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成精呢？？？》十方陆离

4、禹

　　宋元明走出了小卖部，站在门口有些茫茫然，明明两个多小时前他还是前途未卜，现在却突然有了来处和归处，他是一个孤儿，不知父母，好吧他作为一个旗子精应该是没有父母的，来处便是镇魂幡——一个名字牛逼哄哄的的法宝，归处，以后大约就是这个小卖部了吧？
　　这几个和他一样，异于常人的家伙突然让他有几分同类般的归属感，他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这个见鬼的世界了。
　　楚汉像个人形影子一样缀在他后头，那张脸似乎只在刚认出他是镇魂幡的时候才流露出笑容，此刻又恢复到往常的平静和冷厉，略有上挑的眉梢让他看上去颇凶。
　　所以宋元明看他的时候稍有些害怕，明明是同样的生理构造，这家伙看上去高大强壮，他就像营养不良的弱鸡。
　　其实宋元明也有一七八的身高，体重六十三乘以二，算不上太矮太瘦，可是站在楚汉身边一对比，就是小鸟依人。
　　小鸟依人这个词，总觉得不应该冠在他身上，宋元明挺了挺胸，似乎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厉害一点。
　　宋元明觉刷开车锁，抬脚跨上座椅，然后回头去叫那位灵界天才，才发现楚汉依旧木愣愣地立在他身后。
　　于是奇怪地问他：“长西小区离这里有三点多公里，你不骑车吗？”
　　楚汉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手机，点亮屏幕后看着他。
　　半晌后十分确定地说：“我不会用。”
　　“你说什么？”宋元明咧了咧嘴角。
　　灵界天才不会骑车？灵界天才不会用手机？
　　作为一个在深山老林里找镇魂幡找了一百四十五年的灵界天才，他对凡人发明的高科技，目前只领会了淘宝的妙用，小黄车是什么？二维码是什么？
　　“我不会骑车，也不会用这个开锁，”楚汉解释地很具体，他把手机塞回裤袋，然后说：“我可以跑过去。”
　　“你把手机给我，”宋元明皱着眉，“我给你下一个......算了，开了锁你也不会骑。”
　　楚汉却仍旧是掏出手机，塞到宋元明手里，然后站直身体一字不差地说：“我的手机号是137****5563，淘宝账号是手机号，密码是zhf1234567。”
　　宋元明吓了一跳，心想你这是将死呢要留下遗产让我继承还告诉我账号密码，他看了看楚汉，问：“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我的就是你的。”楚汉说得极为认真，在他眼里，镇魂幡既是本命法宝，那便是生死不离的东西，两者不分彼此才是最正常的事情，所以把他在现世最重要的账号密码告诉对方，也没什么奇怪的。
　　宋元明默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塞还给他，说：“我的账号密码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怎么觉得你智商不在线，说你是我主人......”他在主人这个词上略羞耻地卡了一下。
　　“我觉得我心里更慌。”
　　“现世变化太大，我刚入世不过一月，需要时间适应，”楚汉对于宋元明的吐槽不在意，他原地跑了几步，然后说：“去长西小区。”
　　宋元明微微叹气，转动车头的方向，踩了脚踏板，“我骑慢点，让你好跟。”
　　楚汉直接拒绝：“不用，我不会累，速度也足够快，”他看了看宋元明小黄车指向的方向，问他：“直走？”
　　宋元明点点头：“顺着立业路一直走再拐......”
　　紧接着就是不夸张的描述，嗖地一声。
　　宋元明对跑出去的人影大喊：“我*！你跑那么快急着投胎吗，被人看到会出大事的！！！”
　　楚汉已经奔出去了，宋元明赶紧踩了自行车追过去，他这个跑步速度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这要是被人看见，绝对够上新闻热搜，例如#民间高手在都市、#比奥运百米赛跑更快的奇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
　　要死！
　　要完！
　　踩得飞快的宋元明终于在十字路口追上停下来的楚汉，他这一路疯狂加速，足以让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额头都覆上了薄汗，被路口的风一吹，冷得一激灵。
　　“你、能不能、跑得正常点？”宋元明盯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楚汉。
　　“嗯？”楚汉有些疑问。
　　“那群老妖精没跟你说过、在路上、不要做非同常人的行为吗？”
　　“你这是要上网络热搜啊，你都跑出残影了好吗大哥？”
　　楚汉想了想，认真地说：“隋糖和商周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但是签的白纸上有这一条‘乙方的权利义务：尽量掩藏非人特征和行为，如有曝光，自行接受联盟罚款和其他责任’。”
　　他加了一句，“我跑得并没有超出现世通行工具行驶的极限速度。”
　　“你这是要跟高铁比啊......”宋元明叹了口气，然后说：“正常人类是不会有这个速度的！”
　　“我看过一个，”楚汉皱眉想了想，然后说：“叫超人的......？”
　　宋元明已经开始焦虑地抓着头发，说：“大哥那是电影啊！”
　　“假的啊，那是不存在的......”
