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考文垂的舞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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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y，这里非常安全，没有人会偷听我们的对话；我用人格担保，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所以——可以告诉我们原因了吗，玛德琳小姐？”
坐在咖啡桌对面的女孩儿绝对属于交际花类型的人物，她有着一头耀眼的红色微卷的齐耳短发，精致而细瘦的眉梢，仿佛带了点北欧风格的白皙脸孔——可此时她却用一条深红色的绒线围巾将自己的脸遮去大半，露在外面的微窄的眼眶下，即使用遮瑕膏遮了又遮，因焦虑不安以及恐慌等情绪而导致的黑眼圈依然憔悴得肉眼可见。
“不、不——”她小声而急促地说，眼神在对面一坐两站的三个男人之间来回飘动，“这里不安全，我、我说的也只是我的猜测——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没有任何依据！”
站着的年轻探员莱姆已经颇为不耐的揉了揉眉间：“你可能没明白一件事，小姐，警方办案向来讲究证据——”
然而雷斯垂德抬起一只手打断了莱姆，他尽量使自己的神情变得柔和一些——虽然看上去依然很严肃，“没有关系，先说说你的猜测，小姐。有时候我们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好吧，这真是……非常私人的事情，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才会报警——”玛德琳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前额，头低垂下去，不住地颤抖，“可我就是、我越想试图说服自己她就是正常的自杀，我的潜意识就越是反抗——你瞧，她死了都两周了，而我到现在才报警，因为我真的忍受不了了，十几天来，每个晚上，我都被噩梦纠缠、我的良心不安，倍受折磨……我已经神经衰弱、撑不住了——”
“一切要从刚上大学那会儿说起——那时，我、我喜欢上了我的教授，他——埃里克-斯通。”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而玛德琳则陷入了回忆：“从小到大，我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可是谈过的那几段恋爱都只是玩玩而已，我从没真正动过心——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没想过世界上可以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尽管他比我大将近二十岁，可我就是喜欢他那种大叔款的男人，穿着老式的夹克衫，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扣子扣到领口——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沉静时甚至有点孤僻，斯文又带些疏离——”
“Jesus，He is so hot。”
（与此同时）
“考文垂大学哲学系的教授，未婚，三十七岁左右。”
夏洛克推开门，西装笔挺的大长腿迈入店内，他背着光，一瞬间就连贴着花里胡哨的商标的玻璃门都随之染上了犀利又明亮的色调。
外面微冷的秋意与店内的温暖揉合在一起，他径直走向那个窝在窗边一角，纤细的看上去不愿意动弹的黑发小人儿。
而那女孩方才正一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椅子，若有所思。
“啊……夏洛克你回来了，”她半转过脸来，嘴角微弯，只是笑意没来得及到达眼底就褪了去。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过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伊娃打量着他皱起的眉梢，和视线锁定的方向，慢慢道，“先别急着发问——我事先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我向你保证。”
夏洛克拉开对面那把椅子坐下，感受着上面另一个人残留的体温，顿了顿，冷静地开口：“所以这算是……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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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这事儿您怎么看？”莱姆、雷斯垂德和托马斯三人正并肩走在考文垂校园的操场上，年轻的探员耐不住性子，率先发问。
雷斯垂德严肃脸不变：”不要总是问我的意见，你们俩不防先各抒己见——”
莱姆和托马斯对视一眼：这是要考教他们的办案水平了？
