大闹天宫这种事，玉帝曾遭遇了两次，一次是杨戬，为了母亲返上天庭，一把开天神斧震动三界，打上了九重天，只为问一句自己母亲的过错。一次是孙悟空，纯粹图好玩，觉得养马没意思，便一怒之下闹了蟠桃盛会。
也就是这场大闹蟠桃盛会，带来的后患远不止东海凶兽一桩。
东华只看到牡丹一袭粉衣飞出，没来得及盘问便追上去：“仙子！”
“上仙只管看好南天门，不必跟着小仙。”牡丹仙子急道：“去啊！”
“仙子先说发生了什么，小仙能否帮得上忙。”东华问道。
牡丹仙子见状，只好把前因后果对他说了。原来蟠桃盛会之时天界大乱，她手上的蟠桃坠落人间，南海恶蛟趁大闹天宫时无仙人看管，把蟠桃捡来喂给了自己的孩子，十几年过去，它们终成人形，几条蛟龙正在南海作乱。原本这事她还不知道，却被刚从下界巡视的天奴发现，禀奏了玉帝，玉帝命令牡丹仙子先去捉拿恶蛟，再说判罪之事。
无论恶蛟是否能被拿下，以牡丹的过错，怕是又要被严厉处置。
东华想了想，毅然道：“我随仙子同去。”
“你不能去！”牡丹说，“你法力甚微，去了又能如何？又让天奴抓到你玩忽职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东华苦笑：“可是牡丹仙子不在的天庭，东华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此前牡丹仙子几次提醒，他才能注意到天奴，避开他的眼线，每次牡丹进出天庭都会逗留，与他多说两句。如果说这样冰冷的天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或许就只有牡丹了。
他对天庭的神仙均敬而远之，唯有这个牡丹仙子尚能一叙，难得能碰上这样一个愿意交心的人，她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管？
“上仙！”牡丹见劝说无效，只好叹道：“上仙如果不听我的，那就去找个帮手，以我们二人之力，根本无法抵抗恶蛟。”
“好！”东华点头，与牡丹分道而行。
三界之内，怕是只有杨戬才愿意管这种事了。即便他和牡丹都受到惩罚，杨戬也能借此再立一功，多少又能在三界多一些威名。
东华这样想着，云头一按，往灌江口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