　　“你听我的没错，以后跑得不要比我的自行车快，懂？”
　　楚汉看了他一眼，才说：“懂。”
　　宋元明怀疑这家伙基本常识都没有，他一把抓着楚汉的胳膊，指着路口闪烁的红绿灯说：“看见没，红绿灯，知道红绿灯吗？”
　　“好吧我估计你是不知道的，红灯停绿灯行，走路靠右，不要乱穿马路，懂？”
　　楚汉四周看了一眼，说：“懂。”
　　虽然他平时出门一般不走人路，通常是走空路，空中除了会撞到一些鸟之外，并没那么多规则。
　　绿灯已经亮起，宋元明拍拍他的后背，说：“亮了亮了，可以走了，赶紧跑起来。”
　　于是楚汉迈着幅度不大的步子，跟上宋元明，奔向马路的另一边。
　　一边蹬车一边叹气的宋元明，突然觉得，自己背上了一个极大的麻烦，这个所谓的灵界天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汽车会跑、电灯会亮、电影是骗人的......这种现代常识，所以他还得日常科普小常识免得他一不小心惊天骇地。
　　宋元明胡七八糟地想，要不要给楚汉买一本现代百科全书的时候，那个空荡的路口拐角，忽然凭空闪现出一个血呼啦差的人影，宋元明冷不丁被一吓，直接撒开车把手，从小黄车上蹦了起来，眼看就要连人带车往右摔倒。
　　好在跟在他身边的楚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黄车和没能成功脱离出来的宋元明。
　　十字路口本是人气极旺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阴怨的东西，眼下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显然怨气极大，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血.淋淋又不成人样，看一眼就能让你三天没食欲，所以宋元明不打算细瞧，他慌手慌脚对伸出援手的楚汉道了谢，然后撇开眼就赶紧要再上车绕开它。
　　习惯性看见“东西”就避开的宋元明，没有料到胆子肥厚的灵界天才会干什么。
　　楚汉的胆子比宋元明大许多倍，他冷淡地直视那东西，打量了一下它颇为憎恶的眼神，然后对已经上车骑走五六米的宋元明解释说：“死于剧烈撞击，地缚灵，要找替身。”
　　闻言的宋元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问他：“你看得到？”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好歹是那什么假婴高手灵界天才，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当然是看得见。
　　“冥火焚业障。”楚汉低声出咒，竖起的双指间点燃摇曳的绿色火焰。
　　然后就被宋元明喊了一声卧槽跑过来扑灭了。
　　宋元明是一时情急，他单手死死抱围着楚汉伸出来的手指，那灼热的火焰对他毫无影响，他对楚汉挤眉弄眼，低声说：“你没看见周围那么多人？”
　　“你要驱鬼也得等没有人才做啊！光天化日之下......”
