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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个故事:三颗智齿 ...

  •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人的一生会长四颗智齿,第一颗智齿是懂得对父母感恩,第二颗智齿是经历过爱情的痛彻,第三颗智齿是体会过友情可贵 ,而第四颗则是为人父母,开始对生命充满敬畏。
      一转眼,我二十岁了,一颗所谓的智齿都没长过,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别人捂着脸食不下咽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一颗智齿都没长过的我会在初秋过后,一连长了三颗。
      因为我在二十岁生日那天,收到了来自命运的礼物。
      生日这东西我向来不过,因为没有意义,也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庆祝。
      不过我会给阿衡庆祝生日,在它生日那天准备一顿丰盛的肉餐,但据我观察他好像更喜欢吃素。
      说起阿衡,我也犯愁,已是狗生中年却一点想要成亲的念头都没有,我也曾找过别人家的小狗带回来跟阿衡培养感情,可它总是漠然的样子,对人家不理不睬,我想着或许小狗也要看对眼,于是重新为阿衡选定伴侣,结果它还是如此态度,我没辙了,只能时常对着他念,他不理我,现在更是连院子都很少出,就像短短五年就看破红尘了一般。
      生日那天早上,我正在院内洗脸刷牙,刚吐完最后一口漱口水,便听见一个小姑娘在我院口喊:“你就是阿衡吗?”
      这态度!我连看都懒得看,直接用脚撞了撞阿衡,“去,有人找你。”
      阿衡瞬间领会我的意思,直接冲过去吠了两声。
      “喂!管管你的狗!”那女孩直冲着我嚷嚷伴随着几个女孩的尖叫声。
      如此态度阿衡更是不放过她,绕在她脚步吓唬她。
      我这才看过去,三个女孩在我院门口吓得花枝乱颤,看样子估摸是市里过来的学生妹,即使画着浓妆也是难掩稚嫩。
      我大咧咧走过去,将杯中的水向前一泼,“两个阿衡,你找哪个?”
      那三个女孩哈哈大笑,暗暗嘲笑我,“什么怪胎,竟然跟狗一个名。”
      我懒得理,背过身朝回走。
      “喂!”其中一个女孩叫住我,“就找你,你是阿衡吧!听说你会算命。”
      算命!我眉头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以讹传讹,但我突然灵光一闪,也未尝不可一试,既然她们如此失礼,也就不能怪我糊弄她们,于是我转过身,“是啊!想找我算命啊!”
      “对!我们有件事想找你算一算。”
      “好啊!那进来吧!”我笑脸相迎。
      我将她们领进我的小院,在酒铺的四方木桌上坐好。
      三个女孩两位多言,一位寡言,三人各坐一面,我坐主位,寡言的女孩坐在我对面。
      看的前世多了,我也恼,所以不常去看人脸,逢生人也总是视线下落。我倒了三杯石园梨酒,“先喝,通神的。”
      那三个女孩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之后看着我,“通……通神的?”
      “嗯!”我冷哼一声,“不喝没法算,不然就走吧!”
      “不……不……”坐在我右侧的女孩拒绝,然后又对我左侧的女孩说:“喝就喝了吧!一杯酒而已,不然我们去哪找答案。”
      “那……那就喝吧!小言你也喝。”
      “我?”坐在我对面的女孩有些怯懦,“我就算了吧!我是陪你俩来的。”
      我忍不住偷笑,随后语气生硬的喝道:“到底喝不喝,不喝就走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阿衡配合的汪汪两声。
      三位女孩开始生怯,“姐姐,你不愧是算命师,就连狗都这么听话。”
      “嗯哼!”糊弄小孩,我乐此不疲。
      “死就死吧!”我左侧的女孩将石园梨酒一饮而尽,喝完还吧嗒吧嗒嘴,“好像……还挺好喝的。”
      什么叫好像!
      其余两位女孩看她喝了也将石园梨酒一饮而尽,喝完也忍不住吧嗒嘴,“有点甜。”
      我暗中嘲笑自己,真是上了年纪,据说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逗弄小孩。
      “有什么感觉啊?”我问道。
      “嗯……”我右侧的女孩犹豫道:“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嗓子热。”
      热就对了!谁喝酒嗓子都热!
