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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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摆饭时，一切都还好好的，今日厨房进得是萝卜干麻鸭汤、清炒山珍和粉蒸排骨，许莲子只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绣橼也未曾放在心上——自从有了身子后，小姐的胃口就没好过，因此她只寻常劝了几句，就撤下了。
谁知一个时辰不到，小姐就小声叫起疼来，不一会，头脸上竟如出水般冒了一层汗，脸色眼见着灰败下去。
绣橼惊地一边扶她去床上，一边一叠声喊人来，旁边夏月看不好，忙去厢房叫田、万两位妈妈来。
万妈妈外在串门，只有一个田妈妈急急赶了来，一进门，看她脸色如此难看，自己也吓了一跳，摸一摸额头，再熟稔地手往下一探——
“不好，快叫大夫！”田妈妈惊地差点跳起来，摸回来的手上沾了明晃晃一抹血。
绣橼见了血，脚下立即软了一瞬。她咬牙站稳，转身就要往外跑。
冬月一把拉住她，脆生生地说：“姐姐别慌！你在这里守着姨娘，我去叫！”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绣橼想她年纪小，必定腿脚伶俐，六神无主地点点头放她去了。
这边田妈妈一连声叫道：“姨娘，姨娘醒醒，看看我！快，快煎一碗安胎药来！”
绣橼一看，许莲子脸色青白地躺在床上，好像整个人都没有活气儿了，脑袋一懵，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田妈妈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强调道：“烧热水！安胎药！”
夏月从外间急急走了进来，道：“妈妈，安胎药已经在茶吊子上了，您看还需要些什么？”
说完，走到绣橼身边，悄悄又大力地拉了她一把。
绣橼这才如梦初醒，抹干净眼泪，等着听田妈妈吩咐。
田妈妈火烧眉毛，嗐声叹气道：“赶紧禀告夫人吧！这情况非同小可，你我都做不了主，还是要请正经主子来拿个主意！”
绣橼张嘴道：“冬月已经……”话没出口，夏月使劲扯了扯她的袖子，在田妈妈不注意的地方侧过身子悄声说：“冬月去找的是侯爷！”
“什……”绣橼错愕。
这是越级瞒报！虽然事急从权，可是等过了眼下这道坎，夫人日后追究起来，小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立即收口不言，握住夏月的手说：“好妹妹，你在这照顾好姨娘，我去禀报夫人去。”
“绣橼姐，还是我……”夏月话没说完，被绣橼用力握了握手。
她是姨娘身边最信任的丫头，她去报信，足以显示对夫人的尊重，再挑不出错。
夏月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了然地点了点头，目送绣橼转身跑了出去。
冬月疯跑到二门外，得知侯爷正在半月泮，又一口气跑过去。徐令宜今日未见外客，正与白总管一起商量府里的事，听见她的报信，白总管知道轻重，立刻去亲自套车请太医来，徐令宜如挟风雷地站起来，快步前往许莲子的小院。
冬月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听他问道：“姨娘今日都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
虽然她这一胎一直不太安稳，但是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出血？徐令宜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眉眼间渐渐聚集起戾气。
冬月努力稳住气息回答道：“姨娘用了早膳，吃了一个银丝小花卷，喝了几口米汤，然后去给夫人请安。中午吃的是厨房送来的鸭子汤和炒山珍，姨娘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过不了多久就嚷疼了。”
“给夫人请安？”徐令宜蹙起眉，张嘴要叫人来，却发现自己出来这一趟，身边没有跟下人，只能加快脚步往小院走去。
恰好绣橼去时，十一娘在正房，听了消息急急往这里赶，两人正好在小院门口碰了面。
“侯爷。”十一娘一见他便蹲福行礼，徐令宜正愁找不到人使唤，道：“你来的正好，派你的人去，把今天在厨房值班的人全部扣起来不准动。”
说完，一甩袖先进了院门。
十一娘苦笑，幸好三位姨娘的饭菜都由东跨院的小厨房单独负责，自己还算扣得起，要是再大一点，人再多一点，恐怕三嫂该觉得自己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在啪啪打她这个掌家人的脸了。
她侧头吩咐了跟来的琥珀，自己也带着剩下的一干人等走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滨菊一掀门帘，她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徐令宜正站在床前，看田妈妈给乔莲房灌保胎药，灌一勺，漏半勺。
许莲子已经醒了，只是疼得简直神智不清，连睁开眼睛都费力，哪有心情灌苦药，那副药泼泼洒洒，倒掉一多半。
徐令宜紧皱眉头，今天动过的饭菜都已经分了下去，又从茶房找回来放在了餐桌上，自然要等太医来了验看一番。
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刚进门的十一娘身上。
十一娘喉咙一紧，感觉自己似乎被猛兽盯住一番，若不是自己问心无愧，此刻怕是早就要露出马脚。
她上前两步，轻声道：“侯爷，按您的吩咐，已经去办了。”
徐令宜不辨喜怒地打量她两眼，才开口：“今日乔氏去往你那里，可有异样？”
愿意询问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被认定有罪！十一娘暗暗松了口气，口中小心答道：“乔妹妹去到我那里，正好今天请了太夫人身边的杜妈妈给贞姐儿打耳洞，文姨娘、秦姨娘，还有谆哥儿都在，我酌量着孕妇不宜饮茶，故特意没给她上茶……”
十一娘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我们一行人送了杜妈妈回去，再回房时，我瞧着妹妹手里攥着橘皮，她说她吃了一个，我见她喜欢，就赠了她半篓。这些文姨娘和秦姨娘都可以作证。”
徐令宜在她说话时目不转睛盯着她，细细分辨着她的神色：“你们送走杜妈妈时，房中只有乔氏一人？”
十一娘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谆哥儿也在。”
徐令宜吐出一口气。谆哥儿在与不在都没什么两样，一个小人儿罢了。
他转头吩咐绣橼：“将橘子找出来，也摆到桌子上，等太医来了一并查看。”
十一娘微低着头目不斜视，听见这话，手指在袖子底下悄悄攥紧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