　　“灵力火焰，凡人看不见，至多只见着我奇怪的动作而已。”楚汉淡淡地说，看着他。
　　那也很奇怪好吗。
　　“......”觉察到他现在的动作反而更引人注意，宋元明连忙撒手，后退了几步，然后说：“你继续你继续。”
　　继续的楚汉手指一晃，绿色的火焰重新跳动起来，宋元明看见那东西似乎是极为害怕，想要逃离这里，却奈何被地上长出的黑色锁链牢牢困在原地，只得一边扭动一边掉血肉残渣，然后发出嘶嘶的叫喊声，真是不舒服的画面。
　　绿火被他屈指一弹，直接跳到了地缚灵的身上，像是遇上了油水，嗤啦一声就迅速蔓延开，噼里啪啦还听见炸猪油似的声音。
　　宋元明看见鬼物在火光里翻滚，也听见它刺耳的嚎叫，可是面无表情的行人一个一个穿梭过它扭动的身体，他们看不到这里有个痛苦呼喊的鬼灵。
　　不过两分钟，它就烧成了一堆黑灰落在地上，车流带起来的风又直接吹散了灰烬。
　　楚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走了？”
　　回过神来的宋元明连连答应，这时候才觉得楚汉有一种高大上的气质，能和他的脸良好地搭配在一起，驱魔驱鬼什么的手法也是吊炸天，这才是见鬼人士标配的气场和能力，而不像他，天天被鬼吓却毫无办法。
　　之后没有什么波折，他们麻溜地回到出租房，再迅速打包好东西，宋元明的行李其实不多，衣服鞋子加些厨房用具也没多少，他原本打算和楚汉一人一包大蛇皮袋扛回小卖部的，可是被楚汉拿出来的乾坤袋吓了一大跳。
　　他的那些包裹行李往乾坤袋里一塞，然后还会缩小，最后变成香囊大小往怀里一揣，所有的东西就都完毕了。
　　目瞪口呆的宋元明还不能太理解灵界的法宝，这尼玛逆天啊，他脑子里乱哄哄想的是乾坤袋对物流和仓储业会产生多大的商机。
　　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宋元明自己把自己打醒后，对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暗戳戳决定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就比如乾坤袋物流公司、乾坤袋仓储公司......说不定当即就能发达了，再也不会穷成狗。

　　—— —— —— —— —— —— —— ——

　　不到六点天色就开始见暗，不冷不热的天气让人惬意无比，走在路上还能闻见满城浮动的桂花香，初秋是杭城最好的季节。
　　滨湖区的垃圾街上一溜排开五所学校，最是热闹，什么第二中学、职电学院、中医药大学......还有浙省有名的警官学校也在此地。
　　杨明从警官学校毕业没几年，特别喜欢来垃圾街逛，算是缅怀自己的学生时代，也算是填肚子，垃圾街附近的三鲜厨房便宜又好吃，今天下午放了班，有没有轮值任务，索性就逛到垃圾街去找点晚饭吃吃。
　　他打算去吃老一套，三鲜厨房的蟹肉煲就不错。
　　换下警服，穿了休闲的衣服，杨明这副样子就像个晚上出来浪的大学生，也得亏他的娃娃脸。
　　杨明正插着口袋兴冲冲往三鲜厨房跑，刚过去就发现商场的门口正上演一出高中生的欺凌戏码。
　　“哟，林胖子，本来就胖，你还吃这么多，可不就更胖了吗？”
　　他听见那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小子嘲讽地说，四个高矮不一的男学生正围着中央的胖墩儿指指点点。
　　“你看他那三下巴，嘿嘿嘿，果然是二中第一胖。”
　　“你说他上厕所的时候蹲得下去吗？是不是得扶着肚子？哈哈哈。”
　　胖墩儿的确是有点块头大了，看上去有一米八的个子，体重大约也该有一百八乘以二，可是他明明比这几个学生更高更壮，却是缩着手脚立在那里，安静地等着他们嘲笑自己。
　　周围有路过的人偶尔围观，却没有一人伸出手去拉一把无援的胖子。
　　杨明有些看不过去，他撸起袖子就想教育一顿这些闲得蛋疼的小孩，还没等他站出去，就有人先他一步。
　　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的少年，穿着同样的校服，眼神懒散而犀利，扫过围着胖子的几个人，开口说：“林洛，我们走。”
　　叫林洛的胖子抖了一抖，抬眼去看身边的少年。
　　“白、白......”