      然后我故弄玄虚道:“既然通神的酒喝过了,我就可以开始算命了,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左侧的女孩清了清嗓子,“我……我们想知道……”她突然伸手指了指我右侧的女孩,“我和她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们想知道最后谁能跟他在一起。”
      哈?这算什么问题,我简直无言以对,你说你好歹问个升官发财今世富贵,我也好给指点指点迷经,胡乱给点正能量,不过要问感情的事,那就完全不能怪我胡说八道。
      “细细说来。”我开始要求更多,不然我怎么去骗小孩。
      我右侧的女孩开始说道:“我和她还有小言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我和她喜欢上同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跟我们俩都很好,也不知道他喜欢谁,为了不破坏感情我俩就决定来算一算,看谁能跟他走到最后,输的人自动退出。”
      倒是个兼顾友谊与爱情的好办法,但是不是草率了点。
      我闭上眼睛,“嗯!”假装看到了什么的样子,“这男孩子不错,还挺仗义。”
      “对!”我右侧的女孩兴奋起来,“他特别义气。”
      我左侧的女孩却开始焦急,“你快看看,他到底跟谁在一起。”
      我哪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是!
      “哎!”我轻叹一口气,“你俩都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人。”
      然后我左边的女孩子开始叹气,我右边的女孩子在不甘心的捶桌子,倒是我对面的女孩,安静的不像话。
      我视线的余光看她将头埋的很低,她双手紧紧攥成拳。
      这一看就有古怪啊!
      哼哼!这下有意思了,三女追一男,貌似还是这个叫小言的女孩子与那男孩子有点什么。
      “那个女的是谁?”我左边的女孩子有些气势汹汹。
      “对!”右边的女孩子一起问道:“高不高,瘦不瘦,漂亮不漂亮。”
      我瞄向小言,她将头压得更低了,就快要贴到桌面上去。
      这是她们的事,我实在没必要挑拨离间,就特意买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向小言,就在这一瞬间,她猛地抬头,双眼含泪,猝不及防之间,我突然看到她的前世
      然后……我的世界轰然崩塌。
      因为我竟在她脸上看到我前世的朋友——伊尔根觉罗阿尔泰。
      还有那,我从未知晓过的血淋淋的真相。
      用现代的话来讲,前世的我是满清的公主,皇阿玛的第十二位格格,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受宠的一个,至于原因,我想大概是因我母妃去得早,我对母妃没有印象,只听伺候我的嬷嬷说我母妃很漂亮,还为我取了乳名叫阿衡,但生我不久后便去了。
      那时的我仗着皇阿玛的宠爱骄纵跋扈,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叛逆任性了些,那时跟着我一起胡乱玩闹的人就是阿尔泰,阿尔泰是伊尔根觉罗家的小格格,姑姑是我皇阿玛的贵妃,自是身份尊贵,我俩自幼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宫中的人性丑恶,大风大浪,自是有些嫉恶如仇,那时我竟然以为,有了皇阿玛的宠爱就有了天与地,我可以自由在这时间驰骋,却不曾想到在这诺大紫禁城,我的存在根本渺小如尘埃。
      小时候我不小心偷听到一个秘密,是九哥的母妃与她身边最信任嬷嬷的对话,其实九哥并非皇阿玛的亲生血脉,那时我很小,听了便听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只在心中有一个浅浅的意识,啊!原来九哥不是我的亲哥哥,所以之后每一次见到九哥,我总在心中念一次,九哥不是我的亲生哥哥,就这样念着念着,我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情窦初开。
      九哥长我三岁,自幼文武双全,相较那些大我十几岁的阿哥们我总跟九哥谈得来,所以我与阿尔泰经常翘了礼仪课去找九哥玩,皇阿玛对孩子们的教育非常上心,就是像我一样的格格们也不准偷懒不学习,所以每次逃课被皇阿玛抓到,总是九哥开口施救,那可是皇阿玛,天子至尊威严,生气起来大地也要抖一抖,但九哥就能想出各种法子让皇阿玛心情愉快的放过我,他待我就真的像亲哥哥一样宠爱。
      那时的我不知情为何物,但就是浅薄的喜欢着他,想与他在一起,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就这样每日揪心苦涩的我,我终于忍不住将我的心思告诉阿尔泰,也将阿尔泰彻底推上了不归路。
      十三岁那年春节,皇阿玛在大宴上赐婚,将阿尔泰许配给九哥坐嫡福晋,当时我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声,之后再听不进去任何声音,这事我们事先谁都不知道,包括阿尔泰,但却是九哥像皇阿玛跪求来的,是的,九哥喜欢阿尔泰,所以在他应当出去另建府邸的年纪亲自向皇阿玛请求赐婚,我那时的心情,就像一把匕首狠狠插进心脏,还要在心脏里面转了转,就是烦闷疼痛的快要窒息的心情。
