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心琐言》三杯吐然诺

18、第十七章 横生枝节

　　那匕首是南海劳姑给她的匕首，也有一定的灵力。
　　我被匕首所伤，复起旧疾，先生觉得是因他而起，颇感愧疚，我打趣先生道：“先生您这么冷淡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感到愧疚啊。”
　　阿兜只觉得着急，看我恢复了的伤口，被匕首一伤愈加严重了。
　　我道：“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觉得心脏有点疼。”
　　“你说你心脏还是会觉得疼吗？”阿兜的脸色更加凝重了，道：“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
　　“我以为是正常现象……”我道。
　　阿兜严肃地说：“以后身体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瞎胡闹。”
　　“哦……知道了……”
　　阿兜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么“居高临下”了，我不是鉴心阁的主管吗！我不是他的领导吗！为什么现在像是他在管着我。
　　阿兜让我好好躺下歇息，他要去某个仙山去给我寻些草药，让我能够迅速的好起来。他说我这是上次受伤就没好全，但自己又不说，憋了这么些时日，又中匕首，所以一下都爆发了。
　　我问他去哪座仙山，他也神神秘秘地不说。
　　阿兜说他要走三日之久，拜托先生照顾好我，并给我留下了三日的汤药，让先生熬煮给我喝。我对阿兜道：“就不能有一种药，吃了马上就能好，不用每天这样一日三顿地喝这个难闻的药吗？”
　　阿兜说：“有啊，我这次去就是给你找这种药的。”
　　问他是什么药，他又神神秘秘地不说。
　　阿兜走后，我和先生在鉴心阁百无聊赖。最近也没有成仙的客人，所以我便开始八卦起先生的事情来。
　　言思灵跳崖后，想来她已是忘却所有，回到人间了。先生虽是冷淡之人，却也有情有义，不会随意辜负人的，可对言思灵这件事却是铁了心肠，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打起先生的主意。说来也好笑，我这种小仙不想着提升修为，早日升官，倒老在仙界的八卦里面混，看来注定没有出息。
　　我看先生在柜台前整理瓶瓶罐罐，便拖着未愈的身体，挪到先生旁边的桌上坐着，托着脑袋看着他，想怎么开口问这个八卦。
　　先生时不时抬眼看看我，我都不敢动弹。终于在几回合的目光交锋后，先生道：“小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道：“嗯……啊……这可是先生你叫我问的。”
　　先生点点头。
　　我问先生：“先生，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等了半天，你就是想问这个？”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是孤儿，被言家收养，虽有思灵的照顾和陪伴，但因为体弱且为收养，私塾的伙伴常拿此事取笑我，欺负我。有一天我受了欺负，一个人往城外的林地里跑，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跑到城外的林地里，却看不到林地，突然眼前出现一座破落的庙宇。我像是晃了神。这庙宇似乎年代久远，早已破落 ，门前木柱上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写道：一觉睡西天，谁知梦里乾坤大。下联又云：只身眠净土，只道其中日月长。
　　庙宇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我走进庙宇，院中有一松树，还未细细看清庙宇中的其他陈设，从松树下缓缓走来一白胡老道，白发金须，自带一种仙风道骨，又带一种神秘之姿。他手持一布帛，对我说，他师承北海术士，专度凡人得到成仙。他说我此生注定孑然一身，不可娶妻生子，否则必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害死妻子儿子。只可按此布帛上方法修炼，到而立之年，便可得道升仙。当时却并未想这么多，只想着能学一身本领不受欺负。自此之后，这话一直记在我心里。我拿了布帛，像怀揣了一个宝贝，跪谢了道人，就跑出庙宇回家了。
　　待我几日之后再过此地，想进去再向道人致谢。竟发现只有一片林地。我再揉了揉眼睛，不见破落的庙宇，只见一片林地。
　　但我却确实地拿着那布帛，这经历让我更加坚信道人的话。
　　“先生，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这个道人呢？”
　　“那时年纪小，只觉得自己遇见了神仙，他给我修仙之道，我便奉为至宝，但在此之后我也没见过他了。可是我拿一样东西给你看，你一定会相信这位道人的神通。”先生道。
　　先生从怀中掏出一布帛，手一挥，布帛就在空中悬挂，映出金色的符文，在布帛的尾页，画着一座阁楼，与鉴心阁一模一样。
　　先生道：“我一直也是对求仙的结果将信将疑，直到三十岁生辰那日，我在房中小憩，突然一阵闷雷，西北地区下雨已是不多见，这声雷将我带到了梦中，带到了鉴心阁，当我看见这座阁楼，又想起布帛上的话，我才知道那道人所言非虚。”
　　我惊讶得张开了嘴，道：“看来这道人能通晓过去未来之事，定是个不凡之人。只是我才疏学浅，不知道他是谁，可以等阿兜回来问问他。他虽也是小仙，可懂的比我多多了。”
　　先生点头道：“是，我也想知道那道人究竟是谁……”
　　先生收起布帛，继续道：“拿到布帛之后，我与言灵虽是青梅竹马，对她感情颇深，但历经此事，我也只当她是妹妹，为了让她免受灾祸。我在道人留下布帛的指点下求仙问道，发现别有洞天，又立志于脱离凡世，求道天宫。但是思灵她不理解，觉得我变了一个人。但糊涂道人说这是天机，不可为外人道，于是我一直缄口不言。没想到思灵对我的误会就更深了。随着年纪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思灵便一直想与我成亲，言老爷也反复提及此事，但我都未答应下来。言老爷也为思灵安排了其他婚事，在我三十岁生辰要到之日，我知道我要离开人间，来到天宫了，走之前，思灵已经答应了一户人家的提亲，我也放下心来，安心离去了。但没想到，她悔婚之后，又受到明白道人的胡乱指点，来到了这里。是我对不起她，但我也万万不能与她在一起。”
　　“明白道人？告诉言思灵鉴心阁秘密的，不是糊涂道人吗？我都迷糊了。”我道。
　　“不然不然，这里面学问可就大了，故事可就多了……小律，既然你感兴趣，我倒也不妨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