　　对于胖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清，少年不在意，他伸手去拉胖子的胳膊，然后推开挡路的几个人。
　　“！”林胖子抖着手，任由他拉着自己穿过这群混蛋。
　　欺负人的几个学生出奇的安静，并没有阻止少年把人带走，只是恨恨又不服气地盯着一胖瘦高矮两个人影走远，才骂骂咧咧地散了。
　　杨明松了一口气，这倒是给他省了麻烦，见着人都散去，他自己也抓紧上楼，小跑着上三鲜厨房给自己排号去，毕竟这家店还是很火爆的。
　　那边的少年领着林胖子走在路边，他走在前头，双手插在裤袋里，摇摇摆摆，身后的胖子小心翼翼地跟着。
　　“是男人就不要怂，”少年淡淡地说，教育林胖子，“以你的吨位压死这群瘦竹竿，妥妥的。”
　　“谢.....谢......谢谢！”林胖子把怀里护着的鸡米花掏出来，递给他，“给你吃！”
　　“卡路里很高啊，”少年盯了一眼，却伸手就拿了过去，随意道：“算是我救你的报酬好了，你也不用说谢谢，咱们两清，我就不用多担因果......味道不错，多加点辣椒粉就好了。”
　　看少年吃得开心，林胖子露出更开心的笑来，他笑得眯起了眼，乐颠颠地跟在少年身后。
　　对林洛来说，突如其来拉他一把的少年就是好人、就是他的救世主，他要是能像他一样该有多好，长得好、成绩好、就名字都十分好听——白九微，听上去就不是一般人，拉风帅气，哪里像他又胖又难看、成绩不好、性格胆小，连名字都是简单的父母姓氏相加而已。
　　而对白九微来说，林洛这个同班同学，他还是难得有印象的，毕竟以林洛的体型，能占他脑子里不少的存储面积。
　　两人之后的路上并没有太多交谈，他们草草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分开，各自归家，只是林胖子停在昏暗的路灯下，目送少年踢踏着脚步离开，他捏紧了拳头，暗自给自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也一定会变成白九微那样的人。
　　定下今后的奋斗的目标，林洛的心情瞬间大好，他不由地哼起了跑调的小曲儿，都仿佛觉得自己步履轻快了好几倍。
　　他忍下心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口腹欲.望，不去看路过的各色摊点和小吃店，一路直行，就往家里走去。
　　还差最后一个路口就能到家，斜地里却忽然蹿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拉住了他。
　　老头怀里用竹篮装了一筐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大多是颜色艳俗的塑料制品，老头拉着他笑眯眯地推销，“小哥要买点东西吗？”
　　往常的林洛是不会有这个兴致的，可是他今天心情不错，他耐心翻了翻老头篮子里的东西，最终挑了一个不算花哨的黑色石头，问他：“这个多少钱？”
　　“只要五块。”老头笑起来一口豁牙，脸上都堆积起褶子。
　　林洛看得有些不舒服，他想着这破石头随便哪块地里一捡就是了，还需要五块钱，简直是坑人。
　　但是最终是碍于面子，也碍于这老头年纪大了不容易，他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把黑色的石头买下，塞到校服衣兜里。
　　“嘿。”老头奇怪地笑了一声，弓着身子慢慢隐没在黑暗里。

　　苏天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被黑色的石头划破的右手的手指，那是一道极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一下子冒出来，沾染了人血的石头在台灯底下散发着妖冶的光。
　　她听见受伤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到他吮吸着手指的伤口，然后翻箱倒柜地找碘酒和创口贴。
　　遥遥还听见房间门外有女人喊他吃饭的声音。
　　然后她就被小白拍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回房？”小白问她，神色颇为淡漠，她发现这小子和微信群里简直是两个人，网上的小白聒噪而热闹，而现实里的小白常常一幅冷淡的作态。
　　“我做了一个梦。”苏天揉了揉被她枕得发麻的胳膊。
　　“又梦见了什么大型事故？”小白坐在沙发上，舒服地嵌到软靠里。
　　苏天摇摇头，疑惑地说：“就是一个大胖子被划破了手......”