      我无从得知阿尔泰的心情,因为自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人都不见了,阿尔泰因为婚事不准出府,九哥则搬出宫了,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这两人抛弃了,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再也没有从前的九哥和阿尔泰了,而我最好的朋友却和我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再也无法面对他们。
      所以消失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饮酒,浑浑噩噩的不省人事,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某日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处漆黑幽暗的废宫,那天的一切像个玩笑,我扬着嗓子喊了很久,无人应答,周围的一切清冷孤寂,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陪伴我的只有废宫之中惊恐绝伦的恐怖传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从救生绝望再慢慢变得平和,孤寂与晦暗填充了我心上的伤口,最后我变得呆滞,生不能生,亡不能亡,那五年,人生的百态浮云游走,什么心境都有了,最后我就坐在院子里呆坐着,一待就是一天,看着天边野鹤,千帆过境,我感觉自己的心上爬满了皱纹,只剩余生的苟延残喘。
      皇阿玛大抵是爱我的,囚禁了五年之后,皇阿玛薨逝了,他亲口下得一道诏书,予我一条白绫,将我也从这人世间带走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但看了阿尔泰的前世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在那世间,我以为的背叛其实是牺牲,我以为的委屈其实是罪有应得。
      原来阿尔泰如我一般,从小到大,一直爱慕着九哥,但幸运的是九哥也爱慕着她,所以九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跟阿尔泰表明了心迹,就在我告诉阿尔泰我的心情以后,阿尔泰拒绝了,所以在那前世的画面里,没有少女的娇羞,而是极严肃的拧着眉,她因为我,无法接受九哥。
      九哥自是不甘心,亲自向皇阿玛求了亲,阿尔泰大怒,当着她父亲的面请求退婚,她父亲自然不同意,这是一门好亲事,又是皇阿玛亲自赐的婚,抗婚就等于违抗皇命,于是她被勒令出门,在那前世里她与九哥大吵一架,甚至亲口否定了自己的感情,但她的心事我能明白,在我们三个人的感情里,我败给宿命,而她败给我。
      然而最可悲的是,在今世漫长岁月里,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九哥,那就像少女时期懵懵懂懂的喜欢,我甚至还不懂什么是爱。
      可我的酒后胡言却害了几百条人命。这是我的猜测,却是最合理的。大抵是我醉酒之后皇阿玛来看过我了,而我将心中所有的愤懑都说出了。
      所以有了后面的悲剧,皇阿玛悄无声息的处理了所有人,让那个有损皇家威严的秘密彻底归于尘土。
      我被囚禁之后,九哥的母妃误食草附子命丧宫中,她宫中全部下人因罪处以极刑。九哥在皇家围猎中被一箭射中心脏,所有随行下人全部获罪,府中一切人等全部陪葬。伊尔根觉罗一家因公获罪,举家走上断头台。皇阿玛用了一年时间多的时间将这一切处理的不留痕迹,而阿尔泰似乎早有察觉,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嫁给九哥,就在九哥与其母妃相继离世之后,亲自用了一条红菱上吊自尽。
      我明白,我都明白,她这一去既是为了九哥,也是为了保全伊尔根觉罗府上下,可皇阿玛并没有如她所愿,她这一去,让皇阿玛猜中了她的心思,就像有人准确窥探了皇阿玛的心事,更是没有放过她一家。
      阿尔泰临行前写了一封短短的书信压在桌案上,随着夜风哗哗作响,只寥寥一行字,“但愿今生捻作尘,来世不为皇家人”。
      她竟至死都没有怪过我!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却揪着这段记忆来到今生也未曾放下。
      那一瞬间,我比前世晦暗的岁月更痛了,我突然明白,为何我要带着前世记忆经历一遍又一遍的轮回,是因为我要赎罪,为我身上背负的几百条性命赎罪。
      果然前尘往事,未解的结就永远也躲不掉。这怕是我今生的宿命,我突然生出一种想法,我不能在石园梨村待下去了,我要走出去,命运不是要我偏居一隅安然度日,而是要我带着记忆找到他们然后请求宽恕,但我怕是永远也得不到宽恕了,因为他们已不再是过去的他们,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但我要走出去,用我力所能及的能力去赎罪,首先就是阿尔泰。
      我已不可抑制的泪目,定是哭的极惨,以至于那三人十分错愕的看着我,我拭了拭脸上的泪,“先回吧!”然后在阿衡的陪伴下去了二楼。
      之后我伏在床边哭了很久,惶惶消沉了几日,直到阿尔泰,不,是小言重新来找我。
      这回她是一个人,怯懦的站在我院门口,是阿衡在院中吠了两声我才看到她的身影。