“咳，”这回是托马斯先开的口，这个年轻的探员看上去并不如莱姆精明，出口却意外的老成，“我认为玛德琳的话可信度很高，但看得出来她仍然有所保留。比如在她——咳，她引诱那个教授这件事上，她肯定没完全说实话。”
莱姆有些不屑地撇嘴：“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说实话不是很正常么，也没人规定证人必须交代得事无巨细——”
“不是的，”托马斯有些急促道，“我感觉这件事很重要——听玛德琳的意思，似乎是哲学教授对死者进行性骚扰，但这样就解释不通了啊，因为玛德琳小姐本人可以算得上是交际花级别的女孩了，如果那个斯通真的是色令智昏，为什么会拒绝这样的美人明显而大胆的，咳，邀请呢。”
“也许正因为她太过明显了呗——斯通又不是傻瓜，就算他真的是好.色之徒，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在明面上越界，所以肯定拒绝了。”莱姆道，“我觉得你想多了，这个玛德琳的话未必可信。我们要调查的是一个和她非亲非故的大二女生的死因，而不是听她讲述自己爱上教授的感情史。我刚才查了一下资料，这个斯通教授信誉度很高的，开设了门讲哲学和心理的选修课，异常火爆”。
“就像玛德琳自己说的，她本来不主修这门课，眼热教授的颜值才报的，上课时候肯定没事就盯着教授的脸，各种幻想，看教授对谁好一点就嫉妒得发狂。死者就是教授本系的亲学生，那斯通和她熟悉一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托马斯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但雷斯垂德显然被莱姆的分析说服了一半，道：“你说得有理，这件事可能确实和斯通教授没什么关系。不过——”他话音一转，“去给我查查玛德琳这个人，我总感觉这个女孩的态度很奇怪，缺乏安全感，像是在担心被什么人报复，对警察也不信任，甚至是畏惧——没准还能顺藤摸瓜出一些别的线索。”
莱姆、托马斯忙道：“遵命，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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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路过，嗯？”夏洛克犀利得一针见血，“伊娃，你和我一样完全不相信。”
“我确实不信。”伊娃似乎是叹气了，清瘦的小脸上带着三分沉默，“刚才跟踪的人不是他找来的。应该还是你刚才揪出来的广场上的人干的。”
“是吗？那样的话，事情就变得有趣多了。”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望进她的，甚至轻轻勾了勾唇角，语气冷静得仿佛置身事外，“如此看来，他找你还有隐情，而且必须是我不在场的时候告诉你——”
“和我有关，而且大概率不是正面评价——不如让我们才猜测一下：他意外我的出现？他看我不顺眼？给你带来警告？看来是警告了——伊娃，你眨眼的频率增加了。”
夏洛克的上半身向后仰去，矜持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地补充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等着她像之前每一次那样轻轻巧巧地转移话题，嗯，这并不意外，理所当然——所以他的思路甚至已经飘到了那个哲学系教授身上。
谁知——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黑发女孩只是点点头，眉心轻轻蹙起，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陈平均警告我要远离你，先生。他说如果不信的话，就让我观察你回来后的反应——他赌你一定会邀请我去考文垂大学的舞会，借口调查案件，而事实上企图对我不利。”
“……”夏洛克盯着她，一秒，两秒，觉得自己的大脑皮层辨别出来的，上瘾毒.品般一丝一丝蔓延开来的情绪，近乎于金鱼们所谓的“狂喜”。
他一遍遍在心里问：所以，她信我？
她信我？ ……
像是再一次印证他的答案似的，伊娃抬起眼帘，秋日的冷暖色调就一同落在她眼底，那强烈的对比色给人造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并使人恍惚生出了某种错觉，仿佛那睫毛下纯黑的眸子流动了起来，又从一幅未干的油画里走出。
她莞尔：“听上去你蓄谋已久，可真是个危险人物呢，先生。”
夏洛克望着她，忽而就平静下来了。
……如果她信我。
“巧了。”
夏洛克不动声色地挑眉，“我正要邀请你去考文垂大学。方才说过的露馅那人是那里的哲学系教授。我怀疑，他与洛丽塔博客有直接关联。”
“——真是精准的预测。你瞧，伊娃，我的证词和你的同学预言得一模一样。”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合十抵住下颌，灰蓝色的眼睛平和而专注，却轻轻勾起嘴角，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在骗你呢？”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考文垂的舞会（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