　　小白一挑眉，难得在现实里露出笑意，“你说组长那个大胖子？”
　　“不是他......”苏天不知说什么好，暗地里说人坏话总是不好的，比如现在，她指了指沙发背后刚进门的叶毅，说：“组长在你后面。”
　　叶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佯怒地问道：“小白你又乱给人取绰号？我哪里胖了！”
　　小白耸了耸肩，然后飞快地掏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话。
　　【小白：组长问他哪里胖了——他的肚子、大腿、腰、胳膊、脖子、脸，都很胖啊，233333一个胖子死不承认的倔强，哈】
　　苏天立马察觉手机的震动，她扫了一眼小白的吐槽，果然还是一个网瘾少年。
　　叶毅一把夺过小白手里的手机，教育他：“你这是要瞎，整天玩手机！你别忘了你高二了，下学期就要高三，多长点心在学习上！”
　　小白一摊手，语气颇为奇怪：“所以我也是想不通，历练就历练罢，为什么要参加现世的高考？”
　　“你问你家掌门去，”叶毅觉得要惨烈高考的小白分外可爱起来，他笑着说：“不过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你得好好听我的。”
　　“好，听组长的......我宁肯去抓犯罪分子也不想看英语，你说说有什么人或者妖魔鬼怪需要我动手的，我现在就能出门。”小白升起一点兴致，盯着他。
　　“这世道还没乱成这样，需要你满世界去抓妖魔鬼怪，你就消停点好好看书，”叶毅语重心长地劝，“你看你不懂的小苏还能给你做学习辅导。”
　　大四已毕业的苏天灿灿地笑，她早就把高中学的东西还给了老师，让她教小白估计累得慌。
　　“陈乾呢，都九点了他还没回来？”叶毅像个老妈子一样，要把小组里的所有成员都照顾起来，“他又浪出去喝酒了？”
　　“喝酒喝酒，喝什么酒，喝酒伤肝啊，他这副身子现在是正值壮年，等他年纪大就知道了，喝酒吸烟样样不缺，我看他到四十七岁的时候有没有我这样好的体格......”叶毅碎碎念着自言自语。
　　小白见缝插话：“像你这样一顿麻辣烫40块的体格？胖成球了都。”
　　叶毅回头瞪了他一眼，认真地说：“我要在你的实习报告上写：态度不端正、不尊老、不礼貌。”
　　小白全无所谓，只哦了一声。
　　看得叶毅直摇头。
　　“陈哥去申城了。”苏天举手说话。
　　叶毅略有疑问，“他去申城做什么？这大晚上的，坐高铁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苏天直戳重点。
　　叶毅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苏天这姑娘一般不做梦，一做梦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比如最近掉下海的那架飞机，他沉声问她：“你做了什么梦？”
　　“申城的越青大厦，一层有金色大花瓶的楼层里......好像会有凶杀案......”苏天这次做梦算得上清清楚楚，地点和时间都在她的上帝视角里看得一清二楚，“时间应该就是明天，也就是凌晨的两点四十五分左右，我梦见保安手机上的时间了......”
　　“陈哥说他去看看，试试我的能力准不准......”
　　“去看看？”叶毅气得一歪嘴，“还准不准，小苏你梦得要是真的，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要去干穷凶极恶的歹徒？真是胆子大到兜不住！”
　　叶毅显然不满意陈乾的擅自行动，他掏出手机就要给陈乾打电话，嘟嘟囔囔继续说：“他都不报备一下？这是申X小组管辖的范围......凶杀案啊，他一个人干得过谁，万一人家是团伙......”
　　小白倒是很看好陈乾，“刑警老鸟，功夫不错，带枪，怕个球，只要不是超科学的东西，他能把普通人分分钟撂倒。”
　　“只要不是超科学的东西......这小子只是个普通人啊，不像你也不像小苏，”叶毅摇摇头，然后转头来盯着苏天，问她：“凶徒是人吧？”
　　苏天一愣，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没有梦清凶手的样貌。
　　她赶紧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睡，说不定能梦到凶手！”
　　“睡得着吗？需要来根安眠香吗，我们天罗剑宗的安眠香很好用的！”小白忽然开始推销自家药阁生产的药香，主要是宗主这个抠.逼给他发的零花钱少得可怜，他惦记着林胖子给的鸡米花挺好吃的，“一根五百怎么样？无效包退！”
　　叶毅一把按住了小白，示意他别瞎搞胡搞了，赶紧滚回房间写作业。
　　“不用了！我睡得着！”苏天连连摆手，急冲冲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碰地一声关好门。
　　叶毅将不情愿的小白赶回房写作业，才抽手摸了摸自己肥硕的下巴，感慨了一下苏天这类年轻人的睡眠质量就是好，自己是越来越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