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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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白总管亲自出马，刘医正还是半个多时辰后才赶到。
早接到信的周妈妈带着冬月在二门外接到了人，急急地往小院儿领，路上冬月又把乔姨娘的情况说了一遍，等进了房内，刘医正抬眼看到了徐令宜，上前就要行礼。
“快去快去！”徐令宜摆手道，刘医正这才来到床前，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防这防那，他刚一搭上这姨娘的脉，就心叫不好。
待搭完左手搭右手，他摇摇头，对在旁边照料的田妈妈说：“瞧您应该是专门伺候产褥的，给姨太太推推宫吧，别拉下病根儿了……”
徐令宜在旁听着，捏紧了拳头。
他不死心问道：“刘太医，您再……”
刘医正见多了这样的事，他捻着须作沉思状，其实是在想怎么妥帖地把话说出来。
想了又想，他才慢慢道：“侯爷，小老儿不才，孩子没能保住，您正春秋鼎盛，这孩子，还会有的……”
徐令宜知道这些太医素日滑不溜手，在宅门内走动，少听少看才是立身之道。他背后握拳，沉默不语，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开口：“刘太医请移步随我来。”
他一抬头，注意到十一娘还在一边站着，他恍了一刻神，才开口道：“你……你去和……娘说一声吧，也该知会她老人家一声。”
十一娘心中无奈，只能应是离开了。
徐令宜将刘太医带至隔间，许莲子中午用过的饭菜正静静地摆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小盘橘子。
他开门见山道：“刘太医，我不与您绕弯子了，您看看这些吃食是否有不妥？”
言下之意是怀疑此次落胎乃是有人暗害导致。
刘医正脑门上暗暗落下冷汗，这侯爷真是军旅中人，说话直来直往，这后院之事也这么干脆洒脱哪。
他细细观看一遍，开口道：“侯爷，这其中并无同食相克之物，也都与孕妇有益……”他斟酌开口道，“侯爷若有疑虑，不妨将姨太太的脉案拿出来与小老儿瞧瞧罢。”
徐令宜自然首肯，冬月在一旁伺候着，听见这话，手脚麻利地将药方子都寻了出来交给刘太医。
刘太医接过来翻了翻，心中有了数，将药方放回了桌上，拱手道：“侯爷，姨太太的身体看来是一直如此，之前受寒凉之物所侵，应是母体过于虚寒又未好生保养，以致这胎气孱弱，无法续全啊……”
母体虚寒？
徐令宜想了想，道：“她之前落过水，不知……”是否是那一次的原因？
刘医正问清落水时间，捻须道：“这倒不像，从脉案看，姨太太应是这几月阴虚体寒，未曾好好保养所致……”
徐令宜心中念起许莲子往日里，不说生龙活虎，也算活蹦乱跳，精神比谁都足，阴虚体寒……
他不由得开口追问道：“敢问刘太医，这阴虚体寒有何症状？是天生体质吗？”
这……这……刘医正看他一个大男人丝毫不避讳，干脆也不替患者讳，一五一十道来：“姨娘可能服用了大寒之物，才让身体这么……不宜受孕……有可能是姨娘平日喜食贪凉寒物，也有可能……”
这有什么可能的，后宅里灌药的一抓一大把，唉，偏偏就是这个永平侯榆木疙瘩一窍不通，自己总不能掰开了揉碎了对他讲！
他憋了半天才道：“或许服用过什么……避子汤药……”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简直是细如蚊蚋。
徐令宜却听懂了，不光听懂，还恍然大悟。
他着手令人将刘太医好好送出去，叫来了绣橼才问明白，原来从十一娘还没进门开始，每次他在小院里歇过后，陶妈妈总会送一碗避子汤来。
徐令宜捏紧了拳头。
谁给了这个老奴这么大的胆子！
用不用避子汤，停不停避子汤，就算是元娘在时，也不敢一人拿了主意！总要同自己或娘知会一声！
他一时觉得太阳穴狂跳，养气功夫练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压不住火。
他沉思几刻，还是抬脚去了上房。
*
十一娘得了徐太夫人安慰，有些惴惴不安地回来了。
虽然徐太夫人缓声安慰她，孩子还会有的，这一切与她无关，但她还是无法平静，不停地在心中复盘这件事到底在哪里出了疏漏。
难道是因为从一开始没有惮压住陶妈妈吗……
自己的确有避陶妈妈锋芒的意思，只因自己刚入侯府，还没站稳脚跟，不好贸然出击。再说陶妈妈是元娘留下的老人，她看谆哥儿就跟眼珠子一样，自己稍微想拉拢谆哥儿都被她狠狠瞪住……
但是现在也没证据表明就是陶妈妈做的，也有可能就是乔姨娘的确身体虚弱，她从怀上这一胎开始的憔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想到这十一娘也有些心烦意乱，只能安慰自己日后再做这水磨工夫，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站稳脚跟。
她心里越乱，表面就越不动声色，手指不停拨动腕上的翡翠珠串儿，一颗一颗数过去。
直到门外此起彼伏地响起“侯爷”的问安声，她才戛然而止，赶紧站起身来。
徐令宜进来得很快，甚至不用丫鬟打帘子，自己就一把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他到十一娘平日坐歇的暖阁坐好，接过十一娘捧来的毛尖，缓缓喝了一口，才道：“你把陶妈妈提来，我要审她。”
十一娘心中狂跳，脑子里只有东窗事发四个字，不敢多问什么，赶紧出去低声吩咐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5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