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
冬月掀了帘子进来，跑到炭炉前烤着手，边跺脚边喊：“冷死我了！今年可真冷！”
许莲子歪在炕上，看她这冻猫儿似的模样，就笑着问：“去哪玩了，就冷成这样？”
冬月就摇头道：“我没玩，咱们府里要施粥，我去看他们搬米来着。”
“——车装了好长一串呢！”她连说带比划，热闹极了。
许莲子这才知道，原来今年的天气太冷，连下了好几场雪，徐府并几家侯府出面设粥棚，周济那些受了灾的穷人们。
倒是好事一桩。她知道徐府从上到下的主子们都是乐善好施的人，所以听过之后只笑一笑，没放在心上。
谁知晚上徐令宜来时，脸色倒比外面的积雪还冷上三分。
许莲子上前抱走他换下来的披风，好奇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一副生气的模样？”
泡好茶蹑手蹑脚推下去的绣橼就在心里咋舌，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心大还是自信，也只有她不怕侯爷的冷脸了。
平素就是侯爷坐在那里不说话，她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徐令宜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表现了出来。
他端起茶杯掩饰道：“没事。”却是明显不想多说。
许莲子就在他对面坐下，盯着眼前人冷峻的眉目，好像研究什么深奥的问题似得，不紧不慢地说：“你骗鬼呢。”
他脸上都快凝出霜来了，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心情很差”几个大字。
许莲子最讨厌地就是别人一边摆脸色一边说没事，有什么话不能痛痛快快地讲出来，平白让别人心情也变糟。
徐令宜看着她认真又有点执拗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真不方便说出来。
他想了想，问道：“你家里有兄弟手足吗？”
许莲子点了点头，“有一个弟弟。”只是不是乔莲房的弟弟，是她上辈子的亲弟弟。
徐令宜倒有些讶异，他记得乔氏是家中的独女。或许是叔伯家的堂兄弟吧，他很快释然了，接着说道：“要是你的兄弟……他身边的丫鬟弄坏了你的东西……”徐令宜一脸纠结，似乎不知该如何打出一个贴切的比方。
许莲子听着云里雾里，但是她很明显听出一个讯息：徐令宜和他的兄弟产生了问题。
她只记得原著里，一次是徐令宜和三爷推心置腹，一次是他和五爷消除隔阂。按时间来算，应该是三爷吧？
她当时还笑，十一娘嫁进来就是帮他处理各种亲戚关系的，这兄弟一个个排着来，在她的劝解下解开多年心结。
不过她的确想不起是出了什么事，只好同样纠结地看回去：“嗯……看东西是什么吧？要是我很喜欢，那就要找回个说法，不过话说回来，还要看那个丫头是不是故意地吧，要是故意的性质就不痛了，当然，要是我弟弟指使得话……”她眯了眯眼，捏了捏手指说：“我一定要这小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前世她可没少和家里那臭小子打架。
徐令宜听了她一本正经又不着边际的分析，虽然一点用也没有，但是这样一打岔，他的心情不像先前那样沉重了。
她怕是连三夫人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三哥，那些糟心事自然不好对她讲。
徐令宜重新压下心事，把话题转到她的身上：“二嫂身边的项妈妈，因为施粥，这几天从西山别院赶回来帮忙，算是二房的代表。二嫂身边人手本来就少，我听娘的意思是让她明天就回去，你的鞋做得如何了？到时可以让她帮忙带回去。”
许莲子知道项妈妈，一直陪在二夫人身边，是她身边的管事妈妈，只是在二夫人院里时见得不多。
她就一脸委屈地看向徐令宜：“怎么这么快……我以为离着冬至还有好多天，才绣完一半呢……”
徐令宜看她这搞怪样儿，就忍不住逗她，故作严肃说：“那你这双鞋怕是送不出去了，还不今晚赶一赶，熬夜做出来，或许还能来得及。”
许莲子就怀疑地看着他：“不会吧，冬至前咱们不往西山送东西吗？我不信就只走这一趟。”
徐令宜没想到她还不上当，想要再骗下去，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幼稚，遂抬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说：“要实在赶不及，年前还会送一次年货，到时就随那趟走吧！”
许莲子眼珠转了转：“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施粥是突发状况，项妈妈因为施粥回来帮忙也是突发状况，所以——”
所以什么？徐令宜不自觉地偏过头，专注地等她下半句。
“所以不许笑我做的慢！”许莲子猛地扑到他背上，用力晃着他的肩膀，“我都看见你笑了！不准笑！”
他说让自己熬夜的时候就发现了！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意！骗谁呢，哼！
徐令宜放松身体，好方便她摇晃。虽然这样没有了平日的威仪，但是却觉得心里莫名轻松起来。
上次毫不在意形象地打闹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老侯爷还没逝世的时候了，这样一算，居然也有了十几年……
徐令宜微微有些出神，许莲子晃累了就坐回去。
徐令宜满身腱子肉，累死她了！
她看了看漏钟，到了该睡觉的时辰了，就起身去净房里自己洗漱。
这一点上她和徐令宜倒是莫名一致，都不用别人帮忙。只是徐令宜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她却是从前世带来的。
等她出来后，徐令宜才进去。她就去床上抖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
徐令宜出来后，看她裹成蚕蛹样，有些好笑：“怎么不叫人进来铺床？不熏被子的话，提前放个汤婆也好。”
她往里挪了挪，徐令宜也没有异议，在床的外侧坐下，掀开她的被子躺了进去。
许莲子就舒服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冬天他的体温格外高，靠着睡觉刚刚好。
她闭上眼，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喃喃说：“哪用那么麻烦，睡一会都暖和了，用汤婆子还容易上火，我跟绣橼说，自己暖的被窝睡着最舒服，别的东西怎么说都觉得不踏实，绣橼还说我怪……”
说着说着，身边人没了动静。徐令宜讶异地低头一看，居然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好笑地在心里摇摇头，也闭上了眼睛。
三嫂用霉米换新米去施粥，这事可大可小，说起来还是为财闹得。三房这样拼命敛财，也是为以后有个保障，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三哥知不知情了……
他想起那个曾经在冬夜里和自己一起跺着脚等着罗老太爷下衙的兄长……
他在心里长叹了口气，稍微向许莲子的方向挪了挪，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心里慢慢有了计较，渐渐地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