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春（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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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但她并不急着起床。寒假的第一天，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床的温暖。
无聊地翻了翻手机，发现林玲改了签名。于是随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寒假这么无聊，不如约个晨跑？”
没想到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好啊。”
欧阳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对方却当了真。大冬天晨跑真的不是开玩笑吗？不行不行……
“晨跑太困难了，不如约自习吧？”那边又回了一条信息。
“可以啊。从哪天开始呢？”欧阳月赶紧回复。
“今天下午就去学校吧，两点教室见。”
莫名其妙约了自习，看来寒假不能好好宅在家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学校离家不远，正好把作业也解决了。
欧阳月哼着小曲儿下楼，星星一看到她就扑了过来：
“姐姐！你起床啦！”
“小月，快去洗漱吧，你爸爸他们马上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刘姨。”
欧阳月亲了亲星星的小脸，又哼着歌走进了洗漱间。
“难得你这么高兴呢。”
刘姨从厨房走出来，脱下围裙。
“对呀，有人约我出门呢。”
“姐姐要出门呀，都不陪我玩。”星星撅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
“乖，姐姐只是下午出门嘛。”
说话间爸爸和李阿姨进了门。简单地打了招呼，大家就吃饭了。
“小月，你这个假期还去学拉丁吗？”
“不去。”
“也好，好好准备中考。”
爸爸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硬邦邦的，本来是关心的话语，听起来也像是敷衍。
欧阳月家饭桌的气氛总是很沉默，这么多年大家也习惯了。饭后欧阳月回到自己房间，给向北海打了个电话，但向北海没接。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连我的电话也敢不接了。欧阳月本来还想在家待一会儿再出门，这下也懒得待在家里了，直接换衣服出门。
“你去哪？要我送你吗？”
“不了，就去学校，很近的。”
欧阳月刚出门，凌冽的寒风差点又让她回来。她裹紧围巾，毅然地向学校走去了。
学校里还有一些正在回家的学生，并不很冷清。但教学楼却冷清得不行，只有几间教室是有人的。学校大门的门卫叔叔坐在门卫室里烤火，时不时往大门处瞥一眼，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欧阳月有教室的钥匙，因此并不在意教室里有没有人。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教室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教室里只有一个人——
“严小成！？”
严小成慢慢抬起头，看了欧阳月一眼，缓缓地说：
“干什么？”
这下好了，等下林玲来了看到严小成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哎，我很好奇，你到底喜不喜欢林玲啊？”
欧阳月走到严小成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不说。”
“你喜欢她怎么不告诉她啊？”
“我妈不让我谈恋爱。”
“切。”
欧阳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给林玲发了条信息，然后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不知道看到信息会作何感想。
“我过生日那天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人不在吗？”
“那时候她不是下楼去了吗？”
“……”
欧阳月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不想再有更多交流。
欧阳月的歌单循环了一遍后，林玲终于来了。她进门后犹犹豫豫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欧阳月的方向走来。
“坐吧。”
林玲在欧阳月身边坐下，严小成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没敢回头看一眼，假装什么都不在意，只是默默写作业。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却没人想要打破这种微妙。青春总有很多这样的时候，有一层薄薄的纸，每个人都看到了纸的另一边模糊的内容，却没有人想要捅破。或许，这就是青春的美好之处吧。
但是，处于这种懵懂的美好时刻的人并不这样想。林玲总想着快快长大，想要离开清水镇。倒不是因为有一颗想要去远方的心，她只是在内心隐隐约约觉得，这里有她想逃离的事物。她说不清自己想要逃离什么，如果非要她说，那就是——
过去。
刚写完一张数学试卷，欧阳月就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摘下耳机回头看，严小成正看着她，手指指着一道数学题。
“欧阳，这道题怎么做？”
欧阳月拿过试卷一看，正是自己刚写完的那一张。严小成用铅笔在试卷上打了很多草稿，看得她眼花缭乱。
“你这定理用错了，你看这两条线，它们不是平行的。你直接用这个定理就不对了。”
“你在这里画一条辅助线看看能不能找到思路。”
欧阳月也用铅笔画了一条辅助线，把试卷还给了严小成。
林玲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要是时间停在这里就好了。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自己能和严小成如此安心地待在一起。尽管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嘿，别发呆啦！”
欧阳月的手在林玲眼前晃了晃，林玲突然笑了，却什么都不说。
几小时后，欧阳月已经坐在一家火锅店里了。
从学校出来与林玲分开后，欧阳月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这家火锅店是新开的，生意十分火爆。据说味道正宗，并且价格公道。
上个星期欧阳月在家里跟刘姨念叨过想来这家火锅店试试，不知道是不是这话传到了爸爸耳朵里，还是只是偶然。总之，他们家今天的晚饭就要在这里解决了。
锅底选的是鸳鸯锅，因为李阿姨和星星不爱吃辣。爸爸看起来很高兴，向来板着脸的他，难得露出了笑容，一直乐呵呵的。平时他不怎么爱说话，这一刻突然话很多。欧阳月对这样的他很不习惯，只是低着头玩手机。向北海的电话依然打不通，信息也没回，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她给李凌志发了信息，但李凌志说他也联系不上向北海。星星缠着欧阳月，欧阳月只好陪她玩。但总是心不在焉，惹得星星有点不高兴。
上菜后，欧阳月把手机扔进了书包里。爸爸点了一瓶果汁，挨个给大家倒了一杯。欧阳月记得自己小时候爸爸是很喜欢喝酒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滴酒不沾了。欧阳月喝了一口饮料，刚想煮点肉吃，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出于尴尬，她也悄悄放下了筷子，跟星星面面相觑。
“刘姐，今天我本来呢，是想找一份文件。结果无意间翻到一张老照片，才发现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想想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心里很有感触，因此今天请大家出来下馆子，也算是表达一下感情。新年快要到了，希望我们今年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春（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