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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幕 卑贱 ...

  •   卓幕走了一个上午的课,作为他的班导杨老已经习惯了。他或许去了酒吧,或许去了夜店,或许去找女人男人挥散热血头颅。

      杨老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收到某人的死讯,那样会让他在教师生涯上打一个红叉,其余都在他可承受的范围。

      只要不收到死讯,牧祈言至少有心绪在课堂。

      “祈言,你是好孩子。我不知道卓幕对你有多重要,也许就是少年时候认为男人的友情情比金坚。我年轻过,或许我和你之间的经历并不相同,不该去拆散你们,你们还小,还是少年,还可以犯错,也许以后连犯错都不曾再有。”

      “但也许以后,当你回头看看曾经幼稚的自己,会不会低头嗤笑,你为他做的到底值不值得。不留遗憾还是伤痕累累?”

      杨老又一次把手放在牧祈言的肩头,神情肃穆而复杂。
      他不止一次的找过牧祈言谈话,也不止一次将手搭在牧祈言的肩上寄予厚望,同时,牧祈言一次次的当做了耳边风。

      或许这就是牧祈言的选择。

      他尊重牧祈言的选择,虽然心有不甘。这是他看好的孩子,想来牧祈言以现在的成绩未来定是无上,可若是为了卓幕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而抛弃了过往的努力。

      他知道牧祈言会这么做,要是有那么一天。

      距离清晨的第一声铃响 ,到现在上午的最后一声铃响起,人如潮水涌向正在缓缓滑行开的校门。

      嘈杂声瞬间充斥校园,冷风飘过,打在盆栽花叶上落下一道道悦耳的飒飒声响,刮在面容上不过轻柔抚摸。

      牧祈言站在班级外的走廊,面无表情的俯看着底下如流水的人群,暖阳散下绚丽是光辉,如落花簌簌,无形之中。

      铃响的时候,班级的人群如鼠窜涨动,杨老收拾着书本,视线从讲台桌投下,缓缓聚集在他的身上。目光尖锐而锋利,如同猎人锁定了猎物。

      他很熟悉这个目光,因为即将要被请到久违的办公室,杨老要谈什么,他们之间已经说了很多次。

      这一次杨老拍了拍牧祈言的肩膀,语气微沉,面色愁浓,想来已经问了累了。

      不留遗憾还是伤痕累累?

      牧祈言不是固执的人,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很多人都觉得不值得。身边人都知道牧祈言对卓幕很好,卓幕对牧祈言不好,似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牧祈言活该,他像一头狗一样听从主人的命令,已经到了忠犬的级别。

      你若是要将忠犬占为己有,你就只能砍下他的头。

      “你下午又不回家?”

      那是林闫的声音,他也算是杨老心上疙瘩,绩点优异还是篮球校队队长。牧祈言和他关系不错,要么讨论学术要么归家同路,也算得上密友。

      “不回。”

      “杨老跟你说的我听到了......有的时候我很羡慕卓幕。”林闫看着牧祈言有些灰暗的瞳孔,想来是因为卓幕不领情吧。他知道的不具体,但还是大概懂了些,况且牧祈言为卓幕做了很多。

      他突然有些沸腾:“加油吧兄弟,青春无悔,祝你把卓幕早点追回来。”

      “......借你吉言。”

      牧祈言有些汗颜,十分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林闫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智障,智障的可爱吧。

      “但你可能要冷静些,方宇不是因为卓幕断腿了吗,他今天跟你一样呆在这里吃饭。”

      林闫指了教室角落的方向,牧祈言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那个孱弱的男孩面色苍白的趴在桌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

      突然他动了动,动作缓慢,而后及其费力的扶墙走动。

      牧祈言知道他的腿算不上断,只不过是卓幕在他的皮肤上刮了数十道伤痕,血流满溢,再加上拳打脚踢,自然的惨烈.....

      牧祈言赶到的时候,卓幕面色狰狞却又悲伤的像个幼稚的孩子,踩在方宇的伤口上手舞足蹈,用力至极,看起来有些魔怔。

      卓幕后来没有告诉牧祈言为什么打他,但牧祈言知道卓幕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癫。

      “需要帮忙吗?”

      方宇走到班级门口时,牧祈言叫住了他,那个时候牧祈言的身边已经没有林闫的身影。

      “你要来嘲笑我,还是因为卓幕来给我补一刀?”

      他猛地顿住,整个身躯绷的紧实。视线紧紧的盯着牧祈言,瞳孔里有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悲伤恐惧还是怨恨,似乎都参杂了一分。

      看起来像是被牢笼锁住的困兽,明明那么弱小,却又透着一丝不屈。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牧祈言笑着摊了摊手 有些无奈。

      方宇默了,抿着唇躲着牧祈言的视线。是了,是牧祈言赶到阻止了卓幕的动手,也算是救命之恩,但他很清楚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卓幕而已,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我一直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东西。”

      方宇指的是报酬。牧祈言为了卓幕做了那么多,他究竟得到了什么,看起来只是徒增了恼火。

      “某些东西只是对于某些特别的人,你觉得你在我心里足够的重要吗?”

      牧祈言看着他眼底的嘲讽,面无波澜,心却一颤。

      “当然不是,况且被一个这样的人缠着,卓幕应该很烦心吧。”

      他一直戳牧祈言的痛处,他知道辩论不过牧祈言,所以总是想要一击致命。

      牧祈言依旧面无波澜,“你应该管好你的嘴,要是把毒舌的技巧在学术上研究,我想班导会很喜欢你的,若不是,你惹到的就不只是卓幕了。”

      “我知道我不把嘴闭上连你也会惹上。”他突然不驯的歪了头:“有人得罪了主人,主人便会让手下的狗去处理,你若是惹上了爱狗的人士,和你惹上当做玩偶的人天差地别。可你是后者.....”

      牧祈言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他得罪了主人,又怎么会去惧怕主人的走狗呢。

      可是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悲伤恐惧还是怨恨,即便只是一丝,都卑贱的无可救药。

      “你不该骂他妈妈。”

      “那又怎么样,他不看看现在的处境,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真愚蠢不是?听说他现在的处境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是很可笑吗?”

      这一刻,方宇眼里的阴霾显露至极。

      牧祈言感到有些惋惜,就像家长看孩子孺子不可教的感觉。

      “你管的有点多了,去猜想掺合别人的事对你来说很好玩吧,知不知道有人会忍不住一拳头砸了你的头。”

      “包括你吗?”

      方宇看着牧祈言,目光似有希冀。

      “会的。”

      打人的事情他帮了卓幕干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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