      她是来道谢的,小孩子嘛,不懂得过多的虚话,直接表明了来意,“我是来谢谢你的,你一定是知道了我的事,但你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奈何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泛泪,我强忍住了,但还是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
      她大概也觉得莫名其妙,怯怯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答的痛快,直接用手背拭了拭,“最近眼睛怕光,有点光线就容易流泪。”
      她许是理解了,懵懂的点点头。
      我看着她,“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或许能帮上忙。”
      她顿了顿,微微垂眸,“我怕失去她们两个,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点点头,“猜到了。”然后将她请进去,推给她一杯石园梨酒。
      她摇摇手羞怯的拒绝了,“不用了,我……我不算命的。”
      我笑起来,抽了抽鼻涕,“骗你们的,我不会算命,只是一杯普通的酒而已,我这里没有茶水,都是以酒待客。”
      她恍然笑起来,“我还以为……”
      她一点不像前世的阿尔泰,没那么多嚣张与嫉恶如仇,但也许这样的她才会更容易幸福吧!
      “你继续说。”我指引她继续说下去。
      “哦!”她盯着那杯浅橘色的酒,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我从小就没有朋友,就是班级里面时常被人欺负的那个,初中的时候幸亏她们两个不嫌弃,就带着我一起玩,渐渐的我突然发现大家都不敢欺负我了,偶尔有一两次有人说我,她们两个就会替我挺身而出,但我从没觉得我是她们的朋友,我总觉得自己跟她们格格不入,她们更像是我的恩人,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喜欢和我一起玩,甚至帮助我,但我就跟在她们身后,就已经十分非常幸福,后来上了高中,我们遇到了舒航,我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但我没想到,她们也喜欢他,甚至两人常常吵到不可开交以至于冷战,我们四个经常一起玩,有一天,舒航跟我表白了,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她们伤心,但我更自私的不想失去她们,这一直是个秘密,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她们两个要来算命,你发现了这个秘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是希望这一回,你可以不要伤心。
      “我明白,你不想失去朋友,也不想失去舒航。”
      她想着想着就要哭了,然后重重的点了两次头,难以抑制的抽动嘴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看着她,目光无比笃定,“爱情不容割让,从你们两情相悦的那一刻起,爱情就已经开始了,即使你不要,也不属于别人了,真正的友谊更不会轻易结束,那是细水长流的东西,你应该相信她们,而不是怯懦又自私的决定,大不了最后用你的真诚求得她们的原谅,你要知道,友谊这东西不是因为时间而坚固,而是在一次次的挫折与陪伴中愈加闪亮,你问问自己,那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三人,是不是值得你勇敢一次。”
      她伏在桌岩上哭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大声,我没什么能再说,而是站起身将她轻轻揽在怀里,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就像抱着前世跪在父亲面前请求退婚的阿尔泰。
      对不起,阿尔泰,你不需要我为做这些,就和你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吧!
      半月后,我生了牙,第一次体会到了生长智齿的痛,那是一种隐隐又漫长的痛,有点像成长的滋味。
      我第一次关了酒铺,收拾起行囊,带着阿衡离开了生活了五年的石园梨村,我没有去找阿尔泰,因为我与她的生活已经格格不入,她也不再需要我,但我始终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倒是我,应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不应该如此封闭,我以为自己看透尘世,却发现自己还未真正迈出一步,不渡自己,又如何能够渡人,不渡人又如何偿还我这一身罪孽。
      我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将此事放下,才算真正放过自己,或许才能重生,才不枉费命运赋予我的能力,不用枉费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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